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起个笔名真难
听到李暹的声音,骆安连忙转过身,恭敬的问道:“不知王上还有何吩咐。”
李暹想了想,道:“你,还有陆炳,集锦衣卫南北两个镇抚司之力,替寡人去寻两个人。”
“一个叫华佗,一个叫张仲景。”
“寡人不管你们两个用什么方法,三个月之内,你们必须把这两人给我活着带回长安,交到礼部侍郎田丰的手上。”
或许还有不少医家的高人流落在民间,皇宫里面的那些御医或许也有不少人有能力进入学宫担任教授医术的教授之职。
宫里的御医好说,想让那些人进入学宫担任教授之职,去替他培育医学人才,只需要他下一道王令就行。
但他要的是大量的医学人才,最好还能顺便提高卫生水平。
想要提高卫生水平,必然得有大量的高端医学人才去花时间苦心钻研。
无论是从事教学,替他培养出大量的医学人才,还是提高卫生水平,都需要不少的高端医学人才,仅仅只靠宫里的那些御医还是不够的,能够担任教授之职的高端医学人才自然是越多越好。
流落在民间的,那些默默无闻的李暹没办法,但华佗和张仲景这两个他知道名姓的,怎么也得给弄来。
这两个人看不看得上他李暹不重要,就算这两个人视他李暹为汉贼,不愿意替他效力,绑也要给绑来。
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哪怕是不择手段,也要让这两个人把他们那一身医术给传出去。
至于这个时代可能会存在的什么门户之见,什么祖宗或者是什么祖师爷的遗训,不能外传之类的,滚犊子吧。
理论上来说那些医术确实是你们的,传给谁,不传给谁,传几个传人,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你们自己确实能够做得了主,你们有决定权。
如果换成其他什么技艺,李暹可能也不会强迫他们,毕竟什么门户之见之类的虽然不是很受人待见,但严格来说,人家独有的技艺也确实是人家的私有财产。
抢夺他人的私有财产,是不道德的事情。
可这是医术,还是在这个卫生水平很低的时代,那李暹可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玩意是造福无数人的事情,必须得传下去,还得发扬光大。
哪怕把刀架在华佗和张仲景的脖子上,哪怕是用这两个人家人的性命为要挟,也得让这两个人把他们那一身医术毫无保留的传授出去。
大不了以后就不让这两个人给自己看病,省的这两个人下黑手把自己给弄死。
被他李暹盯上的技艺,别说是什么祖宗遗训,什么祖师爷定下的规矩,哪怕是你的祖宗和祖师爷从棺材板里爬出来也没用,连你的祖宗和祖师爷也得被抓了壮丁,送到学宫去干活。
没有祖宗和祖师爷的遗训之类的最好,否则的话,这违背祖宗的决定,不需要你去深思熟虑,他李暹帮你决定。
骆安楞了楞,华佗他听说过,好像是一个挺出名的名医,那张仲景是谁他就不是很清楚了。
能跟华佗并列到一起被提出来的,想来应该也是一个郎中吧。
秦王如此着急的寻这两个人做什么,甚至不惜让锦衣卫南北两个镇抚司的人都出马,难不成秦王亦或是王府里面的某个人得了什么病,还是连御医都治不了,只能找这两个人来试试的很严重的病?
想到这,骆安心中一个激灵,神色一肃,掷地有声的道:“王上放心,三个月内,属下定将这两个人带回长安,否则提头来见。”
谁死都可以,秦王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这大半的天下好不容易才安定了下来,如果秦王出了什么问题,这天下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为了秦王,为了天下的安宁,骆安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两个人给带回来。
李暹可不知道骆安会想那么多,听到了骆安信誓旦旦的保证之后,微微点了点头。
“嗯,去吧。”
骆安恭恭敬敬的再次向李暹行了一礼,缓缓的退了出去。
待到骆安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之后,李暹长长的舒了口气,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胫骨,侍立在一旁的魏忠贤连忙供着身子走了过来。
“大王,要传汪督主进献的那些美人过来吗?”
李暹扫了魏忠贤一眼,笑道:“传......怎么不传......让那些金丝雀们好好打扮一番,给寡人舞起来。”
该安排的事情也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该做的戏,还得继续做下去。
魏忠贤躬着身子应了一声,抬起脚就打算朝着门外走去。
正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大王要传谁?”
随着这声如黄莺般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个秀雅绝俗的女子出现在了门外,见到这个身影,急忙躬身行礼。
“奴婢拜见糜夫人......”
来人正是糜贞,糜贞莲步轻移,缓缓的走了进来,扫了一眼低着头站在一旁的魏忠贤,皱了皱眉头,神情冰冷,淡淡地道:“你......出去,我有话要单独与大王说。”
糜贞本是个温柔如水的性子,平日里待下人也是很是温和,很少有人见到她板着脸。
然而此刻的她却是神色冰冷,看向魏忠贤的目光中也是充满了厌恶。
魏忠贤抬起头看了看李暹,见李暹微笑着点了点头后,便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待魏忠贤离去后,李暹笑着迎了上去,张开双臂便要拥抱糜贞。
“夫人今天这是怎么了,是谁惹夫人生如此大的气,连夫君都不喊了,告诉为夫,为夫替你出气。”
本想将糜贞拥入怀中好好亲热亲热,哪曾想糜贞却侧身闪开,面无表情的凝望着李暹。
“大王,你变了......”
本章完
这几日来,不少朝臣因为汪直所闹出来的风波求到了秦王府,糜竺也为此来过不止一趟。
然而李暹这几日的表现却是让人失望不已,原本勤于朝政,一副明主之态的李暹这几日来,除了会见上一见前来进献美人的汪直以外,不见任何人,政务也全权交给了内阁来打理。
对外则宣城是政务繁忙,忙着处理化外藩国的事务,然而糜竺却通过妹妹糜贞了解到,哪里是什么政务繁忙,不过就是整日里同汪直进献的那些美人厮混在一起,整个就一被美色和小人所蒙蔽的昏君之态,跟明君完全搭不上任何的边。
听到这个消息的糜竺心情可谓是复杂至极,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愤怒。
庆幸的是汪直的所作所为可能并不是受到了李暹的指使,李暹可能只是受到了汪直和田丰的蛊惑,修建学宫和强征士族土地的事情可能并不是出自李暹的本意。
愤怒则是,好好地一个明君,怎么就先是受到了田丰那样的小人蛊惑,突然间要建什么学宫,后又被汪直那个阉宦投其所好,弄得不仅沉迷于女色,甚至都开始荒废朝政了,以至于让汪直那种阉狗把长安城弄得乌烟瘴气。
连李暹的面都见不到的糜竺只能再次求到了妹妹糜贞的头上,一来可以试图让糜贞在李暹的面前吹吹枕边风,影响李暹的决定,而来也可以通过糜贞探听一下李暹真实的想法。
起初的糜贞并不想掺和政事,拒绝了糜竺好几次,在糜贞看来,李暹本就是一个好美色的人,往日里也没少跟女人厮混,此番征战归来,找些美人解解闷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当她听到李暹不仅因美色而误了政务,长安城现在也被汪直搅的鸡犬不宁,便再也坐不住了。
糜贞无声的凝视着他,眼睛一眨不眨,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薄如丝纱的水雾在眼底升起,宛若三月的烟雨。
望着糜贞那让人心都不禁为之融化的眼神,李暹讪讪的笑了笑,踱步走上前,轻抚糜贞的脸颊,柔声道:“我家的宝贝这是怎么了嘛,瞧你说的,我哪里变了,莫不是因为我最近因为其他女人而冷落了你,所以才让你觉得我变了?”
“可你的夫君不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嘛,放心好了,就算我有再多的女人,也不会因此而冷落了你的。”
糜贞偏过头,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掌,身子渐渐颤栗,死死的盯着她,满脸泪痕,摇了摇头,咬了咬嘴唇。
“以前的你虽也好女色,但却从不会因为女色而耽误政事,再看看现在的你,宠信宦官,荒废朝政,连一个阉宦都能将长安城搅的乌烟瘴气。”
“曾经,我以为我的夫君是一个心中只有天下,能够平定天下,结束乱世的大英雄。”
“哪怕明知道在你的心中,我与其他女人一样,除了是你用来拉拢世家的工具以外,不过就只是玩物一般的存在。”
“可我不在乎,因为我知道,我的夫君心中装的是天下苍生,装的是亿万黎庶,没有多余的位置来安放什么男女之情,儿女情长。”
“无论你把我当成是拉拢糜家的工具也好,还是只是一个供你消遣的玩物也罢,你都是我心中的英雄,是天下人的英雄。”
“可现在呢......”
糜贞的情绪渐渐开始变的激动了起来,泪眼朦胧之中,满是失望,痛心,愤怒的吼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现在的你,还是那个心中除了天下之外,一切都可以拿来利用,一怒而天下惧的秦王吗?”
素来温顺的如羔羊一般,被李暹直视一会都会面染红霞一脸娇羞的糜贞,此时却勇敢的直视着李暹,死死地盯着他,如水的双眸中蒙着层层的水雾,柔美的轮廓如冰雕砌,温柔而又坚强。
糜贞依旧还是那个糜贞,只是此刻的糜贞,目光中满是痛心、失望、愤怒,满脸的泪痕令人心痛。
李暹微微笑了笑,温柔的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柔声道:“你啊,就知道瞎想。”
“什么我的心中只有天下,没有你们,什么我只视你们为可以利用的工具和玩物,这都哪跟哪嘛。”
“行了,别多想了。”李暹轻轻的拉着糜贞的手,柔声道:“你刚生完孩子不久,需要好好休养,乖......听话,回去吧。”
糜贞的一番话无疑给了他很大的冲击力,在他的心里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倒不是什么他因为女色而荒芜了政事,而是那句无论他视她为何物,在她的心中,他永远都是英雄。
扪心自问,好像即便是到了现在,即便现在都已经身为人父,可自己似乎还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到底把这些女人当成了什么。
虽然在自己的心中,他从来没有只把这些女人当成可以利用的工具和玩物来看待,可似乎也没有重视到哪里去。
心里虽然不认为这些女人只是工具和玩物,可从自己的行为上来看,糜贞那句把她视为拉拢糜家的工具和玩物似乎也没什么错。
李暹暗暗苦笑了一声,算了,想不清楚就不想吧,世间万事万物,并不是什么都能用简单的非黑即白来看待。
心怀天下不假,想要利用这些女人身上的利用价值也不假,想要用这些女人来满足自己的私欲和兽欲的心思也有,只是因为纯粹的喜欢这些女人所以才生出了霸占她们的念头,也有那么一些。
可如果说自己只是把她们当初工具和玩物来看待,却又有些偏颇,至少自己心里却从来没这么想过。
人的情感,本就是很复杂的东西,又何必非要分的那么清楚呢。
糜贞脸色煞白,泪珠落满脸颊,愤怒的甩开了他的手,满是失望的凝视着他。
“你想说的......难道就只有这些?”
“不然呢?”李暹讪讪的笑了笑。
“要不,你告诉我你想听说什么,我说给你听?”
本章完
“你......”
“好了,别生气了,来人......送夫人回屋。”
糜贞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李暹却似乎已经没了耐心,转过身对着门外喊了一声,两个侍女盈盈的来到了糜贞的面前,恭敬一礼。
“夫人......”
望着已经坐回桌案前拿起了书简,似乎不想再多说什么的李暹,糜贞娇躯急颤,几次忍不住想要冲上去狠狠的痛骂他两句,犹豫了良久,终是愤愤的跺了跺脚,转身离去。
听到关门声,李暹慢慢的放下了书简,抬起头,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书房,轻叹一声。
糜贞想听什么他很清楚,然而糜贞想听的话,他就能说吗?
久居王府内,素来对朝政之事没有兴趣的糜贞为何会突然关心起他李暹是否荒废朝政的事情了,她又如何对长安城内近日来所发生的一切如此清楚,用脚想都知道,一定是糜竺对她说了些什么。
糜贞或许对什么政务啊,利益啊之类的事情不感兴趣,却不代表糜竺不会想着利用她来做些什么。
他就是要借糜贞之口,让糜竺知道他这段时间内就是因为沉迷于女色,被美色所迷惑,以至于才让汪直搞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至于强征土地之事最终如何收场,那就要看糜竺等一众被抢夺了土地的世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了。
因为糜贞的原因,李暹也没了去招舞姬饮酒作乐的兴致,阖着双目靠在大椅上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魏忠贤的声音自门外传了进来。
“禀王上,户部尚书糜竺,携一众朝臣跪在府外求见大王,说如果大王还是不见他们,他们就一直跪在门外,跪到大王愿意见他们为止。”
看来时机也差不多了,也该结束这场闹剧了,李暹缓缓的睁开了双目,淡淡的道:“让他们去前厅候着。”
“喏......”
......
王府外
糜竺与一众朝臣顶着烈日跪在府门前,盛夏六月的太阳炙热的如火一般烘烤着大地,炎炎的烈日将地面烤的滚烫,连狗都热的在树荫下吐着舌头,就更别提这些一身冠服的朝臣了。
“糜尚书,莫非我等真的要在这一直跪到秦王传召我等为止?”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擦了擦额头上滚滚而下的汗珠,挪动着膝盖来到了糜竺的身旁,一张老脸热的通红,地面散发出的热量将膝盖炙烤着双膝如火一般滚烫,湿透的衣衫紧紧贴在背上,难受至极。
“要不,我看还是算了,别到时候后秦王没见到,我这条老命怕就得交代在这了。”
“赵大夫说的在理,依我看,要不还是算了,不就是东郊的一块土地吗,没了就没了。”
“这叫什么话,这是土地的问题吗,如果只是土地,别说东郊的那块了,就是我林家所有的土地,秦王若是想要我林某人都会双手奉上,可秦王是要拿这土地来建造学宫广纳天下寒门子弟,这可是在动摇我士族之人的根本啊。”
“林御史说的对,今天还只是建学宫,谁知道日后他还要做什么,无论如何,这次我等都不能退缩。”
那名赵姓大夫的一句话在人群中引起了阵阵的议论声,有说要建造学宫的是田丰,抢夺土地的是汪直,跟秦王无关,是田丰和汪直两个贼子蛊惑了秦王。
也有说田丰和汪直就是得到了秦王的授意,否则就凭田丰那么一个区区礼部侍郎和汪直那么一个阉宦,怎么敢在长安城这样的地方搞风搞雨。
一时间,数十名穿着各式官袍朝臣在大太阳底下跪在秦王府的门前争论不休。
跪在最前方低垂着双目闭目养神的糜竺听到这些人的议论声缓缓的睁开了双目,淡淡的道:“你们当初找到我的时候不是还说只要能够阻止修建学宫之事,你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