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基于我之前担任的工作,记住重要人物的喜好已经成为我的本能。”
白西狩像是炫耀一样说道:“桂道友喜欢绿茶和奶茶,历道友喜欢一系列以绿豆为原料的甜点,楚道友最爱羊肉火锅,少廪君沉迷油炸类食品,胡道友对熏制肉食情有独钟,冬道友爱吃凉面,江道友大概喜欢草莓,而阴山盟那位勒道友我就不知道了。
虽然金丹境的修士不再需要进食,但过往的口味影响着现在的感观,那些符合你们喜好的饮食,仍能留下快乐的回忆。”
“快乐的回忆……说的不错,那白道友爱的又是什么呢?”桂堂东问。
“我爱的是牛奶的味道。”
万幸,这个世界主流的饮茶方式已经进展到冲泡,所以桂堂东不必忍受像药汤一样的茶汤。
他端起茶杯,先看茶叶的形状,再看茶水的色泽,轻嗅味道,最后才用口腔充分品鉴它的味道……比他自己常喝的好喝多了。
“今晚叨扰的原因是这样,我聘用了薛似凡作为我的新厨子,他毕竟是你们日升渡使团的成员,基于礼貌和规则,我应该通知你们,如果他有合同在身,我可以替他支付违约金。”桂堂东说。
薛似凡果然是被桂堂东捏在手里的牌。
白西狩与柳比萨对视一眼,得出这个结论,白西狩说道:“薛家小子能被桂道友看上,那可真是他的造化。我为他感到高兴,也希望桂道友多担待些,他这个人生长的环境与我们不同,或许会做一些无意间坏了规矩的事。”
“这倒没什么。”
“合同的话倒是有,他上船之前签了三年的劳务合同,违约金的话就算了。不过,解除合同需要本人亲自出席并签字,不然将来产生合同纠纷的时候可不好办。”
白西狩笑的坦诚:“正好,我也想找他聊一聊呢,以前吃不到他做的饭菜了。”
白西狩装的很像,但桂堂东能看出他在心虚,白西狩大概知道自己对白西幽养父母家庭干的那些破事,已经被他了解的七七八八,所以才要假惺惺的装作和白西幽关系极好,试图借解除合同这事套白西幽的话。
白西幽不怎么聪明的样子,白西狩随便刺激他一下,估计白西幽就全都说了。
桂堂东倒没打算拿白西幽家人的事去拷问白西狩,用脚指头也知道,白西幽的事发生在白英华还活着的时候,那时白家看不到任何败亡的迹象,反过来说,是白家在蒸蒸日上还差不多。
不用白英华动手,无数人会为他把这点小事办好,而白家父子也一定为自己的恶心想好一万个开脱的理由。
八大门派对底层散修的系统性压迫已经持续了数千年,而为了美化自己的压迫,增加自己的正统性,所以八大门派这几千年写了无数文章,累计下来,可以全方位无死角的回应人们的各种质疑。
犹如公式一般,在八大门派修士压迫散修个体的时候,他们也能套用洗白门派整体的手段洗白自己。就算受害者不依不饶上诉,维权之路依然艰辛——
理论上,受害者可以向案发所在地的世俗领地官府提起法律诉讼,然而,绝大部分世俗领地的官府都没有处理修士,特别是涉及八大门派修士的能力,所以散修的诉状一般无人理会,更多时候,官府反而会站在被告一方,糊涂了事;
如果地方官府诉讼不成,受害者还可以把诉状送到门派里的内部仲裁机构讨回公道,但显然,除非提供完美的证据链且证明自己是完美的受害者,门派里的执法修士才会出动擒拿被告人对质,然而,做到这一点又是何等艰难;
最后的手段,则是散修径直上述到八大门派运行的仲裁委员会,这时候,原告与被告的胜负关系就在于其人脉、资源与律师团的能力。虽然仲裁委员会也会为双方提供免费的律师,但法律援助的律师的能力,极大可能不如外界专供律法的专业团队。
所以,理论上散修有好几种手段维护自己的权利,但实际操作的时候,就会发现除了自己,那法庭上几乎都是被告方的人。
当然,如果是散修与散修之间发生矛盾,八大门派修士与修士之间发生矛盾,上述法律机构能够做到相对公允公正。
所以,白西幽的家庭受到的精神侮辱极大,但在法律上很难为其维权。如果桂堂东以势压人,白西狩甚至不需要反抗,他只要当面唯唯诺诺,然后写成小作文传扬出去,就能给桂堂东人设制造污点。
桂堂东对白西狩笑了笑:“他是我的员工,厨艺不错,我将来打算对他委以重任,所以,我想知道他的过往,以确保这人可信。
白道友,关于薛似凡,你都知道些什么吗?”
被提及的白西幽打了个喷嚏,他哭够之后从房间里出来,恰好看到白西仁。白西仁推了推眼镜,白西幽反射似的低头,又抬起头来,直视着白西仁。
白西仁掏出符箓,他的Q版小人站在肩上,趾高气昂的看着白西幽:“我那信教的弟弟给我讲过这样一个故事:
西正教会第二十二任世俗教宗约翰·杜兹埃在参加教宗竞选时,曾被人认为命不久矣,然而在其当选教宗后,他却舍弃了拐杖与轮椅,拖着瘦的可怜的身躯,腹中仅有清水与面包,却跑的比年轻人都要快,又活了很长的时间。
我的弟弟将其归结于信仰带来的奇迹,而我认为,那是因为约翰得到了权力,权力拥有让人超越自我的奇妙魅力。”
白西仁偷看了一眼纸条,然后上下打量着白西幽:“原本,我是不怎么相信那个故事,但看你因为得到大人物的一时青睐就用挑战者的眼神看着我,约翰教宗的故事似乎有几分道理。
对于那些失去生活希望的人,得到仅有的一点点希望就会得意忘形。”
“我不再是你们白家的奴仆,自然就没有再做尊重你们的理由,现在我的眼神,就是对你们的真实态度!”白西幽愤怒的说。
白西仁摇摇头:“可悲,一张牌以为自己成了人,在这里好好生活过,对于你这样的弱小者,苟活才是你们应该追求的理想。”
“难道在真传们的较量里,你们这种筑基境的修士能算与之匹配的强者?不,你们也是弱小者!”
白西仁看了看日晷:“作为消遣,我亲爱的姐妹……我记得你应该叫白西幽,我来告诉你一些真相。”
“?!”
“你的惊讶与你的愚蠢真是相得益彰。”
白西仁冷淡的说道:“白家是非常看重血统的修士家族,因为炽天使的血脉特性,使得我们在东方使出的魔法拥有原版效力,这是泰西的施法者做不到的事。
然而,炽天使的血脉在后代传承时却具有不稳定的特性,有的孩子几乎毫无显现,没有翅膀,没有紫色眼瞳与银色长卷发,也没有使用魔法的能力。
然而隔代之后,他的子嗣突然又显现出炽天使血脉的诸多特征。为了弄清这里边的规律,白家尝试了同辈的近亲交配、回交与控制变量法下引入外部血脉的尝试,而这些尝试毫无意义,他们完全无法从样本里找到遗传学规律。
因而,在白家一份内部关于炽天使血脉继承的报告,曾这样写道:
‘炽天使血脉的继承毫无规律,不可控制,仿佛我们生育子嗣是在掷一个三面骰,在骰子落地之前,我们完全不知道这骰子3,6,9哪一面朝上。
为此,白家的主支与分支格外不同,他们或滥交,或洁身自好,但他们借助药物与功法的帮助,把生育的时间统一,精准到一天之内,他们的子嗣全部出生。
生育的子嗣会被送进抚养机构进行统一抚养,同时,也会有家族内的专业人士进行观察,根据容貌与天赋两大主要指标,和数十个次要指标,给孩子们进行打分。”
“我知道这些!”白西幽烦躁的说。
“不,你不知道,你只是凭借记忆片段与流言,脑补出了你自以为是的真相。”
白西仁又瞄了眼纸条,他的Q版小人继续说道:“白家的子嗣,生下来皆是无性之人,而那些优秀的个体,则会很快显露出银发、紫瞳与翅膀三大体表特征,以及强烈的厮杀欲望。
我们祖先与之交合的炽天使,在他们所在的世界是天国的战士与信使,他们会追随他们的神,讨伐任何神之敌。
因而,白家子嗣血脉最优秀者,在神智成长到如何区分神之敌之前,他们的战士本能就让他们与周围邪恶的敌人开战。
可是,他们周围皆是兄弟姐妹,并没有邪恶的敌人,所以作为替代,白家便把捕获并无力化的生灵丢进去,观察圈养的白家子嗣的反应,最富有攻击性,最坚定不移且攻击卓有成效的便是最优秀者。”
“不……”
“哪怕是最无能的白家子嗣,也一定参与了对生灵的围攻,因而在很小的时候,白家的子嗣便犯下罪行。
这样的测试每周一次,大约五十次之后,各个个体的评分就能出炉,每一期,最优秀的个体将会被主支接回家庭中,成为公开露面的子嗣;
次等的子嗣被送往分支,评价最差的那一批便会送往白家的附庸与部属那里。
这样做,会让白家子嗣在长大但心智不成熟的阶段,回忆这段过去时产生错误的三观;而孩子的生母,也很难接受这样的筛选,抚养极有可能不是自己的孩子。
幸好,炽天使的血脉自带强效的记忆清洗法术,于是白家的主事者们清洗了子嗣们的记忆,也清洗了生母们的记忆,但基于保险起见,生母们会在模糊的时间表里被处理掉,而那些子嗣中最劣等的一批,也会在长大后执行各种各样的任务里牺牲。
留在白家分支的次等子嗣,他们的父亲即为负责人与观察者,在自己抚养的子嗣具备足够坚定的三观与人格后,才会逐步解封他们的记忆,作为真正的白家人为白家效力。
同时,性别的选择也会发生在这一时期。这样做的好处是,大部分人回忆自己幼儿时期犯下的罪孽时,都有出现些许精神不稳定的情况,而白家对外可以解释为性别选择后,在适应性别的过程里出现的异常。
所以你能看到,你们这些被送到白家部属的劣等子嗣,性别早早确定,因为白家无意解封你们的记忆;
所以你能看到,白家分支的孩子们,基本在16到22岁这个区间,才会决定性别——说是自由决定,但其实全是家族意志,他们的婚娶出嫁皆有规划;
而我的两个兄弟,即白英华世代主导的三期子嗣繁育中最优秀者,无须解封记忆……我们的记忆从未被封印,我们清楚自己犯下罪行,但我们的意志远超常人,所以我们伴随着罪行一起长大。
我们一同作为继承人被培养,那些你们得不到的真相,早已融入我们的教育里,我们目睹了更多为了罪恶真相而犯下的罪行,自然也清楚我们究竟战胜了哪些兄弟姐妹,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想,这时候你应该明白了,白西狩,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才去祸害你的家庭。”
第四十六章 劣等人
“你是不是在疑惑,为何我弟弟那样的变态,知道你是他同父异母的mei妹,却没有着急品尝你?”
白西仁说:“一方面,他嫉妒别人家的孩子能够享受母爱,另一方面,他视若母亲的某个人物,连同那份感情被白英华无情摧毁,这就导致他对人妻复杂的感情。
他迷恋她们,也嫉妒并憎恨她们,在他勾引人妻的过程里,如果人妻能一直对他保持母爱,那么她的安宁生活尚可维持,等我的弟弟找到下个妈妈,上一段感情就结束了。
然而,如果人妻因为他俊美的外形,光明的前途与甜言蜜语,对他产生了女人对男人的欲念,那么,他就会认为这个母亲是不合格的。
在他看来,母爱因牺牲自我而伟大,或者说。母爱就是建立在自我牺牲之上。如果一个母亲对男人的欲望竟然胜过对子嗣的欲望,那么她作为母亲是失格的,她的爱也不再是母爱。
对于不合格的母亲,我的弟弟就要出手惩戒,但他的惩戒既是泄愤,又希望痛苦和灵魂的拷问带来救赎——是的,虽然他的做法在你看来很恶心,但他的确抱有让母亲正视自己孩子的念头……西正教会就喜欢这个调调。”
白西幽脸色苍白,他感觉头脑鼓胀,心脏狂跳,如果白西仁说的是真的,这代表另一件事:他的养母精神上出轨,然后招来白西狩的惩戒。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的母亲,我的母亲,不可能是那种浪荡女人!”他大喊道。
“我倒觉得,你这样想,你的母亲才可怜。”
白西仁冷淡的回答:“大乘境的修士都无法割舍干净自己的欲望,你如何指望低级散修做个圣人?
女人对男人有欲望有什么错?既然你曾是女性,请你回答:一边是和你度过二三十年,激情已经磨灭,维系生活只剩下道德与xi惯与友情似的感情的丈夫,且你的丈夫日渐不能满足你,身材开始走形,散发着一股无趣、油腻而颓废的味道;
另一边,是wan里挑一的美少年,风度翩翩,身世上佳,这样的人靠近你的时候,与你的中年丈夫相比,难道你从欲望的诉求上会否定他?
即便如此,你的母亲也只是想想,并没有实际出轨。难道你还是个女人的时候,就没想臆想过年轻的帅哥御剑而来吗?如果你可以想,为什么你的母亲不可以想?
有句话说,论迹不论心,我想在婚姻关系里再合适不过。你将来如果有了丈夫……或许是妻子,你又如何管得住,辨的清他/她如何去想呢?你又如何保证自己没有意淫过你配偶之外的其他人呢?”
白西幽噎住了,白西仁接着说:“一般来说,我弟弟惩戒某个人妻时,不会与她的家人发生关系,但他是父亲亲手培养的人,所以练了合欢宗的功夫,再加他又有西正教会的背景,这让他的嗜好显得有些……恶心。”
白西仁摘下眼镜,慢条斯理的擦了擦,重新戴上去说:“所以,他扮成女孩子的模样,对你的父亲出手了。
你大概会恨你的父亲,恨他屈服于我的弟弟,但我为他辩解两句,我的弟弟扮成女人,用女人的嗓音说话,甚至比当今修道界最漂亮的女修江纤尘更为美丽,而且他更懂男人,懂得男人的快乐与弱点,好让男人屈服。
我弟弟视觉上首先带来性别认知的错乱,而后他带来的快感又引发了受害者自身性别认知的错乱,而最终的结果,是受害者原本坚定的性别认知被粉碎,被我弟弟随心所欲的摆布。
像我这样天性凉薄的人,尚可抵制他的诱惑,而我大哥差点把持不住,变成我弟弟的脚奴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大哥常年待在军营里不回家。
我们这些知根知底的人尚且把持不住,你的父亲,一个弱小的散修又如何抵挡我弟弟的攻势?”
“为什么是你在为我的父母辩解!你们白家是加害者,现在又装什么好人?!”白西幽愤怒的大喊道。
“立场会影响我以局外人的视角评论这件事吗?”
白西仁反问:“而且,在你的悲剧里,白家是作为一个整体压迫你家吗?白英华,我的哥哥与我都没有参与这件事,我们至多只是对白西狩找乐子的行为充耳不闻。
袖手旁观或许是一种罪,但我不觉得袖手旁观要被你记恨成这样,难道你从小到大,每一件事都是热心肠,不曾袖手旁观过?”
“你胡说,我记得白英华看我的眼神!”
白西仁摇摇头,他肩上的Q版小人说道:“即便白英华风流成性,他也没想过动你,因为白西狩说过,你是他培育的果实。
培育果实有三重含义:第一,他知道你抱着侥幸心理,觉得他不知道你和他是同父异母的关系,所以他要戏耍你,在得到你的那一刻揭示残酷的真相;
第二,他用日升渡的功法《食星术》,把你的身体当做他的灵力增殖农场使用,而且就像月华苑修士给日升渡修士种植灵药,默默等待回收一样,他也是在你体内培育灵力,需要的时候再回收。”
“?!”
白西幽上下摸索身体,白西仁做了个停下的手势:“你身上之所以没有灵力,是因为他拿这份灵力和他的盟友……来自阴山盟的盟友做了交易。
如果桂道友和你详谈过现在的局势,那么你会得知阴山盟一贯是我弟弟的盟友,而与我弟弟对接的阴山盟修士名叫勒花天,她是前阴山盟真传,也是入梦提出和你置换身体交易的人。
你的表情很蠢……但我不讨厌。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觉得天底下会有修士,在白家三公子与你之间,选择帮助你呢?
勒花天之所以和我弟弟串通一气,诱导你交换身体,就是因为《食星术》同性的身体上培育效率更佳,同时,勒花天也需要一具新的身体去完成她自己的计划。
最后,则是培育果实的第三重含义:我的弟弟喝醉后和我们说过,在你的父亲那里,他发现男人屈服堕落时那种表情,带来的征服的快感远比女人强烈。
所以,他有个奇思妙想,如果先把一个女人装进男人的身体里。让她的认知变成男性,然后再把她移回女人的身体里。这样征服她的时候,看着她像男人一样屈辱的表情,是不是也能在女人身上重现征服男人时的那种强烈的快感?
对他来说,这是个值得验证的猜想,所以他才让白英华和你签了三年的合同,为的是先把你的认知变成男人,然后再把你移回女人的身体里。
所以,你是他等待的果实啊。”
白西幽摇摇晃晃,她向后扶住墙,这时白西仁的本体开口:“正是因为这些信息,让我觉得你始终是个小丑,被别人掌控命运,却以为有反抗的机会。
你以为,桂堂东会为了你而去对付我弟弟吗?你只是他用来平衡白家局势的一张牌,而且,这牌的时效期只到后天。进入高层入场的阶段,你就再无价值。
而你,竟然觉得我和你的立场是一样的?你觉得你有资格嘲讽我?”
白西仁面无表情:“我至少可以放手一搏,把握自己的命运。你呢,可怜虫,你连自己的命运都不知道,从出生开始,你就是劣等的,一直到今天,你仍然是劣等的,而你的未来里,也一定是劣等的。
劣等人就该有劣等人的人生轨迹,不是吗?”
在疗伤室里,历晴川躺在水床上窃听白西仁与白西幽这对同父异母兄妹的对话,她窃听的基础是之前在医院里,抽在白西幽手背的那一鞭,白西幽以为那一鞭只是惩戒,却不知道历晴川留了后手。
从他们的对话里,历晴川得知桂堂东隐瞒她的事,她看向另一边,用心维护女儿身体,却偶尔发呆的南轻絮,心下了然。没想到勒花天在郯国荒村现身时所用的身体,竟是白西幽的肉身。
她端详白西幽的肉身,乌黑的长发,小小的、可爱的圆脸,玲珑的身材,小荷才露尖尖角的线条……确实与白家兄弟那俊美的容颜、翅膀与银色长卷发相去甚远。
白西幽想要回归本体不太容易,桂堂东和他周围的修士都不懂灵魂领域的功法……除了什么都会点什么都不专精的楚清秋。
不过,考虑到楚清秋的立场,她不大可能帮助桂堂东,把白西幽的灵魂挪移回本体,而基于历晴川自己的立场,也不希望师弟欠楚清秋人情。
楚清秋那个厚脸皮的,万一以此拉近和桂堂东的关系,桂堂东大概会像那种溺爱孩子的糊涂父母,因为孩子偶尔表现好一回,就放弃自己的原则溺爱加倍,那样反倒不美。
从刚才的对话,白西幽对白家怀着极大的仇恨。如果让白西幽取回本体,那么白西幽是否安心在寒鸦号和临淄城当个厨子就是问题。
一种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是,为了复仇。白西幽向桂堂东第二度出卖自己的人生,而桂堂东因为好色加滥好人加他独特的三观,导致他帮白西幽一把。
白西幽多半会失败,但桂堂东会保她性命,那时候她就名正言顺的住进寒鸦号,成为第二个南轻絮……不,比南轻絮恶劣的多。白西幽留在桂堂东的生活里,只可能以侍妾的名份,而且她不如南轻絮那样友善。
与师弟三个月的共同生活后,历晴川已经学会自绿,她对南轻絮的杀心,也因为白西幽的存在淡化了一些。南轻絮虽然也搞人身依附,但这狐狸对她和师弟的生活是有用的。
“南道友,我来帮忙吧。”历晴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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