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超超级想要你的2000个女修 第39章

作者:灰白之裔

现在,桂堂东酝酿的攻势让她感受他能一口气清理掉所有她做过手脚的土地,她即将失去一张保命符。

历晴川站在桂堂东身边,她虽未参战,但勒花天不可能无视一位阳炎府真传,去攻击另一位,所以她思考几秒之后,立刻后退,身影消失在废村中。

“以为这样就能逃出师弟的攻击范围吗?”历晴川冷笑。

历晴川对阴山盟真传充满恶意,从看到勒花天在战斗里和桂堂东调情的时候,历晴川已经在小本本上,在“有可能成为朋友”的那一页,把勒花天的名字划掉了。

下一秒,桂堂东酝酿的火光从她头顶消散,历晴川茫然的看向师弟的方向,桂堂东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少女娇小的身影。

勒花天身体前探,一手搭在眉间权作凉棚,一手叉在腰间,看向荒村的方向,说道:“又消耗了我资源点二十年的灵力,你真是坏事做尽呢,桂道友。”

“我师弟呢?”历晴川问。

“如你所见,我耗费资源点二十年份的灵力,把他传送到荒村内部,那里的空间已经混乱,各种主观认知的扭曲世界交织,破碎。

自以为人的怪物与自以为怪物的人游荡在其中,被订下的规则束缚着,桂道友要一边对抗认知的侵蚀,一边对抗威胁,他要被困好久。”

勒花天看向历晴川:“在他突破牢笼之前,就是我们之间的事了。”

“我们?我可不认识你。”

“我可认识你哟,上次齐地冠军联赛里,桂道友把所有的参赛者都打服了,我指的是心悦诚服。

我们是来拼死拼活,他却纯粹把比赛当成竞技,场上是敌人,场下却尝试和参赛选手们交朋友,并且不吝赐教……哪怕我们是竞争对手。

大家交流的时候都觉得他很有个性,想和他认识一下,特别是女真传们,个人的利益,门派的利益,对异性的好奇……这些感情交织在一起,让大家抱着与男真传们稍微不同的目的,接近桂道友。”

“哼。”历晴川发出一个鼻音。

“然后,奇怪的一幕出现了:男真传们很容易和桂道友认识,地梁宗的真传甚至和桂道友成为朋友,但其他门派的女真传们,却无一和桂道友结下友谊。

回想那时候,每当女真传们要和桂道友交谈的时候,历道友总能精准的切入,把桂道友与其他人分隔,然后用亲昵或者粗暴的态度挑起话题,夺走他的注意力,再以有事为借口带他离开。”

“我是在为师弟排除害虫,你羡慕我?”历晴川说。

“羡慕啊,但我找你的理由不是这个。经过钟离山那次事件我确定了,你是桂道友的阻碍。”

历晴川笑道:“阻碍?那又怎样?我和师弟的命运密不可分,我们的伤口贴在一起,相互挤压,鲜红的血流出,痛并温暖着。”

“阴山盟修士是星见,是巫师,是雩禜,我们能算准沧海桑田,算准别人的命运,但于我们自己,命运却是灰蒙蒙的。

日升渡修士逐日而行,阴山盟修士亦在追逐自己的太阳——他们所看到的命运里,最璀璨的那道光亮,他们把脆弱的自我托付给光芒,以此获得温暖与希望。

桂道友是我卜算过的命运里最耀眼的一道,但是,他在我的卜算里应该更加光明,更加温暖,导致偏差的要素有许多,而你是主要的要素之一。

为了我自己,我会为我生命里的太阳取回他应有的光明与温暖。钟离山的失败不过是小小的挫折,现在,从你开始也一样。”

勒花天的脚下有黑泥涌动,它在攻击桂堂东的时候是触手,而在指向历晴川的时候就变成棱角分明的锐器,杀意扑面而来。

历晴川看了眼身后,由于勒花天没有加密通话,所以琼莲听到了全程交流,如今脸色苍白,瑟瑟发抖,一副被卷进神仙打架的倒霉凡人模样。

尽管如此,基于女人的直觉,历晴川不敢解除对琼莲的控制,但眼前的勒花天的威胁也是实实在在。

历晴川不相信命运,所以不认同勒花天对她出手的理由。不过,想来讽刺,业界惦记师弟先天元阳的女修那么多,但顶尖的几个,勒花天只想让她的太阳发光发热,江纤尘懒得出门,楚清秋简直是桂堂东的狗,随叫随到,胡玄冬只想打打杀杀,对桂堂东的元阳也什么兴趣。

师弟是在掌握了客观威胁最大的几个女修,实际对他的先天元阳威胁不大,才敢出门浪的吗?

一想到这点,历晴川就一阵酸意。

她解除对琼莲的束缚,准备和勒花天决斗的时候,在荒村的方向,耀眼的光芒升起,撕裂黑暗、积怨与绝望。

火焰净化所有的亡者,火焰平息所有的怨恨,火焰为荒芜的村庄画上终结。而在美好的爆炎里,桂堂东归来,他眸子里的火焰把勒花天的面庞点亮。

“我和你的母亲是朋友,你该叫我一声叔叔的。”

桂堂东举起拳头:“调皮的小鬼,叔叔我啊,可要生气了。”

第二十八章 徐偃王 4

勒花天有些吃惊:“莫非先师设计的资源点有什么致命缺陷,以至于让桂道友如此快的勘破规则,顺利从资源点中脱身?”

“看来在钟离山的时候,夜郎侯或者朱邪赤心没有和你情报共享。”

桂堂东回答,“我所修得的九门阳炎府功法之一《散华爆》在适宜的灵力浓度范围里,能将火焰灵力之外的其他类型灵力像火药一样点燃”

勒花天懂了:“我看似是把你送进牢笼,但其实是把你送进最合适的战场。不愧是……我的太阳,你总能做到超越我的卜算。”

“太阳?唔,我倒没觉得自己发光发热就是了。至于卜算,天齐派的天命,兵甲门的命格,以及你那奇奇怪怪的卜算之法,永远不可能对我奏效。”

火焰的牢笼在勒花天周围合拢,桂堂东说道:“好了,我会在打你的屁股一顿后,把你带回寒鸦号,你,我,以及你的母亲,我们三个一起把所有的事都解决掉。”

“很抱歉呢,我崇敬太阳,却不打算和太阳在一起,因为你的灼热是我无法承受之痛。”

勒花天以黑泥包裹自己,变成巨大的昆虫钻进地面,向着远方逃跑,桂堂东背后展开双翼,一边追击一边轰炸勒花天逃跑的路线,他们战斗过的土地翻卷,留下热腾腾的气息。

桂堂东从郯国一条边境线追到另一条边境线,在海边的沙地,白色的浪花循环往复冲击着堤坝,绿黑条纹的西瓜安静沉眠,桂堂东举起火焰凝结的叉,对准翻入瓜田的捣蛋鬼。

火叉脱手,贯穿地面,挡在勒花天逃窜的方向,桂堂东俯冲,手中的碧罂倒持,撕裂土地,撕裂泥土下的茧壳,勒花天正欲起身,桂堂东已经飞入壳中,把她压制。

“哈,哈。”

壳中少女喘息着,胸口极剧起伏,这漫长的逃跑之行耗尽她的灵力。她面色红润,鬓发散乱,在身下铺开,一缕发丝黏在嘴角,粉嫩的唇瓣吐出温热湿润的疲惫。

她偏头看向自己的手臂,她纤细的手腕被桂堂东握住,紧紧压在地上,无力动弹。

她又回过头来看桂堂东,桂堂东的面庞距离她如此之近,他的脸上也尽是疲惫。他下巴处的汗水滴落,滴在她的锁骨处扩散,迅速挥发,变成散逸的灵气。

“好痛啊,桂道友。”

勒花天腿部晃动,试图抬起上身,她拼命反抗,换来桂堂东更激烈的反制,纠缠在一起的影子耸动了好一会儿,这个麻烦的女人才放弃挣扎。

桂堂东回来时已经将近天明,被火焰净化的村庄只余下残垣断壁,被吸引而来的郯国低级修士正在勘察现场。

按照师姐留下的指引,他跨过边境,回到徐国领土,历晴川一脸不耐烦的走来走去。

看到桂堂东的时候,历晴川的表情放松下来,但看到桂堂东肩上的勒花天,云鬓散乱,衣衫不整,一脸疲惫的模样后,她的视线变得犀利起来。

勒花天朝历晴川摆了摆手:“放心吧,历道友,桂道友进不去的,我现在用的这个身体太小了。”

桂堂东给了勒花天屁股一巴掌:“不要造谣污蔑我的形象!”

历晴川反驳勒花天:“就算能做,师弟也不会进去的。他好色,但他更爱他的前途,所以他绝不会交出他的先天元阳。”

“也请你不要认真反驳!”

桂堂东把勒花天放在地上:“郯国修士什么时候到的?”

“天明前,他们应该很早就察觉你和勒道友之间的战斗,但你们的气息消失好几个小时后才敢摸过来。”

历晴川掏出一块玉璧:“不过,我们也不是全无收获,这是江山社稷图的一部分,琼道友此行的目的便是它。”

“琼道友?”勒花天突然乐了。

“怎么了?”历晴川问。

“我不记得那个村子其他人,但琼莲这个名字我却认得——因为她一度已经逃出这个村落,逃脱师尊的掌控,却因为族人的信,带着自己的好朋友们回来,像傻瓜一样尽数没于村落。

因为印象深刻,师尊记录了她的结局:琼莲,已经死了。那么你们身后,自称琼莲的人,又是谁呢?”

历晴川与桂堂东看向琼莲,琼莲有些慌乱,她总算还算理智,举起双手证明自己没有敌意,而在桂堂东分神的瞬间,勒花天已经倒在地上,狐耳狐尾的魂魄笑嘻嘻的对桂堂东挥手告别。

桂堂东看了勒花天丢弃的身躯,失去魂魄之后,那具身体呆呆的看着夜空,僵硬如同等身人偶,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这具躯壳还活着。

几秒之后他抬头问历晴川:“师姐,你说我把勒花天用过的身体带回去当礼物,南道友会高兴吗?”

“你又不是胡玄冬,别把人的身体当礼物送啊!”

历晴川给了桂堂东一脚,桂堂东躲开,并把勒花天的身躯抱起,清理干净后用布裹住,暂且放到一边。

“然后是你的事。”桂堂东看向琼莲,“勒道友说你不是琼莲,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我不是琼莲,却也是琼莲。”

“我的时间有限,就请你直接说明吧。”

“正如勒道友所说的,我不是琼莲,而是琼莲的族人。我们的往事,你注入灵力,看看江山社稷图的残片就知道了。”

桂堂东与历晴川对视一眼,虽然只是散修做的法宝,但万事小心为上。所以历晴川将其交给琼莲,琼莲接过去,注入灵力,画面投影在地面上。

鲜衣怒马的青年带着侍从们踏过官道,在他们背后是下邳城的轮廓,但它比现在的下邳城破旧一些。

“这位便是我的夫君赢子孺,他是上一任王上第三子,由王上和一名女修所生。

女修和前任国王共度十年时光,向西而行不知所踪,但那位国王把对妻子的思念投射到儿子身上,所以他格外疼爱我的夫君。

彼时,徐国的国事掌握在历长老手里,徐王的继承权由历长老说的算,而历长老不知道基于何等原因,没有立嫡长子,而是立幼子为储君。

我的夫君每每思之,都不甚明白历长老指认自己的理由,但这是历长老的决定,他是最大的规矩,所以我夫君的继承徐王的决议让人心思动,却无人敢反对。

就这样,他作为太子,开启自己的人生。”

第二十九章 徐偃王 5

桂堂东看着画面,年轻的徐堰王称得上美少年,不过气质拿捏的不是很好——他那鹰视狼顾的气场,鲜衣怒马的骄横,怎么看都像反派登场。

不过,幸好徐堰王是美少年,身材保持极佳。众所周知,人的大部分缺陷都可以用颜值和身材遮掩,所以与颜值和身材都不沾边的人,连呼吸都是错的。

“看起来,赢道友的教育环境不是很好。”历晴川说。

桂堂东看向她:“我不觉得你有资格说这个话。”

历晴川抬起手臂,拍了桂堂东一下,才算揭过此事。琼莲看两人的互动笑了笑,但她紧接着想起来,自己是没资格笑的,又急忙低头调整好神情。

“夫君他被立储太早,没有竞争对手,所以就变得傲慢骄横,长大之后,他年轻气盛,又仗着自己天资聪颖和修炼的一身本领,做过许多轻浮的事情。”

轻浮事的一件,便是徐堰王夜宿寺庙避雨的时候,与琼莲相遇。在下邳城人们传颂的版本里,两人是boymeetgirl,徐堰王绅士的照顾被淋成落汤鸡的琼莲,攀谈,埋下情愫。

但在江山社稷图的碎片里,徐堰王gang开始看到雨幕中有女人的身影浮时,眼神却是轻佻的,显然,视女人的颜值和身材而定,他或许打算用另一种方式让躲雨的女人暖和起来。

然而,在看到琼莲面容的一瞬间,徐堰王呆若木鸡,口水从他张开的嘴巴里流下。这个从雨幕里钻出的女人冲击徐堰王的感知,他被随从晃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恢复正常。

被雨淋湿的女人原本有些烦躁,但她被徐堰王的痴态逗乐了,用袖子掩住自己的唇鼻,弯弯的眼角却出卖她的笑意。

徐堰王精神一振,跑去搭讪,他难免有些骄横,见女郎爱答不理便去抓她的手臂……下邳城的人敢怒不敢言,女郎却不惯着他。

女郎把他和他的随从都暴打一顿,而且她下手的力道控制的极为巧妙,徐堰王疼的痛哭流涕,身上没有外伤,也没有遗留暗伤,仅仅是感觉疼而已。

“我爸爸都没打过我!”

“你竟敢违抗拥有储君之位的我?”

“抛开事实不谈,你就没有一点错吗?!”

徐堰王一开始还在嘴硬,名句频出,但打着打着,他就开始不断求饶,而这时候女郎忽然停手,她温柔的把徐堰王拉起来,替他拍打身上的尘土,抚平他衣服的褶皱,拿出手绢把徐堰王的脸庞擦干净,又拿出梳子把徐堰王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

徐堰王被这套行为艺术整懵了,但刚才的殴打已经让他已经跨越时空,和巴甫洛夫的狗做异时空的好兄弟,所以他站在原地,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女郎自我介绍道:“我叫萧琼莲,这场雨是我为你下的,太子殿下。”

江山社稷图里的萧琼莲比眼前的琼莲更高,更漂亮,更骄傲,气质仿佛野猫与家猫的区别。不过某个部位令人遗憾的垂直装甲,却是惊人的相似。

萧琼莲继续解释:“我游历天下,专管不平事,近日抵达下邳城后,听闻太子殿下许多不好的传闻,经过一番调查,我认为太子殿下的恶在淘气少年与恶少之间,需要惩罚,但仍然有救。

普通家庭的孩子任性,至多只会招来一个家庭的不幸,而如果帝王家庭的储君任性,则会给一个国家带来不幸。我看到了,就要找机会管。”

徐堰王从小到大,还未受过如此粗暴的对待,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女人,他呆呆的看着对方,在萧琼莲养起手臂的那一刻,他反射似的缩起身子。

“不,我没打算继续打你。”萧琼莲抚摸徐堰王的脸颊,“仔细一看,你还挺帅气的嘛,怪不得那么被你祸害的姑娘为你辩解。

太子殿下,你是个聪颖的人,但请务必把你的聪颖奉献给国家,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这是为王者的责任。

算了,教育你的人只会教你御下的统治术,但请你记得,太子殿下,将来你成为一国之君并试图为非作歹的话,会有人在雨夜与你相遇,把你打到改正自己的错误为止。”

赢子孺不懂,萧琼莲这个兴趣使然的侠女对他遥远的仿佛另一个世界的人,但他知道,此刻他并不恨她,相反,随着她的抚摸,他对她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那是好奇吗?那是爱吗?

萧琼莲正欲离开,徐国的太子殿下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在萧琼莲的一只脚踏在寺庙门槛上的时候,他说道:“我不明白!”

萧琼莲回头:“不明白什么?”

“一切……你真的莫名其妙,把我也弄得莫名其妙,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些话,你的那些正确,从不存在于我受过的教导里。”

帅哥毕竟是帅哥,看赢子孺烦恼的模样,萧琼莲心软了,在太子护卫尴尬的眼神里,她坐在徐国的储君身边,和他谈天说地。

赢子孺收获了人生里第一个女性朋友,尽管他当时还未察觉到这一点,他带着激动的心情,问萧琼莲下次何时见面。

“待到来年山花烂漫时。”

这一次,萧琼莲真的离开了,赢子孺亲自把她送出门外,天刚蒙蒙亮,天空残留着一缕灰色,空气湿冷,被雨水蹂躏的树木花草垂首,落叶黏在大地,回归母亲的怀抱。

在一片衰败的身影里,离去的窈窕身影却是那样鲜活,赢子孺的目光也变得明亮。

这场大雨来的如此及时,洗去他的浮夸、空虚与张狂,让他开始思考,思考会带来痛苦,而对于有才华的人来说,痛苦能助他们飞跃人生。

一夜之间,赢子孺长大了,已经有了为王者的几分轮廓,同时,他也把自己的初恋献给随大雨闯入他生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