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咸鱼芥
唔……大概，是自己的错觉吧。
最后，就是白昼最好奇的洞房花烛之时。
新郎取过意为“称心如意”的玉如意，轻轻揭去新娘的盖头。
但可惜的是，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白昼没能看到新娘的模样。
不过看她嘴角的笑容，应该是既开心又幸福的吧。
回五十五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好了，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快去吃药。”
刚放下笔夕便催促起白昼来。
“嗯。”
回味着刚才所视所见，白昼跑到桌边端着碗苦兮兮的喝药去了。
“……”
瞥了眼白昼，夕看向刚刚绘出来的这幅【十里红妆】。
显现在画卷上的，是这幅画最后的那副场景。
新郎俊秀英武，面带喜色。
新娘只能看到红唇上的一抹微笑，再向上看时，却朦胧不已，令人无法看清她的容貌。
唯一能看到的，只有半露在红裙之下的一抹白青细鳞。
夕知道新郎的模样，却不清楚、亦无法画出新娘的模样。
她画不出自己没见过的人。
她能通过现在的白昼大概猜测出他长大后的样子。
但……
那个会幸福的被他娶回家的新娘……她画不出来……
“先生……药更苦了……”
夕慢慢把这幅画收好，随后将从后面抱住她的白昼揽到身前。
“有杏子，要吃么？”
夕抬起手一翻，两颗酸酸的青杏落在她掌心里。
“喔！”
白昼拿过一颗在嘴里嚼着，酸酸的汁水将口中苦味驱散。
现在这样其实也蛮好的，现在的他只有她。
夕吃下另一颗杏子。
杏子是酸的，嘴里却有股甜意。
“阿玺，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夕忽然这般问道。
她很好奇，白昼生于神都，自幼各色族类的优秀女子应该见过不少，那么……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呢？
“唉？”
白昼歪着头想了想，理所应当的回道：
“我喜欢先生。”
“……我是问你喜欢什么样式的女子。”
虽然这种回答会令人很开心，但却不是她想要的。
“唔……那……”
白昼看着夕，掰着手指说着：
“我希望她像先生一样优秀，像先生一样懂画、像先生一样温婉……”
白昼吧啦吧啦说个不停，夕越听尾巴抖得越欢快，尖尖的耳朵也变得如樱桃一般红润。
“够了够了……真是……拿你没办法。像我这样的人……”
夕对自己的性格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小鬼说的这些她一大半都和她无关。
“唔……”
白昼看着夕，随后踮起脚靠向她。
“先生，您是我见过的、这世间最好的女子。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能替代在我心里的您。”
“……”
夕想后退，但她又在隐隐期待着什么。
轻轻抱住她，白昼凑在她耳畔，轻语：
“您说……除了您，我还能喜欢上谁呢？”
“呜……”
夕退却了。
她将白昼拥开，有些慌乱的躲进了画里。
她怕自己忍不住真的回应了这句话。
“唔，这样的先生……真是可爱。”
白昼笑着，伏在桌子上等着夕回来。
■
“不应该是这样的……”
独自坐在一艘小船里，望着波澜不惊的湖面，夕拨动着水，想着自己刚才的举动。
她不应该就这样退缩的。
“你这些年活到哪里去了！”
她向水中的她斥责着。
“一个孩子，一个孩子的几句话，你就慌了！你的心就乱了！”
“你这些年的见识呢？你这些年的阅历呢？”
“你应该反驳他……如果你真的……真的……”
夕猛的抬起手，扬起一片水花。
“……”
躺在船上，望着由自己画出来的天空，夕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日自己将他丢下，他那副黯然神伤的可怜模样。
如果……他不是真龙……
如果……自己不是自己……
如果……他们之间……不会有时间的阻碍……
那该有多好。
风吹过湖面，将小舟送至岸边。
“阿玺。”
“先生，您回来啦。”
夕一回到客舍，就看到了在等她的白昼。
“嗯。”
两人之间的相处，一如既往。
“我们下午便启程。”
“我听先生的。”
■■
依旧是一叶扁舟，依旧是两人。
“唔，先生。”
靠着船，白昼望着天空中璀璨的星河，习惯的去唤夕。
“怎么了？”
夕也随口应着。
“您说这天上的双月是怎么样的呢？夕娥真的去月亮上找她的丈夫了吗？月亮上，真的有人在那里生活吗？”
“月亮，也没什么好看的。夕娥……大概是这样。月亮上有人……但现在……大概已经没了吧。”
夕或许还记得，或许已经忘记了。
她活的太久了，老东西活的太久了。
短短百年，在她们漫长的生命中，不过弹指一挥间。稍有不慎，初次见过的孩童，再回首时便会愕然发现他的孙子都已经故去。
如夕娥之类的故事，她见过的太多了，脑中记不下这些，便会自然的忘却。至于月亮上有没有活人……谁知道呢。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是自嘲，也是在吐露真心。
“……”
“先生。太阳是永恒存在的吗？”
白昼好像听出了什么，又好像只是随口一问。
“或许吧。”
夕见过沧海桑田，人间变换，但群星依旧璀璨。
似乎比起天上永固的星辰，老家伙漫长的生命也只是个笑话。
“先生，月亮，为什么会亮呢？”
“大概……是因为太阳太过耀眼，月亮在追逐它残留的光辉吧。”
夕望着天上的双月，回过神时，才发现白昼已经靠着她睡着了。
“……今天怎么这么多问题。”
将幼龙抱起来，夕带着他回到船舱里。
“如此年纪就会说出那些话……以后指不定会骗走多少女子。”
回想着白昼今日向她说的那些话，夕轻轻点着他的小鼻子，猜测着白昼将来的模样。
“希望，五十年以后，你还能记得我。还会……再唤我一声“先生”。”
只是这样，她就满足了。
回五十六 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
在水上漂了五天，两人才慢悠悠地进入会稽城。
“先生，这里就是会稽吗？好像和勾吴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啊。”
白昼寸步不离地跟在夕身边。
虽然到了目的地，很快就能尝到心心念念许久的鲈鳞的滋味，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开心的模样。
“会稽有一座大湖，很漂亮。”
夕攥着那只小手，带着他在街上四处溜达。
“将近午时了，要吃些什么？”
上一篇：爱丽丝的人偶不是高达
下一篇：米花町：我能看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