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临渊不羡鱼
“你说什么……？”
第五瞳露出惊愕之色。
除了第五人外的其他候补者，竟然都死光了……她惊讶的不是这一点，副本考验她刚闯过来，什么难度她心里门清，托拉斯培养出来的那些性格有缺陷的候补者，就算死光了她都不奇怪。
她惊讶并奇怪的是……初代龙神遗留下来的副本，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
托拉斯组织掌控着最终意志，怎么会坑害自己培养的候补者……
一番推测后，她马上想到了答案：“你……是最终意志？”
“答对了。不过不算全对。准确来说，现在的我是一道子意识。”
男仿生人张开双手，介绍道：“这里的仿生人，皆是我的兄弟。”
“你没发现他们的眼神，跟以前不一样了吗？”
“再用对仿生人的态度对待他们，可是很失礼的哦，小瞳。”
“你竟然……你竟然产生了这种意识！？”第五瞳惊讶道：“可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她是真的无法理解。
最终意志有意识这件事她并不奇怪。
但最终意志主动坑害龙神候补者，杀了这么多人……她有点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你已经知道A的本质了吧？”
男仿生人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作为最终意志，我随时随地都能查阅携带龙神基因之人的记忆，我已知晓了你在考验里的所有经历。”
“考验是对D05节点的复刻模拟，所以……A和你的对话，以及它的行为，可不是我设计的哦。”
“你没有听错，A就是你们的祖先，是初代龙神残存下来的意志。”
说到这里，他轻轻叹息道：“可惜，A已经没有多少智慧可言了，如今差不多只剩下了杀死龙神的本能和执念，为此，它会不断吞噬D05节点的人类，积蓄击败龙神的力量。而这，就是A的本质、真相。”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第五瞳问道。
“我是最终意志，我连接着所有人类和仿生人，我连接着D47……”
男仿生人看着第五瞳，说道：“D47的情感，也是我的情感，小瞳，你可算是……我看着长大的。”
“这样的我，又如何能做到对你彻底绝情呢？”
“计划进行到这一步了，起码要让你……做个明白鬼。”
第五瞳：“……”
她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混乱。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刚经历完那种考验，如今又是A又是最终意志……乱！太乱了！
“哦，对了，我刚才说到哪了？”
男仿生人笑着问道。
范肖回答他道：“你刚说完A的本质是初代龙神残存的意志，目的是杀死龙神。”
“……”
男仿生人后退了好一段距离，看向了新到来的不速之客——第五人……身体是第五人的身体，但第五人……有这种本事吗？
“你是怎么出来的？不可能……区区缺陷品，怎么可能通过意志考验……这不合理。”
男仿生人看向范肖的目光里，多出了惊愕和匪夷所思。
见状，范肖略微奇怪道：“你竟然会疑惑这一点……看来你对这个副本的掌控度，不到百分百啊。”
倒是知道了意外的情报。
本以为最终意志的子意识，已经记录他破坏“副本规则初始负面Buff”的行为了，没想到……这货竟然不知道？
还是说……这货在副本里获取情报的途径，是连接候补者们的意识，然后读取他们的记忆？
如果是这样的话，子意识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倒是合理了。
因为真知萝莉在他的记忆外面裹了好几层概念伪装。
范肖咧嘴笑道：“我也没做什么，就是在渤海巨城闲逛了一段时间，就通关了，还是A评，完美通关，你说奇不奇怪？”
“闲逛……？”男仿生人费解道：“你怎么会去闲逛？你不穿梭时间改变历史吗？你心里的遗憾呢？”
这个人，难道没有被副本规则限制？
若非知道龙神不在这里，子意识差点就要以为对方是龙神伪装的了。
事态似乎超出了他的掌控……
“你先停一下，这里还有伤员。”
范肖瞥了第五瞳一眼，下一秒发动“天道之身”的功能之二“万象之身”，将附近的概念转换为了契合第五瞳概念体的形态，帮她修复好了概念体连到超凡基因的损伤。
第五瞳瞬间感觉自己满血复活了。
她露出了极为意外的眼神。
第五人……托拉斯组织的家伙，竟然会帮她疗伤？
真是破天荒了……
子意识：“……”
话说仿生人军队的约束力场并未散去，一直在生效，这个家伙却随随便便就能动用精神力，要不要尊重他一下啊……子意识先是感到了无奈，随即察觉到第五瞳的超凡基因崩溃趋势不仅停下了，还恢复了，祂顿时……惊了！
这……祂没感应错吧？
崩溃的龙神超凡基因……竟然恢复了！？
困扰着每一代龙神的究极难题……就这么被解决了！？
“哦？我好像做了件令你很惊讶的事？”
范肖撇撇嘴道：“亏你还是最终意志，管理着一整个节点，连这点见识都没有？我也就用了个超顶尖水准的A级灵能罢了，这就让你惊讶了？”
嗯……“天道之身”算是超顶尖水准的A级治疗系灵能。
和“四世界之想”以及玉雪照的“斩仙剑意”一个水准。
毕竟是掠劫了整个托拉斯组织的道具财富，所觉醒出来的灵能，等级若是低了……像话吗？
另一边。
子意识已经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超顶尖水准的A级灵能……也就？
真要算的话，龙神之力，也算是一种超顶尖A级的力量——而这已是亚人玩家的顶点。
这个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冷静，冷静。
祂可是智能意识，可不能跟人类一样慌乱。
“你绝不是第五人！”子意识质问道：“你是谁！”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视情况而定，可能会回答你的问题。”
范肖指了下第五瞳，随后收回抬起的手，说道：“她的记忆我也看了，A……或者说初代龙神的残灵，一直说龙神的存在是错误的，需要消灭，不过就我看来，第三十二代龙神第五君，看上去可是挺正常的。我很好奇，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五瞳：“……”
这两个家伙把她的记忆当什么了！
第797章 人工智能是不是都挺怂的？
最终意志的子意识，并没有轻举妄动。
眼前这个男人，能在约束力场的作用下，依旧生龙活虎地动用精神力……甚至无视了副本规则给玩家上的初始负面Buff，直接以作弊的方式完成了通关……就算是真正的龙神进来这里，也不会做得比对方更好了。
对方绝不是第五人！
不是第五人，不是龙神候补者……那就有商谈的机会。
所以对于对方的问题，子意识选择了老老实实回答。
甚至在回答之前，祂还贴心地提醒道：“A和龙神的秘密，会触发龙神对禁忌知识的被动锁定系统，现在我们在副本里，不会出什么问题，但一旦副本结束、关闭，龙神就会第一时间锁定我们，并前来抹除我们。”
“我有针对这一点的隐匿手段，不过我的手段，只对我这类高水准的智能AI起作用，需要以D05节点的全人类为基础来实现。”
“这位先生……您确定要知晓这个秘密吗？”
“你怂得倒是挺快，”范肖无语道：“我本来也没打算对你做什么，别这么紧张。”
在他的刻板印象里，智能AI都是冷硬机械只认死理的存在，哪像最终意志和小真这类存在，一个比一个怂。
真是活久见！
只听范肖继续说道：“A实体降临时，会反复提起‘龙神的存在是错误的’这句话，D05节点里笼罩着龙神布下的诸多结界，将A的话语扭曲成了会让人发疯的呓语……这一情报，可是小瞳的记忆里没有的。”
他笑道：“你觉得我是怎么知道的？以及……我现在又是怎么光明正大在D05节点活动的。”
第五瞳：“……”
……算了，懒得说什么了。
反正她也挡不住这个男人和最终意志的记忆窥探，想看就看吧。
另一边。
子意识听完范肖的话后，很快调动了所有相关数据。
不久之前，龙神前往47边境城处理A降临时，用时……超过了理论上的时间。
紧随其后，环中心城区142区出现了月星毁灭事件，犯人是龙神处理掉的。
一天之后，有玩家在整个D05节点内，针对托拉斯组织搞起了空袭，抢钱抢道具抢药剂抢幻想物质……
抢完还杀人，直接干掉了托拉斯组织包括玩家、退休玩家和普通人在内的一千多人……
现在第五人被人侵占……
将这些线索串起来后，子意识推测出了真相——眼前这个男人……不，这位大佬！大概率因为禁忌知识和龙神起了冲突，相互干了一架，随后被龙神给打跑了。
因为小心眼记仇的缘故，只过去了一天大佬便潜入了回来，开始到处抢劫杀人泄愤。
抢的还是最富的托拉斯……搞不好泄愤只是由头，抢劫才是其真实目的。
现在大佬又侵占了第五人，明显是在打龙神传承的主意……好家伙！
若非持有的是仿生人身体的缘故，子意识现在估计都流下冷汗了。
这是一位胆大包天、百无禁忌的存在！
而且……对方能带着“禁忌知识”在D05节点到处抢劫，不被龙神锁定，明显是有办法骗过去。
说不定……第三十二代龙神第五君，还真有可能看不出对方的虚实，将龙神之力传给对方……
子意识越想越觉得可怕！
在D05节点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的状况下，龙神传承……竟然马上就要落入他人之手了？
这实在太吓人了！
“……”
子意识看向范肖的眼神，在悄无声息之间产生了变化。
带上了几分讨好之意。
只听祂回答范肖刚才的问题道：“大佬……咳，这位先生，有关A和龙神的秘密，涉及到造神计划初步制定时的最初动机，是相当久远之前的事情了……”
子意识开始讲述起了D05节点藏得最深的秘密。
第五家族一开始起草制定造神计划时，可不是为了培养镇守节点庇佑人类的守护神。
那个时候的第五家族，刚从人类和亚人玩家的战争里败下阵来——他们原本是整个进化游戏里最为强大的幻兽种家族，是除游戏公司之外的最强势力，却被后来者打得趴在了地上，凋零得大猫小猫两三只了……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所以来到D05节点后，他们便利用这个节点的人类融合龙神基因，开启了造神计划，妄图反攻回去，重新取得霸主地位。
在这个前提下，他们想制造的，自然是是一位破坏神、杀神、复仇之神。
第五家族死了那么多人，这笔血仇如何能就此揭过？
他们举全族之力，通过各类道具，将第五家族所有战死者的怨念和仇恨收集起来，融合进了初代龙神遗留下来的、快要消散的以太能量里，用这份庞大的执念，将庞大的以太能量约束、留存在了物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