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超超级想要你的2000个女修 第81章

作者:灰白之裔

我现在只有悔恨,为什么在她活着的时候,我不能多关心关心她,我总是忙着自己的事,总是让她迁就于我,现在我后悔了,可我能补偿些什么?”

桂堂东一言不发,看胡玄冬如同看当初的自己,那时,历晴川也是一言不发,借他肩膀,听他倾诉,时间自然会治愈一切创伤。

“好好活下去,胡道友,这是苏道友最期望之事。”

胡玄冬抱着桂堂东痛哭一场,桂堂东耐心的陪伴她,直到日落月升时,他才返回寒鸦号。

历晴川坐在他房间的沙发上,裹着毯子昏昏欲睡。他揭开毯子钻进去,与她肩并肩坐在一起时,惊醒的她递来凌厉的眼神,见他是后,她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结束了?”她含混不清的问。

“嗯,我们在徐国的事了结了,明天我们就出发,回临淄城。”

桂堂东摸了摸历晴川粉色的头发,说道:“我有一个故事要和你分享,”

他分享自己消失的两个小时的经历,历晴川评价道:“所以,你还是完成那个男人的使命,杀死了两个逃亡者?”

“某种意义上,是的。”

“既然如此,玉环真人还不如一开始就杀死赢子孺再自杀,这样他们可以少受许多屈辱……堂东,玉环真人算的上你的仇人吧,可你未见杀死仇人的快乐。”

“徐国的事让我如何快乐起来?”

历晴川贴上来,他们俩的轮廓缩小,毯子被挤压变形,温软的感觉在桂堂东身侧扩散,她低声说道:“现在,不妨让我们做些快乐的事。”

桂堂东被压倒,他的视线看向天花板,又被历晴川的面庞取代,看的出来,她其实没有那种欲望,她只是想要安慰他,又不想让他知道。

历晴川已经忘了,其实她待在桂堂东身边,就能让他的心情一点点好转,但桂堂东没忘,所以他看着她,反倒把历晴川看的不好意思。

“没出息的……”

她嘟囔着,手碰到桂堂东的衣服,硬硬的轮廓让她好奇的把东西抽出,《东君》的字眼纳入她眼中。

“见鬼,我母亲的老公没管你要这东西?”她问。

“《东君》的污染性来自‘长生’,异域之神已被囚禁,《东君》里记载的仅仅是星炬殿流于表面的知识,不再具备污染性。”

桂堂东从历晴川手里拿过《东君》:“师父没有向我索要,也是期待我会如何处置《东君》,我们俩推心置腹的交流后,他一直期待未来我会构筑出怎样的故事?”

“所以,《东君》是预演?”

“嗯,外人和其他八大门派的人可不知道‘长生’已被囚禁的事实,只要我把《东君》扩散出去,就能重新构筑出一段故事,毕竟,长生是人们永远的追求。”

“师弟,你会构筑出怎样的故事?”

“不,我不写故事。”

桂堂东手掌具现一团火焰,在火焰中,《东君》变换形状,不断缩小,最后被桂堂东一口吞噬,以自己的身体将它封印起来。

他对着目瞪口呆的历晴川说道:“《山鬼》我也如此处置,以后,我遇到每一件有可能让天下大乱的器物都会如何处置。

修士们的编年史里充满故事,虚妄的故事无法带来美好和积极向上的东西,纵然,虚妄里能诞生出一些真实,但那真实也是苦涩的,满是扭曲和不幸者的血泪。

所以,我不书写故事,而是要毁掉修道界所有的故事。”

胡玄冬:一生之盟

10月15日上午,突骑施战团带着遗憾,屈辱与庆幸离开徐国。

他们的遗憾是未能击败桂堂东,夺取他的荣耀;他们屈辱的是在终结徐国动乱的定论里,他们扮演的是戴罪立功的角色;他们庆幸的是,失败的远征之后,被责罚仅仅只有胡玄冬。

兵甲门责罚的内容,是胡玄冬让桂堂东道歉并赔偿损失,并让胡玄冬在其世俗领地七河流域禁足三年。

桂堂东与胡玄冬都没有异议,兵甲门的外交人员原本以为桂堂东会狮子大开口,但阳炎府真传意外的好说话,让他思考桂堂东是否真的当得起齐地第一人的称号。

这一点,在与桂堂东交谈后打消疑虑,虽然不知缘由,但桂堂东精力充沛,充满欲望,他与在场各个门派的代表谈笑风生,切换不同的内容,施加巧妙的影响,宾主尽兴,世界正围绕他旋转。

兵甲门的使节却不觉得桂堂东是那么长袖善舞的角色,相反,使节在对方的身体里感觉到一股暴力,一股迫切的欲望,这个男人,正在为了什么而行动起来,他马不停蹄,是为了让世界变得忙碌起来。

拥有如此旺盛斗志和行动力的人,最后无不成为一方豪杰。使节借着喝酒的时机,对胡玄冬问道:“你怎么会想着和这种人在中原之地开战?”

“我那时候想,如果我现在不制服他,那么我以后没机会了,他的潜力惊人。”

“如果是按照过去的规矩,此子定不能留在修道界……但时代变了。”

“是的,”胡玄冬看着今天的主角,“时代变了。”

桂堂东带着茶香结束今天的应酬,他喝不了酒,但以茶代酒灌的太多,也把他灌出绿茶的味道。他回到寒鸦号的时候,胡玄冬造访这里,她像凡人一样身上带孝,表达对于苏禄的哀痛。

“你还好吗?”桂堂东问。

“很不好,但比昨日好些。我毕竟是修士,比凡人的心肠更冷一些。”

胡玄冬说:“我今天就要走了,所以我来和你说一声抱歉。”

“我原谅你了。”桂堂东回答。

“嗯,临走之前,我想你在你这里放些东西。”

胡玄冬想放的东西是一块水晶棺,它用北极寒冰与独立灵石能源供应装置拼合而成,在里边,穿着黑色紧身胶衣的胡玄冬沉睡其中。

“这是?”

“这是我的一具备用身体,我要在七河流域待三年时间,万一你有事需要我帮忙,但远在封地的我无法赶来,所以我把一具分身留在这里,而提示我降临在这具身躯的方法……”

“为什么是胶衣?”

“因为我登上寒鸦号后,看到你的宠姬南道友有那么一套衣服。虽然有些不知廉耻(以修士奇妙的道德观而言),但人都有一两个不道德的小爱好,如果能讨你欢心,我乐意去做。”

胡玄冬有些羞涩,她走近两步,带球撞人之时,她的嘴唇也贴在他耳边,冷冽的香气与羞涩的秘密一起传来。

她唤醒分身的办法让她自己脸红心跳,而桂堂东则想起唤醒《Chobits》里人形电脑小叽的办法,他诧异的看向对方,胡玄冬的眼睛有雾气朦胧。

她抓住他的手,摁在她自己的胸口,伟岸的曲线下陷,她说道:“我想要你,既是欲望,也是感情。

我知道,我不如你的师姐貌美,不如你的宠姬善解人意,不如阴山盟的真传俏皮,不如少廪君懂男人心,但我也有我的优势,我自信我的身体比其他人更有吸引力,尤其是你按着的这个地方,你看我的次数比其他人更多。”

“我是该说抱歉,还是该赞美?”桂堂东说。

胡玄冬笑道:“我很骄傲拥有这样的身体,当你看我的时候,我感觉更加欢喜。”

“我能理解你的欢喜,胡道友,但你再不让我放手的话,路过的师姐可能会想干掉我们两个。”

胡玄冬松手回头,看到一脸不爽的历晴川,她说道:“虽然你是先来的,但我觉得,我们的家庭地位还是靠决斗来排出先后。”

“抱歉,在我这里,师姐永远是第一位的。”桂堂东郑重的说,“我只有和她结婚之后,才会考虑去找别的女人。”

胡玄冬对历晴川说:“经营家庭如同经营军队,我倒不介意和友军一同作战。只是,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参照晋军与楚军交锋时退避三舍的典故,可以在三天之后给我安排上吗?”

“你们……哼!”

历晴川被出轨的男朋友和小三气跑了,桂堂东有些头疼的看着师姐推着轮椅的背影,他回头对胡玄冬说:“她很难哄的。”

胡玄冬耸耸肩:“我希望你看着我,也哄哄我,就像昨天你无言的陪伴。当一个经历相似,知晓你的过去,并且懂你的人陪伴在你身边的时候,那种温暖的感觉……桂道友,我也会让你暖和起来,不是眼前被斗志炙烤的火辣,而是被幸福包裹的温暖。”

“你看出来了?”

“嗯,你仿佛一头被鞭策的耕牛,散发着不情愿的活力,是什么把你逼到这种地步?”

“是修道界每时每刻发生的一切,我立志改变,终结所有的虚妄,我想让世界变得更美好。”

“这不是很好的想法吗?”

胡玄冬说:“深夜,我在思考我与苏禄相关你一系列事件时,发现有些悲剧早已注定,它胜过当事人的主观愿望,迫使当事人奔向悲剧。

苏禄不会是最后一个受害者,索多玛与临淄与彭城不会是最后一座受害的城市,每当回忆苏禄的愿望和苏禄的结局,每当回忆索多玛的惨剧,每当想起在临淄城哭泣的你,我都觉得……修道界不该是这个样子,我们必须做些什么来让它变好,避免更多悲剧。

以前的我说不出这样的话,但经历了那么多伤痛,我觉得,这个世界真的需要改变。”

胡玄冬伸手说道:“桂道友和我怀着同样的信念,我想和你成为盟友,一生的盟友,想要改变世界,我们得赌上自己的一生来抗争。”

“当然,乐意之至。”

桂堂东的手与胡玄冬的手握在一起,胡玄冬手臂发力,把桂堂东拉到身前,她吻了吻他的额角,又吻了吻他的嘴唇。

“第一下是为了我们共同的事业,第二下则是因为我爱你。”胡玄冬说,“我不接受你的拒绝,再见,我的盟友,我的爱人。”

勒花天:镜花水月

徐国的舞台已经谢幕,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结果,所以在寒鸦号的一处房间,勒花天把自己幽闭,这样,她可以骗自己故事尚未结束。

南轻絮照料自己的女儿,但也仅仅是静默的陪伴着勒花天,她对自己的女儿一无所知,而女儿呢,也没有心情了解她的过往,母女俩仿佛被封闭在一起的陌生人。

南轻絮想找桂堂东,希望他能想办法让自己女儿开心起来,但桂堂东要么在忙碌,要么外出不在,10月14日的晚上,她终于逮到空闲的他时,他告诉南轻絮一件事:他杀死了勒花天的师父。

在南轻絮可以知道的范围里,桂堂东把一切告诉她,她张开嘴巴,感觉她认识的人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复杂。

“就是这样,勒道友的心结只有她自己能解开,我去反而不好。考虑到她对我做过的事,我也很难去安慰她。”

桂堂东的手放在南轻絮肩上,“你自己也保重,最近你看起来有些憔悴。”

南轻絮心情复杂,一方面,她为女儿感觉难过,另一方面,她又为赎罪的机会感到欢喜。如果她能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勒花天或许能接受她。

她回到房间,酝酿言辞,打算把这桩不幸事告诉女儿,在她开口的瞬间,勒花天说道:“我的师傅死了,是桂道友杀的,对吧。”

“?!”

勒花天手指一晃,图案在南轻絮手腕激活,她伸手扯掉那个图案说道:“职业习惯,我顺手给你上了窃听功法。

别误会,那是为了防止桂道友利用你,来从我那里获得老师的情报。”

她在床上蜷缩,双臂抱着自己的膝盖,接着说:“昨晚,我与老师的联系中断了。那时候,我就觉得事情不妙,然后我做了梦,梦到桂道友穿火而过,截住师傅。”

“我……”

“师傅杀了桂道友的父母,那么桂道友报复回来也算合情合理,所以我伤心,却不会恨你最喜欢的桂道友。”

南轻絮松了口气,她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位玉环真人,是很重要的人吧。”

“是啊,我被掳走之后带到合欢宗的总部时母寺,合欢宗,听起来是个让人浮想联翩的宗派,但他们的双修只是手段,而目的则是为了力量。

合欢宗认为,极致痛苦与欢乐能够让人心神脱离常理的束缚,窥视被八大门派封锁的飞升大道,所以他们宗派的功法,总是充斥痛苦与欢乐两个要素。”

像是回忆起梦魇,勒花天更用力的抱住自己:“我已记不得在魔窟里具体所受的折磨,痛苦与欢愉,欢愉与痛苦,两种极致的体验反复折磨我的灵魂,为了保护我自己,我忘记了一切。”

南轻絮屏住呼吸,握住勒花天的手,入手处是一片冰凉。

勒花天深呼吸,接着说:“这时候,师傅就像此刻的你一样,对我伸手,我那时候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解体,而师傅教导我抵抗痛苦,活下去的第一个方法就是让我知道,我是谁。

一个人的自我认知,靠精神也靠肉体,但我的肉体只是合欢宗女修随手塞给我的受害者,而我的灵魂已经支离破碎。

所以,是师傅帮助我梳理残破的记忆,让我认识到自己是地梁宗男修与龙蛭生下的混血后代,由此,我重塑了自我认知。

师傅教授我知识,传我功法,引我入宗,教导我阴山盟修士该如何在这世间生存。在她的指导下,我巧妙的操纵着这片大地的人与物,不放过任何一个穿针引线的机会,我不改变命运,但我总能站在胜利者这边,这让我无比自豪。

我是勒花天,这个认知变得如此坚固,以此为基础,在今年我展开一系列行动,把哥哥变成姐姐,母亲也入局中,我们失散的家人用黑色幽默的方式重逢。

我是勒花天,这本不该成为问题,只是……师傅背叛了她教导我的一切,在徐国这件事上,这十年间,她对我撒下无数谎言。

在她抱着赢子孺离开我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让勒花天坚定的是守望桂堂东的人生,而让我成为勒花天的,则是师傅的教导,勒花天,形成于师傅那些被我视为真理的言辞里。

如果,师傅撒谎了呢?”

阴冷的气息在房间里扩散,南轻絮吓的后退一步,小姑娘在窗户上哭泣,自信的勒花天在墙壁上起舞,丘比在地板上发出阴冷的笑声,南轻絮所用这具身体的虚影搂抱住勒花天。

“每一个都是我,好像每一个又不是我。”勒花天看向南轻絮,“我是你的女儿吗?究竟是我在扮演你的女儿,还是你的女儿演绎出不同的人生?”

勒花天分裂的人格似有实体,她们伸出一只只苍白的手臂,把南轻絮拖到阴山盟真传身边,她看着南轻絮,眼睛里满是空洞和虚无。

“告诉我,我在故事中,还是在故事外?我是在台上,还是在台下?你是台上被献祭的羔羊,还是台下执笔的那只手?

请告诉我,我究竟是谁?”

南轻絮想说勒花天就是自己的女儿,但忽然之间,她和勒花天惯有的血脉联系变得模糊,她绝对确信的东西,面对此刻的勒花天变得迟疑。

“看吧,就连你也不知道。”勒花天说。

南轻絮搂住勒花天的肩膀:“可是,你与我女儿的身体兼容性是最好的,你自己也说,回到这具身体里有种熟悉亲切的感觉。”

“妈妈,你不知道吗?阴山盟的修士每晋升一个境界,都会扮演某个人的人生,时不时,有人就会迷失在自己的角色里,这是阴山盟修士的诅咒。

我已知晓,师傅迷失在自己的角色里,所以萧燕燕才会带着赢子孺逃离。那么我呢,我是否也迷失其中,才会让自己与你的爱女趋同?

师傅可能知道真相,但师傅已经死了,除此之外,再没有一个如此深入了解我的人。

在舞台上扮演角色取悦观众的人很可悲,可是,若是分不清自己在台上还是台下,岂不是更悲惨?”

勒花天震碎房间的窗户,月光涌入,夜风吹拂,她被染成霜白的长发在肩头漂浮。

南轻絮惊呼:“你这是?!”

“失去了师傅,恐怕阴山盟的真传之位也会变动,这样,我又从一个使命里被驱逐。不过,这也意味着我多出许多自由的时间。再见,我要去寻找真正的自我。”

警报声响起,南轻絮扑向勒花天,勒花天则向着窗外坠落,在南轻絮触碰勒花天的一瞬间,勒花天的身影仿佛玻璃般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