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真
最好是把这里当成家，至于另外那坨黑漆漆的……嫌弃，大人往往疼爱小孩子，自己家傻乎乎的玩意儿在家待久了就觉得碍眼。
“伊蕾娜小的时候，是个只会看书的小糊涂蛋呢，”维多利加回忆着过去，“长大之后聪明了好多，但还是让人不省心，现在让她一个人出门，作为家长总归还是担心。”
⑻“嗯，出门的家人总是让人忍不住挂念，你说对吧，芙兰老师？”希笛同样保持着微笑，转头凝视他两年没见就“另寻新欢”的老师。
俉完全没有猜测到话题走向的芙兰一时愣住，“那个……小希笛出门的这两年我也很担心，我理解的。”
柒希笛举起装有果汁的杯子和老师轻轻碰了下，心情愉快。
露“妈妈——”
⑹伊蕾娜轻声撒娇，“不要说那些过去的事情啦～”
san“对啊，小伊蕾娜已经长大了。”她爸爸跟着附和，只是单纯不想让对面坐的人知道而已，女儿可爱的一面。
⑷“也是，”妈妈俏皮地举手投降，“小孩子长大之后总是会对过去的事感到羞耻嘛，等伊蕾娜再大一点，就会自己把小时候的事拿出来说了。”
４“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㈡维多利加只是笑笑，温和的蓝眸看向对面，“小希笛现在是怎么想的呢？有没有那种有趣的故事说一说？”
找“那个啊，还是有的，”希笛稍微思考了下，“有一天早上我睡过头了，出门骑上扫帚的时候，觉得小腿有点冷……嗯？好像不是我？”
蜀“希笛！”
羣芙兰双脸通红地过来捂住弟子的嘴，伊蕾娜见状把刚准备说的那句“前辈也会迷糊”默默咽了下去。
：维多利加隐晦地给了芙兰一个嫌弃的眼神，这个弟子丢人的时候她见得多了，用眼神示意，快点把话题转移到可爱的希笛身上。
接收到信号，芙兰冥思苦想后，回以一个茫然的表情。
她真的想不起来弟子有什么特别奇怪的时候，历数和希笛相处的时间，印象深刻的时候尽是她在丢人。
要说黑历史的话，大概只有六岁初见的时候算，但那种事她绝对不会当做笑话说，再往后排的话，就是喝甜酒那次了，又很难说当时谁更尴尬。
想着，她的脸颊又浮现了红晕。
维多利加一头雾水，你在想什么呢？
……
午饭结束后，希笛帮着维多利加清理着餐盘，没有用魔法。
伊蕾娜和芙兰坐在沙发上聊着书上的故事，伊蕾娜爸爸吃着饭后点心看着这边，他的食量比海曼叔叔要大很多。
清洗的哗啦声中，不太听得清外面的话语，料想反过来也是。
“午饭的味道很好，阿姨很用心呢。”
“都是些家常的做法，一想到是做给家人吃的，就自然用心啦。”
这样闲聊几句后，开始了正题。
“芙兰有和小希笛说吧，”维多利加表情如常，声音拉低，“她是我的弟子这件事。”
“老师没有说，但她，嗯，不是很擅长掩饰。”希笛含蓄回答。
“哈哈哈，十多年过去了，那家伙好像还是那样子，不，比过去还懒了好多，”将沾水的盘子摆好，维多利加怀念地笑起来。
“我想多了解些希笛的事情，可以吗？”
“嗯。”
“那，我想想，小希笛跟着我那笨蛋弟子几年了？”
“跟着老师学魔法有四年……其实我六岁的时候，就因为一些事遇到了旅行中的老师了，认识的时间蛮长的。”
灰发的妇人稍微有些小吃惊，“那还真是，我有听她说，小希笛是自己找过去的，那么远，真了不起。”
“我当时也没多想，是因为老师才踏上魔法的道路，除了追随她我想不到别的人，”回忆起来，希笛的语气都柔和了很多，“我很尊敬她。”
“我有教她很多旅人的常识，她其实没记住多少，旅行中还是喜欢多管闲事，是个笨蛋，”维多利加没有接话，“照顾那个笨蛋，辛苦你了。”
“不，谈不上，当初要不是老师帮了我，我才会过得很辛苦吧，所以即使老师是笨蛋，我还是很喜欢她。”
“那个笨蛋运气倒是不错。”
碗碟都差不多清洗干净，维多利加取出来干净的抹布擦拭着水渍。
“以后小伊蕾９娜也要４拜托你８多费心了２，我感觉芙兰４的话，大概３只会带着她玩３。”０●５↑_
“没有啦，老师还是挺负责的。”
希笛尽力维护着老师的形象，在他看来老师那么怕师祖，不说些好话事后她又要挨骂了。
维多利加看出来这一点，无奈地笑了笑，“那还是要麻烦小希笛的，以后有空的话，多来这边？”
“……我尽量。”
“没关系的，就作为伊蕾娜的朋友来就好，芙兰来不来无所谓。”
往客厅看了一眼，身为人母的主妇轻叹一声。
“别看伊蕾娜现在很神气的样子，其实一直没有朋友呢，为了追求她的梦想，那孩子真的放弃了很多东西，一直以来孤零零的，现在看到你们能陪在她身边，我很高兴。”
“小孩子总是会排挤异类，不过长大后会好很多，作为朋友的话……我会来的。”
“那就这么说好了，”维多利加笑逐颜开，“下次就让阿姨看看你的手艺吧。”
“当然。”
她注视着有些紧张的少年，微笑着的眼神悠远怀念，希笛并未看到。
过去的事情太久远了，现在仅是知道这孩子健康、自由地活着，能够多看几眼就好了，其他的事，说出来反倒徒增烦恼。
就这样吧。
……
第一五七章：牵手与伊蕾娜小姐的见闻
像是度过了期末考试的学生，从伊蕾娜家走出来的时候，芙兰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明媚起来。
“呼，过关了，换衣服换衣服。”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随即取出用魔法隐藏的长袍披上，扣上那顶装饰着红色缎带的老气魔女帽，这才是她最放松的状态，其他衣服穿不惯。
“我感觉２维多利加夫jiu人性格挺si随和的。”lin希笛打肆心底⑶这么wu觉得的。6∩△④”○
芙兰却摇了摇头，“那是对小希笛，我在旅行中听说过一个说法，叫做‘隔代亲’，孩子还小的时候往往也是父母的掌心宝，大了之后比起幼崽就丑多了，又不听话还讨嫌，要是再有了小孩子，被长辈亲近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也有听过，爷爷奶奶总是喜欢孙子一辈的，但我感觉我不是。”
“不，你是。”芙兰哀叹一声，却不想多解释。
她就是那个长大之后又不听话还讨嫌的“女儿”。
而面前的弟子就不得了了，从时间上来说，他可以是大儿子，从辈分上来说，他又是徒孙，既是师父第一眼见到的青梅竹马，又是时隔多年的天降，如此强大的对手，认真起来的话怕是连伊蕾娜都要直呼不可战胜。
没看今天中午说话的时候，伊蕾娜几次都没能接上话题吗？全程都等着希笛开口呢。
亲女儿尚且如此，她一个过期的弟子哪敢说话啊。
“总之呢，”没办法理清辈分关系的芙兰拍了拍弟子的肩膀，“以后可以多走动，师父很喜欢你哦。”
——但我喜欢老师。
希笛顺势抓住老师的手，很想将这句话说出口，可面对那双如小鹿一样，逐渐泛上畏怯的蓝色眼睛，只能心里叹息一声。
手却还是没有放开。
芙兰觉得她的心跳停滞了一瞬，刚刚感觉弟子要说出来什么，那种感觉非常强烈，像是凝望着一支蘸满墨水的笔落到白纸上，浓烈的墨痕马上要洇湿纸背，每一个看过的人都知道这里曾书写过。
还好，他没有说，只是牵手。
牵嘛，虽然还是不好意思，但总比话说出口陷入尴尬要好。
今天的芙兰，依旧是绝佳的鸵鸟状态。
……
不知名的蝴蝶在这个季节已经开始活跃起来，它们流连在森林间，而一位魔女追逐着它们。
——成功迷了路。
迷路是很正常的事，哪怕是魔女，但如果理由是因为追着蝴蝶忘记看路……
“您是小孩子吗？”
希笛是在一个小时后找过来的。
因为牵手走了一路，到森林前，芙兰才试探着挣脱开了，接着就追着花朵和蝴蝶跑进了森林深处。
过了半个小时，对老师的体力有深刻了解的学生感觉到不对。
而希笛找到她的时候，已经快到和平国罗贝塔附近的另一个国家了，简直是无头苍蝇一样乱飞。
能找到还是靠他在王立赛勒斯提利亚做的魔法道具，魔镜——那个一对一映照影像的道具，感应距离在十英里左右，出门半小时才找到。叭
抓蝴蝶迷路了，在别人身上显得非常离谱扯淡的理由，放到芙兰老师身上，完全可以令人信服啊。伍
“对不起。”⒎
芙兰早就数不清这句话对弟子说了多少次，驾轻就熟，非常果断地低下了头。６
虽然再晚一点，她到另一个国家就能问路回去，可弟子急切的心情她十分理解，身为大人她也并不欠缺承认错误的勇气——反正不会被罚。六
也正如她所想，弟子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您注意一些啊。”叁
嗯，这事就算过去了。④
可出乎意料的，一只手递到了她的面前。俬
这两年长高了很多，只比她低一头的弟子伸过来手，纤细洁白，指甲整齐，不用抬头就能看清那双澄澈而包含无奈的眼睛。儿
“老师，手。”
“哦。”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愣愣地扣上右手，好像握住了就不会走丢一样。
令人沉溺的安心感。
这可不行啊，我可是大人……
心里这样想着，芙兰还是顺势坐在了弟子身后，拐杖缓缓飘起，飞行中，他发丝间的甜香味散在风里，如过去每一个印象深刻的梦。
……
伊蕾娜在家吃过晚饭后就回到了森林里。
她和之前憧憬着的旅人成为了同一个老师下的师兄妹，这让她学习的兴致愈发高昂，老师性格温和知识渊博，前辈几乎一手操办了生活中的琐事，学习知识的效率至少是过去的两倍，这种如同干渴的植物汲取水分一样畅快的体验让她着迷。
知识，还有人。
今天算是休息日，回来之后打了声招呼，她静静坐在沙发上，翻着前辈送给她的一本魔法笔记，据说是去某座有名的魔法学院参观时总结的。
话说，参观？听起来是个很成熟很有大人气质的词呢，笔记的内容也并不算高深，正适合她这个层次的魔法师学习。
师兄是做什么工作的？
想不通后伊蕾娜就没再多想，就像老师说的，旅人不必对所有事都追根问底。
不得不说前辈的笔迹真漂亮，而之前见过的芙兰老师的字是另一种风格，同样整齐娟秀，却怎么都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懒散意味，明明她前几年的字还不是这样的。
又是一个难懂的问题，跳过。
少女学习中。
希笛和芙兰也已经吃过晚饭，按照惯例，猜拳输了的希笛去洗碗了——在老师不想洗的时候，他总是会输，芙兰会高兴得给他一个拥抱或是浅浅的、擦过脸颊的吻。
躺了一会儿，翻了翻书，整理了下教学计划的芙兰感慨着又是忙碌充实的一天，今天足足用了三十分钟准备呢！
洗澡洗澡。
脱下长袍直接扔到沙发上，仅穿着内衣裹着浴巾的芙兰走向浴室，哼着轻快的曲调。
伊蕾娜默jiu默抬头看了一肆眼沙发上8的长袍，低２头继㈣续学习。⒊/》3″←零▲㈤≤
老师和师兄相处起来就像家人呢，没那么多避讳。
片刻后，整理好厨房顺便做了点点心的希笛走了出来，看到沙发上的衣服，揉了揉眼角，走过去把衣服拿走，放到浴室旁边的洗衣篮里，伊蕾娜记得那是待清洗。
然后希笛转身走进老师的房间，取出几乎一模一样的另外一件长袍，折叠好放到沙发上，坐下，翻开一本书。
伊蕾娜稍微腾出来一部分注意力。
又一会儿，浴室里传出夹杂着水声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