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另外,如果能搞清楚你那唾液加快愈合的原理,是否能进行量产,配置效果较差,但价格亲民的外用疗伤药呢?可能,它无法实现量产,可能无法压低成本,但不做这些尝试,我永远不知道答案。”
薛衡香苦笑,她尚未在桂堂东麾下效力,却已经感受到小老板(她比桂堂东年纪大)的压迫感,桂堂东折腾的这几个小时中间,他没有把时间浪费,而是投资在了学习上。
和南轻絮一样,桂堂东把筑基境淬体类功法《补蕴法》交给薛衡香,为了之后的旅行以及未来的工作,薛衡香必须拥有平均水准之上的体魄。
其他人也各有事做,关于薛衡香能力测试结束的三十分钟后,尹红萸和廉锦枫回来,她们俩不需要测试,前者的犬耳犬尾已经象征其异民血统,至多由本人来排除妖shou化形的可能性。
尹红萸的天赋是嗅觉灵敏,她一个散修筑基境圆满修士,其嗅觉能力却与领先其一个大境界的桂堂东相当,虽然很强,但这个天赋带来一个严重问题:
尹红萸的嗅觉增幅是常驻的,但维持需要消耗能量,她自己的基础功法不足以抵偿灵力消耗,所以只能进补外物,而蕴含灵力的食物,能够增加灵气摄入速度,再在体内转化为灵力的法宝都是巨大的开支,自身的阴阳平衡也很难做。
难做的阴阳平衡限制了尹红萸的正面交战能力,而巨大的开支,让自己吃了大头之后,尹红萸在家乡努力工作却仍然养活不了家人,只能出来当佣兵多赚些钱。
廉锦枫则羞涩的表示自己的异民特征体现在不好言说之处,后经过南轻絮陪伴验证,廉锦枫的味道……相当独特,原因是因为她比寻常女子多了一种腺体,腺体的开口又在令人误会的位置。
她的独特腺体能分泌一种液体,涂抹后能让她摄取水中的氧分,且能减少水中阻力。再配合她那自适应压力的连体泳衣和水系功法,这是廉锦枫成为潜水绝活姐的原因,但她靠这个吃饭,所以拒绝透露具体的数据。
她们能向雇主部分坦诚,自然是因为拿了要紧的好处,廉锦枫获得了母亲治病需要的药材……一半的分量,而尹红萸从江纤尘那里拿了一件增加灵气摄入并稳定阴阳平衡的低阶法宝,是江纤尘淘换下来的,但对尹红萸却宛若不得了的神器一般。
随后是回来的魏紫樱,她的情况比较特殊,她的异民血统,是因为她的父亲与异民血统的修士战斗后,将对方的命格抢夺过来,使得自己身具异民血统,并以不定概率遗传给自己后代,比如魏紫樱的哥哥魏武就没有,但魏紫樱有。
魏紫樱的天赋是猎手本能,这让她在抓捕普通猎物时,能获得老猎户般惊人的洞察力,但这天赋对人类、妖shou或者异民皆不生效,所以于作为修士的她,这天赋无用。
所以,结论显而易见,江纤尘身上金书所昭示的百花,全都是具有异民血统的女性,林书香和阳墨香带着她们的伴侣回来,桂堂东正欲探究的时候,她俩带来一个重量级的消息。
地梁宗与四时宫为他们有可能在南疆发生的争端寻求和平的解决方案,参与两边谈判的dai表是少廪君+历晴川vs夏奇峰+冬白雪,但历晴川并未以门派名义支持,且只做幕后工作,不抛头露面。
尽管如此,桂堂东还是头疼起来,为表公平,她们将谈判地点放在博丽城,而博丽城是距离大泽城最近的据点……师姐怎么会在那里?
桂堂东背叛了自己的誓言,如果他出轨的对象是其他人还好,偏偏是元静仪——历晴川十分信任之人,如果让历晴川知道真相,那对她来说,不吝于当初他夺走她真传之位带来的打击。
而且,如果师姐找到他,就dai表师父也能找到他,那个人会采取怎样的策略,桂堂东心里大致有数,所以桂堂东思考片刻后,决定不与历晴川相见。
南轻絮感知到自己伴侣的低落情绪,她抓住他的手轻轻晃了晃:“我和你一起面对。”
“也只有你会接受我找其他女人。”
“因为我也有罪啊,桂道友,我们皆戴着罪孽,为何不能相互原谅呢?”
“你又有什么罪呢?”
“我罪孽深重。”南轻絮叹息道。
历晴川的出现,促使桂堂东又多了一个尽快离开大泽城的理由,在得知消息的三天之后,衣家修士在全城进行的搜索没有突破性的结果,桂堂东一行人离开那里,终点站是南疆深处的巫咸国,而第一站则是女儿国。
女儿国距离南疆右岸最近,但是行进三日后(配合队伍里脚力最弱的薛衡香的速度),他们望到壮阔的万象河,以及万象河两岸繁忙的口岸。
对接万象河口岸的有五道大桥,最中间的一道用于人员流通,而其余四道用于货物运输。醒目的“禁飞”、“限高”与“限重”标志到处可见,驱动单人飞行法宝的修士们被迫停下来,以徒步的方式通过口岸。
“为什么禁飞呢?”南轻絮问。
桂堂东回答:“因为口岸是一个创造收入的场所,所有人都要按照人头交税,以支付养路费。同时,口岸还是一道防波堤,用于筛查从右岸流入诸方国,以及诸方国流入右岸的物资。
八大门派不会允许dai表中原之地先进技术,并存在被仿造可能性的物品流入诸方国,也要提防诸方国,或者说魔修借助诸方国,朝右岸投放一些危险的货物——
比如伪装成奴隶,进而混进据点搞秘密工作的魔修间谍,比如效力更强,一颗即能成瘾的丹药,比如符箓与法宝,用于煽动散修起身对抗八大门派。”
“我们也要打开储物戒任人检查吗?”江纤尘问,“桂道友,你也不想自己身体数据的隐私暴露吧。”
“我上面说的只是理想情况,口岸设立的第一个百年,它尚能按照理想模式进行运转,到了第二个百年,它就开始出现违法案例,绝大部分被处理,而剩下的就成为腐败的种子,深深扎根在这制度里。
第三个百年,腐败开始蔓延,而利益相关者们从中受益,他们阻挠任何对制度的调查与革新,然后,我们站在第三个百年与第四个百年的交界处,将以自身体验,这道防波堤已被蛀蚀到什么程度。”
桂堂东一行13人全部通过口岸检查只花了5分钟,仅仅需要50两银子的贿赂,一到口岸,检查人员就熟练的报出价码,一人快速通过检查是5两银子,而人数越多越优惠。
桂堂东爽快掏钱,口岸的检查人员就爽快的关掉检查仪器,装模作样的每个人身上扫了两下,发放通行证后然后放行。
当然,绝大部分旅客不愿意支付这笔费用,又问心无愧,于是检查人员摆正态度,以凶神恶煞的姿态按照流程详细检查。
“啊,他们的脸!”南轻絮惊奇道。
桂堂东看到,检查人员的脑袋前后两张面容,面对给钱的旅客,他们以笑容对人,态度温和,语气友善,而对于那些不给钱的旅客,他们把脑袋一转,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语气粗鲁。
“这是两面国人。”廉锦枫厌恶的说道,“他们有两幅面孔,随时在伪君子和真小人之间切换,令人厌恶。”
“在三十六方国里,两面国算是较为坚定的支持的八大门派的方国,作为回报,八大门派便将这肥美的差事交给两面国,由他们派驻人员负责检查站,当然,其他方面还是八大门派的修士负责。”桂堂东说。
尹红萸怯生生的说道:“其实这么做,是为了让大家恨两面国修士吧。”
魏紫樱点点头:“的确,大家几乎都被勒索过,又不敢恨,也不太能躲在幕后的八大门派,于是这些两面人就成了仇恨的对象。”
“被孤立之下,两面国只能更加依赖八大门派,充当他们对南疆施加影响力的桥头堡,造成南疆永远的分裂,仇杀与对立……一个聚而不散的世界,更有利于八大门派的统治。”
口岸对面便是女儿国的国境,但女儿国的武装力量不被允许在此处存在,距离口岸十公里之外,女儿国另外修筑了一座城市,充当女儿国真正的边境大门。
“哇。”
虽然大家已经听过大概的情况,但女儿国男女概念颠倒的奇景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时候,仍有些令人……生理不适,特别是又黑又糙的大汉穿着粉色裙装,在城门口拿着手绢,踮着脚翘首以盼,看到行商归来的“老公”后梨花带雨扑进对方怀里的时候,大家的精神受到了很大伤害。
桂堂东受到的伤害最深,因为他分明看出,那糙汉穿的裙子与他买给师姐的是同一款。
桂堂东心有余悸的说道:“这就是女儿国的审美,她们概念里的‘男人’,也就是我们概念里的女人,眼睛够大,个高胸平,颧骨高,头发在短发与中短发之间徘徊……这样的人才是‘美男子’。
然后,她们喜欢的‘女人’,也就是我们概念里的男人,则要又高又黑又壮,性格要娇弱,最好会打奶嗝。”
江纤尘有些疑惑:“女儿国的主体是人类,而人类的审美大体是相通的,如果她们喜欢养小奶狗,不该喜欢那种肤白个高的男人吗?”
“你觉得女儿国的女人很白吗?”
江纤尘再观察,发现边关附近行走的女儿国国民,无论男女都不白,区别在于,有些人是劳动经年风吹雨淋熬出的肤色。而有些人却是刻意晒黑的。
“女儿国的功法要求修炼者沐浴日光,以从太阳的光芒里吸取能量。你是不是觉得这理论很耳熟,与日升渡的很像?
没错,曾有一任女儿国的父君宣传如此,说日升渡的功法起源于女儿国,或者说,八大门派所有的的功法,乃至于飞升之术都来自于南疆,南疆才是修道界文明的摇篮。”
“疯了?”南轻絮难以置信。
桂堂东解释:“她或许只是私下里和人口嗨,或许只是喝多了,但事情被人捅出去之后,八大门派就找了个借口,攻入她的王城,将其杀死在王座上,以正视听。
这件事开始了武装干涉南疆方国的先河。”
地梁宗与四时宫准备军事行动的消息也传递到这里,守城的士兵,归家的商人,过往的旅客皆在谈论此事。
令人意外的是,那些人表情轻松,仿佛不是在讨论降临头上的祸事,而是什么大型烟火晚会。
“果然,比起国家的兴亡,黎民百姓们更在意自己眼前的生活。”江纤尘说。
桂堂东摇摇头:“不,他们只是明白,这场战争与他们无关罢了。
每一次惩戒战争,八大门派都会直接把军队运到王城,攻陷王城,对父君做出惩罚,如此反复,王权在女儿国早已经丧失权威,如今女儿国的王室,与其说是一国之主。不如说是境内五个城市和数十个乡村聚落的共主罢了。
这也是南疆的政治生态,所有的权威都被毫不留情的打碎,万象河中端分出三十六方国,三十六方国下又以城市与聚落划分为更小的实体统治单位。而在城市里,人们以坊为单位,将外地与本地,异民与人类,教徒与异教徒分隔,而在聚落里,还有姓氏的划分。
总之,我们踏入了一个支离破碎的世界。”
第二十五章 知心朋友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南疆有统一的国度和伟大的共识吗?
桂堂东不知道,他的资料来自阳炎府的图书馆,门派在南疆据点的博物馆,以及三次实地考察,但这些资料都有失偏颇,因为八大门派保护性的破坏了南疆的历史,使得南疆的历史笼罩在迷雾里。
而此时的南疆人,相对于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的南疆仍是外来者,所以他们对于之前的历史同样模糊,于是便把自己祖先的历史嫁接到南疆的历史上,使得南疆的历史充满矛盾性的叙事,每一个方国的南疆史都可能截然不同。
至于他的实地考察,他个人考察能让他在南疆人面前娓娓道来南疆的人文,仿佛他才是南疆本地人,但除此之外,他考察时间和选材都有限,不足以断言南疆的情况。
边境的城市没有特别加强防备,桂堂东一行人未经过任何盘查就进入城里。城内也是一片祥和,女儿国城市布局,比之右岸的八大门派据点几乎是等比例缩小版:城市的围墙为抵御火炮做准备,高度相对较小,同时专门设计了炮位,并在炮位附近进行加固,以防止灵力大炮发射时震裂城墙。
穿过城墙,城正中心的方尖塔耸立,那是城市的护盾发生器,或者被称之为护城大阵的东西,从技术标准来说属于上一代产品,因为八大门派主要世俗领地的大城市,已经应用分布式护盾发生器,以多个叠加的护盾给予城市防护,一来提升强度,以增加城市防卫的冗余度,不会出现一座护盾发生器损坏,整座城市便失去防护的尴尬境地。
桂堂东治下的临淄和眼前的护盾发生器同代,与女儿国的边境城市不同之处在于,他的城市护盾保持开启状态,并以经济强度运转着,而女儿国的城市,其护盾发生器并不常开,于是这方尖塔更像是城市的地表建筑。
进入城市后,站在稍高一点的位置,很容易发现城市被三条环形大道切割成四部分,首先,在城墙和外环之间的第一部分,是外来人口与本地底层人口居住的地区,也是贸易市场和工坊所在;
外环与中环之间,则分布着一系列公共设施与娱乐设施:博物馆、酒楼、勾栏、梨园、奴隶寄存处,但公认的几个销金窟,和大泽城没什么两样,都是丹药、赌博与风月之所。
中环与内环之间,则是兵械库、粮仓、医馆、铸币场、府衙、兵营等一系列重要设施所在。而最内环,护城大阵的荫蔽下,理论上的最安全的场所,统治城市的阶级以及附庸居住在这里。
现在南疆城市的环形城市区划来自于八大门派在万象河右岸的据点,而据点的创意则来自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八大门派世俗领地上的那些地主豪强,为自保修筑的环形堡垒,每一个堡垒都能容纳数百人到上千人不等,且储备足以维持数年的粮食与饮水。
这些堡垒击退了地面上的盗贼与乱军,却防不住真正的灾厄,彼时,修士们的功法威力、交战环境与目标都没有受到规则的限制,派遣精锐修士结成小队,潜入敌方世俗领地搞破坏,成为战争中期相持阶段的主流战法。
这时候,聚集人口的环形堡垒,使得修士们的屠杀效率急剧提升,他们只需要攻破护盾,守住大门,从天空为突兀显眼的堡垒降下灾厄,就能一次清空一个区域的凡人,连带着破坏敌对派系在这一地区的战争潜力。
或许是战争里摧毁了不少圈圈,以至于在战后,幸存的八大门派修士皆成了圈圈爱好者,他们对环形的热情蔓延到自己在南疆的据点,又通过据点蔓延到三十六方国,再通过方国传递到魔修的国度,于是修道界的城市规划全是圈圈。
所以桂堂东的临淄新城设计概念图拿出来的时候,才能吸引到地梁宗的土木修士,用十分热情的态度讨论修改。世人皆爱圈圈,土木修士是为数不多的圈圈受害者,任何圈圈以外的城市设计规划,都能换来他们的热情。
进城之后,桂堂东首先找到落脚的地方,为了安全考虑,他宁愿多掏一点钱,住进外环与中环之间区域的客栈,而不是直接住在外环与城墙之间的区域。
这是他上一次吸取的教训,第二次来南疆考察时,桂堂东为了方便调查民情,住进外环-城墙区,这里缺乏治安力量的保护,但大部分百姓都是日子人,或许并不善良,却也不会有害人的心思,但唯独一点——他们道德感很强。
这里特指他们对穿着上的道德感,桂堂东穿着男装四处调研的时候,不止一次,被他们指出自己穿男装和逛街是“不守妇道”。
如果桂堂东回答自己是外国人,他们的指责与批评会减轻许多,但仍劝谏他入乡随俗,不要穿着奇装异服在外面晃悠。
他们十分想把外国人同化,或者说,他们希望外国人遵从本地的风俗,这会令他们产生自豪感,这是他们艰难且乏味的生活里,为数不多能抬高自己的东西。
女儿国的国民自己也知道,他们的性别观与其他地方是相反的,少数将产生自卑,自卑导致压力,压力又会演变成认同感的渴求,所以他们才那么在乎外国人对他们性别观衍生出的独特社会文化的评价。
桂堂东轻车熟路的带人穿过外环,分断城市的环形只是有下水道与绿化植物覆盖的普通大道,然而,权力、金钱和随之衍生出的生活方式,却在不同区域间筑起一道无形的高墙。
你可以踏进这里,你可以装作,或者梦想着自己属于这里,但那些格格不入的人,格格不入的生活,会逼得你自己把脚缩回去,转身回到你应有的生活环境里。
确定落脚点之后,队伍被拆成三部分,由桂堂东、云晓镜与江纤尘带·,承担不同的工作:桂堂东寻找本地的向导,云晓镜留在落脚点,而江纤尘则去置办货物。
寻找向导,是因为女儿国虽不排外,但独特的社会文化却让外人难以融入,且超过一半的居民不会说官话,而另一半官方则让人说的半懂不懂,必须找到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充当交流的桥梁。
置办货物,则是为了伪装成商队进京,这是剧本的一部分。而剧本是为了接近西宫王妃,找到袭击江纤尘的人下一步的线索。
至于把云晓镜留在落脚的旅舍,存粹是因为这个好奇宝宝,又不大受约束的“人”是个变数,鬼知道她会不会因为好奇,把人家女儿国国民抓来研究,或者干惹怒人家的事。
桂堂东也有点担心江纤尘,所以把南轻絮派到对方身边,嘱咐南轻絮,江纤尘如果想作死,就一定要摁住她。
因此,留在旅舍的只有云晓镜和薛衡香,两个人不会发生什么故事,因为薛衡香太弱,云晓镜看她的兴趣都没有。
向导和商品和商队的行头很容易找到,桂堂东要找的是此地军营一个千户,姓坤,过去他领了她的赏金任务,去剿灭城外的一帮流寇。
女儿国的军队约摸是个笑话,因为女儿国经济太差,军队得到的拨款稀少,只靠少数修士以及豢养的精锐家丁支撑,他们守城勉强堪用,野战却是不足数的,所以只能指望本地守将便宜行事。
理论上,女儿国一个千户麾下编制有1120人,但坤千户手下只有500人,其中一半还是拘来的老弱病残,剩下250人,只有50副盔甲,100张弓,100杆枪,50把腰刀,所以坤千户只能指望雇佣往来的佣兵替她办事。
尽管如此,坤千户理论上已经掌握女儿国六分之一的军力,而他实际上掌握的人数也高达八分之一,可谓是军界不可忽视的大人物。
坤千户是女儿国父君王后的侄子,属于皇亲国戚,虽然坤王后已薨,但坤王后的妹妹,也就是她的母亲坤国舅在权力的核心层,专管经营外来贸易,并事实上负责女儿国对八大门派的外交工作。
虽然不知道坤国舅是为了什么把女儿放到边关,但桂堂东知道这层身份后,不和对方讨价还价,且任务完成的干净漂亮(当然,他已经确认过那货流寇团体的罪行),所以在坤千户这里结了善缘。
这时候,他留下的善缘发挥作用,坤千户听说他想进王都做点买卖,便很热心的指点了他一番,说女儿国卖的最红火的产品是脂粉。
“这都要怪四时宫,这帮无利不起早的商人最早来我们国家推销丝绸和茶叶,被父君课以重税,再加限定配额,虽然这东西物价极高,反而没人买。
四时宫碰了一鼻子灰,不久后又想了个损招,他们派人宣传‘女人’一定要拔光自己的胡须腋毛,涂抹油脂,把自己的肌肤晒的黑黑的,要锻炼自己,把自己锻炼出棱角分明的肌肉块,要学会优雅的说话方式,要穿最好的吃最好的玩最好的,要自信。
他们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把‘消费’两个字扣在脑门上,诱导消费,除毛是美容业,增肌会涉及健身器材与食材的消耗,声乐课和后面那些娱乐一个比一个烧钱。
那起子傻子被四时宫的小人们哄的头脑发昏,被人牵着鼻子走,整天知道买买买,钱却不够花,最后找谁要呢,自己的父母,和自己结婚的人,还有去贷款满足自己的虚荣,然后反过来责怪不给她们花钱的人没用。
这种现象在王城尤甚,特别是西宫王妃那起子人shan风点火,现在的年轻人,个个张嘴都是这个国家性别压迫了几千年,你们要为过去的罪行赎罪,所以要优待我,对我退让,不然你就是性别压迫……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必须要对王城重拳出击!”
桂堂东表情变得严肃:“我只想找个向导,阁下的意思,是邀请我加入一场军事政变?”
“桂小娘子,你在想什么?”
坤千户笑的胸都晃荡起来,“我虽是皇亲国戚,但世子(阴若花)出奔,西宫王妃的孩子已经被立为新世子,人家才是版本答案,我手下可战之兵不过三百,如何硬撼?
这种时候,当然是打不过就加速啊,你攒了些本钱要去王城做生意,正好,我也想往王城卖那些被消费主义洗脑的傻子们买买买的东西。
如果傻子天生就是要被骗去消费的,如果傻狗天生要给傻子贡献钱包的,为何不是我来收割傻狗们的钱包呢?我是皇亲国戚,这就是我比其他收割者们具备的优势。”
“那么,为何你不去找资本更丰厚的生意伙伴呢?”桂堂东问。
“我看上的看不上我,看上我的我看不上。”坤千户笑嘻嘻的抓住桂堂东的手,“还是桂小娘子合我心意啊。”
桂堂东抽手,在和坤千户交谈的时候,他以本来面目示人,他的长相并不合女儿国对“女人”的主流审美,但无奈,坤千户是女儿国里的重口味,他见过坤千户的“妻子”,是个高高瘦瘦,皮肤白净,眼睛很大的男孩子,仔细看还有点娘炮。
桂堂东抽手,他说道:“如果你有这个意思,我自当协助。因为我已经让人去置办王城的畅销产品去了。”
“如此再好不过。”
坤千户大喜,当即要拿来酒和桂堂东喝,被桂堂东冷冽的眼神劝阻。回来后他说明此事,江纤尘无甚反对意见,她的心思,全都放在如何攻略身边百花名单中的女修,想尽办法要知道对方的难处,施以恩义。
不过,若是只有他们两个相处的场合,江纤尘会倒在椅子上或者床上,仿佛被抽走骨头的软泥怪,懒懒散散的和桂堂东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那才是她真正的样子。
坤千户筹备了有一段时间,所以桂堂东的商队支起架子后,她迅速注入资金、几个算账“先生”和一队“精锐”家丁,皆是拥有练气境修为的“强者”,显然她也不尽信桂堂东。
不过,坤千户能提供最好的还是特权,每到哨卡,她的家丁耀武扬威的拿出身份令牌,驻守的军官不仅不敢要过路费,还主动帮助商队指点道路上的匪帮,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虚张声势,哪些真的惹不起要躲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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