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咸鱼芥
说罢,点点微风环绕其身,三五息后,凝聚起来的微尘方散去。
“呜,用这副身体说话有些奇怪呢,喵~。”
一只猫儿轻盈地落在桌子上。其形体约莫画师手臂长短、不算尾二十多公分的模样。
圣青色的双眸如今倒是真的变成了猫眼石,那一身纯白毛皮如盐似絮,若是往雪堆里一丢,怕是得火眼金睛才能察觉出二者差异。
“唔……感觉……”
白昼的话还未说完,自己已经被画师抱在了怀里。
“意外的很不错么,阿玺。”
那身软蓬蓬的毛摸上去手感极佳,画师只需轻轻一滑手掌,便能从头捋到尾。
“呼噜……先生,这样……呼噜……有点怪怪的……呼噜~”
画师几下抚摸下来,玺猫已经禁不住那股舒适感,开始像一只真正的猫那般打起了小呼噜。
“这样的阿玺,蛮不错。”
画师觉得自己现在这般撸着猫、赏着风景的模样,就是闲者的最佳写照。
“先生喜欢……呼噜……便好……呼噜~”
玺猫蹭了蹭头,趴在画师膝上同她一起望着远处的风景。
“先生,何时去吃鳞呢?”
“就这般急切么?还是说变化成了什么,便喜好幻化之物的饮食?”
画师探出一根手指,指尖轻轻掏了掏玺猫耳朵处那簇软毛,直听到玺猫那小呼噜停不下来,整只猫都缩成了一团液体。
“莫急,再待一会,待残阳将逝时,才是饮酒食鳞的最佳之刻。”
画师对这种事可谓是研究颇深,可以称得上一声“精于此道”。
“依先生的。”
玺猫翻滚着身子,将蓬蓬软软的肚子露了出来,画师默契的配合着他,轻轻揉着那处。
“这样的生活……如果能一直保持下去,该有多好。”
画师似是无意吐露了心声,这叹息转瞬即逝,却仍旧引来了白昼的注意。
“先生怎忽然如此消愁?”
玺猫的两只前爪抱住画师的手,不解的问着她。
“待此行过去,先生可还要与我一同游览天下,先生想见我多久就有多久,即便是先生觉得腻了赶我我也不会离开先生的。”
“……呵,想的倒是挺美。还赶你。你非生人外物,我又为何要费那心力赶你。”
画师反手捉住玺猫的一只小爪,轻轻压着上面的肉垫,口中轻斥着,唇边却是带上了笑容。
“那先生又是因何而感叹呢?”
玺猫微微晃动头部,用软软的毛发去讨画师的欢心。
“只是如寻常的诗人那般,心念来了,便感伤春悲秋罢了。”
“原来如此。”
玺猫再次反转身形,爪上多了一串挂饰。
“这是?”
画师俯下头仔细瞧着。
这串挂饰是腰饰,由一条朱红之绳串起,上面串着三枚墨色的鳞,每一枚不过一文钱大小,但无论是色觉还是质感,都不逊色于成色最佳的美玉。配饰的末端用红绳编成的平安结,寓意平安幸福。
“这是我送给先生的礼物。”
下一刻,玺猫已经重新化为真龙。
他环住画师后弓的腰,将那串配饰放入画师手中。
“先生可记得今日是何日子?”
“今日……”
画师还略有不明。
“今日啊,可是先生的生辰。”
见画师这般呆憨之相,白昼亦不禁微微挑眉,出言提醒。
“我的生辰……”
画师再次愣神。
她的生日她都忘记了,但阿玺却记得。
“我想不出能送什么给先生,便只好自己做了一个。虽然用了一些好料子,但奈何我手笨,只能做成这个模样。”
“还望先生不要嫌弃。”
“……”
画师轻抬眸,与他相望。
“这礼物,我很喜欢。”
“先生喜欢便好……”
唇相印,目微合,山风亦轻拂。
回八十 山水有相逢(三)
残阳将逝,红霞蔽天。美丽,却又携着悲戚。
“阿玺,今日,我很开心。”
画师的声音如风儿般轻柔,打着旋儿飘入真龙耳中。
“先生喜欢便好。”
望着她的面容,白昼已然知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可他不想听。
“先生,若是乏了,我们便回去吧。”
画师按住了他的手,石桌升起的凉意与画师掌心的温暖交融汇聚。
“阿玺,你送了贺礼给我,我也有件礼物要给你。”
“不过你也知道,我除了会画画外便无其他长处。”
说罢,画师抬起另一只手,一卷画被她放在白昼手中。
“这幅画,你若喜欢便收下,若不喜欢……丢了还是烧了都随你。”
“我怎会那般对待先生的心血。自该是珍藏起来,待闲暇时慢慢观摩才是。”
白昼握住手中画卷,却没有即刻去看。
“嗯。这还不错。”
画师微微颔首,看上去似乎很满意。
“先生……”
真龙眉目微垂,于桌下缠着夕尾的尾尖也不住的颤抖。
“此去,先生何时再归?”
“行事之时,你越快结束,我或许便越早醒来。”
画师之言,朦胧不清。
“我定会以雷霆之势,一击必中。”
“……”
画师本想说些安慰话,让他以自己为主,莫要冲动,但又想到了什么,闭住嘴,给他斟了一杯酒,
“归复来兮,月下对酌。”
画师乘风而去,潇洒之态反倒让心绪纷纷的白昼自愧不已。
真龙一人回了神都龙宫。
端坐于龙宫正殿檐上,白昼就着清凉月色,缓缓展开手中画卷。
大炎万里河山,无数风光尽绘其中。
白昼随着一只俊鹰振翅而飞,直破云雾之围,翔于九天之上。
随后,于那万万里青冥之中,又可见身下之景,山川同域,披林木作鳞、挂城垣为甲,整片大炎之厚土化为一雄伟真龙。
“……”
画卷收起,真龙面颊上显着笑意。
“呦,阿玺。”
呼唤声随着烧鹅的香味一同被他感知到。
是仙人,是拿着一只烧鹅腿作夜宵的仙人来了。
“已经这么晚了,阿姐怎么还没睡?”
白昼偏过头,便看到了美滋滋咬着烧鹅腿的年。
“你都没睡,我为何要睡嘛。”
年看了看盯着自己的白昼,红腻的舌尖舔了舔唇瓣,微微不舍的将手中咬了一口的鹅腿递向他。
“只能咬一口哦。”
“我不饿,阿姐。你慢些吃。”
年都这样子了,白昼哪里舍得欺负她。
“唔,鹅腿真的很香的,真的不吃嘛。”
年不但没把鹅腿收回去,反而又向他这里伸了伸胳膊,差一些便将鹅腿怼到白昼嘴里去了。
“不了,阿姐也是,怎么夜间还吃这么油腻的食物。”
“因为很好吃嘛。”
见白昼确实不吃,年便收回鹅腿,自己美滋滋吃了起来。
“阿姐刚从夜市回来?”
白昼能嗅到年身上沾染的烟火气。
大概又是去美食街逛了吧。
“美食虽好,但入了夜,也不好吃太多……”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好阿玺,好小白,别再念了。”
年晃着头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模样,白色的尾随着她的晃动也一并甩着。
“阿姐怎么寻到我的?”
白昼住了嘴,转而谈起别的话题。
“嘿嘿,这么大只阿玺坐在这里,我一眼就看到了。”
年看了看手里光溜溜的骨头,随后偷偷向一旁一扔,精准的命中了数十米外的垃圾桶。
“嘿嘿,阿玺,来点水给姐姐洗洗手好不好。”
“自无不可。”
白昼抬起手画了个圈,圈内显出一小团云,随即便在那云里落下点点细雨。
“唔,这能力真方便呐。”
年在那小云下洗净手,口中感慨着白昼能力之方便。
“托阿姐的福。若无阿姐鼎力相助,我又怎能一载便达成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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