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钢铁的旗帜 第537章

　　虽然以现今的价值观，舍弃一人的性命去执行特殊任务有违人道，可等到无视法律与伦理的真正危机到来时，人们还是需要冷冰冰的数字来衡量生命价值。

　　无法对这种做法进行指摘，人类集体的存续高过一切，军队也不是容得留情的地方。但内心的不快感，要想消除想来也没那么容易。毕竟牺牲二字总是叫人心情沉重。

　　提耶利亚对此颇感兴趣，好奇问道：“你没什么特殊想法吗？作为同样迈入了变革大门的同类。”

　　“换我来的话当然是乐意执行这种任务的。笛卡尔·雪曼的话……他人的事情我没法随意评价。”

　　“我说的是价值观的方面。”

　　对于游白的回答，提耶利亚显然不太满意。他眉头微微蹙起，把话说得更明白地追问了一句。

　　游白又怎么可能听不懂对方意思呢？刻意转变话题也只能算是成年人的狡猾吧。

　　毕竟，要把自己的价值观说给别人听，也未免太叫人害臊了些。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游白也没法继续打马虎眼，只要叹息着给出回应。

　　“……这个嘛，我没天真到能将无数民众的性命视作无物，也没现实到能够将活生生的人命给当成数字来计算啊。”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么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去支援吧。既然是要守护世界的天人，这种关键时刻没理由不出马。”

　　话罢，游白转身往舰桥飘去，准备把支援地球联邦军诱饵部队的事情拿来跟皇商量。

　　理所当然的，提案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就通过了。

　　对搭乘在这艘托勒密号上的所有人来讲，拯救世界、拯救他人，本就是必须要承担在肩上的义务。

　　这也正是游白觉得天人有意思的地方。

第五卷：遥远的孤寂 : 第937章第九百二十九章：接管（二合一）

　　火星圈空域，正有三艘伏尔加级舰船航行于此。其中一艘船的下方正吊着原版涂装的“加迪拉萨”，这便是联邦军提供给笛卡尔·雪曼的支援了。

　　不过相比起略显薄弱的武装，反倒是舰船上的人员更加值得关注。

　　具体来说，指挥舰的舰长正是过去战争中鼎鼎大名的俄罗斯野熊，谢尔盖·斯米诺夫。

　　“谢尔盖！为什么一声不吭就主动担下了这次任务？”

　　通讯荧幕上面正显示着他上司金中将的脸。对方语气之中浮有几分焦躁的味道，看得出来，中将对他的个人安危颇为忧虑。

　　“这是什么话。中将，对我等军人而言，马革裹尸乃人生之幸事。”

　　“没必要把安德烈也带去吧。”

　　“中将阁下，感谢您的关照，是我主动提出跟父亲一起来的。”

　　“……认真的吗？”

　　通过荧幕看着这对父子的脸，金中将强忍叹气的欲望，摇头切断了通讯。

　　荧幕黑了下来，反射出谢尔盖和安德烈的脸。他们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表情中看出了无奈的意思。

　　“其实中将说得没错，是该把你留在地球，以免斯米诺夫家绝后。”

　　“我不认同你的迂腐之见。军人应当拼上性命保护民众，以捍卫自己的身份与荣耀，这是你们教导给我的。”

　　“你这固执性格到底继承自谁啊……”

　　谢尔盖挥手把儿子赶出舰桥，转而给搭乘在机体内待机的笛卡尔·雪曼上尉发去通讯。

　　在这数年间的战争中，他见过了许多有能力有潜质的青年，尽管大多都隶属于天人阵营，但总归是让人感觉到未来和希望的。

　　这次被分配到自己船上这名所谓的纯种变革者则不太一样，从气场来看，不怎么能叫人体会到透彻的感觉。或许是性格上的差别？总感觉对方好像不是很看得起其他同僚。

　　“也会有这种类型么……”

　　谢尔盖略感苦恼，虽说他并不是那种认为军队应当抹杀个人性格的类型，但孤僻到这种程度，也实在很难说是能够很好进行运用的士兵。

　　考虑到本次作战的危险性，上层想必是把雪曼上尉当弃子来使用了。

　　不过，谢尔盖总觉得正是这种危机关头，才更应该降低不可控的风险，以免惹出更大麻烦。

　　正想着，通讯接通了。

　　他刚想说即将进入目标空域，频道里笛卡尔反倒抢先一步道：“差不多要与ELS相遇了，怎么样，要出动吗？”

　　这态度还挺盛气凌人的。谢尔盖倒是不介意，边把头盔从座椅边拿来戴上，边说道：“嗯，出击吧。尝试与ELS接触，看看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没那个必要。”

　　“什么？”

　　“直接转为执行计划31，只看表面是不能达到目的的，ELS的真意，就由我来搞清楚！”

　　留下这样的话，已经解除了电缆连接的“加迪拉萨”豁然加速，背部推进器绽放出两道相交的金红色圆环。其速度之快，连舰桥上的影像都显得极为模糊。

　　“等一下！”

　　丰富的作战经验让谢尔盖知道不能轻举妄动，但笛卡尔显然不当回事儿。

　　操作员纷纷回头看来，谢尔盖再怎么忧虑也只能沉声下达指令道：“全队出击，注意不要被ELS给卷进去了。别闷头冲，明白吗！”

　　“是！”

　　通信员很快将指令传达给了MS部队。包括安德烈在内的驾驶员们以最快速度操纵机体飞出了舰船，朝着前方化作江河般的ELS群飞去。

　　在他们抵达之前，异星体涌来的那片空域已爆发出猛烈的火光。加迪拉萨就好像是一杆长矛，硬生生捅穿了ELS群。

　　如此猛烈的交火，又岂有不被他人观测到的道理？

　　托勒密号的舰桥内响起了克里斯蒂娜的声音：“确认到联邦军部队正在同ELS交火！”

　　“比预想的还快……”

　　皇一听这消息就感到不安，联邦军没有正儿八经与ELS打过正面战，大有可能在ELS的特殊能力上吃亏。

　　不过在她下达高达出击的指令之前，托勒密小队的公共频道内已切入了游白的声音。

　　“加迪拉萨·白，出击了！”

　　丢下这么一句话，如舰船般巨大的白色MA冲了出去，转眼消失在了肉眼可及的范围之外。

　　直到这时候，以“00高达”为首的高达小队才化作数道流星，飞向了前方战场空域。

　　……

　　最先接触ELS大军的当然是普通涂装的“加迪拉萨”，凭借超过一百五十枚的GN獠牙，他的火力说是一人成军也不为过。

　　在笛卡尔觉察到ELS有意识地朝自己涌来的瞬间，他直接让机体火力全开，在空域中轰出一连串的光团。以肉眼看去，无数爆炸火光甚至溶成了片光幕，背后的友军根本连接近的勇气都没有。

　　“这就是纯种变革者的战斗力么……”

　　纵使是经历了两年前的大战，坐在“厄运式Ⅳ”驾驶舱内的安德烈仍是感觉自己的三观在被刷新。

　　这种战斗力可不是应当出现在现实当中的东西，哪怕放去游戏之中，都显得太过夸张。

　　同时他也暗自庆幸“加迪拉萨”这种东西没在两年前投入正面战场，仅是牵制住天人的MA后就被击坠。否则的话，以纯源与起义军的战斗力，恐怕全军加起来不够它一架打的。

　　“不过，就连这种级别战斗力的加迪拉萨都无法分割开战场，果然这里不能轻举妄动……”

　　他这么作出判断，侧面同僚机的想法却截然相反。

　　“让雪曼上尉一个人冲锋陷阵太危险了，我们也上吧！”

　　“了解！”

　　“哈？——喂！”

　　大概是两年的和平时间让士兵的作战能力有所降低，那两名士兵经验明显不够老道，竟看不出自己无法涉足这片空域。安德烈还没来得及劝阻，两架隶属于同一艘母舰的“厄运式Ⅳ”并肩飞了出去。

　　过于鲁莽的举动只会带来祸端，对这个道理，安德烈深有体会。

　　“会死的！”

　　他连忙跟在后面，并用通讯频道发出劝告。

　　无奈战斗来得比预想更快，没等到两名同僚回话，其中一架就与ELS接触并交战了。与以往作战所面对的敌人不同，ELS速度快得超乎寻常。从探测到的数据来看，它们速度甚至还在Trans-AM状态的高达之上。

　　要想应付这种敌人何其难？

　　果不其然，那台进入交战状态的“厄运式Ⅳ”还没开几枪就被ELS正面命中。

　　只见那金属体一头撞在机体躯干上，却不刺穿或是引爆，反而整个溶解开来，以极快速度将受击机体给包裹住，将之同化为自己的一部分。

　　“什……”

　　安德烈目瞪口呆。

　　这一境况自然也被母舰探查到，包括谢尔盖在内，所有人都盯着这触目惊心的景象陷入愕然。

　　“居然在吞噬MS……？！”

　　副官低声呢喃着，面色铁青。谢尔盖在所有人之前反应过来，厉声道：“从现在起认定ELS为敌人！全舰使用Trans-AM系统往后撤，不要顾惜能源，拉开空间用光束炮进行迎击！”

　　“准将，GN导弹的迎击效果更——”

　　“少胡说八道！要是导弹也被吞噬同化了怎么办！”

　　这一指示当然是相当正确的，用导弹迎击无异于给敌人提供炮弹。可即便如此，光束炮的攻击要想将ELS全部迎击掉也未免太异想天开。

　　以笛卡尔的感知能力与“加迪拉萨”的探测性能，他当然是能够察觉到母舰所处的危机，也同时意识到自己冲得太过前了。

　　轻啧一声后，他便操纵机体在空域中绕出一个大圈，以二十枚獠牙组成光束网挡在身后，阻断ELS的追击，自己往母舰冲去。

　　“尽会拖我后腿！”

　　嘴里念叨着抱怨的话，笛卡尔让机体张开了最大威力的粒子炮，目标对准的是追向母舰的ELS群。

　　怎奈，这至关重要的一击掉了链子。

　　原本被他当做弃子来运用的二十多枚獠牙在挡下相当数量ELS后就被吞没了，而ELS那狂暴的脑量子波竟也随着獠牙与母机的通讯，直接传递到了“加迪拉萨”驾驶舱内的机师脑中。

　　“唔啊啊啊啊！！”

　　躁动与狂乱侵蚀起他的意识，原本搭在开火扳机上的手指脱了力，再想到要开枪的时候，粒子束已偏离了轨迹，从ELS群的侧面飞过，没能起到阻截的作用。

　　空域中划过的这一道粒子流光当然是无比醒目。

　　安德烈见状悚然一惊，心知这是“加迪拉萨”在援护母舰。也就是说，母舰已经陷入危险之中了。

　　他连忙通告周围僚机回援母舰，并以最快速度往后赶。

　　虽说安德烈作为驾驶员的天赋算不上高的那一档，但他本身足够刻苦，锻炼起来跟没命一样，往日的汗水终于在这时候回应他了。

　　只见“厄运式Ⅳ”在ELS群里翻飞不停，连着击破数枚撞向自己的金属体，护着另一位同伴往后撤离。

　　遗憾的是那名同僚水平着实一般，在招架片刻后，很快就给ELS打中，半身被同化成金属模样。

　　“不妙！”

　　安德烈连忙上前帮忙，想要剥开僚机驾驶舱门，却不料ELS的同化速度超乎想象，很快也他自己的机体手臂也沾染上金属体。

　　眼看着自己的机体要被吞噬，脑中却忽然响起一道稍感熟悉的声音。

　　“不要乱动。”

　　下一秒，数道细小射线从侧后方飞来，精准爆破掉他机体右手，同时还将旁边正在被快速同化的“厄运式Ⅳ”机身切割开来，用细微爆炸迫使内部驾驶舱弹出。

　　“厉害……！”

　　安德烈钦佩不已，脑袋却顾不上考虑那么多，连忙抛下武器，抓住弹射出来的驾驶舱往后撤离。

　　然而仅这片刻功夫，母舰那边的最终防线就彻底失守了。两艘僚舰都被或大或小的ELS捕捉到，并整个吞没同化，绽放出银色金属的光辉。

　　至于谢尔盖搭乘的那艘船，纵使指挥得当，如今也处在岌岌可危的境地之中。在ELS面前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眼看着一枚仿佛有舰船那么大的大型ELS如章鱼般扑向伏尔加级，来不及回援的安德烈只能大叫出声：“父亲！！”

　　却不曾想，就在那ELS即将与舰船接触的时刻，流向改变了。

　　所有扑往伏尔加级的ELS都在空域中停滞了那么一瞬，随后调转朝向，往更远处的空域狂飙而去。

　　安德烈尚不理解这一状况，就见ELS们飞向的目标位置轰来一道粒子的湍流，吞咽掉了海量的ELS。

　　旋即，一架身披Trans-AM赤红的“加迪拉萨” 切入战斗空域。

　　它就像深夜中最为明亮的火炬，吸引到了本片空域中所有ELS以及人类的目光。

　　“第二架加迪拉萨！？”

　　谢尔盖死里逃生，望着那道机影陷入了困惑。他从没听说过还有这台机体的存在。难道说联邦军内部其他派系有所藏私？

　　不过从醒目到带有几分张扬味道的雪白涂装来看，其中搭乘的驾驶员是谁已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