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咸鱼芥
这几人不过是县衙里吃喝等死的小卒子,被禁卫逮住不过半刻钟就已经全部招了,此刻再被追问,哪里还敢胡言乱语,纷纷跪在地上将卢怀德供了出来。
“卢大人。不想对孤解释点什么吗?”
白昼偏过头看着卢怀德。
真龙面上虽微含笑意,但那言语间的冰冷却彻入骨髓。
“……”
老黎博利彻底弯下了腰,低着头沉默不语。
“大人,可否请出梅知县遗骸?”
凯尔希再次同白昼请命。
“好。请梅知县遗骸!”
“喏!”
两名禁卫将被白布盖住的遗骸送至堂下。
“父,父亲!”
见到这副遗骸,梅绾娘再也忍不住,扑倒在遗骸旁泣哭起来。
“父亲!当年您错识人心,以恶为善,被卢怀德蒙骗喝下了毒酒。”
“这一年多来……女儿四处奔走,终于请来了凯大人。”
“父亲……女儿为您申冤……为您报仇了啊……父亲……”
“您在天之灵若是有知,您便看一看这恶人的下场吧!”
小画眉以泪目怒视着卢怀德。
“……梅姑娘,请起。”
凯尔希轻轻将她扶了起来,白芷立刻过来将她搀扶住。
“卢怀德!”
凯尔希叱道:
“既然汝也做过验尸官,那便请你下来,与我一起验验!看看梅知县到底是不是死于毒!”
“……不要再验了!”
卢怀德举臂而起,向她大喊。
“梅竹亭是老夫用毒酒毒死的!”
“可他那是自作自受!”
“他想让老夫上断头台,可老夫却先让他下了地狱!”
“这是天理呀!”
卢怀德指着那副遗骸,面上哭与笑揉到一起,随后,他又看向了凯尔希,即便他心中愤恨,却也不得不向她拱手认服,称上一句:“后生可畏。”
“我出身庶氏,呕心沥血、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家业,却被你这个初出茅庐的后生全部给毁掉了!”
“呵……呵……可老夫,死而无悔啊。”
他低笑两声,瘫坐在座子上,看着堂下的凯尔希,嗤笑道:
“凯尔希……就算你有能耐,可你还是欠了点儿火候。”
“你能从一年半前的尸骨中验出中毒,可你能一具焦尸中验出他是怎么死的吗!”
“呵……我知道。”
他指着六月红,继续说着。
“我知道那个小女人把什么都告诉你了。你还识破了往焦尸嘴里塞烟灰的伎俩。”
“可我告诉你。那没用!”
他一挥袖子,不屑的看着凯尔希。
“老夫今天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顾良臣是老夫派杀手把他杀死的!一场大火焚尸灭迹,查无可查!”
“作为验尸官的凯尔希大人,你永远找不到一丝丝的证据。”
“一个没有证据的命案,即便是凶手伏了法,可作为验尸官,留下的却是终生的遗憾呐。”
“呵哈哈哈……!”
“就凭这一点,我卢某,比你还棋高半畴啊!”
“卢大人。”
凯尔希却不为所动。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可是你说的。”
“你不就是想看看你行刺灭尸的证据么。”
“在下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呵……”
卢怀德却更为不屑。
“不就是酽醋、酒泼,让地面见红么。”
“那可是一个不能重复的伎俩。听说你已经验过一次,就不可能再验了!”
“哼。垂垂朽木之辈。”
猞猁也是有脾气的。
“在送你上断头台之前,便再让你长一回见识!”
【火灾现场】
众人皆立于此,待白芷将两捆稻草摆在顾良臣身死处后,凯尔希才看向白昼,向他请命。
“殿下,请下令将人犯带过来。”
“嗯。将人犯带过来吧。”
白昼一点头,禁卫们便行动起来,将卢怀德、杨保才及其余涉案小吏尽数押送过来。
“……”
凯尔希盯着他们,翠眸缓缓扫过,随后厉喝一声:
“跪下!”
“……”
几人默默跪在地上。
“且看我如何昭示尔等谋害顾知县的证据!”
“白芷。”
“在!”
猞猁之眸望向举着火把的白芷,命令随之下达:
“点火。”
“喏!”
随着火焰在稻草上燃起,它将过去昭明,它将黑暗驱散。
“人尸被火焚时,油脂溢出,随人体渗入泥地,用火烤灼,使渗入泥地的油脂重新泛出地面,与烟灰相融。死者被焚前的尸体形状便由此重现。”
猞猁清冷的声音随着火焰升腾而传入众人耳中。
惊讶,感慨,新奇,懊悔……
诸多情绪,显众人之神态。
“怎么样,卢怀德。”
那双翠眸扫过。
“你可服了。”
■■■
“梅城之案已结,元凶及其党羽尽数伏罪。凯尔希,你位居首功啊。有何想要的奖励,尽管与我讲。”
梅城县县衙厢房,白昼向凯尔希夸赞着。
“殿下言重了,臣不过是略尽薄力,真正出了力的应该是白芷裴珏这二位,还有梅姑娘与那位义士,以及殿下与诸位羽林禁卫。”
事情结束了,自己也没有辜负白昼所托,猞猁终于松了口气,整只菲林仅仅是坐在椅子上的模样都有些软滩滩的了。
“那可不行,功过分明,有功必赏才行。”
“既然如此……殿下,可否容我想想?”
“自然可以。不过……我还有一事,想找凯尔希问个明白。”
走到猞猁身旁,白昼按住她的右肩,俯下身凑到她耳畔,轻语:
“我听说,有位菲林女子持才有能,看不上那小小的大理寺丞,将那官凭变作了一张废纸呢。”
“殿下所言……是何人如此张狂?连大理寺丞都看不上,她究竟身怀如何才能呢?殿下可要对其严惩?”
猞猁眉眼微垂,眸中含笑。
“她啊。”
白昼指尖抬移,指肚轻柔的擦过菲林白皙的颈间,最终点起了那枚白玉般细润的下颔。
“可是身怀治世之才的宝贝,莫说是惩戒,我还需好好供着才行。若是惹她生了气离我而去,我就追悔莫及了。”
言罢,白昼眼眸一眯,轻轻向猞猁的耳朵里吹了一口气。
“殿下……”
吹的是菲林的耳朵,软下来的却是她的身子。
回三十五 最后再说一次,时间要加速了!
将批好的奏章整齐地叠好摆在一旁,猞猁给自己倒了杯茶,悠闲地呷了一口。
自梅城之事后,她成功证明了自己并非是依靠白昼的裙带关系得到的官位,并逐渐开始接手一些从六部、诸道转移到白昼这里的事务。
“凯尔希,我这里就交给你了,等我回来咱们去下馆子。”
耳边仿佛还回响着白昼离去时的话语。
想到只身北上的真龙,猞猁不禁有些担忧他的境况。
邪魔的侵袭……只靠殿下一人……
“凯尔希。”
这声呼唤,似是缥缈,又好像响应在耳畔。
“凯尔希?”
忽然被捏了下脸,猞猁眨眨眼,面前的真龙正疑惑的看着她。
“殿下?”
“凯尔希,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白昼担忧的看着面前不知为何又开始走神的猞猁。
“殿下……我……”
又走神了?
“凯尔希,你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早知道我就不把那些事都留给你了。”
见猞猁不回话,白昼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自从他把邪魔扫清回来之后,猞猁就出现了时不时走神发呆的症状,可不管怎么检查猞猁的身体和精神都很健康。
“无事的,殿下,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些事,劳您挂念,不过我的身体如何我还是蛮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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