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联邦军的白色恶魔
“这是一码事。加拉尔霍恩的诞生是世界的意愿,所以才能凌驾于世界之上长达三百年。”
“如此说法是否过于傲慢了呢?会引发下层民众反感吧。”
“呵……”
莱斯达尔轻笑一声。
“只要是有意识的支配统治,作为社会实践时必然会展现出它的意识或主义,又能瞒得过谁?”
“作为被支配者不得越雷池一步,这种感觉岂不很惹人厌恶么?”
“你讨厌得不到自由的自己吗?法利德公。”
莱斯达尔用愉快的眼神看向了他。
“……”
此言切实说中了麦吉利斯性格上的软弱的部分。
他幼时被权贵收养,蒙受了各种屈辱。作为被束缚者走到现在,深切明白身为人的自由有多可贵。
这不是能交流下去的场合,麦吉利斯很快从手术室门口离开了。
这时候,守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的石动靠近过来,低声说道:“准将,您要的情报已经到手了。”
“动作很快啊。”
“是的。不过情况与预想中的不太一样……赛克瑞斯·梅耶的船团现在就在地球圈,好像暗中与莱斯达尔·艾里安有所勾结。”
“确定吗?”
这顿时令麦吉利斯体察了几分危险性。
“基本可以确认。我通过蒙塔克商会查到了他们在黑市上的联系。”
“干得不错!”
麦吉利斯拍了拍石动肩膀,深感有一位出色部下是多么方便。
“您谬赞了……!”
两人一同进入电梯。
麦吉利斯注视着电梯门关闭,心情终于放松下来,叹息道:“跟我想的一样,莱斯达尔这家伙不老实。”
“您的意思是?”
“他想把底牌藏起来啊。既然与赛克瑞斯·梅耶有所勾结,理所当然可以认为他掌握了机动装甲的控制方法。然而他面对铁华团却没并未打出这张牌,看来是打算留到与我对决时再掀开。”
“原来如此……”
身为士兵的石动,暗自唾弃上级军官隐藏战力的行为,讽刺道,“正因他心术不正,阿瑞安赫德才会蒙受惨败吧?”
“没错!”
两人相视一笑,深感莱斯达尔的愚蠢。
随着电梯往上攀升,脚下产生起一股失重的感觉。石动又问道:“不过,准将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若您不便出动,光凭下面的人未必能拿住。”
“放心,关于这点,我早有准备。”
电梯门打开,麦吉利斯朝他露出了个充满自信的微笑,跨大步叁迈出了电梯。
……
赛克瑞斯·梅耶最近过得十分艰难。
自打上次在伊修家圣域被麦吉利斯击坠,他就成为了莱斯达尔的掌中棋子。
这也是无可奈何,谁叫自己的舰船被人胁迫着先一步返回地球了呢?当时在宇宙漂流的他,也只能投靠阿瑞安赫德寻求一线生机了。
然而,由于过早暴露出了自己目的,赛克瑞斯并没有伪装的余地,很快被莱斯达尔逼入了绝境,不得不交出控制机动装甲的办法以求自保。
那之后,虽然明面上莱斯达尔放了他一马,实际上他始终都感到自己正处于监视当中,活得很不自在。
而与他同行的,仍是叫做伦吉·达布利斯克的佣兵,一同四处接点任务混饭吃。
“我说老大……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吧。现在不论加拉尔霍恩还是铁华团,都把我们视作为敌人,连奥姆登公司那边都不怎么派活了。”
“你要是觉得能靠自己活下去,大可以离开这艘船。”
“我也没那么说吧……?”
伦吉深深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赛克瑞斯又何尝不知眼下情况艰难?但没办法,他是为了达成目标可以不择手段的类型,而这所谓的“不择手段”之中,就包括了不把自己当人看。
因此他才能够成为奥姆登殖民公司的一名职业杀手,毫无心理负担地背叛、绑架,以及暗杀。
然而,也正是这些不当手段,反倒令他陷入了一时难以摆脱的困境。
“难道我的复仇是一场错误么……”
赛克瑞斯一手撑着额头,嘴里暗自嘀咕,心思飘回到了十来年前。
那时的他还是个纯真孩童,跟随考古学家的父亲一同在宇宙中航行。
虽然条件艰苦,每天除了面对一成不变的宇宙空间,就是在矿洞里挖掘旧时代残片。好在生活非常充实,他也享受历史的乐趣。
然而就像很多故事里那样,平静生活总有被打破的一天。带来变故的由头,甚至是由他亲手发掘出来的。
也就是机动装甲的碎片。
拉芙达问过游白这样一个问题:在战场上使用机动装甲不会带来恐慌吗?
其实她纯属杞人忧天。
厄祭战争过去之后,加拉尔霍恩很快封锁了有关于机动装甲的事情。寻常民间人见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恐慌又何从谈起呢?
在这种环境下,有机会得知真相的考古学家立场就变得非常危险了。
当时他父亲不是没有觉察到这点,可他们得到的却并非警告,而是来自加拉尔霍恩的褒奖。
迄今他还记得当日法利德家宴请他们父子的事情,伊兹纳里欧·法利德对他父亲不吝褒奖之词,可谓是宾客尽欢。
怎料就在回去的路上,意外突发。不知从何处冲出的轿车让他父亲魂归天际,他的天塌了。
最初赛克瑞斯还以为只是单纯意外,直到后来机缘巧合下才得知是伊兹纳里欧派人动的手。
打那之后,他就看不见未来了。
时过境迁,记忆里父亲的脸已不再那么鲜明。为父亲复仇的想法自然未有消退,可与此同时,赛克瑞斯却不禁琢磨,自己或许也存有一份想要让机动装甲重获自由的心情。
在他眼里,不论自己还是机动装甲,都是得不到自由的存在。
他和麦吉利斯一样,讨厌得不到自由的自己。
为此,他执拗地掺和进有关于机动装甲的事情。最终落得了眼下的困境。
这是太执着于过去所引发的报应吗?
赛克瑞斯心中气馁的部分始终在质问着他,却也明白,自己的复仇不会是错误。
十世之仇犹可报。
何况为了复仇,自己早就业火焚身,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伦吉偷瞄他的表情,犹豫许久问道:“要不然,我们去投靠铁华团?”
“……你在开玩笑么?”
“我当然也晓得咱们因为伊修家二小姐的事情得罪了对方,但我看铁华团头头,那个开红色机体的家伙不是普通人,肚量不小。诚心投靠的话应当不会太为难我们。”
“嗯……”
赛克瑞斯开始认真琢磨起这个可能性。
但就在这时候,真正的危险开始向他们迫近。
“报告!探测到未知信号,是亚哈波反应!”
“敌人么,数量是多少?”
操作员似乎也不太敢相信自己眼睛,稍慢半拍才报告出来:“这……只有一个!”
一台?
这不由得令赛克瑞斯与伦吉联想到铁华团的赤色恶魔。
“能进行亚哈波比对吗!”
“正在做!不是亚斯塔禄高达……这个是,是锡蒙利高达!”
“居然是加拉尔霍恩吗!”
两人表情难看起来了。
眼看对方好像要撕破脸,赛克瑞斯不作多想,立马冲下舰长席,去机库驾驶自己的新座机。一台莱斯达尔赠送的女武神骨架机“齐格鲁娜”。
紫色涂装的机体冲出机库,速度相当之快。
作为厄祭战末期开发的机型,女武神骨架机体始终是拥有相当强悍作战能力的,“齐格鲁娜”也不例外。
谁料,来者水准竟还远在他这台新机体之上。
赛克瑞斯还未把机体停稳,就看见天边闪过一道紫色流星。
下一秒钟,手握大型钻枪的“锡蒙利高达”就逼近到了眼前,那速度与女武神骨架有天壤之别。
“怎么会这么快……!”
那番姿态,令人联想到拥有击倒机动装甲之力的“亚斯塔禄”。
还未看清敌机模样,敌机钻枪便轻而易举击毁了“齐格鲁娜”的手持盾牌,将其撞飞出去。
“……厉害!”
赛克瑞斯承受着G力的压迫,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能一个照面将他逼至如此境地的人,此生都未见过。曾有交手的“毛莫高达”也做不到这点。
他立刻举刺剑反击,却被细微偏转的动作给闪避开来。两机交会而过,赛克瑞斯立马回头斩出第二剑,正与敌机舞动的战剑碰在一起。
呲——!
火花四溅。
赛克瑞斯在接触频道中怒斥道:“又是你么,麦吉利斯·法利德!”
却不想,透过频道传入他耳朵的,竟是另一道他未曾耳闻的声音。
“你这种小角色,还轮不到麦吉利斯亲自动手。”
“……谁!?”
片刻的错愕涌上心头。
他可着实不晓得,世上除了赤色恶魔与麦吉利斯·法利德之外,竟还有人拥有这等本领。
“仅凭一台高达就想击倒我,小看人也该有个限度!”
他是世间罕有的战斗好手,向来自负于驾驶技术。
话音未落,赛克瑞斯操控机体猛地甩出一记鞭腿,想要将敌方逼退。近距离下,他的刺剑太吃亏。
可惜,这种战斗方式实在是太过软弱。
只见高达反而迎着踢上来,两机腿部碰撞在一起,但“锡蒙利高达”的膝盖之中还隐藏了钻钉发射器,一发射出,便将“齐格鲁娜”右腿装甲连带骨架一并射断。
“什……”
而在这个瞬间,胜负就被决定了。
高达右手钻枪霍然捅出,将“齐格鲁娜”左臂整个轰碎,随后趁其姿势崩解,原本架住的战刀又一记上挑,将之右臂也给斩飞。
顷刻之间,“齐格鲁娜”就丧失了全部战斗力。
偏偏这还没完,“锡蒙利高达”反手又将钻枪对准运输船s,两边的机枪疯狂开火,令舰船整个陷入一片火海,转眼便沉没了。
在绝对的力量碾压之下,赛克瑞斯连反抗心都丧失了,盯着火海怔怔出神。
“锡蒙利高达”漂浮在它上方,以战刀抵住其脖颈。
驾驶舱内,满脸伤疤的加里奥·巴度温摘下头盔,居高临下俯视“齐格鲁娜”。
“陈述事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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