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起个笔名真难
“谢丞相,谢丞相......”
李暹摆了摆手,道:“先别急着谢我,我有一个条件,如果吕布肯答应,我就保许昌平安,若是他觉得这个条件难为了他......”
“那你就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魏续激动的道:“丞相请说,只要丞相愿意解许昌之难,别说是一个条件,就是十个百个,末将也一定想办法说服吕将军答应。”
李暹不愿意救援许昌,无非只是因为吕布杀了董卓,于情于理,他都没办法帮助吕布保下许昌,如果连吕布都不是问题了的话,魏续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是吕布不会答应的。
如今许昌的处境,只要李暹要的不是吕布的性命,无论什么条件,魏续都有信心说服吕布答应下来,即便他说服不了,陈宫也有办法说服吕布。
李暹嘴角慢慢的扬了起来,缓缓的开口道:“吕布此人,毫无信义可言,按理来说,我即便愿意帮他这一次,为了防止他反复,也应该要他把家小送来长安为质。”
“但看在你和许昌百姓的份上,我就不提这种不近人情的条件了。”
“但是......我要他把貂蝉给我送来长安。”
“一来,是为了给手底下的将士们一个交代,董太师因此女而死,若是我还放任吕布和她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岂不是让手底下的将士们心寒?”
“二来,听闻吕布极其喜爱那貂蝉,为了貂蝉,他甚至不惜杀了自己的义父,有貂蝉在长安,相信吕布应该也会多少有些顾忌,再想要做什么反复之事时,也会动动他那个不怎么好的脑子好好想一想。”
“这......”魏续面露难色,貂蝉是吕布的心头肉,让吕布把貂蝉送来长安,似乎比杀了他还难。
似乎知道魏续的难处,要说他李暹满脑子都是女人的话,那吕布就是满脑子都是貂蝉,让吕布放弃貂蝉,怕是比让他李暹禁欲不要女人还难。
李暹笑道:“让吕布放心好了,虽然我恨不得把貂蝉葬在都董太师的陵前,以慰董太师在天之灵。”
“但你也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心狠残暴之人,是断然不会做出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去给死去的人殉葬这种残忍的事情的。”
“我可以向他承诺,我绝不会做出杀了貂蝉,以祭董太师在天之灵这种事情的,让他放心。”
“董太师因貂蝉而死,我让貂蝉替董太师守灵三年,也不算是为难人吧。”
“我保证,三年之期一过,定然放貂蝉回去与吕布团聚。”
以貂蝉在吕布心中的地位,强要的话,他肯定是不会给的,倒不如给他留点希望,只是让貂蝉离开短短三年的时间,想来吕布不可能不心动。
李暹向来说话算话,别说是三年了,就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李暹都会保证貂蝉活的好好的。
只是三年之后,他吕布还活不活着,那就不是他李暹能控制的了的了不是,如果吕布自己身体不好,活不到三年,不能活着等到貂蝉,那就怨不得别人了。
不过大家以前好歹都在董卓手底下共事过,也算是一起上过战场的兄弟,虽然现在兄弟两因为董卓的事情有点误会,但有一句话说的好,身死道消。
人都死了,无论是误会也好,还是恩怨也罢,都会烟消云散,兄弟还是兄弟。
看在曾经大家都是兄弟的份上,自己肯定会替他好好照顾好貂蝉的。
甚至是吕布的妻女,只要她们能够来到关中,李暹也会替一并照顾好她们的。
李暹暗叹一声,自己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心软,而且这个缺点这辈子恐怕都改不了了。
算了,改不了就改不了吧,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自己本来就不是那种心狠手辣能够成大事的人,做个心地善良的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本章完
“如果吕布答应将貂蝉送来长安,你真的会帮他解了许昌之困?”
张菖蒲双手在李暹的头上轻轻的按着,无奈的摇头苦笑,回想起刚刚魏续离去的背影,是那样的萧瑟和无助,心中不禁为吕布感到有些心酸。
曾经的吕布,被誉为天下第一武将,是何等的风光,可今日却落得要将自己心爱的女人送出去,才有可能换来一线生机,以张菖蒲的眼界和智慧,又何尝看不出这可能是吕布唯一的选择,而他,也不可能拒绝的了。
张菖蒲是过来人,能够体会到吕布此时的感受,就像当初她所面临的处境一样,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她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一次。
人在绝望之中,哪怕明知道这个希望很渺茫,很不切实际,也会忍不住的想要去抓住它,相信它。
吕布现在就处于这种境地,三年之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和貂蝉分开三年真能换来李暹的救援,可以说是非常有诱惑力了,不过是短短的三年而已,转瞬即逝。
可是以当今天下的形势,三年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谁也说不准,特别是对于吕布这样只有一座许昌城,却夹可以说是当今天下最强的三个诸侯之间,而且还是在这三个诸侯与他的关系都很差的情况下,形势稍微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不是他吕布能扛得住的。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会信守承诺吗,三年之期满了之后,真的会放貂蝉回去与吕布团聚吗?
貂蝉来长安,真的只是像他所说的那样,是要她为董卓守灵吗?
张菖蒲苦笑着摇了摇头,自从跟了眼前这个男人之后,她发现这个男人所做的事情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她甚至有时候会在想,她的那个可怜的孩儿到底还在不在这人世。
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只是送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交给了一个普通人家去抚养了吗?
只可惜,她心里明白,这个疑问注定不可能得到答案,以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如果他真的杀了自己那个可怜的孩儿,也不会给她留下丝毫的线索,更不可能会告诉她。
她现在也只能祈祷,祈祷眼前的这个男人没有骗她,祈祷她的那个孩子还活在这个世上。
昏昏欲睡的李暹逼着眼睛喃喃开口道:“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张菖蒲素手一顿,随即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继续轻轻的按着,幽幽一叹。
“这似乎不符合你的性格,曹操若是得了整个兖州,汜水关将会面临很大的压力,无论怎么看,留着吕布都比让曹操得了整个兖州要更有利。”
“你与吕布无冤无仇,你更不像是一个会为了董卓而不顾自己利益的人。”
“要说是为了给西凉军一个交代吧,曾经的董卓确实是西凉军的主心骨,但如今你在西凉军中的威望可不弱于当年的董卓。”
“或者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更为恰当,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你手底下的那些西凉将士们恐怕都会支持你,哪怕你是要篡位称帝,他们或许也会死心塌地的追随你。”
“若说你是担心吕布反复无常,吕布远在许昌,而你又没有可能会重用他,以吕布的能力,在你的面前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我有些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想要吕布死,难道是为了那貂蝉,可你也不像是这种人。”
李暹现在的做法让张菖蒲感到有些迷惑,留着吕布显然要比杀了他用处更大,只要吕布一天不死,只要吕布还占着许昌一天,曹操就得始终都要防着吕布,不敢放手去做其他的事情。
留着吕布来牵制着曹操,怎么看都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可听李暹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去救援吕布,解吕布之危。
“压力?”
李暹笑了笑,道:“只有强者会给弱者带来压力,哪有弱者给强者带来压力的道理?”
“就算让曹操得了整个兖州又能如何,只要汜水关一日还在我的手中,那就他整个兖州就依旧会终日活在我西凉铁骑的阴影之下,我要那许昌有何用?”
“吕布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今日在他绝望的时候,能够跪着求到我的面前来,焉知他日不会联合曹操一起来对付我?”
“曹操现在一心想要灭了吕布,只是为了收回许昌,并且告诉他手底下那些心有二心之人,就算有人趁他大军在外,暗中引其他诸侯入主了兖州,他曹阿瞒也有能力收回来。”
“有我这么一个强敌在侧,他的麾下,自然有不少人心怀异心,为了稳定人心,他必须要夺回许昌,拿吕布来立威。”
“可如果我保下了吕布,在明知道无法夺回许昌的情况之下,曹操必然会选择拉拢吕布。”
“到那时,吕布是替我守着许昌,没事的时候骚扰一下曹阿瞒,还是替曹阿瞒守着许昌,没事的时候来骚扰一下我,那可就说不准了。”
“与其留下这么一个无法掌控的变数,还不如让他去死。”
“许昌对于我来说,无非就是一座可有可无的城池,更有甚者,如果我替吕布保下了许昌,让许昌继续留在吕布的手上,曹操可能就会将重心转至青州,只要拉拢了吕布,他可以南下攻徐州,攻豫州,甚至是攻打南阳。”
“但许昌在曹操的手上的话,可就不同了。”
“夺回许昌的曹操将会终日担心我会不会出兵汜水,攻打许昌,乃至整个兖州,他做什么决断,都要再三思量,会不会激怒我。”
“你说......一个许昌和吕布,我要来有何用?”
除了这些因素以外,还有一些原因李暹没有说,如果吕布死了,吕布手底下的那些战将,只要不是战死或是被俘,很大可能会来投奔他李暹。
只要陈宫还活着,就不可能归降曹阿瞒,只要张辽不被俘虏,以张辽的性格,也不可能会在吕布战死之前像曹操投降。
还有高顺,高顺更没有一点可能性会归顺曹操。
他已经释放了消息,说愿意收留吕布的家小,那在吕布战死的时候,无论是陈宫也好,还是高顺也罢,第一个念头必然会是护着吕布的家小前来关中避难,去汜水关求救。
有了魏续带回去的消息,有了希望的吕布也必然不会死战,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会杀出重围,前来投奔他李暹。
救吕布是肯定不会去救的,想要拖延时间,给曹操留下攻陷许昌的时间还不简单,貂蝉送来长安要时间吧,貂蝉没到长安之前,他就有理由把救援吕布的事情给压下来。
只要吩咐陈到注意点,不要让吕布和他的家小陷入无法突围的情况之下,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就要等着曹阿瞒杀了吕布,吕布手底下的战将带着吕布的家小前来汜水关求助就可以了。
如果吕布真的运气好,这都不死的话,等他来了关中之后,再想办法弄死他好了。
本章完
月朗星稀,风沙漫天,夜色下,大漠皎洁如雪,一支百人的队伍沿着起伏的沙丘缓慢的前行着,队伍的最前方,大宛王毋寡紧了紧围在脸上的面纱,不时的回头张望。
“都跟紧了,前面不远就是玉门关了。”
浩瀚的塔克拉玛干沙漠,东起阿尔金山,自罗布泊向西蔓延,直至天山山脉和昆仑山山脉脚下,自大宛一路走来,经过疏勒、莎车等数十个国家,穿过了位于罗布泊的楼兰,经过了数月的赶路,终于将要抵达大汉西边的门户玉门关。
此时的罗布泊还没有成为后世那个闻名中外的死亡之海,孔雀河、车尔臣河、疏勒河汇集在盐泽这块低洼处,形成了一个状如人耳的咸水湖。
这个咸水湖如今虽然有些萎缩,但也仍然还能对得起它这个多水汇聚之湖的名字,楼兰国就是围着罗布泊建立起来的国家,西面就是玉门关,是丝绸之路上的咽喉要地。
自楼兰至玉门关这一路走来,毋寡越走越是心惊,时不时的能看到一些已经发臭腐烂的尸体,这些尸体被随意的丢弃在大漠之中。
银色的月光下,无数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苦役,肩扛手搬,修砌着一条从玉门关直通楼兰的驰道,时不时的还能听到监工的辱骂和殴打声,以及这些苦役痛苦的哀嚎声。
每隔一段距离,就有数百身着精良甲胄的骑士来回游弋,手中的长枪在皎洁的月光下,散发着幽幽的寒光。
毋寡知道,这些骑士的作用,也仅仅只是防止这苦役闹事,因为他们根本不用担心这些苦役会逃跑。
自玉门关向西的这段距离,北边是天山山脉沿线的马鬃山、合黎山和龙首山,南边是阿尔金山脉和祁连山脉,全是无人区,西边就是楼兰和一望无际的沙漠,这些人能往哪里跑,跑楼兰,楼兰敢收吗?
看到眼前的这一切,毋寡哪里还能不知道李暹要他送两万奴隶的用处,他也知道,如果他真的把人给送了过来,他送来的那些子民,怕是会和这些人的下场没什么不同,最终都会埋骨在这茫茫的沙海之中。
毋寡摇头长叹,心中不免有些悲凉,这些人今日的处境,又何不是他的子民未来将要面临的处境,悲叹的同时,又不禁感到有些愤怒,如果不是他那位好王弟,为了一己之死,截杀了汉朝的商队,他大宛国又何至于落到今日这种地步。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听到毋寡的叹息声,侍卫首领打马上前,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继续赶路吧。”
毋寡暗下决心,到了长安之后,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让李暹放过大宛的子民,只要能够避免让大宛的子民也落得这样的下场,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玉门关始建于汉武帝时期,北于北山相望,南与祁连山呼应,高六丈,南北宽数十丈,是大汉西面的门户,更是西境囤积粮草的边关重镇,四周沼泽遍布,沟壑,长城蜿蜒,烽燧兀立,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驼铃悠悠,人喊马嘶,商队络绎,毋寡抬起头,看着巍峨高耸的城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了身边的亲兵侍卫长一眼。
侍卫长会意,打马来到了城门口,从怀中掏出了一面牙牌和一份文书递了过去,操着一口蹩脚的汉语。
“我们是从大宛而来的使团......去往长安......见你们的丞相。”
守城的士卒接过牙牌和文书看了两眼,牙牌和文书上的歪七扭八的神秘符号,看的这士卒一阵头大。
“MD,这写的什么玩意,等着。”
这名士卒转过头对着同伴低语了两句,同伴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城内而去。
不多时,一身戎装的马岱领着十余骑策马来到了城门口,翻身下马,笑着拱手道。
“不知哪位是大宛国国君,玉门关守将马岱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马岱早已收到长安传来的消息,说是西域有一个国家的国王要来长安,当面向李暹谢罪,他自然是不敢怠慢。
这大宛国虽是西域小国,但毕竟对方也是一国之君,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李暹会以什么态度对这大宛国的国君不重要,他马岱却不能失了礼仪。
这关乎的不仅仅是大汉与大宛两国的外交,还关乎着大汉对其他国家的态度,如果连他马岱这种一个普通将领,在他国使团到访,甚至还是别人的国君亲自到访,他都毫无礼仪可言的话,还有哪国敢与大汉相交。
毋寡翻身下马,带着一名翻译来到了马岱的面前,很谦卑的抚胸一礼。
“大宛国国王毋寡,见过将军。”
他倒是谦卑了,可这却吓了马岱一跳,马岱连忙侧身避开,笑着行礼道:“陛下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先随我入城,待修整一日后,明日我再派人护送陛下前往长安。”
按照国土面积和人口来算的话,大宛国顶多也只相当于大汉的一个郡,这大宛国王顶多也只能算是一个郡守,但这也只是就国土面积和人口而言,却不能真把这国君当成郡守来对待。
一个郡守对他马岱行礼,他还是受得起的,但一国之君对他马岱行礼,他可就真不敢受了。
严格来说,也只有当今的天子刘协有资格受毋寡一礼,就算是李暹,见了毋寡也得行臣子之礼。
国虽小,但君就是君,臣就是臣,礼制方面还是不能乱来的。
李暹可以不对毋寡行礼,甚至是受毋寡一礼,这都没人会说什么,毕竟李暹虽名为丞相,实则却是一方霸主,凑某种意义上来说,李暹也勉强能算的上是半个君,即便算不上,至少也是他马岱的主子。
李暹如果嚣张一点,在这小国国君的面前不分君臣可以,但他马岱如果傻了吧唧的受两位毋寡的礼,逾越了礼制,毋寡会不会感到不舒服无所谓,李暹那他怕是交代不过去。
这是礼仪,更是规矩。
本章完
到了大汉的境内,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有他毋寡选择的权利吗,别人怎么安排,那就怎么听好了。
毋寡带着手底下的人跟着马岱入了玉门关,修整了一夜后,次日,在马岱副将率领的数百骑兵的护送之下,踏上了前往长安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