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联邦军的白色恶魔
第七卷：三百年的咒缚 :第1119章第一千一百零三章：摧毁（二合一）
“他就是懂得如何操纵机动装甲的家伙么？”
专属于法利德家的审讯室内，麦吉利斯凝视着眼前被殴打到失去意识的红发男子，觉得有点认不出来对方。
石动点头道：“是的，已经进行过比对了，他就是赛克瑞斯·梅耶。”
说这话时，石动视线始终没离开过上司侧后方一位将真面目完全隐藏起来的家伙，对此有一股强烈危机感。
感觉到他的不安，麦吉利斯微笑道：“石动，撬开他嘴巴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做得到吗？”
“……是！”
对方都发话了，石动还能说什么呢？毕恭毕敬行礼，目送上司与面具男离开房间。
阳光透过窗户洒满了走廊，麦吉利斯感到自己心情正如此般敞亮，回头对面具男说道：“抱歉啊，加里奥。石动好像对你有些提防，但他其实是非常有能力的好部下。”
“嗯，我能看见他忠心的本质。”
加里奥的声音在头盔之中沉闷回响。
他的口吻略显冷淡，与过去截然不同。但这也没办法，一个人经历了身体四残缺的惨剧之后，若还能保持原本性子才是奇迹。
麦吉利斯担忧道：“义肢和阿赖耶识系统的运作还正常吗？刚度过恢复期就操纵MS，是否太勉强了呢？”
“……这倒没什么，能重新站起来多亏你对阿赖耶识的研究。只不过，让阿尔米莉亚看到的话，没准会吓坏她。”
“她毕竟是你妹妹。”
“没关系的，现在的我只是你的剑。”
“是么……”
麦吉利斯微笑着应下，正欲转移话题，却发觉加里奥脚步停住了。转头望回走廊尽头，发现对方站着一位背着行李包的青年。
只不过，对方的脸在背光下看不真切。
“谁？”
“艾因·达尔顿。”
“……？”
麦吉利斯一愣，旋即便见那道人影快步朝这边跑来，晒黑许多的艾因板着个脸，站定在他面前行起军礼。
“法利德准将！艾因·达尔顿少尉前来报到！”
“艾因，你不是在铁华团的火星基地？为什么……”
“关于这个……”
艾因困扰地撇开脸，将自己趁夜逃走，又好不容易搭乘穿梭机返回地球的事说了出来。
麦吉利斯听得沉默了，心想居然会这么轻易让俘虏逃走，看来铁华团对待俘虏根本不上心。
“看来你也辛苦了。找到住处了吗？我帮你安排吧。”
“不……比起这个，准将，我更想知道真相。”
艾因态度看上去十分坚硬，活像一块石头。
“这场战斗真像我在铁华团那边听到的一样，是您先背叛了他们吗？”
竟会作此一问，自然因为在他眼里，麦吉利斯乃是正人君子。
可惜麦吉利斯并未正面回应，反问道：“你愿意相信这种论调吗？”
“我不明白，所以才想得到您的回答。”
“那么我所能告诉你的是，我没有背叛铁华团。”
麦吉利斯脸不红心不跳说出了谎言。
若对方无条件相信他，他会把实情相告。但像这样摇摆不定，那便不可能得到他的信任。
艾因凝视着对方翠绿色的双瞳，却没有在里头看见自己的影子。
这一瞬间的恍惚，令他错失了继续把话说下去的机会。
“怎么了，艾因？”
“……什么也没有。”
艾因沉闷地应了一声，心底里有某样东西正在动摇。
他向来很愿意相信麦吉利斯所说的话，相信长官，这是他身为士兵一贯的美德。
怎料此刻，他却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微微的不协调感。
越是擅长演戏的人，在说出谎言时越会将自己的真实感情全部收敛起来。然而，能够自我觉察到的意识什么的，终归只是表层的东西罢了。
艾因觉察到的不协调感正来源于此。
具体来说，就是麦吉利斯掩饰得太完美了，连一丝感情都没有泄露出来。
对方态度与过去没有半点变化，艾因却感到了两种不同的东西。
是因为自己站在了更高的立场上，想要看清楚对方是否诚实的缘故吗？
艾因像这样思考着，抿住了嘴唇。
向来对人感情变化非常敏感的麦吉利斯并未言语，觉察到了他的不信任，表情虽然仍洋溢着温和，心底却冷了下来。
就在这时候，加里奥开口了。
“艾因，你应该相信麦吉利斯。”
“……？！”
这久违的声音，切实击碎了艾因方才心中所想，用茫然眼神望向面具人。
良久才问道：“你……您是巴度温特务少校？”
“没错。”
尽管这里有被人看见的风险，加里奥仍是摘下了头盔。
过去的英俊相貌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烧伤与疤痕模样，叫人见了便不寒而栗。
“少校，您……”
“很丑陋吧？这就是败者的下场。”
加里奥以冷淡口吻说道。这对艾因·达尔顿来说，无疑是最沉重、最有效的劝诫。
麦吉利斯沉重道：“正是如此。所以艾因，我们都不得不将加里奥作为一个表率，他是我所知最坚强的男子汉。我们必须战斗到底。”
“准将……”
“不过尽管放心吧，加里奥的付出没有白费，他获得了足以与最强驾驶员相抗衡的力量。”
听到对方如此发言，艾因感到脖颈在颤抖。
如果是过去的他，或许会在热血的驱使下，将心里涌现出的全部恶意灌注给名为“铁华团”的抽象存在。
然而此刻，他盯着加里奥伸出的机械手掌，心里却只觉得空虚。
这样不对。
不该是什么“败者的下场”。
无论加里奥少校，还是那些吃不饱饭的孩子，谁都不该变得如此悲惨才对。
该怨恨的是战争本身啊，一味对“胜利”或者“败北”抱以仇恨又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付出身体做到这种程度，都要继续战斗下去呢？就为了把敌人彻底消灭？
这也太残酷了……
……
“慢一点！对……到那边就可以了，停！”
铁华团的整备工厂内，游白正在指挥工作人员将新制造的防护装甲安装到“哈斯蒙”控制中枢部分。
这边人手不足、MS和舰船又稀缺，要想与整个加拉尔霍恩对抗，像“哈斯蒙”这样的力量必须尽可能运用上。
当然，不是把机动装甲丢去战场让它自生自灭，不可控因素向来是值得畏惧的，唯有拿驾驶舱代替它原本的控制系统，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发挥其强大作战能力。
至于如何操纵，那就得依靠阿赖耶识系统了。
即便是凶名赫赫的机动装甲，归根结底仍是人制造的，没理由能用AI自律行动却不能让人来操控。为了达成这点，这段时间游白都在亲自动手改修，实在费了不小的劲。
正焊着呢，从背后传来了一阵平稳的脚步声。
三日月边吃着椰枣走到机体脚下，仰望吊在半空中的机动装甲，发出不咸不淡的感叹：“已经完成了？好快啊。”
游白回过头，把防护面具往上一掀：“奥古斯先生？你不是在阿瑞斯么。”
“嘛，因为今天休息……”
三日月说着，从兜里掏出了枚椰枣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奥尔加让我带句话，阿布罗发来讯息说麦吉利斯·法利德有动作，好像是派人摧毁了某支船团来着。”
“确定吗？”
“据生还者说，对方用的是“锡蒙利高达”，估计是麦吉利斯·法利德动的手吧。”
“锡蒙利……”
游白闻之皱眉，眼下态势尚不明朗，麦吉利斯居然还有心情去突袭什么小型船团，这可着实是叫人意外。
还是说，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正要实施？
或许是从游白凝重表情觉察到这点，三日月先一步摆手：“具体情况别问我，你回头去问奥尔加。”
“传话倒是负责点啊。”
“管他打算怎么搞，反正只要打过去就可以了吧？”
“倒是这个道理……”
“话说，这个怎么改造得越来越丑了，可以用了吗？”
三日月把目光瞄向了“哈斯蒙”。
这时候的“哈斯蒙”大部分修复到了原本的模样，唯独控制中枢的部分被追加了一个驾驶舱。如果说之前外形看着像一只鹰，那么现在更像鹈鹕。
但没办法，内部空间过于紧凑，驾驶舱只能安装在鸟喙下面。
“控制机构姑且搞定了，剩下测试的事情，估计这周内就能全部完成。”
“测试么？”
三日月嘟囔着进入升降车，上升到驾驶舱边。
“奥古斯先生？”
“既然要测试的话，当然还是有阿赖耶识系统的人比较合适。”
说完，他就钻进驾驶舱里面了。
游白追着喊道：“别乱来啊！毕竟是新东西，说不定会对身体造成负担的。”
“没关系。”
三日月坐入驾驶位，双手试着捏了捏崭新操纵杆，心情有些微妙。
“是我太矫情吗？总感觉，太新的东西反而不舍得用啊。”
不过用习惯也是早晚的事。三日月这么想着，把背后的阿赖耶识系统与座椅接口连上。
游白没再多讲什么，连忙招呼周边的工作人员退开。
说到底，这台“哈斯蒙”就是给三日月准备的。对方驾驶技术卓越，宛如野兽的直觉更是相当不简单，依靠阿赖耶识系统能发挥出顶级王牌级别的战斗力。
他甚至能想象出机动装甲冲入敌阵，将舰队撕得七零八落的景象。
怎奈事情却在往反方向发展。
三日月刚把线缆接上，还未转回脸来，忽然一阵剧痛伴随数据流灌入他意识，几乎是在第一个瞬间，鼻血喷了出来。
“什么……”
那是与“巴巴托斯”截然不同的冲击，无数的悲鸣惨叫灌入耳中，血河与火焰在眼前流淌。
“这玩意……还挺……带劲的嘛！”
冰冷的死亡仿佛化作现实扑面而来，皆是过去战争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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