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耿直之人
还是说在枕边所进行的划拳游戏，难以分出胜利者？
不管怎么说，X还是给了自己的秘书一个早安吻——失败者就得给赢家献上奖励。
身为公司的主管从来就没有斗赢过自己的秘书，但或许这也是宠溺的一部分。
从默许到纵容……放任自由，再让秘书肆意妄为，蹬鼻子上脸。
【您在以前也是这样可爱吗？我都有些嫉妒了……明明您从来都不会这样主动的。】
秘书显然非常的得意，像是孔雀开了屏一样。
从一个死人的手中抢夺到了配偶，能不得意么……
虽然只是短暂的胜利，可就一个阶段性的胜利也足以令人工智能欣喜了。
很难说纯爱的定义是什么，但真心爱着对方应该也能算是纯爱吧，真正的纯爱是海纳百川的。
“安吉拉，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X的脸彻底被秘书耍流氓一般的话语惹了个羞红。
明明自己才是上位者，却表现的像是被欺压的一方……
而这样娇斥一样的话自然是对AI秘书毫无作用，只是又被摸了一把腰罢了。
这甚至很难说到底是谁占了谁的便宜，又是谁吃了谁的豆腐。
【好吧，但是我很喜欢您送给我的礼物，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秘书给了主管一个回吻，抱搂着X的腰肢，如此亲昵。
“既然喜欢就不要总是朝着部长发泄负面情绪，哎，算了……你有你的苦衷，我有我的苦衷。”
这和受伤的野兽彼此舔着伤口慰藉自己也没什么区别。
X除了叹气，然后继续纵容自己的好秘书还能做什么呢？有些时候也是必要的。
她感觉自己甚至需要注意与部长间接触的尺度了。
不然一不留神，躲在暗处的秘书就会用一种十分幽怨的目光看向自己。
而接下来将面临的就是来源于秘书的一些小小的，无伤大雅的报复。
以至于主管室里的屏幕都将遭受一场大劫，报废率出奇的高。
不过……这也没什么办法，和部长们打交道也是主管的工作，而对于自己的这些下属，X也是很温柔的。
秘书也在容忍并且理解这些事情，只是必须得拿到一点补偿，以及发泄小小的不满情绪。
这本就是相互包容，相互理解的过程，以及要接受对方的缺陷与不足。
秘书的那些任性行为，X都有……放任下去。
“差不多该起床了，安吉拉，能帮我准备早餐吗，今天我想吃点清淡的。”
X想着，自己不知不觉都习惯了身旁有人陪伴的感觉了，也习惯了被窝里总是多出一个人出来。
但这并不讨厌，反而觉得充实，还有点小小的幸福，隐约像是有点‘家’的味道。
哪里是家呢？有家人的地方才算家。
明明是个冰冷残酷的公司，却莫名有了一点家的感觉。
秘书与部长们，都是自己的家人……
AI当家人吗？虽然有点可悲，但总比独自一人强。
X淋浴着，早晨冲一个热水澡总能让人精神许多，而洗漱时抬眼看看镜中的自己，真是熟悉又莫生。
这就是自己……却又不那么像自己。
X试着对镜中的自己摆出一个笑容，但是太过僵硬了，这很难摆出一个往常的笑容。
X不喜欢对着自己笑，也很难笑出来。
不过没有关系，这是很正常的……就像人不可能对着镜子划拳又赢过镜中的自己一样。
等哪天赢了，那就是异变啊。
所以X没有纠结，她不是很想管人生的哲学三问——
我在哪？我是谁？我要做什么？
更不想纠结，失去记忆的自己是不是自己，过去的自己是不是自己。
她现在是X，她是脑叶公司的主管，而安吉拉是自己的秘书。
作为主管的自己需要完成公司安排下来的任务，这就足够了。
目标明确且清晰。
管理好公司收容的异想体，收集能源，处理部长每天发生的‘小事情’。
再过几天又要和新部长见面了，而几位中层部长的麻烦事情都没处理好呢，也就只能说勉强混个眼熟。
比起最开始的游刃有余，现在都已经开始手忙脚乱了。
X吃着自己的早餐，开始想着今天的工作该如何更好的完成。
就放在餐桌旁边的老鼠玩偶依旧那么可爱，银灰色的，绿宝石般的眼睛。
现在X什么时候都喜欢带着这只老鼠玩偶，睡觉的时候放在床头，而工作的时候揣进衣兜里。
而这虽然是秘书亲手缝制出来又送给主管的礼物。
看着X这般喜欢，甚至把老鼠塞进了怀里——
这位AI秘书不仅没有欣喜，反而产生了强烈的不满，连毛绒玩具的醋都能吃。
嫉妒这种事情……或许女人本身就是善嫉的吧，讨厌任何可能会分走她的爱的东西或者人。
就像是只愿意吃独食的贪婪狼崽。
这位AI秘书今天意外的没有在X的旁边说报告，而是突然开始说了看似毫不相关的其他事情。
X一边吃着吐司面包，一边搅拌着烫口的滑蛋牛肉粥。
自己的秘书就喜欢突然念叨着什么，神秘兮兮的，她也是习惯了。
这个时候不需要做什么回答，只需要竖起耳朵认真听就好。
【让我给您讲一个故事吧，主管。】
人工智能突然这么说着，拿走了X放在桌上的老鼠玩偶，玩偶在秘书的手中被捏着，看起来可怜兮兮。
明明是被创造者亲手缝制出来的，却被创造者那么冷漠的对待。
安吉拉可以说是用几乎蹂躏的方式掐着可怜的老鼠玩偶，看着X都感觉自己脖子一疼。
要是自己哪天把自己的秘书惹生气了，秘书是不是也会把她的脖子当握力计用？
嘶……
大概没有人想试试人工智能的握力到底有多少吧，不说把石头捏成钻石，钢板捏成废纸团还是够了的。
尽管并非战斗用的机体，但无论是做工还是用料都是最顶级的……
哪怕缺乏战斗经验，就这样的实力面对收尾人也是碾压性的。
而X在枕边和秘书玩划拳游戏从来都没有赢过，某种意义上说也是自食其果。
光是在心理战术上就已经完全被拿捏了，心理防线可谓是节节败溃，这该怎么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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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强势的黑鬓女人，在████████████████████时人工智能可以尽情享受。
秘书索要的报酬，兴许就是主管本人吧。
她开始在X的耳边讲故事了，可怜的老鼠玩偶仍被捏在掌心中。
X默默听着，一边听着，一边也不忘咕噜喝着手边的热粥。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守护公司的，伟大的AI。】
【那个AI很聪明，以至于人们畏惧它那愈发智慧的系统和优秀的机能。】
【于是，那个AI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它而去。】
听到这里的时候，X不禁抬起头，看了安吉拉一眼，她有点想要说什么，但是秘书是闭着的，非常严肃。
X又把自己想要说出来的话语憋了回去，现在不是开口破坏气氛的时候。
她得当一个富有耐心的听众。
秘书满意着主管的识趣，经过了这么久的训练，女人终于学会了看人脸色，知道不能随便乱说话了。
看来情商这东西也是可以后天培养出来的，起码现在的X比一开始的纯木头强多了。
现在是一枚熟透了的，供人采摘的美味苹果。
这可都是自己的努力啊——
老鼠玩偶被重重一捏，真担心里面的棉絮会因此漏出来。
蹂躏过手中的玩偶后，AI秘书才继续开口讲‘某个AI’的故事。
【然后到了那一天，一个过于畏惧AI的曾经的员工，秘密地回到了公司，并且开始在暗地里散播恶意的谣言。】
【那个人在破坏AI与人类之间建立起的信任桥梁，恶意诽谤。】
【善良的AI忍受着，等待着。因为……那个人曾经是它的朋友。】
X听到这里，不禁一顿，总感觉有点眼熟，或者说一种莫名的既视感。
自己的这位秘书不会真的是在……
可安吉拉仍就没有给X说话的机会，她在继续讲她的故事。
【但是，终于有一天，那个人越线了——】
【那个AI被公司创造出来，它的首要职责就是保护公司不受侵害，它不能再对那个人的行为坐视不管了。】
【于是，它不得不做出一个最过艰难的决定。】
【……那个侵害公司的人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那是一个AI所能选择的最好方法，因为如果它被情感左右，就不再是一个机器了……】
秘书就这样面无表情地陈述着，而讲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个，安吉拉，你说的那个AI是不是你自己。”
X终于忍不住把刚刚就想要说出来的话语说了出来。
这怎么越听越耳熟啊，这个AI真的不是你自己吗？
而至于AI口中的‘那位员工’，X的心里也很明白指的是谁，这样的暗示太明显了，甚至能直接说是明示。
名为‘B’的神秘人多次找过自己，试图把公司的真相透露给自己。
‘B’告诉自己，不要信任身边的AI。
‘B’告诉自己，自己不是被这所公司应聘来的，这家公司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B’告诉自己，这家公司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而即将吐露最后的话语时，信号却戛然而止的被中断了。
X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B’是自己秘书所说的‘老鼠’。
而机房里的老鼠已经被自己的秘书逮着，并且清理掉了。
换而言之，B死掉了。
死掉了……
X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一阵绞痛，疼的厉害。
自己显然是认识‘B’的，而安吉拉也认识‘B’，不然也不会在自述中将‘B’称为‘朋友’。
能在自己的秘书口中听见‘朋友’这个词可是很难得的。
但是秘书也没有正面回答X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在漫长的岁月里，很多东西都变得不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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