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起个笔名真难
“本来还想着可能得到了太守府才能见到你,没想到你竟然自己跑到寡人的面前来了,这倒是让寡人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韩玄身体一颤,额头直冒冷汗,双腿一软,噗通一声拜倒在地,颤声道:“下官有罪,请秦王治罪。”
“有罪?你有何罪啊?”李暹脸上笑容不减,道:“你韩太守多威风啊,不是还扬言若是寡人不肯答应你们的条件,便四郡联合起来,与寡人拼个鱼死网破吗?”
“寡人最喜欢的,就是有骨气的人,最好还是有着一声的傲骨。”
“寡人更喜欢说一不二的人,说要拼个鱼死网破,那就得拼个鱼死网破。”
“你在送给寡人的那封......你与其他三郡太守的联名信之上,所表现出来的那不卑不亢的模样跃然于纸上,很不错,寡人很喜欢......”
“既然寡人现在都已经来到这长沙了,你.......能给寡人表演一下吗。”
“就是那个......把你们几个太守在那封联名信上警告寡人的那番话,当着寡人的面,亲口说上一遍,给寡人听听。”
韩玄大惊失色,吓的差点没当场昏死过去。
在那封联名信上,他们除了要求李暹答应他们维持四郡原样不变的条件之外,还警告李暹,要他别不识好歹,就算他们无力抵抗秦军,但他李暹想要武力夺取荆南四郡,他们也能要他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能说出这种话来,不是他韩玄和其他三位太守有多勇,只是因为刘表这么些年都拿他们没办法,心想着要是他们四郡联合在一起,再借着这荆南的地势,就算李暹能够夺下荆南四郡,也得付出很大的代价。
战争,打的是领土,是利益,若是需要付出的代价和所能获得的利益不能成正比,这战争根本没有打的必要。
在他们看来,一方面是只要答应他们的条件,不需要付出一兵一卒的代价就能取得荆南四郡,一边是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来强取这跟中原和关中之地比起来,简直就是贫瘠蛮荒之地的荆南四郡,只要脑子没问题,都会选择前者。
而他们之所以表现出一副强势的态度,无非只是想要让李暹感受到他们死守荆南四郡的决心,为谈判多积攒些筹码,而不是真想跟李暹打。
可没想到的是,李暹根本就没有给他们答复,直接就带兵杀来了,而且还在短短的时间内就破了长沙城。
如今城池都破了,这个时候在负隅顽抗的话,那不是找死吗,这位秦王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与其等到对方杀进太守府,把自己拖出来砍了,还不如在他彻底掌控长沙城之前,来个先投降。
虽然我是等到城破了才投降的,但你这不是才刚刚破城吗,而且你这顶多也只是攻入了城门,还不算完完全全的破城,我也还不算是败。
别管我什么时候投降的,至少我是在战败,被你俘虏之前投降的,你堂堂秦王总不能干出杀降的事情吧。
匆匆忙忙跑来,打算赶在李暹彻底攻陷长沙城之前投降,就是不想死,这个时候韩玄哪里还敢提什么联名信的事情,更别提还要当着李暹的面把联名信上的内容再说一遍。
他要是有这个胆,还跑出来投降干嘛,直接殉城又或是跟李暹输死一战好啦。
本章完
“秦王饶命,都是那零陵太守刘度,若不是受了他的蛊惑,就是再借下官一万个胆,也不敢对抗朝廷,与秦王为敌。”
惊恐的韩玄伏在地上,战战兢兢,额头之上冷汗直流,吓的肝胆欲裂,连声求饶。
望着韩玄卑微的伏在地上摇尾乞怜的模样,黄忠的心中不禁升起一丝鄙夷,提了提手中大刀,大笑一声,道:“大丈夫死则死矣,有何可惧,韩太守又何必如此这般毫无尊严的去祈求他人,末将愿陪韩太守死战,以身殉城。”
耳听着黄忠豪言壮语,李暹看了黄忠一眼,紧跟着又将目光投到了韩玄的身上,俯视着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韩玄,嘴角微微扬起,温和的道:“哦?韩太守,你觉得呢?”
黄忠的这句话差点没把韩玄的魂给下出来,感受到李暹那毫无感情波动,愈发冰冷的目光,韩玄只觉头皮发麻。
“休得胡言,秦王面前,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韩玄转过头呵斥了黄忠一声后,又连忙回过头,一脸谄媚的仰望着端坐在战马上的李暹,谄笑道:“秦王莫要听他胡言,下官对朝廷,对秦王忠心耿耿,此番若不是受到了小人的蛊惑,又岂敢做出这等与朝廷抗衡,与秦王作对的大逆不道之事。”
“那封书信是刘度他们三人逼着下官在上面署名的,若不是他们苦苦相逼,下官便是死,也万不敢做出这等与朝廷对抗,形同造反的时期啊,恳请秦王丨明鉴。”
话音落下,韩玄虔诚的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心里恨不得将黄忠碎尸万段,说话也不看看场合,这种形势还说出这种话来,这不是摆明了想要坑害自己吗。
你要是想死就自己去死,干嘛还想着要拉我下水,你自己自刎,又或是找棵树吊死都行,省的连累他人。
什么是尊严,尊严能比生命更重要吗,这李暹是个什么样的人,天下谁人不知,要是只是自己一人的性命,死了也就死了,可这李暹生性暴虐,动辄便是灭人满门,跟韩氏满门老小的性命比起来,尊严那种奢侈之物,谁爱要谁要,他韩玄是真要不起。
黄忠身体一震,脸色时青时白,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伏在李暹面前摇尾乞怜的主公,心中倍感失望,忍不住扬天大笑了一声,笑声中满是凄凉与落寞。
李暹放声狂笑,双目中饱含笑意,肆意的充满讥讽的俯视着像狗一样伏在地上的韩玄。
“韩玄啊韩玄,要寡人怎么说你呢,也罢......念在你还算识时务的份上,你的家人可以免去一死。”
韩玄心头一跳,什么意思,家人可以免死,那自己还是得去死了,想到这,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不,我不想死,我不要死,我还没活够。
“秦王饶命,秦王饶命啊。”惊恐的韩玄伏在地上连连磕头,泣声大叫道:“秦王饶命,我可以帮助秦王更快的让长沙稳定下来,我......我比任何人都熟悉长沙,我能替秦王处理好那些土著邦族的关系,秦王饶命啊......”
荆南四郡地处南疆,同江东一样,在这个时代都是属于还未开发的蛮荒之地,这片土地上有着不少土著邦族,这些土邦除了不造朝廷的反以外,基本跟自治没啥区别,也很少与外界接触。
族里的人犯了事,也都是由什么族老祭祀之类的用私刑处置,根本不搭理官府,官府也拿这些土邦很头疼。
官府的人上门拿人吧,人家集体抵抗,衙役去了打不过人家,要说派兵镇压吧,人家又不干造反的事情,你军队过去之后人家直接躺平,总不能在人家没造反的情况之下,把人家给屠了吧。
等军队走了之后,这些人依旧原来什么样还什么样,还是不听官府的。
倒不是这些人天生就不服从官府的管制,只是因为他们长期以部落和宗族的形式存在了成百上千年,一直以来就是以这种类似于宗族的形式存在的,其中又牵扯到很多人的利益,很难改变的了。
对于朝廷来说,这些地方远离中枢,想要改变这种穷山恶水中的土邦,代价太大,不仅得从思想上改变这些人,还得把那深山老林的路给修通。
这根本就不是军队能解决的事情,杀几个人没什么用,今天杀了这个,要是不能改善这里的交通,明天还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
别说是这些土著了,要是不能改善这里的交通,就连这长沙太守,时间长了也会生出做土皇帝的念头。
韩玄这话倒也确实说的有些底气,他在这长沙郡干了这么久的太守,跟这长沙郡各方土著实力自然都是老熟人了,由他来处理跟这些土邦之间的关系,确实比继任者更加容易一些。
换成别人的话,或许还真会接着让这韩玄继续做这长沙太守,毕竟无论怎么看,用韩玄来当这长沙郡的太守,都是以最小的代价,最容易的方式,将这长沙郡彻底掌控在手中。
韩玄日后能把长沙治理的怎么样不重要,重点是,长沙郡至少日后不会生乱。
对于朝廷来说,像这种天高皇帝远的穷山恶水之地也要求不了什么,它能安安稳稳的呆在那里不添乱就行。
只可惜,韩玄遇上的是李暹,李暹自始至终都没打算过会容忍土皇帝和这种土邦的存在。
其他执政者不管这些人,是因为代价实在是太大,就算有些人有心,可能也没有那个国力来干这事。
但他李暹不同,他不仅有这心,还有这能力。
不就是开山凿路修驰道嘛,不仅修驰道,还把道路修到你们部族,修到你们村,再派几个能臣干吏,不就完事了。
即便是在这个时代,他也不允许这华夏大地上有那种南亚大陆直到后世还没解决的土邦问题。
虽说他也不知道华夏这片土地上这问题到底什么时候解决的,又是谁解决的,但他现在既然处在这个还没有解决的时代,而又身在其位,那自然是当仁不让。
本章完
跪伏于地的韩玄苦苦哀求,李暹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回过头对着许褚吩咐道:“把这韩玄挂到长沙城头,恩......就挂去南门好了,让他为那些战死的将士们恕罪。”
南门是李暹白天攻城的时候,猛攻的那一个城门,长沙这一战,惨烈程度可以说是他自起兵以来,所经历过的大大小小无数战中,最惨烈的一战之一。
这韩玄为了一己之私,令双方将士死伤无数,不杀了他,实在难解心头之恨,更没办法向死去的将士交代。
“喏!”
许褚重重一抱拳,大手一挥,左右亲兵朝着韩玄冲了上去。
“秦王饶命......秦王饶命啊......”韩玄匍匐在地上,泣声大叫着求饶。
左右亲兵却毫不犹豫,连拽带拖的将韩玄拖了下去。
不远处,黄忠冷眼看着韩玄被拖走,面无表情,心中的战意也早已荡然无存。
韩玄是这长沙郡的太守,而他黄忠,不过只是一个领兵的将领而已。
太守都已经降了,他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战下去。
为了长沙百姓?长沙百姓怕是巴不得这位秦王能入主长沙呢。
臣欲死战,主公却降了,就连他一直保卫的长沙百姓,对这位秦王能够入主长沙也是求之不得,他现在连继续战下去的理由都找不到。
看着黄忠那落寞萧瑟的身影,李暹轻叹一声,道:“事到如今,黄老将军难道还打算继续战下去吗?”
痛惜,失望,无奈......重重情绪瞬间涌入脑海,黄忠呆呆的骑在战马之上,凄凉的大笑一声,道:“我黄忠今日虽然战败,却也不会受你这等小人的侮辱。”
说着,黄忠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决然闭眼,朝着脖子抹去。
“给我拦住他......”李暹脸色一变,怒喝一声。
李暹话音刚出口,就在黄忠手中的长剑即将触到脖子之时,电光火石之间,一支箭矢从人群中射出,正中黄忠的手腕,一箭将他的手臂射穿,黄忠闷哼一声,长剑已脱手落地。
距离黄忠不远处的许褚此时也反应了过来,瞬息之间便已冲至黄忠面前,猿臂一伸,将黄忠从战马上提了过来,重重的丢在了地上。
“秦王还未发话之前,你还不能死,给我绑起来......”
数十名秦军将士一拥而上,将黄忠按到在地,掏出绳索,牢牢的困了起来。
立在李暹身后的魏延缓缓的收起了长弓,拱手一礼,道:“秦王赎罪,臣实是不忍见黄老将军为韩玄那庸主而死,所以才擅自做主,还望......”
“你做的很好。”李暹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打马穿过人群,来到了黄忠的面前。
“小人?呵呵,这个称呼倒是挺别致的。”李暹微笑道:“有人说寡人生性暴虐,也有人说寡人是欺凌天子的乱臣贼子。”
“骂寡人的言语多了去了,可还唯独还没有人骂寡人小人过。”
已经被士卒牢牢困住的黄忠傲然的立在李暹的面前,冷笑道:“韩玄虽然败在了你的手中,长沙城也被你给攻陷了,可他好歹也是一太守,秦王可知士可杀不可辱。”
“你如此戏弄羞辱于他,与小人何异?”
李暹微笑着点头道:“没错,寡人方才确实是在羞辱他,只是......”
“士可杀不可辱这句话,用在他韩玄的身上,合适吗?”
黄忠张口欲言,李暹却摇了摇头,接着道:“无论是小人也好,还是什么其他的骂名,寡人也不想去辩驳什么,相信后人自有公论。”
“虽然寡人的为人,可能为黄老将军所不齿,可寡人还是真心实意的希望黄老将军能够助寡人一臂之力,与寡人一起结束这乱世,还这片大地一个朗朗乾坤。”
黄忠冷笑道:“若是老夫不愿意呢,秦王打算如何羞辱老夫?”
李暹微微摇了摇头,道:“老将军并非韩玄之流,寡人又岂会为难老将军,老将军若是不愿,便自行离去便是。”
“只是听闻黄公子少染风寒,自幼体弱多病,刚好华佗和张仲景两位神医现都在长安,便是老将军不愿为寡人效力,也请老将军能够答应在寡人班师回朝之时,让黄公子同寡人一道返回长安。”
“相信凭那两位神医的本事,定能医治好公子身上的顽疾。”
“老将军可以放心,寡人这么做,只是因为敬重老将军的为人,没有任何图谋,也不图任何回报。”
“在这一点上,老将军完全可以不必多虑,寡人还没有沦落到会去拿别人的子嗣去威胁,亦或是指望用一些小恩小惠,去逼迫别人为寡人效力的地步。”
听得此言,黄忠心头猛然一震,神色一变,脸上的从容瞬间荡然无存。
黄叙的病一直以来就是他的一块心病,他就只有这么一个独子,可以说是黄家的一根独苗,而就这么一根独苗,却自幼体弱多病,这些年来情况越来越差,看黄叙现在那个样子,都未必能活的过他这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很大可能他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却没想到今生竟然还能看到希望。
华佗和张仲景两人的名声他还是听过的,凭这两人的医术,再加上这位秦王提供财力物力的支持,加以调养,未必不能治好黄叙身上的病。
得知黄叙可能还有救的黄忠,此刻哪里还会去管什么李暹的人品如何,噗通一声拜倒在地,掷地有声的道:“秦王大恩,末将万死不能报。”
“无论我儿身上的病能否医好,末将都将以死以报秦王。”
李暹连忙翻身下马,冲到了黄忠的面前,将他扶了起来,激动道:“好......好......来人,替老将军松......不,不用了......寡人自己来......”
说罢,李暹亲自解开了黄忠身上的绳索,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道:“能得汉升这样的虎将,何愁大业不成......”
“寡人今日定要与老将军痛饮依法,哈哈哈......”
本章完
酒宴结束后,众臣散去,太守府大堂中,只余下了郭嘉一人。
瞧着郭嘉仍未退去,李暹吩咐人上了两碗醒酒汤,郭嘉连声道谢。
一碗醒酒汤下肚,整个人也清醒了许多,李暹阖着双目倚在坐塌上,缓缓的开口道:“说吧,又发生了何事。”
郭嘉不是那种没有眼色的人,此时已近天明,忙了一夜,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就算他郭嘉不用睡觉,自己也扛不住了,众臣都已经退去了,唯独他留了下来,想来肯定又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果然什么都瞒不了王上。”
郭嘉微笑着将碗放到了一边,从袖袍中掏出了一卷绢帛,起身送到了李暹的面前。
“长安传来消息,安息使臣已于三日前抵达长安。”
“安息?”
李暹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安息与大汉之间,除了民间有些来往以外,官方之间似乎从未有过什么往来,怎么突然想起来派遣使臣到长安来了。
李暹一脸疑惑的从郭嘉的手上接过绢帛,展开细细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