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南之
他越说越气，到最后直接一把将桌子上的水杯扔出去，在墙壁上砸了个粉碎。
这会儿已是深夜，傲罗办公室中其他的同僚要么还没回来，要么仍旧在外面执行巡逻和抓捕任务，只有肯·奥格曼、埃克尔·维文和金斯莱·沙克尔三人刚刚结束任务回来，待在这空空荡荡的傲罗办公室里。
金斯莱默默地挥起魔杖，将肯弄出的狼藉场面收拾干净，埃克尔靠在旁边的桌子上，眉眼一垂，正巧落在了乌姆里奇“甜美”的笑容上，他撇了撇嘴，别过头去，顺手一道魔咒将那张《预言家日报》弄成了一个皱巴巴的纸团。
“呼……最近有穆恩·福克斯的消息吗？”肯长出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重新回到了往日的平和“那小子应该还没被抓到吧。”
金斯莱摇了摇头，低声道：“没有，穆恩·福克斯就像是蒸发了一样，不管是霍格沃茨还是沙菲克庄园里，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谢天谢地，总算还有一点好消息。”肯挑了挑眉“福吉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昨天没抓到伤人的狼人，于是就随便拿几个自囚的狼人来上报；区区一个三年级的霍格沃茨在校生，也能被他直接打上‘勾结黑巫师’的罪名。真不知道咱们这位部长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嘘——”金斯莱转头望了肯一眼“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可不代表魔法部里就只有咱们三个。”
埃克尔也看着肯，忽然从嘴里说出一句“那小子也是活该。”
肯和金斯莱两人全都一滞，紧接着，肯·奥格曼便难以置信的说道：“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维文！当时你、我还有伊利亚一起去的霍格沃茨没错吧？其他人对那孩子的评价你也听到了吧？你真的以为那孩子会勾结黑巫师？你简直是……简直是无可理喻！我看你越来越魔障了！”
说到激愤处，肯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腿就要离开办公室。
“我没说他勾结黑巫师。”埃克尔冷声道：“但霍格沃茨校报上的文章是他亲手发布的，你觉得以那小子的头脑，他会不知道发布那种文章有什么后果吗？福吉最近不对头这件事儿，连伊利亚都感觉到了。所以说那小子活该被通缉有什么问题吗？他难道不是自找的？”
肯和金斯莱又愣住了，埃克尔见他们两个人满脸的不信，自然也知道他们显然是觉得自己在找补，
这也难怪，他一直怀疑埃德加，所以连带着认为穆恩·福克斯同样勾结了黑巫师也很正常。
埃克尔抓了一把头发，不耐烦的说着：“我没觉得那小子勾结了黑巫师，我承认我一直怀疑埃德加，非常怀疑，到现在也怀疑。但穆恩·福克斯发的文章我都有看过，我还没有完全糊涂到认为勾结黑巫师的人能写出那样的文章来。那小子宁可被人戳脊梁骨都恨不得把狼人从危险生物名单上直接摘下来，我可想不到哪个黑巫师愿意干这样的事儿。”
“那你说话就不能好听点吗？”金斯莱无奈的叹气道：“非要用这种争吵的口气。”
“我凭什么说话好听，别忘了，他舅舅在我心里跟黑巫师没什么两样，我不怀疑他勾结黑巫师也不代表我喜欢他。”埃克尔冷笑着说道：“老实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们怎么就那么确信埃德加·沙菲克没有勾结黑巫师，照道理，黑巫师把他扔出来这件事难道不可疑吗？你们见过哪个傲罗被黑巫师抓走以后还能活着放出来的？说是他醒不了了，可谁知道这是不是黑巫师们跟他一起弄出的骗人伎俩。”
金斯莱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用一贯的温和眼神凝视着埃克尔的双眼“因为我不觉得黑巫师们的把戏能够骗得过圣芒戈的治疗师、西弗勒斯·斯内普，以及阿不思·邓布利多。更主要的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黑巫师把埃德加扔出来，就是为了让部长跟沙菲克家族对上。毕竟稍稍打听一下就能知道，自从上次福瑞斯特·邓普西的事儿以后，部长跟戈洛夫·沙菲克甚至邓布利多教授之间就生出了巨大的隔阂。”
埃克尔没有立刻回答，他偏头避开了金斯莱的目光，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所以呢？就为了这种事儿，就要亲手放跑自己的敌人？呵，我不觉得这是黑巫师们的作风。”
说完，他反而绕开了站在门口不远处的肯，率先离开了傲罗办公室。肯有意想要留他，却被金斯莱制止了。
“别劝了，劝不动的。”金斯莱又深深地叹了一声“就像你说的，埃德加已经成了他的心魔了。除非他有一天亲自通过铁一般的事实发现了真相，不然他这辈子都会把埃德加当成黑巫师看待。”
肯望向办公室的门，半晌，才终于失望的坐到了椅子上“等这次的事情过去，跟上面申请，把他和伊利亚一起调离傲罗办公室吧，伊利亚一直都不适合这个职位，至于埃克尔……现在的他，显然也不太应该继续干下去了。”
“嗯。”金斯莱应了一声，又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
“金斯莱，你说，埃克尔就算真的看到了真相，他就一定会相信吗？”
“我觉得会，而且我觉得，到那个时候，他会崩溃的。”金斯莱端着水杯靠到了椅背上，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坐姿舒服一些“其实他恨得不只是埃德加，更是他自己。恐怕他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当初是他和埃里克一起去执行任务的话，再不济，他也可以代替埃里克去死。”
“确切地说，他就是没办法释怀当年的事儿。毕竟要是严格算起来的话，他欠埃里克的，可远比埃里克欠他的多得多。”
“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肯悲哀的说着。
金斯莱一言不发，只是慢慢将自己杯子里的最后一口水也喝掉，然后便倚在椅子上小憩起来。
傲罗办公室重新变得寂静如初，肯又坐了一会儿，然后终于想起来清理了一下身上的脏污，跟着也靠在椅子上沉沉睡了过去。
…………
“穆恩，你说我们……真的能成功吗？”经过一天的接触，石洞里那二十二个狼人中年纪最小的莱德奥特已经跟穆恩混的蛮熟的了，大概是因为发现了穆恩正一个人坐在石洞洞口，所以他也跟着凑了过来，轻声问着“要是成功了，我有没有机会也到霍格沃茨读两年书？”
莱德奥特今年十六岁，是个法国人，但在十二岁的时候被狼人咬伤，并因此被布巴顿魔法学校退学[注1]。后来他的父母决定将他送到英国这边的远方表亲家里，结果因为受不了表亲对他日复一日的殴打和谩骂，莱德奥特最终逃离了那栋房子，开始在英国各地流浪。要不是后来遇到了鲁贝奥和他妻子这对儿狼人夫妻的话，莱德奥特眼下可能早就被魔法部抓起来，甚至是死在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里了。
“老实说，霍格沃茨似乎是不招收英国和爱尔兰以外的地区出生的小巫师的[注2]。”穆恩看了一眼目光明显变得暗淡起来的莱德奥特，轻声道：“这是一直以来的传统，所以……我不太想给你一些虚假的希望，抱歉。”
莱德奥特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像是并不在意这个回答一样，抬起手拍了拍穆恩的肩膀“没事儿，其实上学本身对我也没什么太感兴趣的东西，我只是想多认识一些同龄的朋友罢了。现在至少我认识了你，对吧。”
穆恩应了一声，随即又问道：“莱德奥特，你这些年有跟你父母联系过吗？”
“没有。”莱德奥特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摇了摇头“反正他们有我弟弟，大概他们本身也不大希望我去联系他们吧，那个家里没有我的话，应该会更好一些。”
“更何况，对我来说……”他转头看向石洞里正跟其他人说笑着的鲁贝奥等人“这些人反而更像家人一些。”
穆恩望着莱德奥特的侧脸，脑海里忽然又浮现出了石洞深处里，他们用来自囚的那一条条足有小臂粗的、沾染着斑斑血色的铁锁链。
“放心，我们会成功的。”穆恩也拍了拍莱德奥特的肩膀，就像他先前做的那样。
莱德奥特一怔，随即意识到了穆恩是在回答自己最开始时候的那个问题，他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并用力点了点头“嗯，到那时候，我们的生活说不定就会好过一些了。”
“不一定会立刻好起来。”穆恩轻笑着道：“但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好。”
“啊，说不定过几年我就可以去找一份正经的工作了。”莱德奥特靠向后方，双手撑着地面“这样的话，我也就不用再看着路边的糖果铺子眼馋了。”
他茶色的眸子里倒映出了穆恩身旁镂空金属球中散发出的光，看起来就像是那对儿眸子本身在散发着微光一样“没准我还可以用工钱买一些真正像样的圣诞礼物，送给大家——当然，我也不会忘记给你送一份儿的，穆恩。”
听着莱德奥特这些琐碎的畅想，穆恩突然觉得连日来心中生出的少许焦躁似乎也渐渐被拂去了几分似的，没由来的生出了一点安宁。
手中的书上，名为哀鸣合唱团的魔法还阻挡在下一页之前。
他还有两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可以让他想办法从死神的手中抢回埃德加舅舅。
当然，前提是他能顺利打赢这场两天后的战斗。
倒计时，已经正式开始了。
——
[注1]布巴顿魔法学校，即布斯巴顿魔法学校，在英文中Beauxbatons发音为“布斯巴顿”，但实际上在法语中，Beauxbatons的发音应为“布-巴顿”。
[注2]霍格沃茨校内已知的学生均为英籍，例如秋张为英籍华裔。
第九十三章 鸦党的真实目的
风呼啸着，将米莉森·巴诺德身上深红色的袍子吹得猎猎作响，她望着夜空，半晌都没有说话。
直到好一会儿以后，似乎是看的倦了，她突然轻声说道：“阿米莉亚，最近你有没有后悔过当初没有去参与部长位置的竞选？”
现任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阿米莉亚·博恩斯就坐在巴诺德女士身后的一把椅子上，她拎着一个装有浅金色蜂蜜酒的杯子，脸上没了往日的那种严肃，反而带着几分倦意。
“老实说，一点都没有，米莉森，我并不觉得换了是我的话，就一定能做的比福吉更好。更何况你也知道，相比起善于钻营、交际广泛的福吉，我的人缘可远没有那么好，即便参加了竞选，在支持率上我也只会输的一败涂地。”
巴诺德女士叹了口气，无奈的道：“都是借口，阿米莉亚，这全都是借口。你的人缘没有那么好，可别忘了，身为前任魔法部部长，我完全可以给你造势，把你介绍给那些影响力足够大的人。何况阿不思·邓布利多也绝对更加支持你来担任部长，再加上斯克林杰，你的胜算并不小。”
阿米莉亚·博恩斯举起酒杯，将里面所剩不多的蜂蜜酒一饮而尽，随即把杯子放到了一旁的小桌上，摘下单片眼镜，缓缓靠到椅背上，闭起了双眼“别再说了，米莉森，我也不是没跟你抱怨过，那位置并不适合我。仅仅只是一个法律执行司司长的位置，已经让我不得不做出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了，如果真的当了魔法部部长，这样的违心事情只会越来越多，而不是越来越少。你也当过部长，在这方面你应该知道的比我更多，不是吗？”
“再说了，康奈利·福吉就是现任的魔法部部长，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谁也无法改变。与其考虑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多想想怎么度过眼下这个麻烦。”
“他已经做到头了！阿米莉亚！”巴诺德女士倏然转过身来，凝视着博恩斯女士的脸“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在巫师们的呼声中被迫引咎辞职，难道你要等到那时候再考虑这些事情吗？”
“你口口声声说不想去做那些违心的事情，可是阿米莉亚，只有当上了魔法部部长，你才有机会去改变这一切。如果你只是继续缩在法律执行司里，像现在这样固步自封的话，那么往后的几十年里，你还是要不断地重复以前的生活，一次又一次的身不由己。”
“甚至等到你的侄女苏珊进入魔法部以后，你还得再看着她踏上你的老路，像你现在这样，即便面对着不符合自己心意的事情，也还是只能无奈的妥协。”
“难不成这些是你想要看到的吗？阿米莉亚？难不成你宁可眼睁睁看着这些事情发生，也不愿意努力去改变它们吗？”
见博恩斯女士还是没有什么动作，巴诺德女士摇了摇头，大步越过她身边，走进了屋里，只留下了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风还在吹着，只是力度已经比两分钟前小了不少。
博恩斯女士慢慢坐直了身体，她想给自己再倒上半杯酒，可等她望向小桌子时却发现，那桌上剩下的小半瓶蜂蜜酒已经消失无踪了。很显然，刚刚巴诺德女士在进屋的时候，也顺便把酒给带走了。
她转过头去，像先前她的好友一样望向了夜空，良久，才终于幽幽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
距离1月19日，还剩下最后一天时间。
唐宁街十号的首相办公室里，此时此刻也正在进行着一场对谈，只是比起巴诺德家阳台上的那段对话，这里的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显然要更恶劣一些。
“所以，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想要让我通过新闻渠道，下令让伦敦戒严一天？”现任英国首相约翰·梅杰强压着火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福吉先生？”
这不是约翰·梅杰第一次见到福吉，事实上，早在1990年12月初，他刚刚上任没两天的时候，福吉就来拜访过他。他清楚地记得，那时候的康奈利·福吉满脸的春风得意——就跟彼时的他自己一样。可这一次，他眼前的康奈利·福吉不但满脸的颓唐，甚至就连头发都变得明显比上次稀疏得多，虽然时间仅仅只是过了一年多一点而已。
如果说两次拜访之间存在着什么相同点的话，那无疑就是福吉依然不怎么客气。
上次福吉过来的时候，约翰·梅杰第一次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巫师”这种东西存在。其实一开始梅杰是不相信的，直到福吉带着神秘兮兮的、不乏讥讽意味的笑容，挥挥手里的小木棍，把他的茶杯变成了一只沙鼠。
约翰·梅杰被吓了一大跳。
好吧，他得承认，上一次的福吉虽然不够客气，但起码还是比较温和的。而这一次，福吉依然不够客气，且还变得暴躁了许多。
面对着约翰·梅杰的问题，福吉的脸皮抽动了两下“没错，首相先生，就是这样，而且你必须这么做。”
“我不明白，难道像这些……狼人，黑女巫什么的，你们不是应该处理的更加妥善一些吗？我记得上次你过来的时候还说过，巫师界并没有什么问题，结果呢？”约翰·梅杰深吸了一口气“去年你来过这里之后没多久，就又来了一个人告诉我说，有一个魔法部的重刑犯越狱了，要求我尽量封锁一个街区。”
“现在，你居然又亲自跑过来，告诉我说外面有一大群狼人和黑女巫在逃窜？这就是你口中的‘巫师界没有什么问题’吗？你知不知道要让整个伦敦戒严的话，我得编造一个多么离谱的理由才行？”
“一场战争，一场战争，福吉先生，请原谅，你这样的措辞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在夸大其词。”
约翰·梅杰拿起手旁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水，好稍稍缓解自己嗓子眼里的干涸感。
“不是‘黑女巫’，是‘黑巫师’。”福吉有些不耐烦地说着“这可不是什么夸大其词，而且伦敦很可能就是主战场。你要明白，首相，就像你们麻瓜之中也有杀人犯、强盗存在一样，巫师中也有很多不安分的人。尽管大多数时候巫师界都风平浪静，可谁都难保明天会有什么离谱的事情发生，不是吗？”
“好吧……”约翰·梅杰绝望的摘下眼镜，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骨“那你们打算采取些什么措施？”
“我会派两名傲罗过来保护你的安全，这次犯事儿的那些黑巫师很喜欢对麻瓜下手，我必须得先保证你的安全才行。”福吉掰着手指头，一项项说道：“当然，当然，我们也会不遗余力的抓捕那些狼人和黑巫师，同时做好战后的修复和治疗准备，比如给那些不小心看到实情的麻瓜念遗忘咒、修复那些受到波及的麻瓜建筑物之类的……总之，需要我们做的我都会安排好，但伦敦的戒严也很有必要。”
“否则万一要是有麻瓜被狼人咬到，感染上狼化症的话，那麻烦就大了。”
“狼化症？”约翰·梅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更加丰富起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意思是，如果麻瓜被那些狼人咬到的话，他们自己也会变成狼人？”
“没错，就是这样，首相先生。”
约翰·梅杰爆了一句粗口，他此刻无比希望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他宁愿自己还躺在家里的床上，只是今天忘了来办公室而已。
可这显然不可能。
福吉也看出了首相那不宁的心绪，但他现在实在是提不起劲头去安慰这位麻瓜首相，所以他只是补充了一句“如果真的有麻瓜那么不幸的被狼人咬了的话，我们会负责处理好，尽量保证不引起麻瓜的恐慌。”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们了。”约翰·梅杰咬牙切齿的说着，他喘了几口粗气，不爽的说道：“还有什么是你要‘通知’我的吗？”
“没了，没了。”福吉站起身，将自己的圆顶高帽重新扣到了脑袋上“我先走了，首相先生，部里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我回去做决定。”
约翰·梅杰懒得回答他，只是随意的抬起手挥了挥，示意他请便。于是，很快，在他的注视中，壁炉的火苗随着福吉丢了一把什么东西，便又变成了鲜绿色，然后福吉便迈进火里，消失不见了。
“呼……”约翰·梅杰颓唐的靠在椅子上，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坐直，开始绞尽脑汁的编造起伦敦戒严的理由来。
…………
“哈，又是我输了。”埃德加丢下棋子，无视了那个骑士对自己的谩骂，语气轻快的说道：“我果然在巫师棋上没什么天赋。”
戈洛夫笑着将棋子和棋盘一一收好，然后给埃德加和自己分别倒了小半杯火焰威士忌“你觉得明天鸦党的黑巫师会选择哪里作为袭击地点？”
“嗯……不知道。”埃德加一口干掉了杯子里的酒液，然后不过瘾的又倒了半杯“鸦党那帮黑巫师脑子都有病的，他们想干嘛、要干嘛，谁也说不准。不过要是真让我猜的话，我觉得他们多半是想要袭击魔法部。”
“看来我们有不一样的想法。”戈洛夫笑了起来，同时顺便抽出了一张纸“倒是穆恩的想法跟我颇为相似。”
埃德加一怔，随即大喜过望，一把从戈洛夫手里薅过来了那张纸条“嘿，穆恩这臭小子，有给你写信的功夫，难道就不知道给我也写一封吗？”
戈洛夫哭笑不得“别傻了，这不是他最近写的信，是上周借邓布利多教授之手送过来的。”
“啊这……”埃德加展开纸条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只写了一句话——“麻瓜和对角巷”。
“呃，戈洛夫，你是想说你和穆恩都觉得鸦党那些人会对麻瓜和对角巷下手？”埃德加看向戈洛夫，眼里带着茫然“真的吗？对麻瓜下手还有情可原，他们袭击对角巷是几个意思？缺钱了所以想要袭击古灵阁？”
戈洛夫抿了一口酒，感受着口中酒液泛起的炙热和醇香，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当然不是，你想想，鸦党的黑巫师为什么要带着狼人搞出这么一场乱子？难道是为了给狼人报仇？”
“那肯定不是，鸦党那帮黑巫师跟其他典型的黑巫师没什么区别，一样瞧不起狼人……对啊，他们不好好研究他们的改造魔法，非要跟狼人一起搞什么事情？”埃德加眨着眼睛，愈发的疑惑起来。
“在从你那里得知真相以后，穆恩就来找我聊过这件事，他最终的想法是，鸦党的黑巫师们很可能只是想要顺势逼迫福吉倒台。”戈洛夫轻轻敲了敲酒杯，水晶制成的杯子发出了一阵清脆悦耳的嗡鸣声“然后扶持他们自己的人上位。”
埃德加正要拿起酒杯的手忽然一僵，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些艰涩的说道：“你是想说，我怀疑的那个部里存在的、向鸦党黑巫师传递消息的人，很可能位置高到了足以竞选下一任魔法部部长？”
戈洛夫轻轻颔首“没错，就像你刚醒的时候穆恩跟我们说的一样，那人不但是魔法部的高层，而且是福吉的心腹。穆恩当时问过我一些鸦党黑巫师以前做过的事儿，我跟他讲过以后，又一起聊了聊，结果他发现鸦党的黑巫师几乎每一次闹出乱子时，都有着明确的意图。”
一边说着，戈洛夫一边起身从旁边的书架中抽出了一沓报纸，既有巫师们常看的《预言家日报》、《巫师周刊》、《新星报》，也有麻瓜报社刊发的报纸。
“1952年和1813年的毒雾事件之后，都有大量的麻瓜、巫师失踪；1868年半成品血肉之潮出现在弗马纳郡，然后没几天就换了一任魔法生物管理控制司的司长；上一次你的那件事以后，魔法部也进行了一部分官员的更迭……”
“很显然，鸦党的人行事其实是有两种脉络可循的，一种是为了收集实验材料，这个早就有人发现了，魔法部内部早多少年以前就出现过好几篇类似的报告。”
“而另一种，则其实跟魔法部隐隐有关，以前也有人提出来过，但一直以来都只有猜想，因为有大的乱子出现，魔法部轮换一批与之有关的官员，这种事情简直再正常不过，根本没办法确定这真的是鸦党一手谋划的。何况很多次，被踢下位置的官员压根就是跟鸦党有勾结关系的，这更是削弱了这种可能性，毕竟每年都总会有一些官员跟黑巫师搞得不清不楚。”
“但问题是……”戈洛夫将这一沓报纸展开，露出了里面的一张名单“这是我整理出的，上一次你和埃里克·李破坏了鸦党黑巫师的计划后，魔法部里职位提升的官员的名单和他们的升职原因。”
埃德加接过名单扫了一眼，随即目光顿住，停留在了其中一个名字上。
“乔治·萨尔金特？”
“看来你的洞察力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错。”戈洛夫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当我把这份名单整理出来之后，我和穆恩就全都意识到了这个人不对劲。当年那件事以后，他从一个记忆注销员直接升上了记忆注销指挥部的部长，原因在于上一任记忆注销指挥部部长是被查出的高层内奸的表亲，所以在那位记忆注销指挥部部长被抓起来以后，福吉就点名提拔了萨尔金特上位。”
埃德加点了点头“我记得这回事儿，而且要是我记得没错的话，在福吉当上魔法部部长以后，这个乔治·萨尔金特直接接了福吉的班，成了魔法事故与灾害司的副司长，这两年在部里的声望也不差。除了几个老资历以外，往下就属他声望最高了。”
“更重要的是，想想吧，埃德加。”戈洛夫伸出手指，在乔治·萨尔金特的名字上重重点了点“博恩斯对部长之位一直不怎么感兴趣，上次巴诺德卸任她就拒绝了参选，老巴蒂·克劳奇更是已经注定跟部长之位无缘，那几个稳压在乔治·萨尔金特头上的老资历要么无缘部长之职，要么压根就不上心，要么就是像斯克林杰、辛克尼斯这种势必要在这场战斗里冲上第一线的人。”
“如果鸦党的黑巫师带着那些狼人，在战斗中重点关照一下斯克林杰他们，下一任部长的位置……”
“几乎非乔治·萨尔金特莫属，即便福吉愿意在下台之后索性把乔治·萨尔金特也爆出来，可到了那时候，恐怕大多数人都会觉得他只是不甘心自己离开了巅峰的那个位置。何况谁又能保证，福吉不会也死在这场乱子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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