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中华牌铅笔
直到现在，听到清除者的话语，黄辰顿时意识到真实的情况可能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为什么旧世界中所谓的国家根本就不存在？为什么那些战舰找不到对应的残骸，为什么连科技水平都出现了倒退？”
清除者一字一顿，脸色平静，话语却像是藏着惊涛，“因为所谓的旧世界，只是记忆残响带来的假象而已，那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记忆。”
黄辰瞳孔一缩，心中陡然一惊，像是被人用冰水从头浇到了脚趾尖，整个人汗毛倒立。
“你说什么？”
“记忆残响……姑且称其为记忆残响吧，的确包含了一整个世界的记忆，因为它本身就是世界崩塌之后残存的种子。”
“在虚空海之中游荡，然后附着到了我们这个世界，以我们的世界作为土壤，生根发芽，意图再一次复苏过来。”
“而如果让其成功的话……我们这个世界，便是真正意义上的灭亡了。”
清除者说完，脸色依旧平静，默默地看着众人。
黄辰抿了抿嘴，心中思绪万千，最终只化作了一句话，“你没有感觉，你这个说法有些太过于……玄幻了？”
“你可以不相信。”
“那……记忆残响为什么想要复苏，难道作为一个世界，其本身还具有意识？”
“世界没有意识，但世界之中的生物具有意识，生物都不想灭亡，无论是记忆残响本来的世界，还是我们这个世界皆是如此。”
“那……我们这个世界难道就没有什么反击的措施？”
已经死得就只剩下一些记忆的记忆残响都能搞出这么多事情，一个完完整整的世界反而只能眼睁睁看着？
这不合理。
“有啊，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什么。”
“塞壬。”
清除者的话语依旧平静。
黄辰却陡然愣住了，想到了指挥官学院大规模建造的时候，前线便会冒出来一大堆的塞壬。
张了张嘴，好半晌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其他的姑娘们也是如此，脸色复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一样。
清除者则是继续说道，“舰娘是由记忆残响而诞生的，而塞壬则是反抗的手段。”
“那为什么，为什么塞壬会进攻人类？”
黄辰皱眉问道，如果说舰娘和塞壬是天生的敌人，那人类呢？因为人类不想毁灭而诞生的求生意识，由此催生而出的塞壬，为什么反而去攻击人类？
“首先，我之前说的，是世界内所有生物，而不单单是指人类。”清除者平静说道，“其次，人类的历史已经被污丄染了。”
黄辰陡然明白了。
对于世界而言，人类是否存在，其实并不重要，和其余的生物，像是猫猫狗狗之类的也没有什么区别。
既然历史已经被污染，那就索性毁灭所有的舰娘和人类，彻底抹除记忆残响的所有痕迹，然后从头再来。
“那你们呢，为什么要阻止这一切？”
他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少女，面露不解之色，塞壬是世界创造出来反抗记忆残响，毁灭舰娘和人类的手段。
那作为塞壬之中的佼佼者，拥有着智慧的高级人形塞壬，理论上应该带领着塞壬大军长驱直入，快刀斩乱麻的。
但实际上她们所做的，却是恰恰相反。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不认为毁灭人类和塞壬就能阻止世界毁灭，其关键应该在于记忆残响之上。”
清除者平静说道，“我有智慧，正常的智慧，而不是一个残暴的战争狂。”
“行吧。”
黄辰表示明白，心情依旧十分复杂，本来认为的入侵者陡然变成了保卫者，这情况还真是复杂。
他摇了摇头，又接着问道，“那最后一个问题呢？你们在这边的前线，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清除者抬起头，幽蓝色的眸子默默地看着他，沉默了片刻，还是叹息一声，说道，“找你，或者说，看看你的情况如何。”
“找我？确定？”
“嗯，也有些想要抓你，我的想法是直接将你带走，但净化者和观察者并不这么想，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矛盾，但最终还是我取得了话语权。”
“为什么？找到我又如何？”
“因为……你是第一个接触记忆残响的人类。”
第1273章 黄辰的想法
黄辰的心情很复杂。
相当复杂，大概约等于发现自己穿越的那天下午。
不过现在这个穿越也需要打上引号了，按照清除者的说法，今天年初，他只是刚好在C11区域的风城苏醒而已。
真正的穿越还需要推到七十年前。
他不是很明白，自己怎么就变成了接触记忆残响的第一个人类？
再加上世界入侵，再加上清除者之前所说的内容。
他隐隐有种感觉，自己在那个时候似乎扮演的不是什么光彩的角色。
“没关系的。”
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黄辰抬起头，才发现姑娘们都默默看着自己，不同颜色的眸子里都是相似的温柔目光。
他顿了顿，感觉心中波涛稳定了许多，又将视线投向了清除者，“所以，你的意思是……”
“不要误会，我不是说这件事怪你，那时候的情况没有人知道，包括我之前所说的内容，更多也只能算是猜测。”
“猜测？也就是你之前说了那么多都是废话？”
威奇塔顿时不爽喝到，作为舰娘，却被说成世界入侵的帮手，这件事怎么也谈不上叫人心情良好。
“大多数是猜测，但关键点并不是。”
清除者仰头盯着威奇塔，幽蓝色的眸子丝毫不惧，“世界面临毁灭，根源是记忆残响，舰娘的诞生源自记忆残响，而塞壬的诞生则是一种反制措施。”
威奇塔顿时说不出话来，红色的眸子下意识左顾右盼，显得极其恍惚，有些茫然，而又有些无措。
清除者则是将目光投向了黄辰，继续说道，“你是接触记忆残响的第一个人类，理论上，你应该知道所有的一切，但实际上……”
实际上他什么也不记得。
黄辰抿着嘴，忽然摇了摇头，说道，“不管怎么说，向着人类进攻的，始终是塞壬。”
他话语很平静，心中也很平静。
即使不相信自己，他也会相信自己的姑娘，帮着一个已经毁灭的世界去另一个世界寄生复苏？
企业她们做不出这种事情。
说了这么多，都只是清除者的一面之词，究竟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也未可知。
即使一切都是真的。
记忆残响带来舰娘能够和人类和平共处，这个世界本来催生出的塞壬却只知道战斗和破坏……
听到他的话语，清除者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后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
黄辰也默默地看着她，然后说道，“所以，你们在前线搞了这么多事情，其实只是想要看看我知道些什么？”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清除者点了点头，眸子里却闪过了一丝惊骇的神色，“只是没想到……”
“哼哼，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黄辰冷笑，摸着下巴，开始思考该拿清除者怎么办。
无论刚才聊得多么高大上，什么记忆残响，什么世界毁灭，生活还是需要继续过下去。
就不可能聊着世界大事就不用吃晚饭了吧？
这件事现在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之后自然会去慢慢研究，真相究竟如丬何，到时候自然会水落石出。
现在更关键的问题是，清除者怎么解决。
直接击沉吗？按照刚才的说法，这显然有些不太合适了，但直接放回去的话，也有些不太合适。
他抿嘴纠结了许久，然后忽然问道，“净化者和观察者在什么地方？”
“怎么？还想要把大家都抓起来？”清除者挑了挑眉，忽然笑起来，说道，“我可得提醒一句，如果一次性将大家都击沉的话，前线的塞壬，也许就会不那么受控制咯。”
“我没说要击沉。”
黄辰摇了摇头，却并不打算解释太多。
清除者说了这么多，他一时间也判断不出真假，便打算先恢复一些记忆再说。
按照上次旁观净化者经历，他应该是能够恢复一些记忆碎片的。
搞不好就会有七十年前的一些真相。
既然见了清除者，那便顺便去看看观察者，双管齐下，吃一记猛药，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清除者犹豫了片刻，似乎是知道现在局势没有她谈条件的地方，又或者是因为其他缘故，最终缓缓说道，“她们，现在在要塞基地里。”
“嗯，带路。”
黄辰简单说道，又看向大家，朗声说道，“大家回去游艇吧，先跟着清除者去要塞基地看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众姑娘们都开始行动起来。
虽然心中各种纠结和思绪，但大家也都知道，光是纠结解决不了问题。
只是片刻，刚才还能算得上人潮涌动的海面顿时恢复了平静，威奇塔她们也都回到了自己的游艇上。
黄辰则是看着清除者，又一次说道，“不要尝试逃跑，你跑不掉的。”
“我为什么要尝试逃跑，你肯主动去解决问题，对于我们而言，其实还算是好事。”清除者笑道，似乎还有些高兴的样子。
她直接走到了驾驶室里，向着一旁的新泽西吩咐说道，“往西北35度方向航行。”
“还真是不客气啊。”
新泽西挑了挑眉，倒是没有说什么，快速地发动了游艇。
紧接着其他的游艇也尽数行动起来，小小的游艇靠拢在一起，在海面之上划过，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痕迹。
依旧有些还没有完全沉没的塞壬量产型露出了点点船艄，燃烧着火焰，冒起着硝烟。
黄辰坐在船舱，心情平静。
但华甲却一点也不平静的样子，手里虽然拿着杂志，却一点也没有看进去的样子，天蓝色的眸子时不时向着这边看过来，又很快躲开。
“你有必要这样吗？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我只是没想到……”华甲眼睛亮闪闪的，“没想到指挥官竟然还有着这种经历。”
“嗯，我感觉你想的不只是这个。”
黄辰却摇了摇头，“说吧，究竟在纠结什么。”
华甲讪讪笑着，犹豫了许久，还是缓缓说道，“也不是纠结啊，就是……我才诞生不到二十年呢。”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黄辰眉头一皱，莫名感觉他似乎不应该问这么仔细。
“没想到指挥官都已经是个老头子了……”
华甲眨了眨眼，弱弱说道。
第1274章 你管这玩意儿叫要塞？
游艇小队一路向西北，大概行进了一个小时，便抵达了海域的边境。
再往前走，便是一望无垠的白色冰层，厚厚地覆盖在海面上，蔓延了不知道多少距离。
冰层反射着阳光，略微有些刺眼。
“前面需要步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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