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桂堂东输入灵力激活,厉无咎的脸出现在附近。他把现在的情况简单介绍后,问道:“附近有阳炎府的分舰队吗?”
厉无咎想了想:“在我的世俗领地徐国都城下邳,有阳炎府八名外门修士在那里,他们的作业是帮助徐国国君平定叛乱。
他们每人都有一艘飞行法宝,但毕竟是外门修士,你可以使用但不可能倚重他们。”
桂堂东有些无语,历无咎就任长老之后,对自家领地就不上心了,自己的封地出现叛乱,他竟然没事人一般,将其当做给外门修士留的作业。
“在中原之地,兵甲门的手未免伸的太长了。”历无咎皱起眉头,“等下,我立刻请求宗主和兵甲门发布外交照会,严厉警告他们的行为。”
“不,师傅,那样冲突就上升到门派的高度,这样不好。本来因为我,其他门派就隐约有联合起来防备我们的打算。
我们的强硬能令中小势力屈服,而对于和我们平级的门派,可能会引来反效果。反过来说,如果我和胡玄冬的矛盾停留在私人恩怨的层次上,那么我就能放心大胆的下手。”
“堂东,你有信心?”
桂堂东点点头,厉无咎想说什么,最后看向自己的女儿:“你好好帮衬他,别让他吃了外人的亏。”
“我心里有数。”历晴川没好气的回答。
眼看父女之间又要吵架,桂堂东急忙说道:“师姐在旅途中给了我很大帮助,现在也很有上进心,有空就去修炼室,解析自己的心魔。
我觉得再有一段时间,师姐就能解开心魔,抵达金丹后期。”
一听女儿工具人当的好,修炼也重新捡起,历无咎的神色缓和了许多,他勉励道:“这样自然最好,晴川。”
历无咎结束通话,他对历晴川有些残酷,对桂堂东却怀着盲信的宠溺,桂堂东说自己能搞定局势,他信了,没有进一步动作。
“所以,你真的有信心?”历晴川问。
“没有……师姐,你真该看看内门修士的《军略通识》课里,咱们阳炎府的长老如何评价兵甲门修士——
两个阳炎府修士可以轻易击败同境界的三个兵甲门修士,因为阳炎府单体战力更强。
但一百名兵甲门修士不会惧怕一百名阳炎府修士,三百名兵甲门修士可以打败相同数量,而一千名兵甲门修士可以击溃一千五百名阳炎府修士。
如果胡玄冬是尽遣突骑施战团的话,那么我们当面之敌有三百人,除非他们脑残到派人轮流和我单挑,我还有一点点取胜的可能性。
不然,你觉得我一人能找到什么机会?我那么讲,只是为了稳住师傅,不让他阳炎府的名义去警告我的敌人,那样会劝退许多鼠辈,而我解决心魔需要这样的鼠辈,越多越好。”
历晴川更不爽了:“我不是人?”
桂堂东无奈:“我讲了那么多,你只记得最无关紧要的部分吗?”
“负心汉,我只在对你利用价值的时候才是你的师姐,对你没用的时候,在你心里我竟连人也算不上!”
南轻絮弱弱的举手:“那个,我也……”
桂堂东和历晴川一起看她,南轻絮把脑袋埋在膝盖:“哦对,我不是人。”
在胡玄冬的指示下,突骑施战团升起红色的战旗,相对的,寒鸦号升起蓝色战旗,朝下邳的方向全速前进。
“在飞行法宝条约限定的追击时间里,他们追不上我们。”历晴川的语气轻松,“等到了下邳与外门的八位师弟汇合,我们就安全多了。”
“不,我们得逃生。师姐,你没注意到后面的船只有六艘升起战旗吗?”桂堂东说。
历晴川观察,发现身后的追兵在保持严密的阵型同时,内部分出五队,每队六艘,这是个有讲究的数字,一般认为,三到四艘风帆巡航船就足以对风帆战列舰构成威胁,而六艘,甚至可以尝试和寒鸦号开战。
全速追击两个小时后,根据条约,突骑施战团最开始升起战旗的一队巡航船开始降旗减速,其他五队依次越过他们,让他们吊在队尾,取而代之,原本居于第二列,如今顶上成为排头的分队,升起红色的战旗。
“还能这样钻空子吗?”历晴川看的目瞪口呆。
桂堂东解释道:“八大门派主导签订的条约,往往对中小门派重拳出击,而对大门派唯唯诺诺。
飞行法宝条约也不例外,它为的是解决正道八大门派、魔道七大选帝侯与散修中较大的门派——这些已经上了马车的人,阻止下边的任何人再上马车,然后才是协调内部矛盾。
就连我的寒鸦号,也是阳炎府利用特权钻规则漏洞为我争取来的,所以,面对别人恶意利用规则,我没有立场说什么。”
第九章 终点
突骑施战团的轮换,不仅卡了飞行条约升起战旗的船只能追击两个小时的bug,而且还让能让他们缩短和寒鸦号的距离。
寒鸦号和突骑施战团的船都保持最高速前进,但突骑施的船轮换坠在队尾后,即便降低功率,也能依靠前方队友提供的灵气气流高速前进,类似于雁群jiao替领头。
但寒鸦号没有船和它轮换,为了不让动力设备过热乃至于出现故障,寒鸦号动力设备的输出功率在下降……随着追击时间的延长,寒鸦号速度降低,距离一点点被拉近。
6个小时后,晚上21时,黑夜被突骑施战团的渴水日号的火炮点亮,而点亮之后,那艘船很快沉寂。
众所周知,风帆战舰不会在船艏布置武器,至少不是一个常规设置,所以渴水日号临时把露天放置在舷侧的火炮拖过来一门,胡乱朝寒鸦号开一炮,表示已将其纳入射界,给寒鸦号施加压力。
然后,一炮下去,火炮由于后坐力腾腾腾的从船艏一路向北,一直撞到艏楼才停下,打碎了一些瓶瓶罐罐,杀敌为0,自损0.5。
桂堂东理都不理,坐在舰长室里看地图,随着时间流逝,他和身后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而寒鸦号此刻稀薄的护盾只有象征意义,每一发准头足够的炮弹,都能命中它的船身。
每一发炮弹落在寒鸦号上,南轻絮不免颤抖一番,历晴川也越发焦虑,看桂堂东的次数越来越多。
桂堂东把椅子转向角落:“南道友,给师姐来杯卡布奇诺。”
“喝你个大头鬼啊!”
历晴川不重不轻的在桂堂东脑袋上敲了一下:“你在被人白打,都不反击的吗?”
桂堂东解释道:“我没有布置在中轴线上的火炮,就算有,意义也不大。为了加速,双方都把灵力投入到动力设备,没有灵力加持的炮弹,只是一颗铸铁圆球,杀伤力有限
而且,我的前朋友少廪君重新给我做的伪装层,恰好能抵御缺乏灵力加持的炮弹。
所以,沉得住气些,还不到拼命的时候。要玩纸牌吗,你输了无所谓,赢了你能向贴我纸条,我会保持整整一天。”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玩纸牌,我就没见过有你那么爱玩的修士!”
历晴川转向南轻絮:“你也搬把椅子过来,咱们三个一起玩!”
“唉,我?”
南轻絮感觉自己跟不上两个人的脑回路,但打牌这类事有魔性的魅力,让人在任何场合都想来一盘。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挨打的寒鸦号里,三个人喝着奶茶,其乐融融的斗地主——因为桂堂东牌技高超,是他一打二,迎战手下败将与手下败将拉出来的友军。
而在他们身后,间歇开炮骚扰,而未曾挨过寒鸦号一发炮弹的突骑施战团头疼不已,焦虑和压力几乎拉满,
“嘶,这是什么怪物!”
苏禄代替自己的女主人指挥战斗,突骑施舰队的先遣舰“行李日号”距离寒鸦号二到三公里之间,这里已经是可以保证射击精度的距离。
炮击寒鸦号是为逼迫桂堂东决策失误,如果桂堂东熬不住炮击带来的心理压力,把灵力重新分配到护盾上,造成船只减速,那么突骑施战团就有机会俘虏这艘荣耀的战舰,并夺取它的荣耀。
为此,船上的修士们不得不干起低贱的炮手活计,和kui儡们一起把前装滑膛炮拖过来,装填炮弹,注入灵力,发射。
基于重量原因,飞行法宝的重型火炮全部位于最底层的火炮甲板,而布置在甲板上火炮口径就非常感人,只有最底层重炮口径的三分之一多一些。
无论什么背景的世界,口径都是正义,苏禄也没指望这些缺乏正义的东西能打出多少效果……但超过一个半小时的炮击,竟连一丁点效果都打不出来,这就很可耻了。
导致这种结果的只有三种可能性:她手下的修士炮术不佳,炮弹质量糟糕,或者寒鸦号有黑科技。
技术修士通过谨慎的观察与计算后,倾向于最后一种,他们描绘了地梁宗为寒鸦号改装的伪装用外壳结构图,用公式与数据解释了它阴差阳错的,在抵挡130mm口径以下火炮射击的妙用。
“这可能是意外,根据现有情报,无论地梁宗还是阳炎府都没有部署这类轻便的伪装用外壳。
根据传言,少廪君和桂堂东关系深厚,前者不惜变成女性,为的是和后者在一起。
现在看来,流言可能是真的,因为寒鸦号上的伪装外壳用了顶级材料,我毫不怀疑,即便把我们这艘船的重炮(165mm,15kg炮弹)拖过来,也未必能破坏它,对寒鸦号的船体结构直接造成破坏。”
外面把火炮努力复位的兵甲门外门修士还在骂骂咧咧,内门修士苏禄还在思考破解之法,而稳坐钓鱼台的胡玄冬已经在酝酿“其人之道”,思考在艏楼和船体重要位置铺设此类结构的装甲的可行性。
这就是兵甲门修士境界的差距,最强的兵甲门修士永远是最能偷对手的那一个,吸取对手优秀的部分,让自己在一次次“其人之道”中升华。
这就是兵甲门的修士总要不停战斗的真相。
若不是桂堂东的外挂免疫这类偷窃,他的本事早已经被偷的干干净净,齐地年轻修士第一人的名号也会易主。
突骑施战团的炮击持续三个半小时,桂堂东也便打了三个半小时的牌,在最后的半小时里,突骑施战团的先遣舰已经开到寒鸦号舷侧的位置,似乎寒鸦号只需要几轮齐射,便能重创那艘胆大妄为的战舰。
桂堂东不为所动,他明白那是敌人送给他吃的诱饵,在总计九个半小时的追击战后,突骑施战团停下了,因为寒鸦号已经抵近徐国边境,而一支阳炎府分舰队等在那里。
弱爆了。
第十章 开摆
“要追吗?”
苏禄看到阳炎府分舰队接应桂堂东的时候,失望但又松了口气,她暂时解脱了。
胡玄冬思考了一下,说道:“不,此处是阳炎府的领地,情况不明,不宜深追。”
苏禄发布撤退命令,突骑施战团的修士被桂堂东亮标搞得有些上头,但往日的纪律性刻在他们的本能,他们交替掩护,转向离开,没有拖泥带水。
阳炎府八位外门修士组成的临时分舰队,护送伤痕累累的寒鸦号飞到下邳城,停在临时空港中,那里能对飞行法宝进行简易维修。
桂堂东邀请同门登场,当面感谢他们在做暑假作业的间隙来帮自己的忙。这些外门修士纵有不情愿,但当着桂堂东的面,纷纷拍着胸脯,表示为大师兄肝脑涂地。
历晴川扫视一周,咬着桂堂东的耳朵问:“你猜,这里边有几个是原装的男人?”
桂堂东不以为意:“有什么关系,反正现在他们都是男人,又不会变回去。”
“性取向呢?有两个男人看你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
“就算是,以他们的实力差距,他们也没机会强人锁男。”
两人说话都用密音,这是内门的金丹境弟子才能掌握的技巧,因而不担心被外门修士看破。
至于历晴川担心的问题,则是阳炎府“重男轻女”的历史遗留问题,这里的“重男轻女”不是观念上,而是阳炎府功法的十二体系里,只有三门体系不需要练xi者开发先天元阳,它们被称为阴三脉,而剩下的则是阳九脉。
男性女性都有先天元阳,只不过女性的先天元阳较少,所以不适合修炼大多数阳炎府功法,而剩下的那三门体系又挑修炼者的资质。
以凡人的思维,女性修士看到阳炎府肯定绕着走,换个对女性修士友好的门派去参加入门考试。但修士之所以为修士,就是永远化不可能为可能——
为了追逐力量,有女性修士尝试性转为男性来修炼阳炎府功法,这自然失败了,因为她虽然性转为男性,但没有获得先天元阳,因为她性转太晚,已经错过先天元阳0到6岁的积累期。
但是,这位伟大的失败者启发了当时分管招生的招贤堂长老,经过门派的讨论,阳炎府在核心控制的世俗领地投入大量资源,确保每家有孩子降生,阳炎府修士能第一时间赶到,测试这孩子和阳炎府有没有缘,又能修炼哪些功法。
若这个孩子没有天赋,阳炎府修士便给受惊的凡人们道声喜,画个符,让婴儿在一年内免受疾病之苦,喜的凡人们不免要跪地谢恩,感谢仙长们的保佑。
若孩子有天赋且是个男孩,这孩子变会被送往当地的育婴堂集中抚育,阳炎府则会给凡人家庭一些经济补偿,大家各取所需,也算欢天喜地。
但若有天赋的婴儿是个女孩,阳炎府的修士们便会接回去,施展性转法术,大部分凡人父母们都接受不了这个设定,因为性转法术会让婴儿承受大量的痛苦,就算性转成功,那些男孩长大后要么变成丑陋的大猩猩,要么变成大屌萌妹。
谁不希望自己家的男孩有阳刚之气?只是,面对阳炎府修士的物理说服,无力抗争的凡人们只是勉强接受。
除非是像历晴川这类天赋适配阳炎府阴三脉的女子,才有可能保住自己的女儿身。
因而,阳炎府的男修中两成的大屌萌妹与两成的大猩猩,因而世人皆云阳炎府的女人碰不到,因为在揭开裙摆之前,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捅人的那一方。
自然,性转外加异常的外表,让这部分性转男修的性取向多少不对劲,望向桂堂东目光不对劲的两个男修,就是这一悲剧的体现。
桂堂东大体同情这些师弟,所以只要他们不试图捅他或者被他捅,他就原谅他们的冒犯。
师弟们表示为大师兄肝脑涂地,为了笼络人心,桂堂东自然也要有所表示,他连具体的事都没打听,就爽快的承诺帮师弟们完成暑假作业,原本可能只是客气的师弟们这下真的要为他肝脑涂地了。
桂堂东感觉有些不对劲,他询问目前徐国的情况,因为他和外门师弟不熟,便点了个名字格外醒目的师弟给他说明。
“张三,你来说说情况。”桂堂东说。
张三先是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这个拥有法外狂徒名字的人外表却十分秀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会说话,肌肤白皙娇嫩,身材纤细,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挽在胸口。若是换身校服,甚至能冒充JK。
张三铺开一张地图,显示最新的情况:徐国地处南北与东西两条贸易大动脉的交汇处,历无咎在成为长老前曾在此励精图治,将其作为辐射阳炎府影响力的重要据点,巅峰时有三十余国向其朝贡。
升任长老后,历无咎精力有限,为了门派他连女儿都可以放弃,蛐蛐凡人领地自不必说,没了历无咎的支持,凡人国君在四战之地守不住自己夺取的领土。
970年,新的凡人国君徐堰王登基,他尽凡人所能,令徐国复兴,开疆拓土,之后转而消化新的土地,政策转向保守。
在新征服的土地上,徐堰王设置十八节度,一开始他们尚是军事长官,但在后期,他们的权力膨胀,军政合一,俨然已经是国中之国。
军人们渴望战争来获取财富与功勋,而徐堰王为了避免过度扩张,重蹈覆辙,于是对周边国度以和平外交为主。
这激发了边陲军事集团的不满,后来,徐堰王又宠爱一名绝色后妃,极尽奢华之能,致使国库空虚。君王以燃烧国本维持的浪漫爱情传到节度使们那里,便成为君王失去进取的锐气,是昏庸无能之辈的证据。
若是君王昏庸无能,而作为野心家的你手里掌握精锐的野战军时,你会做何打算呢?
于是,十八节度里有一半举起反旗,他们裹挟徐国一半的兵力杀向下邳城。
面对徐国的危难,徐国的近邻们自然趁火打劫,西边的宋国雇佣兵甲门的葛逻禄战团,汇合本部兵马直扑徐国西境。
北部的鲁国趁朱邪赤心失踪,亲信尽数战死的时机强行合并鸦军,并以鸦军为矛头进攻徐国北境。
东部的郯国先是煽动徐国境内的白莲教裹挟农民起义,后直接派兵加入起义农民军浑水摸鱼。西南方向的楚国与东南方向的吴国,也分别扶持自己在徐国的代理人起兵造反,加入瓜分徐国的狂潮。
这是凡人的战争,但先是散修们,然后是八大门派乃至魔门都开始向一股股世俗力量注入自己的影响力,这是齐地世界历史的缩影,凡人国度的兴衰,是修士们的理智与ji情共同作用的结果。
而最该派出兵力支援的历无咎,只派出八个阳炎府外门修士来这里搞暑假作业?
桂堂东沉默了好一会儿,对满是期待的师弟们说道:“我只有一个建议,开摆。”
第十一章 徐偃王 3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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