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临渊不羡鱼
“……”
兜帽少女意外道：“这和建造愧疚之墓的目的相悖了。”
倒不是说她不想救。
她是有点意外范米达这个变态，会说出这种提议。
“确实相悖了，但有轮回兜底，不妨碍去试一试。”
范肖推测道：“就单纯从救赎角度出发而言，比起等人死后，给其下葬……将人直接救下来，合家团圆，无疑会达到更好的救赎意义。”
“或许这样可以更完美地通关副本。当然，也可能是一场徒劳。”
“嗯……你就当是我突发奇想吧。”
“可以试试！”
兜帽少女忽然咬牙说道。
她就像是找到了一个情绪宣泄口一般。
外界的历史，不仅是凯撒真王的遗憾，也成了她的遗憾。
范肖看着小师妹一副坚定的样子，心中却是摇了摇头。
他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至于进入下个轮回，去赌自己的未来……怎么可能？
不到最后关头，他都会选择于本次轮回通关。
哪怕本次轮回已经注定无法获得A级评价。
另一边，确定出成功率不小的通关方案后，兜帽少女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她偏转视线，看向陇西村方向的焦土，嗓音带上了些许复杂难明的味道：“没想到……哪怕拥有当世最强的力量，也敌不过背后的阴谋算计。”
“双王身上的枷锁太多了，否则也不至于如此……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针对他们的算计，自打他们刚出生就开始了。”
范肖语气冷静地分析道：“陇西村的那位老学者告诉过我，天人族和魔人族的双王，并非第一次出现，上一任双王诞生在大陆历之前。”
“或许那个时候的双王，因为身怀强大的力量，所以养成了随心所欲、无法无天的性格，给两族、人类都带去了极大的灾祸和恐惧吧。”
“从那个时候开始，天人族和魔人族，说不定就在计划着如何弄死双王了。”
“嗯……这也算得是一场横跨千年的算计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这种谋算成功率其实不高，之所以能这么顺利……主要是双王的年龄都太小了，才三十出头，还都生活在信息闭塞的时代。”
“不……年龄小只能算次要原因，主要还是因为他们的经历太少了。”
“若经历够多，心存经验智慧，这种算计也落不到身上了。”
“经历少的话……智慧就只能靠年龄去堆了。”
“三十多岁了还算小？”兜帽少女：“卡门魔王……都有两个女儿了。”
“年龄大可不等于智慧高。”
范肖摇摇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咳，我的意思是，我的经历非常丰富，所以你别看我才二十出头，这种谋划，我转念间就能想个透彻。”
闻言，兜帽少女投来略带鄙夷的眼神：“你只是单纯的阴险狡诈！”
“那你可错了，我这叫内圣外王。”
范肖耸耸肩：“你别看我外在好似阴险狡诈，其实我内心……一直都是善良的、正义的、高尚的。”
兜帽少女没有理会这种自卖自夸。
她低下头，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在现实中的事情，心里一时间有些迷茫。
下意识地，她看向范肖，问道：“你为什么懂这么多？”
“嗯……”范肖如实回道：“大概是因为我比较倒霉吧。”
“不想说就算了。”兜帽少女冷哼了一声。
“你比较傻白甜，学不来……咳，你瞪我也没……嗯？”
范肖突然看向灯塔下方。
不知何时，地面的颜色已经变成了红色。
他面色微变，朝大海望去。
只见大海边缘的海水，早已在悄无声息间变成了红色。
噗通——形状怪异的鱼翻出海面，又掉落进水里。
范肖清晰地看到，那条鱼的侧身上，长出了大大小小好多个鱼头，每个鱼头都张开了嘴巴，发出了与人声有些相似的尖叫声。
听到这声音后，他感到皮肤上传来了轻微的瘙痒感。
噗通、噗通……越来越多形状怪异的鱼跃出海面，又落回海里。
它们短暂滞空后发出的声音汇聚到一起，被海风吹来，形成了一首诡异的人声歌谣。
皮肤上的瘙痒感加重了！
兜帽少女也察觉到了这一异常现象，眼中罕见地显露出惊讶情绪：“畸变污染怎么会这么快……！？”
“其他生物会成为畸变的温床！”
范肖快速猜出了答案：“被同化的生物越多，污染就越强烈，到最后恐怕会以指数增长！”
说话间，他已经剜掉了手臂上长出的鱼嘴，任由这一小块畸变的血肉掉落到了地面。
这时，一道混杂惊惧的喊声从后方传来：“我去……地狱的畸变污染侵蚀进来了！？”
范肖偏头看去，发现是内龙和帅气青年等人。
他们也顺着夸张的战斗痕迹，一路寻到了灯塔处。
没想到刚到这边，就撞上了大场面。
第437章 五等分的花嫁
范肖朝内龙和帅气青年两方阵营的队伍观察了下，发现他们只剩下了一半的人——内龙、金莲、帅气青年、武士头，以及那对胆子比较小的夫妻玩家。
另外六人不见了。
他之前有猜测过，这伙人大概会去白银城或者黑曜城刺探情报，甚至跑去魔人族的地界袭击魔人族高层，进行拷问，也不无可能。
所以他们折损了人手，倒也在意料之中。
范肖只看了眼就收回了视线。
现在不是在意这些无关紧要之人的时候。
“范兄弟，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内龙毫无尴尬之色地靠近范肖问道。
虽然被威胁当过苦力这件事，让他心中非常愤怒，但现在危机当头，他分得清时宜。
见范肖不理会，他也不在意，接着问道：“是不是魔人族的人，杀死了卡门魔王的女儿？”
“你们也调查到这点了？”
兜帽少女代替范肖做出了回应，表情略显意外。
不过很快她又收敛了细微的惊讶情绪。
她猜测这些人大概率去了魔人族的地界，探听到了不少情报。
“只是根据搜集到的情报，做出了简单的推测，是不是真的我们无法确定。”
帅气青年皱眉道：“考虑到任其发展下去，对我们消灭凯撒真王的任务有利，我们就没有去管。”
“下午4：10的时候，你们的身体有没有忽然动不了了的迹象？”
兜帽少女问道：“还有精神，是不是被压制到连天赋都发动不了了？”
“有吗？”帅气青年狐疑道：“我们没遇到啊？”
“……”
兜帽少女蹙眉。
总不能是副本专门针对了她和大变态吧？
莫非……限制降临的条件，是在对应时间靠近了丽娜和梅丽莎附近？
如果是这样的话，哪怕进入了下个轮回，想要通过提前带走那对姐妹的方式救下她们……恐怕也会出幺蛾子。
她脸色当即阴沉了一些。
这时，皮肤上传来的瘙痒感觉，让她回过了神。
她和其他玩家一起，连忙朝远离海边的方向退出了一段距离。
一边后退，武士头青年一边忧心忡忡地说道：“现在的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地狱的畸变污染，怎么会蔓延到外界？我们第一天晚上，不是就已阻止了地狱侵入吗？”
“是凯撒真……”
兜帽少女正要解释，忽然发现范肖还站在灯塔下方，没有跟随他们一起往后退。
她当即驻足停下，想提醒那个变态一声，却发现范肖突然飞了起来，飞向了大海边缘。
……
范肖有点后悔没有早些出手。
回想起之前的经历，他发现自己错过了两次最佳出手的机会。
第一次，在凯撒真王和卡门魔王刚分出胜负的时候，他就应该发动天赋，直接将已经残血的凯撒真王斩杀当场。
打不打得过先另说，在那个时机下出手，会占据非常大的优势。
不过当时为了观测历史结局，寻找隐藏在迷雾中的真相，他没有往动手方面去想。
而第二次——在凯撒真王倒在灯塔下，身体溶解消失的时候，他就应该发动天赋，将附近的海岸全部破坏，趁对方血肉扩散前彻底杀死对方，提前瓦解外界的灭世危机。
如此，哪怕他已错失了完美通关的机会，至少能混个“保底”——即存活七天。
当然，也有可能在外界消灭掉凯撒真王，没什么意义。
比如……灭世是注定的。
外界的历史已经走向了终点，他如果阻止了这个结局，外界说不定会因为逻辑冲突而崩碎，到时候，玩家会掉入地狱，直面地狱的最终危机，依旧是个死。
但这说到底，只是一种猜测，一种可能性，并不一定会变成现实。
管它会不会发展成这样，先做了再说。
可惜……
他被分析情报、推理通关方案耽搁了点时间，错过了最佳出手机会。
范肖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和小师妹对了会儿话、思考了一小会儿的功夫，大片海洋就开始畸变了。
这个污染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根本没给他多少反应时间。
或许真的跟他猜测的一般……外界的毁灭是注定的。
不过……
“虽然状况糟糕，但还没到最后关头，还不是放弃的时候。”
范肖眺望大海，心中略作思索之后，直接发动了天赋。
下个瞬间，黑发红眸的小天使，出现在了他的右肩膀上。
坐在右肩上的范柒柒，洁白的小手按着范肖的头，另一只手则持握着造型狰狞的血色镰刀。
“五个。”
“破坏大海。”
“顺便帮我清理畸变。”
范肖第一时间下达了三条命令。
下一秒，小天使一分为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