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咸鱼芥
回十三 局势未定
邪魔的入侵与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完全不一样。
两国开战后，双方的指挥者还会审时度势尽量以最少的损失打出最漂亮的战役。但邪魔不会这么做，对于它们而言，比起歼灭对方，它们更喜欢用各种方式让对面记住它们，并将它们的恐怖传播出去。
越多的有知者对它们有所认知，它们的个体就会越强大。
所以，恐怖的、毫不讲理的用力量和数量冲进对的对方的军阵中传播恐惧、展示自己的强大才是它们最常用的攻击方式。
但……它们这一次面对的不再是列阵相对的军队，而是如山峦般巨大的长垣，是刀山火海一样覆盖的火力网络。
它们无法穿过长垣火力覆盖的区域，驱使的尸鬼与它们并无差距，两者在这样的情况下都是一样的脆弱。
孱弱的个体做不到顶着那恐怖的火力冲破长垣，强大的个体无法瞬间击溃长垣的能量护盾，神龙尊者的强大法术与数十个防御平台的火力交替而至将它们歼灭。
“只是这种程度的攻势…那些四阶段五阶段的异种都没动静…它们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数以十万计的尸鬼与成百上千的邪魔发起的攻势若是放在以前确实能够击破任何一个国家的防御，但现在的长垣有着来自共同体所有成员国的支持，最先进的科技造物与最强大的精锐都在这里。
而对面只在打前锋尸鬼和低阶段异种死光后就停歇了进攻。
“令姐，你在想什么？”
来看了场视觉盛宴的年看了眼皱着眉的大姐，便凑过来问了她一下。
“我在想这些尸鬼的来历……”
令指着长垣之外只剩下那满地残块的尸鬼潮，言语间带着些许疑惑。
“我们对抗这些异种之时，战役得胜之后是会消解战士们的遗体的。”
“令姐，你的意思是……”
年瞬间反应过来了。
如果说所有战死战士们的遗体都被处理，就算有无能为力的尸体留在冻原也不会有如此数量的尸鬼才对。
现阶段仅仅是长垣东西两段的尸鬼数量粗略就有十余万，更别提是被异种“主力”强攻的北冥区。
“快看！令姐！”
年的呼声引来众人的注意。
“怎么……什么情况！”
令惊愕的看着那片冻土。
那些被他们杀死的尸鬼，正像是被烈风侵蚀了无数年的岩石那般风化。
不，不是的。
那不是风化，只是类似于风化那般的崩解。
就像是虚拟出的数据形象破裂时的样子。
“假的……”
看了半晌，只传来令的一声叹息。
精于此道的她竟然未能发现。
“不，不是假的。”
一直默默看过全程的夕开口讲出自己的想法。
“这是化虚为实。”
“那些尸鬼是真的，那些异种是真的，它们造成的破坏都是真的。”
“真亦真，假亦假。”
兄长给出了最后的结论。
“那些尸鬼现在是真的，现在也是假的。”
“它们的身上，有着时间的刻痕。”
“这些尸鬼，是那个东西从过去的时间中剥离出来刻印到现在的存在。”
“操控时间……甚至是将过去之物剥离至现在……”
众人望着那片重新变得空荡荡的冻原沉默了。
“通知下去，让所有观测员……不，再加派巡逻队的人手，让将士们提高警惕随时准备再次战斗。”
“所有防御平台立刻进行修补。各移动城市动起来。”
“还有……上报朝廷，我们需要更多的物资。”
作为大炎长垣总指挥使的老天师当机立断发布诸多命令。
“这样的攻势绝不可能只有一次。我们必须假设……”
“对方的能力可以无限使用，且……后果甚微。”
望着远处丝毫未弱的黑暗，老天师心中轻叹。
“……那厮当真如她们说的这般厉害？”
居于云端，看过下方战役全程的岁惊疑的向白昼询问。
“确实是真的。”
白昼同样在观望着那处黑暗。
“但与她们说的还稍有不同。”
“哪里不同？难道说那个家伙动用这个能力的后果很严重么？”
如果是这样，长垣的防御还能轻松一些。
“我记得我说过。”
白昼眯起眼，屈指在领口弹了弹，在确定弹掉灰尘后才继续开口。
“这是它与生俱来的能力。”
“能够将身边世界残留的碎片化为己用。”
“这些尸鬼……都是曾经战死在冻原之上的勇士。”
“它窥见了记录着这些的时间碎片，将它们吞噬后，便制造出了这些尸鬼。”
“那些异种也是如此。甚至于同根同源的它们制造起来更加简单。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穷尽。”
“所以它这能力不会是没副作用的吧？”
“人能吃多少食物取决于他的肠胃质量，吃的撑了，运动可以促进消化。而能从食物中获得多少营养取决于提供食材的品质。”
“……吾明白了。”
岁呲着牙瞪着远方模糊难辨的天空。
这就是一个死循环啊。
异种依据认知变强，这些攻击的东西又大多是对方的玩具，对这些东西产生的认知也会被算到对方头上。
对方用得来的力量再去消耗力量制作这些东西来重复之前的行为。
但……
战士们是会疲劳的，弹药是会消耗完的。
长期缠斗下去，得利的只会是对方。
而且……
如果长垣被突破，万一死上几个神龙尊者或者是……长生种，那下次就要面对曾经是祂们这边的人了，对方甚至可能直接批量制造等量乃至过量的军队。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岁这般询问。
祂相信白昼不会让长垣出事。
“要耐心，时机总会有的……就比如刚才。”
“？”
岁惊讶的转过身扒拉着他的胳膊到处瞧。
“你什么时候动手了？”
“只是对方耐不性子而已。”
“暂时它会安分一点了。”
“那样……要不要告诉这些小子？”
“不必了。”
“让他们警惕一些也好。这次它怂了，下次再来时只会更麻烦。”
白昼抱着岁，离开了这里。
“比起攘外，现阶段……还是安内更重要一些。”
毕竟……
有些顽固的、仍旧在阻挡他大计划的刺头还在共同体内部没有拔除呢。
回十四 长垣守卫日常
当时钟的指针走向【Ⅰ】，尚羿准时醒来。
驻扎于长垣上的将士们每天醒来后都不必再像在故乡时那般内外都着衣着甲。在被调来长垣时，所有的将士都统一被受赐了“炎国制式奥能盔甲”。
奥能这种新型材料近些年早已在炎国被广泛普及并深入人们的生活，即便是寻常百姓家里也都有几件由奥能参与制作的工具。
出身军旅的他们更是在入伍之初就开始学习与掌控奥能相关的知识。
不过熟悉归熟悉，但像尚羿身上穿着的这套名为【炎国长垣驻军单兵装甲，3.0版本】的、完全由奥能构筑成的铠甲在入手时他是很震惊的。
这套奥能铠甲不但能够由持有者心意来使相关部位进行变化以适应环境，从铠甲上延伸出各类杀敌武器，还可以大幅度强化穿戴者的力量，打破种族生来的能力桎梏，让黎博利也能在摔跤上与瓦伊凡角力，在速度上媲美库兰塔，防御力胜过犀牛和龟龟，甚至能真的像鸟儿一样飞翔。
而铠甲的更新换代也只需要将记录着新能力的奥能数据芯片纳入铠甲内就能完成对下一版本的升级。
说了这么多，尚羿只是想表达一个意思：“我大炎，天下无敌！”
“老尚，今天你负责东区二号防御平台。打起精神，争取多打几炮，给咱们驱虏营长长脸。”
“你可是咱们营的神射手，在射击这方面可不能被那些外来的萨科塔压下去。”
他的队长，那个丰蹄老男人正板着脸和他说着今天的任务。
“不用队长多说，这次我绝对多多杀敌。”
提到这个，尚羿瞬间精神起来，拍着胸脯同队长打包票。
“好！这才有咱们燕北男儿的气概！给我狠狠地淦那些异种！”
见他这样有自信，队长大手“啪啪”的拍着他的肩，畅然大笑起来，燕北男子的豪爽气概扑面而来。
尚羿名字中的羿字乃是取自炎国上古时期的一位英雄的名字，据说在那个人族生死都要看神明们的脸色的莽荒时代，曾经出现过十日凌空的可怕灾祸。
不知出了什么事，人们触怒了一位古老的神明，祂派出九个炽热的、如太阳一般熊熊燃烧永不熄灭的火球高悬天空，发誓要烤干整个大地。
十个太阳同时散发出惊人的热量与刺眼的光，让世间失去了赖以为生的水源与温和的良夜，人们在那神明的恐怖威势下苦苦挣扎，祂的怒火即便是其他神明也叫苦不迭。
为了阻止那个神明继续胡作非为，其他神明选择了一位勇士，赐予他彤弓“素矰”与十支能够消灭那些“日”的箭。
时代太过久远，传说也只能是传说。
名为羿的英雄是怎样射落太阳的现在已不得而知，但他那神乎其神的箭术至今仍旧作为无数弓手的榜样。
尚羿自然也是如此。
但时代在变化，到了如今，人们对于射术的定义也在随着科技的改变而不断变化。
十年前还是弓矢，而现在……
“呦，尚羿，你来了。”
刚进入防御平台，萨科塔标志性的光环就映入眼帘。
名为“修”的萨科塔友好的同他打着招呼。他们这些萨科塔是来自拉特兰本土的友军，也为长垣的防御平台带来了新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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