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不,只有像白西幽这样我行我素的怪物。泰西与八大门派相互制衡,门派制衡家族,家族制衡家庭,家庭制衡个人,如果以上这些全部失去,谁又来制衡个人?
失去束缚的个人让自己的欲望肆意生长,人人都是白西幽,为了自己的快乐,可以无视周围的一切。
白西仁的怪物名单里,本该加上冬白雪,但白西仁因为私心而无视了。冬白雪无视了他的爱慕,但他依然对着冬白雪祈祷,愿她能保佑自己消灭白西幽。
“这种时候就不要再祈祷了,你祈祷的对象不会回应你的请求。修士们,从来靠力量得偿所愿。”
白西仁转向声音的源头,白西幽单脚踩在枝头,淡粉色的长裙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线,姣美的面容藏在半透明的面纱后。
白西仁当即使用法术,他的眼瞳流出血泪,在焕然一新的视野里,白西幽身上有五道闪光,分别在面纱、胸口佩戴的长命锁、长裙、腰带与背后,代表此刻她随时可以激活使用五件法宝。
“你说的对,修士们靠力量得偿所愿,我就用我的力量来阻止你。”白西仁说。
“别把自己说的好像正义使者一样,人渣!”
两人同时以《金乌七光》中的爆裂红光起手,红色洪流对撞的余波撕碎周围的树木岩石。白西仁念念有词,紫色的光芒悄无声息的融入爆裂红光里,而白西幽眼中有金色的光芒涌入,一瞬间,她手中的光束变成棕色。
平衡被打破,白西幽的攻击吞噬白西仁的攻击,后者在身后打开一道门躲进去,堪堪躲过棕色洪流的冲击。白西幽也使用魔法,她眼中流下血泪,在看到闪光的瞬间,她手中爆裂红光发射。
白西仁开门之后,突遭攻击骑脸,青色光芒攀附他的双腿,他的速度加快,把爆裂红光甩在身后。在身后的风声告诉他,白西幽也使用神速青光。
他逃进森林,踏上树干,拧身,又一道法术在他指尖凝结,而在白西幽周围数十米,坚冰犹如风暴一样旋转着降临,但在降临的那一刻,白西幽已然高高跃起,她的裙摆飞扬,小腿上青色的纹路里,渗出一丝金色光芒。
白西仁使用加护绿光给自己的护盾之外额外套上一层盾牌,他同时取出储物戒里的法术卷轴,赋予自己第三层护盾。白西幽停滞在空中,她双手张开向前,那个手势令白西仁瞳孔猛缩。
他见过这个起手,那是桂堂东懒得命名,将火焰灵力压缩成弧形后朝对手极速弹射的招式,只是……为什么白西幽也会?!
火焰在白西幽掌心前方构建,延展成弧形,而后它又被赋予漂亮的金色边沿。形似桂堂东的攻击从白西幽手里发出,它速度极快,白西仁无法躲避,只能靠自己贴好的护盾硬扛。
“砰!”
白西仁的三重护盾在弧形的金边火焰冲击下破碎,而他本人也被拦腰斩断,白西幽垂下手来,似是在欣赏白西仁走向死亡的终幕。
然而,剧情的走向非她所愿,白西仁的身上出现时间沙漏倒转的标识,他撕裂的伤口缝合,而后本人消失在原地,下一秒,西正教会的审判之剑从背后袭来,贯穿她的身躯。
“哈,哈……”
白西仁现身,他脸色苍白,满头是汗。在之前,所有参赛者收到的情报都是他受到兵甲门的提携,而在小组赛里,他使用五兵作战坐实了这条情报。
事实却并非如此,慕容恪见过他,但对他的评价很低,不可能拼尽全力去帮助他本人提升战力。兵甲门给的帮助是慕容恪个人的战利品里,有关泰西魔法道具的部分,白西仁挑挑拣拣,弄了一批他可以用的回去。
真正把他提升到现有水平的是柳比萨,白城主教劝说他皈依教会,哪怕他只是假意改信也没有关系,因为温柔(或者说见钱眼开)的琪琪大人会原谅一切。
如果有的选,白西仁根本不想和西正教会牵扯如此之深,可是,除此之外他的支持者们都三心二意:地梁宗来到这里,惦记的是桂堂东的籽种,支持他只是附带的赚取阳炎府积分的表现,不会认真;
变票的月华苑别有所图,但所图一定不是他,这些天,月华苑未采取任何行动;
兵甲门瞧不上他这个弱者,而被他寄予希望的阳炎府,桂堂东在寒鸦号里封闭训练,主事的长老元静仪那一派人却是不冷不热的。
他想不明白,柳比萨把往事娓娓道来,于是白西仁明白,元静仪的首要目标是让衣家姐妹吃瘪,二来是保护桂堂东,至于他这个人或者白家的命运,她不关心。
“任何一个理智的修士都不可能关心你,因为衣家两位化神修士的态度,导致白家的价值急剧缩水,支持你是赔本买卖。”
柳比萨下了定论:“即便你去找魔修或者泰西其他组织也一样,没有价值的人,便不配拥有盟友。”
“那么,主教大人接触我的理由是?”
“因为他们都是理智的人,理智的组织,西正教会的行事靠的却是爱,爱并不理智,但它怜悯弱者。”
“爱?”
白西仁摇了摇头,他唤出自己的傀儡,由纸傀儡代为说道:“我研究过西正教会,在这世间,人的信仰分为两种:除了教会以外的东西方各大组织,信仰的是奇迹,而奇迹的本质,是过于高深的知识距离人的认知偏差极大,以至于它是有可能被运用的事,却被凡人们下意识的排除在外,当它发挥作用的时候,对于人们来说,便发生了一件难以解释的事。
凡人们有限的思考量不足以想明白事情如何发生,于是便笼统的归类为奇迹,放弃思考,转而将其作为谈资四处扩散,享受八卦的庸俗快乐。
东方的修士们与泰西的超凡者们愿意探索奇迹背后的原因,他们追逐高深的知识,因高深的知识获得力量,因而明白,奇迹是可以被创造的。他们信仰奇迹,便是在追逐知识。
而西正教会,利用了凡人们的愚笨、无知,不擅思考,和对奇迹肤浅的八卦与渴望,于是你们创造了另一种信仰:自由信仰。
凡人们渴望奇迹,但他们渴望奇迹流于表面,他们不去追逐创造奇迹,而是等待奇迹降临,甚至不降临也没有关系——因为凡人们渴望奇迹,更多是为了获得心灵的抚慰与安宁。
一个现实生活里过得苦闷的人,看看书,聊聊天,喝点酒,做个美梦,便会因此获得心灵的抚慰,以更轻松的态度对待第二天的太阳。
西正教会的信仰便是抚慰信徒们心灵的幻想,所以,首先要树立一个信仰的对象和一系列规则,再许诺一份美好的光景,凡人们开始信仰,哪怕他们未必全信,但做个美梦,总能让他们心灵得到安宁,其效果比看书聊天喝酒效果好些。”
“通过信仰获得心灵的安宁,这样不好吗?”
柳比萨反问:“就像你说的,超凡者们与修士们通过学习高深的知识掌握奇迹,而对于那些接触不到高深的知识,或者学不会的人呢?
难道就一直让他们面对现实,让他们的内心一直活在痛苦中?快乐、幸福与安宁,这些情绪即便没有奇迹降临,通过信仰,人也能收获这些。
奇迹是强者们手里的火,强者们靠火在冰冷的世界里取暖,弱者们呢,弱者们没有火,但信仰可以让他们放下种族、肤色、语言、地域、外表特征之偏见,在寒冷的世界报团取暖。
这世间有把强者们团结起来,交流奇迹的组织,自然也有把弱者们团结起来,报团取暖的组织,或许你觉得信仰是谎言与空洞,是愚蠢,是胡言乱语,但这些恰能带来快乐、幸福与安宁。
我愿做个神圣的愚者,以自己的痴愚与胡言乱语,守护弱者们的温暖。”
柳比萨脸上浮现殉道者的光辉,所述皆是他所思所想,没有半分掺假。白西仁无法感同身受,他有些冷淡的说道:“我很清楚,我是弱者,所以看起来我应该加入这个弱者的大家庭。
然而,主教大人只说了信徒们聚集到教会的原因和信仰得到的东西。却没有说,教会是靠什么把信徒们组织起来——
我来替大人说吧,是征服、威权与暴力,这是自由信仰终极的形态,你们用以统御弱者的东西。
教会发现人们的需求,因而创造自由信仰,信徒们从中汲取心灵的力量……这听起来是个非常美好的故事,但事实上,教徒们并不能真正‘自由’的信仰。
和奇迹一样,凡人们对自由的理解非常肤浅,真正的自由,是建立在对身体的理性掌控,和对自己心灵理性的审视的基础去,去决定做某些事情。
然而,理性只会让弱者们痛苦,他们既不能理性的掌握身体——这世间身体管理一塌糊涂的人才是多数,又不能理性的审视自己的心灵——这世间认不清自己的才是大多数。
自由信仰,大众最后能完成的只有信仰,而没有自由,因为这中间,教会规范信徒们如何信仰,而手段就是征服、威权与暴力。
这并非贬损西正教会,弱者们嘴上说不要,心里却相信征服、威权与暴力这三样东西,不,他们并非相信,而是找到借口,放弃思考,把自己托付给别人。不用思考就不会产生痛苦,没有痛苦,幸福、快乐和安宁便很容易达成。
我觉得,这才是大部分信仰的真相,他们想要改变生活却无力改变,于是放弃思考收获精神的快乐。这可称之为愚蠢,而指导他们,愚蠢又不愚蠢,以身作则践行此道,背负苦难的教士们,可以称之为圣愚。”
白西仁伸出手来:“不过,主教大人说的对,如今肯对我伸出援手的只有教会。我承诺保护好我的弟弟白西甚,并积极的向教会奉献钱财,做一个不信教的教徒。”
不管人们怎么理解西正教会,柳比萨向来是没所谓的,他看重的只有发展信徒然后让其打钱给琪琪。所以,他立刻接纳了白西仁,而白西仁奉献出自己携带的财产后,又幸运的目睹琪琪的分身降临。
琪琪是来混时长的,赶上有钱的新信徒入会,向来对信徒的思想没所谓的她,觉得白西仁这小伙非常虔诚……至少很钱诚,所以白西仁的实力被提升到相当于金丹境的水平,他功法与魔法的威力上了一层楼。
这是他找白西幽单挑的本钱,只是没想到白西幽从化神修士那里得到的东西更为强大。
白西幽身负黄金律,这是白西仁知道的事,黄金律号称是未完成的完美功法,一旦完成,就能取代《金乌七光》成为日升渡的招牌综合性功法。
这话一千年前衣家老祖就说过,到现在衣家姐妹还是这样说,而修炼过这门功法的人不过数百人,风格神秘,行事低调,以至于白西仁对黄金律的直观认识,是它能把修炼者后天改造成帅哥美女。
现在,他见识了黄金律的力量。这门功法可以融入其他功法中,并增幅它的威力,让山寨品看起来比正版还要强。他们交手不过两分钟,他就被迫交出压箱底的保命法术和审判之剑,这代表他与西正教会深度合作的事也暴露了。
不过,白西仁觉得付出这些东西,解决白西幽是值得的。
考虑到白西幽修炼了黄金律,一发审判之剑未必能杀死她,所以白西仁从储物戒里拿出药剂,咬开软木塞咕咚咕咚灌下,伏特加混合鱼子酱与土豆烧牛肉与罗宋汤的奇妙味道在嘴巴里扩散。
他喝掉之后擦了擦嘴,无视了胃与胆的抗议,强行进入兴奋状态的身体更快速的从外界吸收灵气,并在体内转化为他需要的灵力。他张开手掌对准白西幽的方向,却看白西幽的身体出现沙漏倒转的标识。
什么?
白西仁看到白西幽的伤口飞快愈合,她的身形消失在原地。他看向树冠,果不其然,白西幽出现在那里,她露出一丝微笑。
“真是个不错的法术,除了消耗较大以外没有其他缺点,不过,与命相比,这点也可以忽略就是了。”
白西幽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很难理解吗,黄金律加持了我持有的法术,让我几乎可以模仿同境界任何对手使用的魔法与功法。
你的招式不错,下一秒就是我的了!”
白西仁想要施展新法术,但下一秒,他掐断了。凡是不能一击杀死白西幽的东西,都会让她更强大,所以他转而启动神速青光,掏出通讯符箓预备和其他盟友传递情报。
“你,要,去,哪,里!”
涌动的风把白西幽的声音扯碎,彻骨寒意在白西仁周围扩散,冬白雪的寂灭功法以雪的形式无声无息的降临,白西仁应对不及,他的灵力运转几近停滞,身体减速,被后面追上的白西幽一脚踹在地上。
白西幽有些疲惫,她所有模仿的招式都是以双倍灵力支付,作战续航能力比赛场上其他人短一大截。但是没关系,她还有寿命,在疯狂的人看来,生命是一种货币,若是力量有价格,他会毫不犹豫的用生命买下。
她从储物戒里掏出药酒服下,黄金律与她更紧密的结合在一起,灵力在体内如同泉涌,眼眸有一半已经被金色占据,而从发丝到脸颊到再到她的双手,金色的纹路隐约可见。
白西仁艰难的转过身来:“呵,咳咳,在此,我向伟大且唯一的神明琪琪祈祷,愿她保佑她的信徒,愿她能赐下审判邪恶的光与剑……”
在赛场之外,琪琪停下吃葡萄的动作,说道:“他向我祈祷使用神术?的确,如果没有我出力,那么即便那个小姑娘偷来神术,也毫无意……”
琪琪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一对虚幻的金色手臂在白西幽背后舒展,白西幽四手合一,把小号的审判之剑编织。她手持光剑,剑尖对准白西仁刺下,被复制的神术击穿白西仁的护盾,把他钉在地上。
第一百零八章 18进8 3
“……”
沉默在包厢里蔓延,琪琪的直播间里满是问号,在西正教会看来,十字、新月与闪电是教会三个神圣符号,而三位一体的审判之剑,如同白西仁所说,是教会使用征服、威权与暴力组织信徒的抽象象征。
如果这种被赋予极大意义的东西,被一个异教徒轻易解构并重现,那么教会的威望在信徒们眼里则会受到严重打击。
柳比萨看向自己侍奉的异域之神:“大人,我可以科普白家的血脉,以及证明那是徒有其表的模仿……”
琪琪大多数时候都不甚在意信徒的感受,或者说,她只在乎那些能给她提供收益的信徒们的感受。眼前,她正感受到威胁。
看起来,信徒们像家长一样,无条件的溺爱着自己信仰的神明大人,然而,人心多变,神明亦要学会变通,懂得如何抓住信徒们的心。
就像琪琪的本体不符合这个世界土著的审美,她便从善如流的进行大数据样本搜集,分析出她的潜在信徒们最喜欢的形象和最喜欢的声音,于是有了她现在的人形皮套。
外观吸引人只是第一步,第二步,要展现一个有趣的灵魂,也就是所谓的人设,促使被吸引来的人持续观看下去,这时候,留在直播间的人已经成为浅信徒。
然而,浅信徒带来的只有虚假的繁荣,他们一百人看直播,可能只有一个人会贡献一个子,所以到了第三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直播的异域之神必须拿出绝活,确保这些观众继续留下,从浅信徒转化为狂信徒——十个人里,便有一位便能贡献一百个子的信徒。
审判之剑就是琪琪绝活中的一个,只要打赏到位,可以降临在全球任何一个精准坐标的神术,对信徒们非常有说服力。
现在,这东西看起来部分被白西幽体内那个接近完成的异域之神模仿,琪琪的念头不是冒犯,而是警惕。人心善变,既然有人可以因为审判之剑而成为她的信徒,当别的异域之神也能用审判之剑的时候,他们会不会转而成为别的异域之神的信徒?
琪琪之前没有竞争对手,所以她没有刻意去引导狂信徒们的价值观,所以,即便不是她使用审判之剑,也有可能满足狂信徒们的要求。
一想到新生的异域之神会分流走她的基本盘,进而导致她进款减少,琪琪就焦虑不已……这世界就是那么奇怪,那些在收入减少之后仍算高收入群体的存在,即便拥有那么多却仍不满足。
焦虑让琪琪失去了以往的从容,她站起来,看向柳比萨,柳比萨单膝跪地,如果女神需要,他愿意以自己的生命完成女神的意愿。
“我……”
在做出那个决定之前,琪琪突然朝场中投去凌厉的一瞥,她又坐回去,说道:“再等等,有了新变数。”
白西仁在最后关头施加的自利蓝光,为他续了一口气,即便如此,他仍处于重伤状态,无力起身,求生的意志促使他转过身来,在地上艰难的爬行。
“原来如此,我似乎有些理解你们兄弟当初为何要欺辱我现在的家庭。”
白西幽说:“看着弱者求生而产生的种种丑态,若是抱着事不关己找乐子的心态,那么这种狼狈的确容易让人产生卑劣的快感。
如果我没有被你们欺负过,大概我现在也能感到开心吧。可惜……我只有愤怒!”
白西幽伸手,弧形的火焰在掌心前方区域酝酿,金色光芒包裹边缘,半透明的金与红俱在阳光下翻涌,让人想起修道界贩卖的某类糖果。
火焰刮向白西仁的身体,在她出手的那一刻,白西仁脚边的大地如同拱桥般隆起,厚实的穹形土垒挡下攻击。少廪君拍拍身上的尘土,说道:“差一点就赶不上了。”
“……”
看白西幽戒备的样子,少廪君笑了笑:“我不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我有光明的未来,而你一无所有,无所畏惧,我们时间流逝的速度相同,但价值却有大大的不同。和你相处的每一秒,我都是血亏。
不过,有人来抓你了,作弊的人。”
少廪君把重伤的白西仁塞进红桶,然后提桶跑路。白西幽正欲追击,却见原本穹形的土垒化作一只手掌朝天托举,南轻絮站在手心,目光傲慢又冷冽。
白西幽的身体痉挛一下,她再抬起头来,表情变得如同南轻絮一样平和镇定。
“我们算是有缘吗?”白西幽问。
“我宁愿没有缘分,是你来打扰我们安宁的生活?!”
南轻絮激活杏花地玄阵,这来自桂堂东的馈赠,南轻絮之前一直琢磨不通,而在某个夜晚,“觉醒”的她只花了一个小时便掌握其中精髓,几次实践,一些改良想法和随后的训练赛验证后,她将杏花地玄阵变成匹配金丹修士之物。
方圆一里之内,杏花雨飘扬,虚实交替,每一片杏花都寄宿着旋转的万华镜,每一个万华镜里,都有迷醉、癫狂、荒诞、颓废的情爱故事,若是凝视过久,很容易沉醉其中。
仔细一看,那全部都是衣家姐妹与不同男人,或者说不同耗材之间的故事。从大腹便便的酒肉和尚到秃头的中年人,从皮肤褶皱的老朽到天真无邪的小男孩,衣家姐妹满足了不同身份不同年龄阶段的男人的所有欲求。
而终局,无不是越发娇艳而美丽动人的她们,捧着那些自以为得到她们的男人的白骨,留下冰冷无情,偏偏又充满诱惑的亲吻。
画面一转,在衣家姐妹未曾出面的场合,修士们兴致勃勃的谈论她们俩的风流韵事,眼神轻蔑,而言语中多带着羞辱,甚至把她们和发情的动物并列。
甚至就连衣家内部,对两位为老不尊的老祖感到丢人的年轻修士也不在少数,他们一方面希望得到化神修士的荫蔽,另一方面,也希望她们能收敛自己甚至赶紧暴毙,这样自己在外行走时不必受人指指点点。
然而,在杏花林里揭穿过往,对白西幽毫无压力,她笑道:“红尘里的情情爱爱,于我不过是一场游戏,因为我的身心皆已托付给伟大之物,伟大的目标,我的生命将升华,变得同样伟大。
倒是你,你走出往昔的回忆了吗?你漂亮,你高贵,你强力,但却不懂得男人的心,也不懂生活,所以你失去了你重视的爱,还有你视若珍宝,却最终流产的孩子。
既不是合格的妻子,也不是合格的母亲,其实你一直心有遗憾吧,你多么希望有相似的场景出现,你可以做出不同的选择,弥补往昔的遗憾。
可惜,你等到快两百岁才出现这样一个人物,更可惜的是,那样的男人有自己心爱的女孩。你算个什么东西,对于桂堂东的理解甚至不如我……作为同样追求伟大事业之人,我理解那个男人的执着,而你却想要千方百计的否定他,囚禁他,把他留在你那狭隘的视野里。
有志向的人,不会喜欢束缚他的人,也只有你这样的自信之人,才觉得长得可爱就能讨人喜欢。虽说一开始是这样,但男人对美色厌烦的速度比你想象的快哦。
就算是美若天仙的人,他们上一百次后也会在心里对别的女人浮想联翩,所以,有趣的,迎合又不完全迎合的灵魂才是女人抓住男人心的关键。”
场外的飞行傀儡机位只能拍到一场杏花雨,而在杏花雨中,两人违反规则的修士也以密音交谈,互相抖落往事,企图刺激对方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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