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临渊不羡鱼
回影怒吼道：“这里是卡珊德拉的‘超我’所在的精神层面，我已经和这里进行了绑定连接，那锁链就是证明！”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一死，卡珊德拉也有50％几率死亡。”
“哪怕她运气好，存活了下来，她的‘超我’却会跟随我一起毁掉，你就算能救下她，她也会失去道德和良知，变成无血无泪、疯狂残忍的怪物！”
“那我猜这种影响肯定不会永久持续，总有一天会恢复的，或者……”范肖说道：“她会重新建立起良知和道德。”
“这只是你的猜测！”
“是么？我怎么感觉你急了？”
范肖咧嘴笑道：“放心，若真出现这种结果了，哪怕是我，也会觉得相当麻烦的。我承认你这一招，确实威胁到我了。”
“那你还不离开？既然早已通关了，就赶紧离开！”回影语气冰冷道：“你不会以为我在吓唬你吧？以为我不敢玉石俱焚？”
“那倒不是，”范肖道：“我从来没怀疑过你的‘人品’。”
回影：“……”
“不过你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范肖笑道：“你确实威胁到我了，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亲自对付你了？”
说完，他无视回影的狐疑，对着空气说道：“我愚蠢的师妹啊，轮到你登场了。”
范银月：“……”
只是被骂了一句而已，就原谅他好了……于是乎，愚蠢的师妹走了出来。
回影大惊：“卡珊德拉？你……你怎么会……！？”
“老师，看来贪婪和恐惧，已经让你丧失理智了。”
范银月回道：“范肖能从‘本我界’来到这里，必定是消灭了所有的危机，这种情况下，我又怎会缺席？”
“你连这一点都想不到了吗？”
“还是说……你认为我会一直陷在过去的愧疚中，永远也走不出来？”
“你回归了又能如何！”回影气急败坏道：“我已经和这里连接……”
“你是说那些锁链吗？”
范银月突然抬起手一扯——咔嚓，隐形的精神丝线，扯着一把破旧的长剑，从锁链深处飞回。
这像是一个信号一般。
咔嚓、咔嚓……密集的龟裂声响起，捆住范银月“超我”的锁链，全部崩解消失了。
回影有一句话说谎了。
在那道对接空城的门扉的周围区域，在梦境和现实冲突的领域里，并非所有来自副本规则模拟的力量，都会失效。
至少玩家本身的力量，还是可以动用的。
范银月展开白银的庭院，手持长剑，沟通道具并发动“致命要害赋予”的天赋，双重攻击下，堆彻出了足以粉碎所有锁链的伤害——寿命消耗间，一切在瞬息间完成。
“在你和范肖对话的时候，我就已破坏掉了你最后的布置，用这把‘苍白的剑’，用这把狄更斯……狄更斯兄长送给我的礼物。”
范银月的双眸里泛起了冷光。
冷光斩碎了她心里最后那点留恋，带来了诀别的时刻：“再见了，老师。”
“再见了，我的过去。”
白银的庭院再度展开了。
回影想要反击，却发现自己已经连不上卡珊德拉的精神，发动不了灵能。
后者的本我、自我、超我都已归位。
她已彻底失败。
刹那，范银月出现在了回影的身后。
回影身体龟裂，倒在了地上。
她的外貌开始变形，变回了曾经的那道黑影。
黑影慢慢崩解，慢慢消失，明显已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这时，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的黑影抬起了手臂，伸向了卡珊德拉的“超我”，伸向了那位纯洁的少女，似乎还想要重新采取封印，抓住那份力量。
她不甘心啊……
最终，回影的力气耗尽，身体崩解消失。
彻底成了只存在于回忆中的影子。
范银月收起“苍白的剑”，感觉心里空空落落，像是缺了一块。
不过她不再感到迷茫了。
她已诀别过去。
未来还很漫长。
她会离开圣剑盟，离开019分区，离开这个对她来说充满了欺骗的地方。
她会和范肖一起，去看一看广袤无边的游戏世界。
她不再是卡珊德拉·森。
她是，范银月。
第492章 顾寒歌到来
从“超我界”回归后，范肖的主意识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
睁开双眼后，他从异空间庇护的状态中退出，回到了空城里的那座大型福利院门前。
“全能领域”已经没有了。
一身的灵能全部归于了虚无，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视线偏转，范肖朝自己身边看了一圈，发现周围已经没有了范柒柒们的身影。
白发银瞳的守护天使，也不见了踪影。
副本规则模拟出来的虚假力量，如泡影般消失了。
这点反而让范肖安心了不少。
此处的空城区域，算是现实世界——限定在副本里的现实世界。
如若在现实中，副本规则也能模拟出毁天灭地的力量，模拟出无数的B级灵能……那就有点令人恐惧了。
心里安稳的同时，力量上的缺失感，又让范肖的“被害妄想症”发作了。
若非真实的小天使，处在随时可召唤的状态，他说不得得找个地方暂时躲起来了。
范肖算是尝到了守护天使带来的甜头了。
比起杀戮天使，还是守护天使在前期更好用……咳，这想法可不能给范柒柒知晓了。
否则少不了一番大大地闹腾。
膝盖不知会被踹多少脚。
还有……
范肖视线偏向一旁，看见秀发半黑半白的少女，紧随他之后，出现在了福利院门口。
“这里应该就是你6岁之前生活的地方了。”
范肖主动搭话道。
在“本我界”里他嚣张地虐了小师妹很多次，现在却不能继续保持之前的态度了。
因为他已经没有了无敌的力量。
面对小师妹，他得客气一点了。
银之庭的辅助效果太强，小师妹现在要是对他出手……还好，师妹不知晓杀戮天使的具体特性。
若是让她得知了范柒柒的存在，以及小天使只能活动四分钟限制……拖延战术一上，他这边就得躺了。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小师妹只看了福利院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完全没有进去探查一番的心思。
见她如此，范肖也就没有提醒她，福利院下面有一座大型研究所，所里有很多记录过去的一些生活碎片的照片。
人会怀念过去，是因为过去充斥着许多的美好。
但对范银月来说，这一点并不适用。
“我们都已完成了第二个任务，要不要现在就通关出去？”小师妹看向范肖，提议道。
“用不着这么急，第一个任务条件存活3天，可还没达成。你不是决定要展开新的玩家人生了么？没必要跟以前一样，心系着019分区，火急火燎的了。”
范肖看着周围的空城区域说道：“看来副本BOSS死亡，并不会影响到副本的基础运转，我们的任务还在持……嗯？”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发现空城正在慢慢地崩解、碎裂、消失。
像是在自毁。
自毁的速度并不恒定，在不断加速，越来越快。
“空城是回影的‘本我界’，具现的是她的愧疚记忆。”
小师妹解释道：“和玩家的‘本我界’不同，副本BOSS的‘本我界’，建立在实质性的副本空间之上，是真实的。”
“因为真实，所以反而有了边界，这个副本没办法直接将完整的星球世界再现出来。”
“是么……也不知道回影在愧疚什么事？”
范肖有点疑惑，回影这种人会因为什么事情愧疚……他没有深入去思考这件事，已经没这个必要了。
收敛发散的思维后，他问道：“为什么这里是一座空城？既然是记忆世界，应该跟我们一样，存在人才对。”
“回影将他们都撤去了，作为副本BOSS，她有这个权限。”小师妹回答道：“她应该是不想让人知晓她的过去，所以撤销了对人类的模拟。这座空城，则是没办法撤销掉的基础部分。”
“是么……看来这个副本现在由你控制了。”范肖露出略显感慨的神色道：“否则你的这些情报的来源，可没办法解释……对吧？”
“嗯。”小师妹点头，直接承认了：“回影死在了我的‘超我界’里，副本权限掉落到了我身上。”
自从和回影做出了结后，她就没再喊过对方一声老师了。
范肖顿时露出了羡慕的眼神道：“你运气真好。”
他是真的羡慕啊！
白捡一个B级副本，这得多好的运气……好吧，用“苦尽甘来”来形容，似乎更合适一些。
“都是你的功劳。”
小师妹盯着范肖看了一会儿，随后说道：“我……我不是太喜欢这个副本。如果我的熟人，朝我表露出了强烈的索求意愿，我……我可以考虑考虑，直接送给他。”
“……”
范肖没接这话，说起正事道：“之前我进入自己的‘本我界’时，是晚上10点。我们的三天存活时间里，是不是每晚10点，都会被迫进入‘本我界’？”
“放心，只会进入一次。通关‘本我界’关卡后，玩家就不会再度被迫进入了。毕竟二度进入，没什么意义，‘本我界’考验的是心性。”
小师妹提议道：“如果你担心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通关出去。”
“现在副本里只剩下我们两人了，其他两位玩家，不久前都选择通关离开了。”
“我们一走，这个副本就会强制关闭了。”
“不，计划照旧吧，等存活时间结束，达成了所有副本任务再说。”
范肖摇了摇头：“不仅是任务的事，你现在也需要先恢复一下，把精神和身体都调理到最佳状态才行。”
“毕竟出去后，我们很可能有一场恶仗要打。”
“你是说沙什·森？”
范银月已经看过了沙什·森的记忆，知晓了自己这位“父亲”最厉害的手段，是A级道具“阿方索的圣殿”。
同时也知晓了其缺点——道具发动必须依赖整座A1基地的人口。
所以，有两种方法能直接封锁沙什·森的道具优势。
一是解决掉整座A1基地的民众。
二是想办法破坏掉A1基地的地基，由此让“阿方索的圣殿”失去寄宿的地方，变得无法再在A1基地内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