噬天的旅者 第290章

见到叶秋冷冽的神情，白发老者深深的皱起了眉头。这一刻，他在对方眼中看不到丝毫的困惑，有的只是退尽遮掩的凌厉锋芒。目光如剑，莹亮如光。

“哪怕知道自己的举动伤害了‘红世’，两位殿下还是准备一意孤行吗？”

叶秋直视着老者的眼眸，淡淡的说道：“我只问你，你们背后之人是谁？”

“两位殿下是想要做背叛者吗？”

“背叛？”嘴角嘲弄的笑着，但叶秋眼中却毫无笑意，“如果我是背叛者，那么你们又是什么？……是小偷，还是强盗？”

闻言，老者张口却无言以对。

谁对谁错早已没有意义，而是非对错也早已不再重要，重要的其实不过是一个选择，而他不过是选择了守护红世，甚至不惜为此违背了自身的信念。

“我不想问第三遍，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老者默然。

见此，叶秋也没有再追2.2问，只是收回目光道：“那么，愿你走好！”

“唰！”黑镰一收，一位远古之王陨落。

一道土黄色的光芒一闪而过，没入了漩涡之门。望去眼前缓缓消散的火焰，叶秋搂着雅典娜一步跨出，来到了被封印了力量的红世之王面前。

“告诉我，你们背后之人是谁？”

叶秋简单直接的问题却没有得到回音，明知将死的红世之王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眸，这是无声的回答。

“这就是你的选择么？……那么，请走好！”

黑镰挥过，又一位红世之王的生命被其收割。这无关对错，但立场却终究不同。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迷雾之后

漫天的黄金之剑缓缓化为荧光散尽，预示着最后一位红世之王也已陨落。只是直到最后，也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让他最终也无法确定心中那隐隐已经开始浮现而出的答案。

“你的直觉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

身后的漩涡之门缓缓匿迹，将手中的镰刀重新恢复成剑，雅典娜一边将其递给叶秋，一边轻声的说道。

叶秋接过救世之神刀，微微摇头道：“报喜不报忧的直觉，如果可以，它还是不要出现的好！”

“但事实却正如你所说的那般：一切根本没那么简单！”

叶秋收起了手中的救世之神刀，长长呼了一口气道：“这次是我自大了！”

并非是疏忽，也并非是大意，任何计划都不可能真正的‘完美’，就算是‘世界’也存在着‘漏洞’，哪怕再完美的计划，也终究难逃疏漏。这些他都知道，所以才一直以稳妥为上，为自己预留着足够的退路，为的就是弥补15突然出现的‘疏漏’。而这次的问题却不是出现在计划上，而是他自以为是觉得能清晰看透大势的眼界，影响了他的判断。

说到底，他还是过于依赖‘剧情’这东西了。它的确是他最大的优势，但过分的依赖却在不知不觉之中局限了他的目光。如果不是当年的一念之仁结下的因果为他敲响了警钟，恐怕在最后关头自己是怎么输的都不会知道吧？

他企图斩断两界的联系，但是在红世自身已经与现世分离之时，他斩下的‘刀刃’又如何能伤到红世的根本。倒不如说，他其实是在一定程度上帮助它脱离现世吧！

“自大么？”自语着，雅典娜缓缓离开了叶秋怀抱。

经此一役，她才深刻的感受到，被身边之人报以最大警戒所对待的敌人是何等的可怕。一丝细小的疏忽都能在不知不觉中化为最后致命的利刃，明明是最为稳妥的办法，却能在细微的转变中，将一切化为无用之功。面对这样的敌人，何人又敢言胜。

雅典娜抬头遥望着天际，一缕凛然的微笑不由在嘴角缓缓绽放。别人察觉到这样的敌人或许会畏惧，但掌握着‘战斗’与‘胜利’的女神，此时此刻却完全是另一种感受。

“就连妾身也忍不住激昂起来了呢，秋！”

大敌母神的后裔，冥界的女王，斗争的女神从来不是一个和平主义者。她不喜欢无意义的战斗，但却从来不曾畏惧任何敌人，战斗是铭刻在她灵魂深处的本能。

“……果然，选择你真的是太好了！”

叶秋感受着那凛然的战意，凝重的神情不由缓缓化解，轻然一笑道：“别说的我好像只是附带的一样，如果换一种说法，我想我会更高兴的。”

“哦！”闻言，雅典娜不由转身道：“比如呢？”

迎上那明亮生辉的眼眸，叶秋露出了发自心底的温柔笑容，“这个时候你可以毫不客气的对我说：感谢我吧！”

从最初的敌人演变为纠葛不清的宿敌，从生死相博的宿敌转变为携手御敌的战友，从临时的战友化为即将生死别离的友人，然而愚蠢的友人为她找到了化解消亡的办法，告破了生死别离，却依旧逃避般的选择了别离。

但就算如此，她还是为他留下了一丝希望。分离不知道多久之后，依然隔离着不知道多少时空回应了他的召唤。相逢之后，却又没有丝毫怨言的卷入了原本与她毫不相干的争斗。

‘能被你选中的我真的很幸运！’

他想如此回应，但果然，他还是更想说一声‘谢谢’。因为‘抱歉’已经太过于见外，他早已无法说出口。

对视了一会儿，雅典娜也不由展露出了笑容，“如果这么说的话，妾身岂不是很吃亏。”

“？”闻言，叶秋眼中不由微微露出了疑惑。

“难道不是么？”缓步走到叶秋身前，雅典娜伸出食指轻轻抵住了叶秋的心口，“它一旦被说出来，‘重量’就会减轻，而无法说出口，它的‘重量’却会在这里加重。让你把它说出来，不是显得妾身很吃亏么？”

“……有必要这么算吗？”微微愣神之后，叶秋顿时苦笑的回应道。

雅典娜微微一笑，却没有作答。

有必要么？

或许有吧！因为，他心中承载的已经不再是她一个人了！

交谈没有再继续，几道陆续到来的身影，让两人收回了心绪。

几人相继落地，只是一时间却诡异的陷入了沉默。想说什么，一时间却又发现不知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此刻适不适合发问。

见此，叶秋伸手对着梅利希姆手中的牛骨头颅一指，‘壶中术’缓缓缩小，几位红世之王消亡而化入天地的存在之力重新凝结，散发着淡淡的天蓝光辉被注入了牛骨997头颅之内。

‘大拥炉’摩洛，这位‘葬式之钟’的宰相已然伤重的无法维持自己的形体，但既然还‘活’着，他便需要遵守自己的承诺，不让他们在他眼前消亡。

存在之力不断的注入，毫无声息的牛骨头颅也散发出了几分生气，但如此重创，显然不是单靠存在之力就能迅速恢复好的。只是吸收了一些存在之力的牛骨头颅便不再吸取存在之力，如同休眠一般再次陷入了沉寂。

虚不受补！受到如此重创，想要恢复如初显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叶秋右手摊开，缓缓虚握，存在之力顿时受到牵引一般，汇集到了他的手中。不过几息的时间，所有的光辉便已收束，消失，只有两颗明亮的结晶躺在他的掌心之上。

无意将其归为几有，叶秋随手将两颗存在之力结晶抛向了梅利希姆，“拿着吧，他需要休养，你也需要恢复一下了！”

将存在之力结晶接到手中，梅利希姆望了一眼身旁的夏娜，微微颌首道：“多谢殿下！”

第一百二十五章 长谈（上）

叶秋摇头表示不用在意，只是刚想说什么，话语却因被战斗吸引而来之人的靠近而提前终止。壶中术再一次缩小，他微微摇了下头道：“看来这里也并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了。”

说着，他的目光对着雅典娜微微示意，而领会其意的女神挥手打开冥府之门。

望着被打开的冥府之门，叶秋微微转首，对着几人淡淡一笑道：“既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那有兴趣随我走走么？”

闻言，几人的神色不由一肃，而梅利希姆更是郑重的行了一礼道：“还请殿下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