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反转琳
“......”尼可拉斯很意外，但他皱起了眉：“如果你是出于仁慈，我想我或许又要改变一下理想继承人的数量了。”
尼可拉斯的声音中有着失望的情绪。
身为统治者，绝不该因为心软就为自己留下隐患。
他暂且不说，他已经老了，但斐迪南多还年轻。
斐迪南多是他的长子，奥尔托莉娅的大哥，是他最看好的孩子，而且他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
他自然不希望斐迪南多会死，可站在奥尔托莉娅的角度上来看，斐迪南多是一个威胁，必须杀掉的威胁。
奥尔托莉娅并不在意尼可拉斯眼中的失望，她平静地摇头否认并解释道：“您错了，我的父亲，只是我的老师曾告诉我，我绝不可以杀兄弑父。”
“你的老师.....那个曾夺走了舍利子的女人？”尼可拉斯面露反感，但很快就释然了。
政变时，尼可拉斯曾见过站在卡莲与奥尔托莉娅身后的洛念熙。
当时洛念熙穿着战斗装甲，洛念熙当初曾穿着那身装甲袭击了阿波卡利斯家的圣堂。
这些年过去，洛念熙虽对装甲进行过大量改造和加强，但大致的外观是没有变的，加上洛念熙那特殊的气质，尼可拉斯还是认出了洛念熙。
“是的，她曾和我说过，当我成功政变后，我怎么对待你们都可以，哪怕是割掉舌头、刺瞎双眼、砍断四肢，这些都可以，但唯独不能杀了你们。”说到洛念熙，奥尔托莉娅那平静的脸上露出了憧憬与追忆之色，就连嘴角也不经意地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奥尔托莉娅每说一个处理方法就会让尼可拉斯的身体僵硬一分。
等到奥尔托莉娅说完，尼可拉斯脸色难看，但还保持着冷静，幽幽地说了一句：“你那个老师，听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好人啊。”
他是不怕死，但他这么大岁数的人，不....就算是个壮年，也受不了那些罪吧？这比让人死了还要可怕。
当真是最毒妇人心！
“不。”奥尔托莉娅听尼可拉斯这么一说，顿时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微笑带着危险的气息，她声音中透着寒意，以提醒的口吻说道：“老师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
“......”尼可拉斯沉默不语。
这是奥尔托莉娅的警告。
尼可拉斯虽然不怕死，但也不想因为说了人一句坏话而死。
不过，奥尔托莉娅的态度让尼可拉斯有些担心。
他担心奥尔托莉娅被洛念熙蛊惑，最终变成一个傀儡。
“老师知道我在她的教导下绝不会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她故意说得残忍不过是想让我心生不忍罢了。”奥尔托莉娅的嘴角露出一丝轻蔑：“您怎么能看出老师的用心呢。”
“......”被自家女儿跳脸嘲讽让尼可拉斯眼角跳动不止。
他在心中安慰自己，算了算了，人家反都敢造，嘲讽一下再正常不过了，这都不是事儿。
只不过奥尔托莉娅这样一嘲讽，尼可拉斯就更加担心洛念熙对奥尔托莉娅的教导是别有用心的了。
尼可拉斯看似不甘地问道：“我见她并非常人，你当初是如何寻得她，如何说动她让她帮助你的？”
奥尔托莉娅多聪明，她一下就猜透了尼可拉斯的真实用意，满是讥讽与不屑道：“老师是何等人，她一心只有对抗崩坏，她对我的教导除了对抗崩坏便只有让我成为贤明的统治者，自己贪恋权力可不要愚昧地将所有人都当做你们这般腐朽之物，权力对老师而言根本就是可有可无。”
又被女儿怼了，还被无情地拆穿了，尼可拉斯再也绷不住脸了，也再也聊不下去了。
“哼！”他一甩衣袖，冷哼一声转过身不再看奥尔托莉娅。
奥尔托莉娅也不在意，她本就没有和尼可拉斯闲聊的意思，若不是尼可拉斯说起洛念熙，她现在早就说完该说的事情然后离去了。
如今既然不聊了，那就该说正事了。
“我会将您与您的斐迪南多驱逐出阿波卡利斯家族，你们会被安置在郊外的房子里，房子的附近我会派兵把守，这些士兵每隔一年就会更换一次，你们无法踏出房屋半步，任何人进去也需要经过严密的审查，但是在房子内，你们是自由的。”奥尔托莉娅微微一顿，见尼可拉斯没有出声的意思便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走之前她还留了一句话：“从今往后，你们的余生就过过春种秋收的农耕生活吧。”
这是囚禁，只不过是换了更好的监牢罢了。
奥尔托莉娅这样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不过，奥尔托莉娅这样做不仅仅是出于洛念熙的要求。
洛念熙这几年中，教奥尔托莉娅的重心其实是思想品德，像科技那些东西，洛念熙只是教教基础，因为等到奥尔托莉娅拿到虚空万藏后，里面有的是高科技让奥尔托莉娅去学，她不需要教那么多。
在洛念熙的教导下，加上奥尔托莉娅并没有因为研究崩坏而走歪，所以她现在的思维并不是非常扭曲。
对于自己的父亲与兄长，奥尔托莉娅没什么感情，但如果可以不杀的话，她也并不想杀。
至于留下有能力的斐迪南多是个隐患？
奥尔托莉娅不想多做评价。
听个响儿就行了。
93.老师很累，为什么呢？
阿波卡利斯家——
从政变到加冕仪式结束，这段时间实在过于短暂。
奥尔托莉娅如今虽然已是大主教，按理应该住在教皇寝宫内，但她的东西都还没有来得及搬过去，因此她如今还是住在自己的房间。
对于自己的房间，奥尔托莉娅非常熟悉，因此正打算推门而入的她极其敏锐地发现门似乎被什么人打开过。
细看也看不出什么痕迹，但就是有种被人打开过的感觉。
奥尔托莉娅嘴角微微翘起，几个挂在衣服上的吊坠自行飘起，随后展开成了七个浮游炮环绕在身边。
这些都是洛念熙送的吊坠，还有一个吊坠在奥尔托莉娅的脖子上，那是一个防御用的吊坠。
奥尔托莉娅缓缓推门而入，她有恃无恐甚至对门内可能存在的刺客还有点兴趣，她倒是想看看这么快跳出来的人会是谁。
门缓缓推开，房间内的灯光很暗，奥尔托莉娅隐约看见一个人影正坐在她的书桌前。
慢慢走近，奥尔托莉娅的眼睛忽然睁大——
“老——”刚要欣喜出声的奥尔托莉娅连忙收声。
门内没有什么刺客，只有她现在最需要的，也是她一直挂念着的人——她的老师。
洛念熙此刻正趴在奥尔托莉娅的书桌上睡觉，窗帘紧闭遮住了日光让房间变得昏暗，如今只有烛光在房间内摇曳。
火烛的亮光并不明亮但却是温暖的，让这一幕看上去无比温馨。
就好像在外工作了一天的丈夫，由于加班的缘故回家太晚，原以为妻子早已休息，但却看到妻子在书桌前等着自己，只是实在太晚了都等到睡着了。
奥尔托莉娅静步走到洛念熙的身旁，仔细欣赏着洛念熙绝美的睡颜，这种可以随意欣赏容颜的机会可太少了。
奥尔托莉娅作为学生，一直盯着作为老师的洛念熙看是非常失礼的，所以她平常基本就没机会这样做，更何况此刻还是洛念熙的睡颜。
她睡得是那么的美，让人心动不已，细长的睫毛弯着自然优美的弧度，尽显妩媚风情令人如痴如醉，细腻的肌肤宛如凝脂在烛光下没有一丝杂质，叫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触摸，细细感受那美好，那薄薄的朱唇粉嫩且不失柔软饱满，其触感的美妙定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可轻柔的呼吸又如静夜里的幽兰，无声无息地吐着兰香，让人不忍打扰。
书桌上只有一盏蜡烛照着微弱的光，奥尔托莉娅站在洛念熙的旁边，盯着洛念熙的脸庞一动不动。
见那睡颜，奥尔托莉娅不禁失神在其中，心中不断有着大大小小的挣扎。
直到奥尔托莉娅忽然发现洛念熙眉宇间令人心疼不已的疲惫。
奥尔托莉娅迅速回神。
仔细想来，老师为什么会睡在她的书桌上？为什么她进门差点喊出老师二字，老师都没有反应？原来是因为疲惫，可又发生了什么事才让老师这般疲惫？
奥尔托莉娅不知道，但她猜测估计是这次离开遇到了什么麻烦。
奥尔托莉娅无心再欣赏洛念熙的睡颜，她此刻的心中只有心疼与担忧。
她就这样等在洛念熙的身旁，一直等到洛念熙醒来。
洛念熙也没让她等太久，不到半个小时就醒了。
洛念熙坐起身子，嘴里打着哈欠，应该是还没彻底清醒的缘故，她媚眼如丝，半睡半醒的眼神带着刚醒来的慵懒很是朦胧，她抬起纤纤细手，轻轻揉着眼角，似乎是没有睡好，她的动作与眉宇间透着似是委屈不满的感觉，不禁让人想要抱入怀中好好呵护一番。
此时的奥尔托莉娅已经低下了头，老师已经醒来，作为一个尊师重道的好学生，她自然不能再盯着看。
“唔......是莉娅啊。”洛念熙揉着头发慵懒地问道：“已经忙完了吗？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一切都很顺利，老师。”奥尔托莉娅面带优雅的笑容回答道，丝毫看不出先前一直盯着洛念熙睡颜的失态：“老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我才回来不久，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你那身穿过的主教长袍放在床上。”洛念熙竖起拇指对奥尔托莉娅夸赞道：“不错，挺好看的，可惜我回来晚了，没看到你穿在身上的样子。”
这主教长袍是专门为奥尔托莉娅准备的，比起传统的主教长袍，这白色金边的长袍更为华丽更为端庄神圣。
不管是为了展现出女性的美还是为了端庄优雅，这主教长袍都是整个欧洲最好的礼服。
如果无视崩坏能和高科技带来的光效，那它的华丽程度甚至仅次于洛念熙的礼服，你甚至可以拿着这件长袍当婚礼礼服。
穿起来那是非常好看的，并且这件长袍象征着整个欧洲最大的权力。
奥尔托莉娅由衷道：“比起穿在学生的身上，学生更希望老师能穿上那件长袍。”
奥尔托莉娅不止是想让洛念熙当大主教，她更想看看洛念熙穿上这主教长袍后会有多好看。
洛念熙自然是只听出了奥尔托莉娅想要让位的意思。
对此，洛念熙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我并不渴望这些权利，而且权利在你的手上才能发挥最好的效果。”
洛念熙可不想当什么天命主教，管理天命只会让她觉得麻烦，她不觉得她是这块料。
而且她不可能一直留在天命，她现在得天天陪着符华，不像以前可以经常待在这边，而且她甚至还要去别的世界，什么时候回来都说不准。
她这次过来其实就是为了这事。
洛念熙面带不舍地向奥尔托莉娅说道：“我也无力去掌管天命，其实，我这次过来就是来告别的。”
“告别？”奥尔托莉娅一惊，心中哐当一声。
往日洛念熙因为特殊日子也会向她们告别然后回神州。
但，这次洛念熙是刚从神州回来，特意来告别的。
“嗯，此事还是等卡莲来了再慢慢说吧。”说罢，洛念熙拿出了手机模样的通讯装置。
94.连崩坏都爱上我！
新的大主教上位，并且给予了民众新的希望。
整个日内瓦都陷入了狂欢之中，就像是平时举办的隆重节日，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趁着这个机会，卡莲也在街道上漫步着，这是为了体恤民情也是为了管理治安更是为了参加这热闹的盛典再放开胃口大吃一餐。
但来自洛念熙的通讯结束了卡莲的假期，她不得不中途返回。
不过，她并不为此心生不满，相反，她的喜悦不比奥尔托莉娅低。
只不过当她兴高采烈又不忘保持礼仪地推开奥尔托莉娅的房门后，卡莲发现，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房间里很安静，洛念熙坐在书桌前冥想，奥尔托莉娅也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思索着什么。
当卡莲推开门，还未来得及和洛念熙打招呼，两人就都将目光同时放在了卡莲身上。
这一下让卡莲喜悦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一眼便意识到气氛不对的卡莲抓了抓银白的发丝，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着：“那个.....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我来得不是时候？”
“没有，你来得正是时候。”洛念熙招呼着让卡莲进来。
......
“老师是来告别的？可老师不是才刚回来吗？”一听洛念熙是回来告别的，卡莲顿时有些难以接受。
因为先前抱了一下洛念熙的缘故，如今这个在外人眼中完美圣洁成熟温柔的女武神更想黏在洛念熙的身边了。
谁说成熟温柔的女武神就不能撒娇了？
她现在就想成天围着洛念熙打转，被洛念熙宠着，和洛念熙一起这里那里到处转转走走。
就像是热恋中的情侣，什么都想干。
可如今，刚热恋就要分开？
卡莲很难受，这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
但接下来还会更难受。
“因为老师我啊，被崩坏意志盯上了呢。”洛念熙无奈地笑了，仿佛并不为此担心，这只是一个小麻烦似的。
可那无奈并不是假的。
她原本就只想骗个律者力量来耍耍，哪怕被崩坏意志盯上也不怕，谁知道会被虚数之树盯上。
更令她没想到的是，虚数之树貌似还把她当女儿了。
要不是一直猜不透虚数之树的想法，要不是和虚数之树的差距过大，洛念熙指不定就以女儿的身份向虚数之树索要这个世界当做礼物了呢。
反正虚数之树那么多个世界，和树上的叶子一样多，随便掉一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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