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在元静仪的要求下,桂堂东不想讲述的那些细节,包括他如何用炫光角先生击败冬白雪,与黄金律的一系列对话,以及他前世把人类改造成魔法少女的流程讲了一遍。
“哦,怪不得我门下的弟子在你那里吃瘪好几回,你自己就能创造美丽的女人,所以能打动你的,必然是拥有在你的创造力之上,并且拥有有趣灵魂的个体。”
元静仪脸上差不多已经把“那必须是我了”的表情写明,但桂堂东不想夸她,所以他转而问道:“师姐呢?我拿了冠军她也不过来庆祝一下,我的夫人呢?”
“……”
“长老?”桂堂东轻声说。
桂堂东觉得现场气氛冷下来了,他有些担忧的看着元静仪,元静仪闪过一丝忧郁,她说道:“我给你的侍妾下了一道指令,让她做好准备。至于小晴,我让她睡着了,接下来的事对她太过残酷。”
“?”
元静仪从储物戒里掏出木炭一样的东西,把历无咎要她做的事向桂堂东说明,桂堂东握紧拳头,他知道,他绝不可能通过考验,所以他的结局必定是被带回本部。他们不会杀害他,但无疑会矫正他。
“我提前联络了月华苑的桂长老,我们达成一项交易:桂长老会带着你离开临淄,而你则必须担任江纤尘的护卫工作,直到她完成自己的使命。”
“啊,这样我就有理由不做那个问心的测试。”桂堂东说。
“不,你还要接受问心的考验,只不过,你需要借助超越常理的力量来篡改结果。”
“黄金律?”桂堂东说。
“你以为,我为何会容许这股力量存在于你身上?”
“那么,该怎么做呢?”
火焰封闭疗伤室的大门,元静仪犹豫了一下,褪下衣裳,水面上多出一抹白皙的身影。
桂堂东偏过头去:“元长老,这是两码事!”
“不,这就是一码事。即便结果无误,以师兄谨慎的性格,一定会复检,就算我把你送上桂英长老的船,你逃不过他的手段。
所以,必须要有一个巨大的丑闻,逼迫为门派利益着想的他,哪怕知道真实情况,也必须帮忙遮掩丑闻,默认你在外的情况。”
元静仪把桂堂东逼到池壁边,俯视着他:“我这不是在门派与你之间选择你,我会给你下一个咒术,以确保拿到我这个身子清白的,不是一个白眼狼和叛徒。”
“不,等等,事情未必要到这一步,而且小晴怎么办?你要背叛她吗?”
元静仪十分坦然:“只要她不知道,就不算背叛,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小晴的。在师兄回来之后,你的结局就会注定。所以在此之前,这是最好的改变你命运的方法。
你还有什么借口?女人不能随便把清白交给别的男人?不爽你是我第一任道侣的替身。第一,我并不随便,我对你有好感有欲望;第二,我并不是把你当做他的替身……如果你非要找个合理的解释,就是异域之神,让我产生愚蠢的激情吧。”
元静仪捧住桂堂东的脸颊,她对桂堂东施展的咒术让桂堂东疼的掉下眼泪,而后很快,她抓住桂堂东肩膀的那只手也离开,轻轻擦拭自己流下的眼泪。
“喂,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值得纪念的第一次,不要摆着一张快哭出来的脸好吗?”
元静仪的手去而复返:“给我一份美好的回忆,哪怕是骗我的,我也希望你笑出来。”
尽管如此,破防了元静仪的桂堂东,却像是自己破防了一样,哭的像个娘们儿,留给了元静仪哭笑不得的纪念。
尾声 晓镜但愁云鬓改
冬白雪回到四时宫的战舰上,她看向金匮,这位长老迷之自信的药方害得她交出初吻。
如果说,吻她还能容忍的,就当亲了小狗,只要不刻意去想就不会有感觉,但现在桂堂东烙在她身上的索情咒,和塞了她一个角先生,所带来的屈辱程度是相同的,所带来的体验也是相同的——
尽管桂堂东无意如此,但冬白雪还是觉得,这烙印时时刻刻提醒她,她变成了他的东西。
虽有不满,但她却不能表现出来,一来,桂堂东在索情咒上很老练,他通过设立一系列禁止事项,彻底封锁了她向外透露,请求帮助的可能性;
第二,它虽是火焰功法,但其原理却是伪装成她持有的寂灭灵力所驱动的功法,这不仅绕过她自己身体的防御,不会将其当做伤害加以冻结排除,同时也意味着其他人难以通过观测了解她的状态。
那索情咒的烙印,只有施加术式的人允许时才能在肌肤上展现,为外人所知。
显然,桂堂东是不会允许的。
金匮却不那么想,冬白雪动用了真本事还是输了,令他有遗憾,但另一方面,这代表冬白雪之后不得不继续依靠四时宫,配合门派的行动与宣传,从而确保她是“四时宫的冬白雪”。
另外,这场战斗的细节不为外人所知,所以看上去,冬白雪输的比上次好看一些,这会让她的评价进一步提升,而评价的提升,又有好多商业性质的活动可以运作。
修道界如此广阔,每年产出的资源如此之多,而化神修士们只有一百来位,所以无论怎样的博弈,齐地的化神修士们只有赢,和赢的更多两个选项。
而代价,则是化神境以下的修士们来承担。
冬白雪想了想,说道:“直到明年九月之前,请允许我去南疆。”
“理由呢?”
“这次战斗让我感觉到自己的不足,我需要用战斗精进自己的技艺,不是练xi赛,而是实战训练。练xi赛的东西,上擂台之后有些是不管用的。”
金匮想了想:“你师傅肯定是同意的,但是,去南疆与魔修战斗,万不可暴露身份。你的活动路线必须在门派在南疆的据点支援范围里,同时,如果门派有活动……”
“我尽量配合。”冬白雪回答。
金匮有些惊讶,冬白雪的配合态度达到历史新高,想来是受了桂堂东的刺激,他不戳破,目送冬白雪离开。
冬白雪的临时洞府十分简洁,一张床铺,一个矮桌和两把椅子就是房间里全部家具,她倒在床上,坚硬的玉床立刻渗出灵气温养她的身体。
她觉得自己需要一次如同凡人般漫长的睡眠,等她醒来,世界一如往常,又将是平静的一天,只是,睡眠可以恢复平静,又如何洗刷屈辱?
桂堂东,现在一定在拿着香槟高兴的胡乱喷射……这个该死的。她想。
桂堂东在喷射,但他并不高兴,相反,他的泪水正如断了线的撒尿牛丸般流淌。他的哭泣,是因彻底背叛了他给师姐的诺言而产生的羞愧,也是因为两人相差悬殊的身体素质,带给他的巨大痛苦。
尽管如此,元静仪还是如愿以偿,她有些不熟练的取悦自己,也试着减轻桂堂东的痛苦,轻声嘟囔道:“道具和真人触感都不一样啊。”
桂堂东半身的黄金纹路点亮她的眼睛,她知道自己该做正事了,但她看了桂堂东一眼,轻轻靠在他的肩膀,感受他的颤抖,并在他肩膀靠近外侧的部分留下一个牙印。
“哼,不管你未来娶了谁,看到你肩膀上那消除不掉的牙印时,都要问一句这是谁咬的,不管你们生活是否恩爱还是糟糕,这牙印都会成为你道侣心中的一根刺。”
元静仪搂着桂堂东,两人一起坠入水中,在静谧与温暖的水流里,她和桂堂东慢慢的旋转着,从一头漂流到另一头。桂堂东身上的金色逐渐黯淡,取而代之,那日晷的图案在元静仪腹部点亮。
桂堂东说道:“你要做什么……不,你要赋予黄金律肉身,不行!”
“睡吧。”
元静仪回答简简单单,她的话语掺杂功法,本就虚弱的桂堂东停止反抗。她的秀发缠绕住他的身体,编织为摇篮,他们一同浮出水面。
元静仪把对方送到池壁边,自己却浮在水里,牵着桂堂东的一只手。对于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而流产的母亲来说,分娩将是不安与忧郁,所以,她需要桂堂东来获得一些心灵的慰藉。
“想要完成一段伟业,总是伴随着牺牲。”
当黄金律的肉身,在“母亲”的子宫里塑造的时候,衣家姐妹对视一眼,她们借口有事情商量,退到无人处,却是相互敬了一杯酒。
临淄之行虽然一波三折,而且她们戏剧性和元静仪变成同谋,回想那个女人恼怒但不得不结盟的样子,她们在心里已经笑出声。
“尽管如此,当黄金律拥有肉身后,她仍需要蛰伏一千年左右,才能拥有媲美异域之神的力量,之后的每一天,她都会越来越强,直到无可匹敌。
而且,她不再需要用修士的人生灌溉施肥,相反,所有修炼黄金律的修士都能得到她的增益,和她的命运深度捆绑,当她强大时,他们也会变得强大。
衣家的使命已经结束了,老妪的使命也结束了,祂已返回黄金律,从此,衣以婵和衣以娟成为普通的化神修士,接受黄金律的恩惠。”衣以婵说。
“用一千年家族修士的牺牲,换取后代无穷无尽的受益,和第九条飞升大道。失败者们会被人们蔑视为愚蠢,而成功者将在历史留下一段疯狂。”
衣以娟微微发出一声叹息:“白西幽,是你性转为男人后和我孕育的孩子中最优秀者,她是黄金律两个阶段的分界线,也是黄金律现在所用的人格……这样的她,却在伦理上成为元静仪的孩子。”
“嗨呀,不管你们在庆祝什么,但你们的香槟似乎开的有些早。”
在黑暗中,琪琪现身,衣以婵警觉的说道:“异域之神的分身……你能在这里,是你和历长老联手了?”
“你能把我想的那么体面,再好不过。”
琪琪摆弄着胸前的长命锁,“不过,我有家不能回,现在就是个干脏活的,所以你们把我想的糟糕些也无所谓。
那个无趣的男人有些事想知道,所以在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我便出现了。不管交谈还是战斗,他确保我们不会被打搅,你们做何打算?”
“只有你一个?”衣以婵说。
“只有我一个,但你们刚和那男人战过一场,状态不是很好,所以只需要我一个。”琪琪伸了个懒腰,“该爆秘密了,修士们。”
在桂堂东还在比赛的时候,元静仪给南轻絮下了一道命令,命令她和桂堂东以在外度过一年为前提,准备相应的物资,并把自己的纹章丢给南轻絮,以方便她筹办。
如果仅仅以生活来考虑,桂堂东几乎不需要什么,而她需要的仅仅是食材和教材,回来的时候,元静仪又递给她一枚戒指,里边装满战斗补给品。
“好好保存,到时候交给桂堂东。”南轻絮说。
“敢问大人,是什么时候?”
“你不必多问。”
南轻絮对元静仪的畏惧发自内心,她回到寒鸦号,等到桂堂东取得胜利,等到桂堂东回船疗养,她已经想好为她夫君的胜利庆祝,但她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开饭的信号。
是他战斗里消耗太多,无心庆祝吗?
南轻絮有些担心,她决定去看看,就在这时,她的房门打开,元静仪抱着桂堂东进来,房门无声息的关闭。
南轻絮踏出一步,又畏缩的看了元静仪一眼:“他这是?”
“他睡过去了,另外……”
在元静仪身后,转出南轻絮熟悉的身影,看到白西幽的瞬间,她吓的“啊”的一声坐在后面的床上。白西幽笑了笑,看向元静仪:“她好像把我当成鬼魂了。”
南轻絮颤巍巍的指着对方,声音结结巴巴:“元长老,她她她……”
“你可以当她一位散修,桂堂东的同盟和部下,尽管她居心叵测。”元静仪回答,“另外,不要顶着白西幽的外形,变个普通些的。”
“你是‘母亲’,你说的算咯。”
“白西幽”耸耸肩,她的外形与面容都在变化,赫然间,她变成一位模样周正,但事后难以让人记住特征的不起眼女修,
南轻絮茫然的看着元静仪,元静仪说道:“接下来,我把你们三个送到月华苑桂长老的船上,她会出港,带你们先去月华苑,然后与月华苑真传江纤尘汇合。
堂东要陪伴江纤尘执行一个任务,你们二人皆是助手,你们三个在路上相互扶持。”
“这么急?”南轻絮呆住了,过了一小会儿,她问道:“历道友呢?”
“一次护卫任务,没必要投入两位阳炎府真传,所以小晴留下,帮忙打理她师弟的领地,我也会留在这里。”
南轻絮现在还是稀里糊涂的,但她本就是个随波逐流的人,只要待在桂堂东身边,即便前方是地狱,她也顾不得了。
白西幽斜睨元静仪:“从你们人类伦理的角度,我会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吗?”
“这不关你的事。”
“但对于你这样的身份,这么做是一种巨大的牺牲吧。”
“你真的以为自己是个人类?”
“不是人类,就不能有情感这种东西吗?”白西幽问道,“他值得吗?或许,他这样激进而叛逆的存在,会被世界所不容,很快变成你的回忆。”
“所以我更要那么做,即便他成为回忆,我的遗憾会比第一次时稍微减轻一些。”元静仪回答。
“你师兄的怒火呢?”
元静仪推了白西幽一把,白西幽挑挑眉毛,不再言语。南轻絮从元静仪手里接手桂堂东,但在托住桂堂东后,她发现对方没有撒手的意思。
桂堂东被四只手抱了一分钟,他才被转移到南轻絮那里,元静仪摘下手套,火焰包围房间里的其他三人,转眼之间,他们来到陌生的甲板。
“元长老很准时啊。”
南轻絮看向声音的源头,背着棺材的女修踏着月光而来,她说道:“我是桂英,从元长老那里雇佣了你们,接下来的日子,由我负责招待你们,合作愉快。”
桂英的目光首先触及桂堂东,忽略抱着桂堂东的南轻絮,然后看向白西幽。白西幽自然能分辨对方目光的变化,看了下周围,大雪方才停息,寒冷的气息充满空气里,而一轮圆月在桂英眼瞳里绽放,于是回答:“我叫云晓镜,是桂道友的助手,也是跟随他执行任务的人。”
桂英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你们需要几间临时洞府?”
“一间足矣。”云晓镜回答。
“那好,我带你们看看客房,你们随意挑选喜欢的临时洞府。”
桂英在前方引路,出乎意料的是,月华苑战舰内部的装潢十分华丽,到处都是名器古玩,不过,南轻絮无心去看这些,她的念头只有把桂堂东安置到临时洞府。
同样的,南轻絮没有注意到,她所在的战舰,已经扬起风帆,闪烁着联络用的信号灯离开临淄空港,向北而行。
元静仪在桂堂东房间的窗前目送柳毅号离开,几秒之后,新的气息闯入房间。历无咎说道:“给我一个理由。”
“师兄,什么理由?”
“衣家姐妹向我讲述了些有意思的情报,尽管这并非她们的本愿。小晴睡了,堂东的气息越来越远,这代表你把他送走了。
所以,请给我一个足以说服我的理由。”
“那两个没用的贱人,果然在任何时候都指望不上。”元静仪低声咒骂道。
她知道,能说服历无咎的只有事实,而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所以她转过身来,双手交叠在小腹,用温柔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手背——
“师兄,我怀孕了,是你徒弟的孩子。”她说。
翠云白雪两仙容,末怯姮娥傍月宫
“翠云……”
年轻女修在熟悉的呼唤声里醒来,月光在木窗格上折射,在女修伏身的桌上留下朦胧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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