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不,你怎么敢!”
赢子孺难以置信的看着桂堂东未死,且他接下九剑里威力最大的一剑。在他身后,苏禄耗尽最后一分力量用力一扯,《东君》几乎脱离赢子孺的身体,伴随着他的惨叫,星光以赢子孺为中心涌向天空。
苏禄身体靠墙,缓缓倒下,径直昏迷过去。桂堂东捂住胸口的伤,理论上,他现在应该感觉已经快死了,但他感觉又没那么糟糕。
他定睛看向赢子孺的方向,看到赢子孺和萧琼莲一分为二的时候松了口气,但下一秒,他瞳孔紧缩,因为萧琼莲的肚子仍然鼓胀,在她张开的双tui之间,一场分娩正在进行。
“哈哈,哈哈哈哈!”
赢子孺爬起来,此刻,他满头白发,蜡黄的皮肤褶皱,老人斑遍布褶皱的缝隙,他颤巍巍的站起来,一副灯枯油尽的模样。
“我可是做过苏禄那个蠢女人的丈夫,大概知道阳炎府功法的情况,她的情况。
阳炎府惩戒判门者的机制,是当判门者使用阳炎府的功法时,火焰灵力会不受控制的焚烧她作为修士的一切:体质、灵力、知识,最后把她变成凡人。
即便她拼着修士不做,以她的修为,阳炎府阴三脉的功法她最多使用两次。而她已经在她同样愚蠢的养女那里使用一次,所以在我这里,只需承受一次风险。
她看起来几乎要成功了,但那仅仅是针对‘剥离赢子孺身上的知识’而言,如果我在这时主动把我和我的爱人分离呢?
答案显而易见,苏禄成功了,她成功剥离我身上的星炬殿知识,让我变回风烛残年的模样。我的爱人受到苏禄功法的影响而早产,这会影响她孕育的神之容器的强度。
同时,也意味着我马上就能拜谒‘长生’,达成我的愿望。”
桂堂东深吸了一口气,他捂着自己胸口的伤,抓起丢在地上的碧罂:“现在还来得及。”
“不,你得先战胜我。”赢子孺咧嘴笑道,“我是老人,但你现在断了一手一脚,贯穿你胸口的那一剑,估计把你的五脏六腑搅的乱糟糟的。
你现在全靠意志力在支撑,但意志力不是万能的,我只要丢出一个法术,你就必死无疑。”
赢子孺伸出手掌对准桂堂东:“看你的眼神,你也在抗争命运,但我们两个,似乎只有活着的那一个才能抗争命运,你就安心的去世,成为我的垫脚石吧。”
“那么,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勒花天站起来,拍拍尘土,她胸口的衣衫被血液浸染,桂堂东疑惑的看向自己的胸口,那是与他的伤口相同的位置。
“别看啦,是你经受致命伤的时候,我帮你分担了一半伤害,原本,这应该是三个人的契约,三个人共同分担致命伤,我们应该都会轻松一点……算了,无所谓了。”
勒花天从储物戒里掏出一个香囊,丢到桂堂东身上,香囊解封,纯净的火焰灵力灌入桂堂东的身体,而其中两股支流则没入苏禄与历晴川体内。
有了灵力,桂堂东身上的伤口迅速修复,他看向勒花天,勒花天则微笑着回答道:“桂道友,我就说吧,这是被许诺的胜利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长生” 1
桂堂东看向勒花天,勒花天摊手说道:“就算你再怎么不爽,但异形在分娩,江山社稷图仍在,坐视不理,众生将会遭受苦难。
你同情弱小者,无法对这种情况坐视不理,所以,你必然会被道德绑架,走向注定的胜利。
我说过,做好人比做坏人更难哦。”
“这不是我的胜利,而是你的胜利。不过你说的不错,我的确不能对眼前的灾厄坐视不理。”
尽管不爽,桂堂东分得清主次,碧罂重新被火焰包裹覆盖,点亮赢子孺苍白的脸,此刻,敌人的悲伤不能唤醒桂堂东一丝一毫的兴奋。
他奔向萧琼莲,首先伸手把萧琼莲身上的江山社稷图扯下来,但那东西好似皮肤一样紧紧黏在她身上,不便下手,他便改变目标,提剑刺向她的肚子。
“对不起,亵渎你的尸体非我所愿。”他说。
赢子孺绝望的法术打在桂堂东身上,桂堂东的护盾闪烁一下便再无反应。于是,桂堂东毫无阻碍的刺进萧琼莲的腹部。把火焰灌入其中。
“请你安息……”
有那么一瞬间,桂堂东感觉这幕剧已经终结,但他脚边的触感告诉他情况不对。他低头,看到婴儿从萧琼莲的身体里爬出,从萧琼莲体内涌出的火焰烧断脐带,却没有妨碍婴儿本身。
桂堂东应该补上一剑,但面对那小小的生命,他犹豫了一下,而他的犹豫让他错失唯一的机会。
萧琼莲的尸体风化成沙,只余骨架,而婴儿却快速成长,转眼就变成少女的模样,江山社稷图化作长裙,将她曼妙的身体包裹,她抬头看向桂堂东,桂堂东眼里则映出另一个萧琼莲。
天空中金色的光芒消失,江山社稷图停止运作,空气里的灵气变得平静,笼罩徐国的危机消失了,但另一个危机距离桂堂东只有几厘米的位置。
“吾神。”
赢子孺老泪纵横:“我终于得以拜谒您,还请您暂且忍耐凡人之躯的束缚。”
少女理也不理,看向桂堂东,她毫无恶意,但视线所及之处,汹涌的灵力便让桂堂东的衣衫崩裂,皮肉绽开,巨大的伤痕斜着抹过他的身体。
他的剑刺进大地,死死支撑着自己,无能为力的看着少女接近,手掌cha进他的伤口,无形的触须在他身体里游走,他的一切皆为陌生的来访者洞开:感情,知识,记忆……
少女收回手掌,在桂堂东的伤口轻轻一抹,伤口不再疼痛,不再流血,但它也未曾变成伤疤,而是作为永不愈合的伤口留存。
“在这里,你可以用‘长生’来称呼我。抱歉,我对你们这种东西的脆弱缺乏了解,所以我好像弄伤了你。”少女歪歪脑袋,“好吧,花了那么大的功夫让我拥有你的同类的外形,你的愿望是什么?”
你好像搞错人了?!
少女的“迷糊”让桂堂东与赢子孺同时错愕,为这出既定的剧目增加一丝黑色幽默。
“我没有愿望。”桂堂东说。
少女眯起眼睛:“说谎,刚才我检索你的记忆,已经看到你的愿望。”
赢子孺尖叫道:“不是的,吾神,他是要伤害你的人,帮助您降临的人,有愿望托付给您的人在这里啊!”
“啊,是我搞错了吗?”
少女困惑的挠挠头,她未曾庄严,未曾神圣,甚至称得上愚笨与可笑,但身上的伤口告诉桂堂东,她具备他无法对抗的力量,所以在这里……
他启动身法,化作海豚四散,少女的发丝伸展,每一根都缠住一个海豚分身,桂堂东被牵引回来,强行拼凑为原身。他手中的剑刺向少女,却被少女轻轻拨开。
“你的灵魂和至今为止呼唤过我的人不同,你很年轻,但也很苍老,且有一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东西。”
她紫色的眼珠转动,仿佛要把桂堂东看个通透:“我有家人失散在这颗星球,我一直在找他们。不过,之前降临的时候出现一些事故,直到今天才取得在这颗星球行走的实体,而且……这身躯太弱了,不足我降临时的百分之一。
所以,我的寻亲之旅会变得格外漫长。我在这个世界需要一个本地人当向导,你或许可以胜任。”
“不!”赢子孺扑过来,“他是试图要伤害你的人,吾神,你绝不能被他迷惑!”
少女转向赢子孺:“有什么关系,他又伤不到我分毫,小小的叛逆反而多出一些乐趣。而且,他更年轻,能陪伴我的时间也多些。”
赢子孺露出快哭出来的表情,他把自己的未来托付给神明,希望神明降世之后满足他的愿望,然而,沉沦其中的他从未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渴望的神明来救赎他的人生,实现他的长生,再由长生引出他妻子的复活的剧情,全部都在于他自己的设想。
面对比他强大,不受控制,且行事逻辑可能与人类完全不同的生物,赢子孺没有可靠的手段让其实现愿望。如果他召唤出来的东西答应,那么赢子孺赌上一切的allin足以让其历史留名,但他召唤的东西如果拒绝,他就变得一无所有。
赢子孺跪在地上,呆若木鸡,桂堂东伸出手掌对他,掌心涌现火焰,但他的法术还未出手,手腕就被少女拉住。
“在我面前看着别的人,你有些大胆呢。好了,我们差不多也该踏上旅程了。”她说。
“我的意见呢?”桂堂东问。
可惜,抓着他手腕的人无视他的意见,把他拖向某个方向。他踉跄跟随,想起了初入阳炎府时,毫无xiu为的他被已经筑基的师姐带着各处走的模样。
凡人与筑基境修士的差距,或许就是他与眼前拥有少女外壳的异形生物的差距……这也在剧本中吗?还是说,赢子孺虽然身败,但他成功反抗了命运?
这时,勒花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抱歉,不能就那么让你们走了。”
少女将其无视,就如同无视脚边的蚂蚁,勒花天太过弱小,又无趣,根本不值得投以关注。但是,随着勒花天从储物戒里掏出物品的动作,三道熟悉的气息闯入少女的感知里。
少女松开桂堂东,她回头看向勒花天,勒花天的手掌中,三山的模型正在她手上旋转,每一座仙山都有一个符号,每一座仙山都囚禁着一只异形生物。
“你的家人就在这里,不来和祂们团圆吗?”勒花天问。
第一百二十四章 观剧者
“长生”伸手,相距甚远的勒花天径直被提了过来,悬浮在空中。她眯起眼睛:“‘繁荣’、‘自在’与‘佳梦’在哪里?”
“自然在我们门派做客,数千年来,她们不定时的更换人类女性容器,寓居三座仙山之中,并且考验一代代阴山盟修士,每通过一座仙山的考验都能得到祂们的赐福,而通过三山的修士将飞升上界,由此成就我派的三山飞升之路。”
勒花天没那么老实,她的回答是“长生”用术法逼迫的结果。长生还待问更多,但远方的废墟处,突然出现人影徘徊。旋即,从天边开始,墨色的浪潮席卷,让天地失色。
“是‘自在’的力量。”长生喃喃说。
她把勒花天随意丢弃,化作星光涌向远方,桂堂东把勒花天接住,问道:“我不太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看得出,我和胡道友的恩怨,是赢子孺剧情的暖场,而我和赢子孺的战斗,又是此刻的暖场。
从一开始,筹划这一切的人就是为了捕捉眼前的异形生物,她不是神,看起来十分虚弱,不太聪明,又孤立无援,所以总归能找到办法对付她,如同她和你共同描述的,囚禁在阴山盟三座仙山的三个同类。”
勒花天摊手:“所以说啦,我对你说过很多实话,比如这是注定的胜利,这是阴山盟派给我的任务等等,不然,我一个阴山盟真传,怎么可能在阳炎府的地盘随意穿针引线,并且充当向导。”
“我想知道,赢子孺有没有反抗到命运?”桂堂东问。
勒花天轻蔑的笑道:“他,也配?在他的灵魂深处,有一道你们阳炎府的法术,正是这道法术奴役他在剧中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即便他用星炬殿的知识改变自我,但灵魂是没那么容易改变的,所以那道法术仍然残留。
他想反抗命运?实际上,当他的行为处于突破剧本的边界时,藏在灵魂里的那道法术就会将他制裁,这是第一道保险;
第二道保险,则是早已放在我储物戒里的各类补给品,就比如补给你的那道精纯火焰灵力;
至于最后一道保险……”
勒花天看向远处,神秘的援军让天地失色,而“长生”则上失色的天地渲染星光。这两股力量的争斗超出桂堂东的理解,但他依然被看不懂的战斗所吸引,因为他明白,想要改变修道界的秩序,就必须拥有凌驾于眼前水平之上的力量。
他拥有外挂,他毫不怀疑自己将来会有这样的力量,只是,他会为此花多少年?
“总之,有三道保险在,剧目一定会以你杀死赢子孺,停止江山社稷图,拯救徐国苍生作为结局……自然,只是民众、散修与魔修眼里的结局,而对于为此谋划了数十年的阳炎府与阴山盟来说,剧目的结局才刚刚开始。”
星光压制墨色,天地间流失的颜色慢慢找回,勒花天想要牵住桂堂东的手,却被桂堂东躲开,她不以为意,看着天空说道:“所以,修士与修士的爱恨情仇书写了这个故事,山河破碎成为故事的背景,而以阳炎府真传粉碎邪恶的反派作为结局。
但是,爱恨情仇并不重要,山河破碎并不重要,正义战胜邪恶只在宣传里重要……真正重要的是长生。
凡人渴望长生,只是一个笑谈;散修渴望长生,只是一个梦;赢子孺追逐长生,但他成了小丑;八大门派,谋求的是把以上所有人敬若神明的‘长生’囚禁在某处,为己所用,或者开发出新的飞升之路,或者窃居长生的力量,或者断绝大地上的散修与凡人们,获得长生、繁荣、自在与佳梦的期望。
这些生物正如其名,会随着心情的好坏,随机的赠予祈求者们长生、繁荣、自在与佳梦,前面胡玄冬也好,赢子孺也好,还有众多散修与凡人,会因为星炬殿的知识,也就是长生的知识变得如此模样,是因为他们的意志太过脆弱。
当你到了化神境,你的心坚硬如铁,那时这些知识只会带来增益,而不会有让你认知变形的风险。
所以,为何不把凡人与散修们崇敬如神的好东西,收入自己的势力范围,恩泽门派的后代呢?
按狂傲一点的说法,在齐地八位神明远去的数千年之后,探索并封锁八位神明知识体系的八大门派,已经成为此方世界新的神明,大概只有神明,才能去剥夺别人长生、繁荣、佳梦与自在的权利吧。”
桂堂东摇摇头:“在我看来,八大门派不是神,只是在知识等于力量的世界里,集知识、力量、财富与权力四位一体式垄断的超级学阀。”
“这样称呼,是你认为神难以战胜,而学阀可以战胜?我到现在也不能理解你,你是阳炎府的大师兄,是现有体制最大的受益者。只要乖乖听话,按部就班,你就能抵达自己人生的巅峰,在几百年后成为齐地的至强者之一……
为何,我没有感受到你有喜悦的情绪,相反,你一直对让你受益的环境耿耿于怀呢?”
“我有一些想法,但就算说出来,恐怕你也不会认同吧。那么我就来说点你能理解的东西:在当今世界,无论齐地还是泰西,人的概念和定义甚至没能成为大家明晰的共识,太荒诞了,倒不如说,这令我难以忍受。”
勒花天还是不理解,桂堂东为何要纠结于人的定义,难道这个世界关于“人”是什么有了明晰的共识,这个世界就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改变?
她不理解,所以她只是观测着桂堂东的命运,一种落寞——属于观剧者的落寞涌上勒花天的心头,她比剧中人以更高的视角俯瞰这个故事,俯瞰剧中人物的喜怒哀乐,洞悉他们的命运,并将之视为一种乐趣。
只是,当她强烈的渴望想要改变某个人,改变某段剧情的走向时,她忽然发觉,自己是观剧者,故事与剧中人在舞台上,而不属于她。
第一百二十五章 加戏 8→7
不过,勒花天看得清一件事,那就是天空里的星光已经把黑色的雾气压制的近乎溃散,受此影响,失去的色彩开始归还天地。
“即便做了那么多准备,即便带着‘长生’的同类的祝福,即便刚才的暖场战斗迫使‘长生’的人类躯壳早产,让她的躯壳能承载的力量有限……‘长生’也那么难对付吗?”
不过,阳炎府与阴山盟筹备数十年的计划,容不得这样的失败,所以在更高的地方,先是灵气之海的一点闪光,在坠落的过程里它变得越来越大,当抵达三千米高度的时候,它已经是一团大小如同盖亚能量炮的火球。
“长生”有足够的时间预判它的坠落地点,但在这时,雷电从黑雾里涌出,化作牢笼封锁长生所在的区域,阵法的纹路从地底涌出。
勒天花有些吃惊:“这个阵法我只在门派的书里见过,构成它要花费门派五年所得的银钱与各类资源。”
“如果狩猎如此强力的存在,那么的确应该重金投入,为自己置换保险。”桂堂东回答。
“长生”被困在阴山盟修士的阵法里,祂暴躁的发出一声尖啸,震散些许黑雾,但雷电的牢笼长存,于是,当火焰砸下来的时候,她避无可避的吃到了全部伤害。
星光散落,“长生”以少女的形态坠落在地,昏迷不醒,火焰的牢笼将其覆盖,天地重新失去颜色,之前出手的阴山盟修士飞近,桂堂东吃了一惊。
“萧燕燕?”他说。
已经死去的“萧燕燕”站在他面前,勒花天走到萧燕燕身前,侧身介绍道:“这是我的师父玉环真人,十年前,她和门派的长老们做了一场戏,以假死脱身,潜入徐国宫廷杀死萧燕燕,并取而代之。
随后,你的师父为‘萧燕燕’的身份背书,最重要的是,没让萧燕燕的夫君赢子孺察觉。”
“历道友有个好徒弟,虽然引入你是我和你师父临时做出的决定,而你的表现则超乎寻常的优秀,我们为你准备了许多兜底手段,都因为你自己的表现而没有派上用场。”玉环真人说道。
“谢谢前辈的夸奖。”桂堂东冷淡的回复。
“临淄的事,我很抱歉,当时我主观没有伤害任何人的打算,只是出现了微小的偏差。”
化神境修士向金丹境修士道歉,玉环真人可谓给足了桂堂东面子,桂堂东心中的怨恨没有减少分毫,但他还是拱手抱拳,接受玉环真人的道歉……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
虚弱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桂堂东看向声音的源头,赢子孺瘫坐在地上,一副失去了整个世界的模样,则难怪他如此。今日之前,他曾相信自己是在与命运战斗,只要让“长生”顺利降生,一切都会好起来。
然而,“长生”拒绝任他摆布,实现他的愿望,而后,他又目睹被算计之后战力大减的“长生”,被阳炎府与阴山盟的修士联手擒下的模样。
阳炎府与阴山盟的修士用铁一般的事实告诉赢子孺,他寄予无限期望的神是虚构的,“长生”看起来很像神明,但不过是更强大的异形生物。
那么,赢子孺挑战命运的决心、勇气与热忱,落在这些编织命运的大能眼里,是否是一出荒诞可笑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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