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咸鱼芥
萨科塔人的乐观主义也为长垣枯燥严峻的日常带来了几分欢乐。
“今天也要比比谁打的多吗？”
他指的就是搭载于防御平台内部的火力操控枢纽，从这里能够手动操控防御平台外部的各类炮台，从自由索敌开火转变为手操细致点控。
主要是因为那些人工智能不知道节省弹药，当初第一轮异种入侵时防御平台还是人工智能全面操控，虽然那场饱和式火力覆盖无论是效果还是视觉方面都爽翻了全体将士，但战役结束后后勤部长那惨绝人寰的控诉让长垣的防御平台加入了人工射击。
当然，人工虽然能节省弹药宽裕后勤，但也只是在局部做微调，大方面的火力压制还是得由人工智能把控全场。
不过这与尚羿没什么大关系。
他能操控的既不是那些子弹和暴雨一样的【烈焰风暴机关炮】，也不是和洪流一样的【裂解炮】。
尚羿进入操控室，通过奥能链接进入防御平台。
“你们炎国究竟是怎么制造出那些帅气的机甲的？”
“好想上去玩一会啊！呐，尚羿，你们学过怎么操控那些金人吗？”
修的声音还在聊天频道里响着。
“我只是个弓兵，并不擅长近战，没参加过培训。”
尚羿随口回了一句，正式与自己操控的火炮建立连接。
短暂的视野转换后，长垣之外的场景映入尚羿眼中。
厚重的金属外壳，巨大的口径，感受着炮弹被装填时的充实感，在瞄准后，炮弹从炮膛中射出将目标炸的粉碎时的满足感……
“宾果！第五个异种！”
隔壁的修在记录他的战果，欢快的声音伴随着炮火轰鸣格外应景。
但敌人的数量仍旧漫山遍野。
“芜湖！超视距打击来咯！”
尚羿的视线中划过了钴蓝色的流光，百余流星坠落至冻原深处。
然后，炸裂。
如果要问艺术是什么？
现在的尚羿张口就能讲出他所认为的艺术是什么。
“艺术，就是爆炸！”
口径越大，射程越远，火力越强，诞生出的艺术就越美丽！
长垣东部，武威区，2号防御平台。
兆级加农炮炮手，尚羿，歼灭异种百余。
……
“现在的防守好像很轻松啊。”
一直关注着长垣战况的岁看到那恐怖的火力，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
现在的人类，在得到小龙的科技支持以后发展的太可怕了。以往要花费数倍远大于对方的代价才能解决的异种入侵事件，现在只需要数弹药就能解决。
“现在的后勤只能供长垣的火力网打一次短时间的胜利。”
白昼的指尖划过屏幕，那些令岁感觉头晕目眩的信息直往祂脑子里怼。
“这一次用科技压制了，下一次做出对应的就是人力了。”
资源是有限的，弹药的制备是需要时间的，炮台也是需要维护和冷却的。
纵然他为此已经筹备十余年，积攒的弹药也只能供长垣挥霍半年。而且……还有三段长垣。
“冕下，您又赢了呢。”
坐在对面的棋手看着被困死的黑子，敬佩的看着眼前的神龙。
“只是下的次数多了，有些经验之谈而已。特蕾西娅接触围棋不久就有如此棋艺，天资甚妙。”
“别互吹了，汝还没说汝想怎么解决那些捣乱的家伙。”
“自然是……用专业的人去处理。”
白昼摩挲着一枚白子，轻轻笑着。
“想来，此刻她应该到维多利亚了。”
回十五 不死的高卢
“诸君，日安。老夫年纪大了，来得晚了些，不碍事吧。”
微显老态的老黎博利拄着装饰华丽的手杖缓缓入座，端坐于长桌的一端同在座众人发出询问，一座沉默的铁塔跟随在他身后，矗立在他左手处沉默着面对众人。
“您安泰，卢比孔大人。我们能够在此等候您已是无上荣幸。”
一只有着更为纯质先民血统的菲林恭敬地向他致敬，在他之后，余下的六七个人也争先恐后向他献上问候。
“安塔尔，老夫怎么看……”
他扫过长桌，锐利的鹰眼扫过那几处空位。
“少了几个人。”
“他们都是懦夫，卢比孔大人。”
被唤作安塔尔的随从还未出声，那个菲林就露出鄙夷之色，抢先对那些空位的主人发出咒骂。
“噤声。”
老者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注意你的言辞，葛伦。”
“不要忘记我们传承自高卢的高贵礼仪。”
“无论何时，都要秉持优雅。”
“您教训的是，卢比孔大人。我的贵族礼仪还未得要领。”
那个菲林被教训着，讪讪的应下。
“说说吧，安塔尔。我们的阿特利子爵、穆尔奥利弗男爵、勇者亚尔曼、伊诺克侯爵……他们都去哪里了。”
铁塔中传来沉闷的低吼，像是重鼓惊雷，将这大厅都震得晃动了一般。
“回老爷，那些贱民已经背弃高卢的荣誉，逃往伪王的王庭寻求庇护了。”
“伪王……是啊。伪王的领土里有着奢华的生活、甜美的食物、悠闲的生活。”
老者的声音沉稳、缓慢、带着优雅的腔调。
“但……伪王的国度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我们的位置。”
那些人沉默着、低着头，没有一个敢出声。
“将那些背弃了荣誉的懦夫带上来吧。”
他闭上眼，似乎对接下来的场景不忍直视。
随着重物砸在桌子上的声音响起，其余人的目光纷纷移向那个袋子。
虽然无人去触碰，但他们都知道，这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他们背弃了帝国的荣耀。”
卢比孔睁开眼，看着在座的这些人。
“帝国授予他们的荣耀只会赐予忠于帝国的帝国的子民。”
“卢比孔大人！我愿意为帝国尽忠，将这些背弃了帝国荣誉的贱民斩杀殆尽！”
又是那个菲林，他站起身，拍着胸脯，大声地向他宣誓着自己的忠诚。
“我愿意为卢比孔大人分忧！”
“我愿意为帝国尽忠！”
他们纷纷攘攘的站起身，说着漂亮话，却没一个不在对那些死人的遗产垂涎欲滴。
“都是虫豸……”
卢比孔看着他们，心中没有丝毫正向的情绪反馈。
与这些虫豸在一起，重振高卢荣光只能是一场空谈。
但还不能全杀掉。
纵然他们贪婪成性、追逐小利，可他们身上确实有着高卢的血统。
没有高卢人的高卢，那还是高卢么。
起码在高卢的血脉延续下去前，还不能杀光他们。
不过还好。
他不靠这些废物。
“安塔尔，那些魔族佬怎么回的。”
回到书房，他看向一旁的随从，声音中带着些许宽容。
“特雷西斯已经进入了维多利亚，那些公爵的注意力都被他带过去的萨卡兹转移走了。”
“虽然只是些劣种，但当做工具还算顺手。”
“他们的要求是什么。”
“还是材料。”
“特雷西斯不要高卢的财物和珍宝，他只要能够建造移动城市的材料。还有……天空城的技术。”
“乡巴佬倒是有些眼力。”
卢比孔虽然满口鄙夷，但他的神色却严肃起来。
即便高卢已经被四国分裂吞食，但帝国真正的核心科技一直掌握在他们这些高卢遗老手中。
比如最先进的移动城市核心区的建造技术，来自旧时代的遗珍与当时高卢最顶尖的技术结合而成的概念性奇观——【天空城】。
只不过可惜高卢还来得及建成就被摧毁了。而他们这些遗老也没资本建立那样庞大的奇观。
“伪王那边有句古话，叫做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卢比孔拿起自己从不离身的手杖，将它交给了安塔尔。
“将它带到特雷西斯面前，我的孩子。”
“那您呢？您不与我一起去吗？”
卢比孔看着他，叹了口气。
“高卢的希望，不在于我。”
“我已经老了，没有多少时间。”
“该由你，安塔尔，我的孩子。带着那些值得你带走的高卢人，将高卢的血脉流传下去。”
他没有再多说，但双方都知道那未被讲出的话是什么。
“去吧，我的孩子。但要小心，萨卡兹，那天性劣等的种族狡猾、贪婪、毫无信义。为了权利，他们甚至能毫无负担的杀死自己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如果发觉他们有反悔的意味，不要犹豫，第一时间毁掉它，然后离开那里。”
“我记住了……父亲。”
安塔尔离开了。
卢比孔坐在书房里，取出一本记录着高卢历史的书籍慢慢看着。
“比起昔日威震四方的尤里乌斯建立起的高卢，如今的高卢人，还真是落魄啊。”
他轻声感慨，对外面传来的一切声音都无动于衷。
直到天亮，他才站起身，理顺衣服，独自一人离开了自己的居所。
来到这座小镇的高塔上，望着空无一人的城镇，随着一声叹息，沉闷的钟声响彻在小镇里。
“这里就是维多利亚么，塔露拉，快看那边。”
“知道了知道了，我在看。阿丽娜，别离我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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