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咸鱼芥
“……那您和我的约定不就没意义了么。”
无奈的揉着幼龙的头发，凯尔希可不想失信于人。
“约定是约定，请求是请求嘛。”
“殿下。您真是……有些太无赖了。”
但是……对白昼的话……
她除了同意，也再无别的选择了。
回三十六 第十一道钟声
在河里漂了五六天后，巨石终于重新爬上了岸，随后在白昼的控制下循着地图向西方缓缓行进。
穿过阻碍在路线上的最后一片雨林，两人便正式踏入了萨尔贡的西部。
随后他们将少见生机之色，直面这片土地上的无尽黄沙。
入夜，靠着巨石，两人在外面架起篝火，尽享沙漠风情。
“凯尔希，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那座山？”
白昼在啃冷馍馍，干巴巴的并不好吃。
“殿下，喝些汤吧。”
递来一碗肉汤，凯尔希坐在白昼身旁，拿着自己那份小口喝着。
“以我们现在的行进速度，还需半个月就能到达那里。”
“半个月么。”
咽下干巴巴的馍馍，吞下一口汤消去噎意，白昼擦擦嘴，向后一靠，倚着巨石，望向夜空。
“还有一次……”
“殿下？”
什么一次？
凯尔希觉得白昼所言的不是自己想的那个。
“马上就要来了。”
白昼抬起手，五根手指随着他的倒数逐渐收起。
“五……”
“四……”
“三……”
“二……”
“一！”
“咚——！”
古怪而缥缈的钟声响起。
“殿下……”
“是钟声，是那个医生。”
白昼收回手，向篝火投入几块木头。
看着火焰在它们身上燃起，白昼看向凯尔希。
“凯尔希，为什么只有我能听到那个钟声呢？”
“殿下身上应该有异于常人之处。”
凯尔希从白昼那里了解过那个医生和钟声的事。
“异于常人之处……”
白昼扶着额头，不得其解。
“我也是和凯尔希一样的人啊。”
“殿下与我可不一样。”
凯尔希端着汤，辩解着白昼的话。
“殿下是高尚者，您拥有愿意为他人牺牲自己的善良与勇气，您有着面对天灾永不后退的坚韧意志。这是着足以令凡俗之人自惭羞愧的黄金精神。”
“你说的太夸张啦，凯尔希。”
白昼轻咳两声。
黄金精神什么的……
凯尔希一本正经的夸奖让他有些害臊。
“您无需自谦，殿下。这是您拥有的光，即便黑暗再浓，您也能是迷茫者的灯塔。”
也是她的灯塔。
“唔……”
白昼揉了揉脸，换了个话题。
“算一算，这是我听到的第十道钟声了。”
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听到这奇怪的钟声。
这代表着那个医生现在已经收集了十个“使徒”。
使徒究竟是什么？
医生收集使徒又有什么目的？
他还要收集多少个使徒才会暴露自己的本性？
他现在……又在何处？
“我先休息了，凯尔希。”
“记得别熬夜。”
白昼起身走向巨石后面，同时还叮嘱着凯尔希。
“嗯，我记得的，殿下。”
重新回到巨石内部，白昼随意的躺在一张席子上，安静入眠。
初阳破晓，巨石缓缓迈动肢体，在沙海中起伏。
“唔……”
白昼从梦中醒来，略有茫然的看了看四周。
“早安，殿下。”
凯尔希正在准备早餐，似乎是粥。
因为没有装载武器，巨石内部的空间有足够，凯尔希就将这里多设计了一个小厨房，可以制作一些简单的食物。
“……早上好，凯尔希。”
白昼还没从昨夜那场恢宏之战中缓过神，一时间表现得有些迟钝。
“已经出发了啊……”
在一旁的脸盆上洗漱完毕，白昼查看了巨石现在的状态。
他们已经逐渐深入沙漠，再过不远就是凯尔希同他说的米尔科王酋的领地。
“这个米尔科王酋……有什么需要我们注意的么？”
捧着粥小口饮用着，白昼向凯尔希询问着有关米尔科王酋的一些事情。
“没什么禁忌，殿下。”
凯尔希已经吃完自己的那份，正等着白昼完事好收拾餐具。
“我们只是路过的旅人，甚至不会穿过他的城镇，所以无需担忧米尔科王酋会对我们的行程有所阻拦。”
“那就好。”
快速吃光食物，白昼轻哼着小曲开始今天的学习。
■
“凯尔希，那是什么？”
透过巨石的视野，白昼发现了一个古怪的东西。
“殿下，您看到了什么？”
凯尔希没有链接天煞的能力，所以无法与巨石共享视野。
“嗯……那好像是一个……一个动物的尸骨？”
白昼无法确定它的身份。
“我们去看看吧，凯尔希。”
“如果没有危险的话，殿下。”
凯尔希也好奇白昼究竟看到了什么。
巨石改变了前进的方向，转而向远处埋在沙子中的那座“白山”行去。
三米高的巨石同那具尸骸一比，就像小石子和山的区别。
“就是这个，凯尔希。”
白昼下了巨石，随即便再次被眼前的奇景震撼住了。
漫漫黄沙掩埋着这山一般的巨兽，即便只是一根肋骨也比白昼见过的最高的楼阁还要高。
它不知有多长，只有一部分暴露在阳光下，骨头上闪烁着惨白的光，但即便只是这一部分，它也牢牢占据了这方圆百米的天空。
【北冥有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系统也发表了自己的感慨。
“凯尔希，这真的是曾经存在过的生物吗？”
白昼不敢想象这么庞大的生物究竟是怎么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百米乃至千米的庞然巨物，一行一动之间便会带来滔天威势，一呼一吸之间便能将南风变为北风。
“多么庞大……多么……美丽。”
轻轻抚摸着这只巨兽的骸骨，白昼满怀喜悦的夸赞着它。
“曾经的世界……比我们现在的更巨大。”
“沧海桑田，转瞬即逝。”
“殿下，您可曾见过真正的海洋？在那无边无际的浪涛之下，还存在着比这只鲸类还要大的生物。”
“真正的海洋……”
白昼见过宽广无垠的碧湖，渊远留长的江河。
但凯尔希说的海洋……
“我们可以去那里看一看吗？凯尔希，可以吗？”
他想去看一看。
“现在不行了，殿下。”
凯尔希轻轻摇晃着头。
但她并不是在拒绝少年。
她只是将自己所知晓的一些事讲给他。
“邪魔无处不在，即便是幽深深邃的海洋中它们的痕迹也随处可见。”
“邪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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