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真
对方一直试图纠正他的称呼，而希笛会根据心情选择喊老师和直呼其名。
现在他的心情就不怎么愉快。
“要叫老师。”
希拉叼着纸烟，惬意地打了个响指，点燃，抽了一口，吐出白色的烟雾，不是烟草的臭味，而是带着某种花香的苦味。
“这东西抽久了，味道其实也还不错。”
在魔药抽的多了之后，她也能够接受希笛的改造烟了，虽然还是会觉得没劲，但偶尔来一支作为调剂也好，走在街上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吐烟，被问询就说是药物。
虽然还是有被罚款，理由是影响市容。
“假日过得怎么样？有和妹妹好一阵卿卿我我了吧？”
“不要乱用成语，”希笛指正，“还没有到这个阶段。”
希拉撇了撇嘴，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是师父的宝贝儿子和女儿，乱说话，希笛可是会直接打小报告，那个旅人只是奉还了魔女名，又不是不能用魔法了，跑来痛揍她一顿不是问题。
“嘛，我倒是和一个麻烦人物出门逛了圈。”
暗夜魔女吐出烟气，在空中形成一副图片：金发女人和黑发女人的合照。
希笛看了眼。
“芙兰？”
“嗯。”
“感觉……胖了些？也没精神了点。”
“我就说嘛！”
希拉又打了个响指。
“那家伙变懒了好多，现在是在某个地方当教书匠，过上了混吃等死的好生活，跟我出来旅行的时候还说自己没胖，我就说回来找你问问。”
说着，她取出来纸笔开始写信，老友之间的埋汰从不过夜，这个话题她等不及下次旅行的时候再说了。
师妹间的交流，希笛这当师兄的不好说，态度超然地翘起腿来，左腿压右腿，后仰倒在躺椅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烟盒，轻轻一抖，一支甜味特化版的魔药纸烟就飞了出来，咬住，打了个响指，纸烟点燃。８
希笛惬意地吐了口烟气，糖果的味道让他眯起眼睛。伍
（友情提醒：不推荐任何人吸食任意形式的烟草，吸烟有害生命。）倛
这一套动作有种老烟枪的无赖感，希拉抬头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硫
“好的不学学坏的。”６
“老师有哪些优点？”㈢
心情好了，希笛也不介意说点好听的。㈣
“优点很多，比如行事干脆不拖泥带水、铁面无私、洁身自好……”4
希拉给自己贴着金。贰
弟子沉默了片刻。
“真不要脸啊。”
“这些是大家都承认的事实。”
希拉也乐意和弟子这样交流，像是跟芙兰一样，损友的感觉，要再正式一些的……她容易产生一些会导致她被师父吊起来的奇怪想法。
“要说优点的话……”
希笛拿过一旁的烟灰缸，抖了抖烟灰，这一点还是很烦人，没办法。
“老师很帅，我学的也是这点。”
“你小子。”
希拉笑笑，按下白色的魔女帽，像是要遮住光线闭眼休息会儿。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一位看起来有些老迈的魔女走了进来。
魔女有太多方法可以维持青春了，而当她们露出老态的时候……就说明是真的老了。
“希拉，希笛，都在啊。”
老人习以为常地打开窗通风，屋子里烟雾缭绕，看起来如同东方人家白事头七的灵堂，但味道比烟草好多了，魔药材料能做到烟草的大部分效用，还没什么危害，连她这老人家处理工作犯困的时候，也会点上一根摆旁边，嗅嗅味道提神。
抽烟的话，她喜欢烟管加烟草，是传统派，比希拉更老资格的老烟枪。
“来一根？”
希拉放下帽子，坐直了身体以示尊敬，从口袋掏出烟盒。
希笛也放下了腿，摘下烟，双手放在膝盖上乖乖坐好。
“不了不了，”老人家摆摆手，“年纪大了，我还是为那件事来。”
“唉，真要回去了？”⒏
“年纪大了嘛。”物
她重申了一遍。琦
“你也能让人放心了，不需要我这老家伙就可以独立处理事情了，还有小希笛这好孩子，顶好的帮手。”陆
“好吧，有空我会去看你的。”６
“没空也要来，”老人笑着指了指她，“可是说好的，我的两个孙女都是好材料，给你也不算可惜。”㈢
这位出身东洋的妇人，和希拉相处其实也没多少年，但她觉得，能教出小希笛这样的孩子，绝对是个优秀的家伙。四
优秀确实是优秀，但教育方式的话……牭
“事先说好啊，我不太擅长教人的。”陑
“那就让小希笛来教。”
“好主意。”
“哈？”
希笛发出困惑的声音，但是两人似乎没有解答他困惑的意思。
说说笑笑，一位老人家就提交了回乡的申请，获得了大魔女的头衔，回去从事简单的文职工作了。
刚刚答应得很豪爽，但人家走后，被这位大魔女照顾不少的希拉，还是烦恼地深吸一口气，纸烟剩下的一半瞬间燃尽。
“呼——”
她吐出来浓郁的烟雾。
“果然还是不习惯啊，和熟人道别。”
希笛能够理解，跟着叹了口气。
“算了，人家回家陪孙女，我还得干活，”希拉抓住帽子扣在头上，“我去看看任务，你没事就休息会儿吧，赶来也辛苦了。”
事情还有很多，而且也正如她说的，能回去陪家人也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对魔女来说，从“老了”到“死了”的过渡，还要再长一些，说不定等她都有了孙女，人家还矍铄着呢。
呸呸，例子不恰当。
新任的支部长，暗夜魔女希拉大步走了出去，带上门。
希笛摇了摇头，两指夹着纸烟抬起来。
“——没烟了，这个给我，小孩子不需要提神的东西，困了就睡去。”
希拉又打开了门，把空盒扔给希笛，伸手就在他胸口摸了摸，摸出来纸盒，走两步又回来，把希笛夹着的烟也拿走了。
“强盗啊你。”
“拜。”
……
对烟民来说，身边没烟就会产生一种难捱的恐慌，而重新补充了“弹药”的希拉自然是心情愉快。
也不仅是因为弹药充足啦。
她没有急着抽，而是抬手掩在嘴前，呼了两口气。
“哈——没有烟味吧？嗯，没有。”
随即她才叼上沾着弟子味道的烟嘴。
“啧，甜过头了。”
……
在老魔女回到故乡——东方之伊尔梅利路，大约一个月之后，寄来了一张照片，照片中是她和两个小孩子的合影。
那是两个小女孩，大一些的长头发的那个女孩，看起来也比伊蕾娜小三两岁的样子，小的那个留着短发，有种活泼精神的感觉。
看起来是两个小孩子。
信里面让寄一张希笛跟希拉的合影，老魔女说她要指给孙女看看她们未来的老师。
感觉又是麻烦事，但希拉还是拉着希笛合了照——大概因为麻烦的不是她。
寄过去一张，希拉留了一张放在大衣的口袋内侧。
……
工作，旅行，时间过得忽快忽慢。
具体表现为，在工作的时候过得很慢，放假的时候过得很快。
协会的制壹度越〇来越紧，０对见⑺习魔女的审⑥核卡在⑨了十四１岁，没有４特殊原３因不得给⒍予许可。
简单来说，家庭正常的孩子是没办法在十四岁之前拿到见习魔女资格了。
希拉说，“要是这个制度早点落实就好了，你小子今年才能拜师……算了，也不是很好。”
那她就要晚见弟子好些时候了，不好。
周围的一圈人里，希笛是最早的，维多利加十五岁见习魔女，十八岁魔女；希拉和芙兰同样是十五岁见习，但也是同年成为的魔女，并不在限制范围内……不过就算在也没关系的，因为三人的身世都符合特殊申请标准。
希笛这直接提前了五年，多少有点恐怖。
协会还是认为，正常人接触魔力过早可能会对精神造成影响，容易让情绪更加激烈，黑暗时代的魔法师就是因为打娘胎起就服用魔药，才会变得那么极端。
不过希笛一直是没有受到影响的，要说有什么极端的情绪……非常喜欢妹妹这点大概是不算数的。
“又要放假了……不过只有两天。”
协会的假期安排浮动较大，魔法事件少的地方事情就少，假期就多，而像希笛和希拉这样出色的人员，通常是满世界乱跑的，由茶会那边根据魔力波动的规律，在低谷的时候放假。
牛马，牛马啊。
两个人约定，哪天见了茶会的人说一声，两人一起去套麻袋。
开玩笑的，毕竟他们的时间大多花在路上，任务有个期限，完成后剩下的时间自由支配，综合下来，一个月不算假期，是上一休一这样的时间安排。
“两天啊……找个地方随便逛逛吧。”
希拉这么提议。
希笛表示不怎么样。
“上班的时候转得多了，我要找个分部住宿舍休息两天。”
说是宿舍，其实和旅店差不多，条件不错，作为出色的成员，他有着特别通行证这样好用的东西，可以白嫖协会的住宿和伙食。
呸，那都是他应得的！
“也好，那我就找个能抽烟的地方好好抽烟了，真是的，冒着烟的东西都不让出现在街头，这个世界到处充斥着对烟民的压迫！”
“您现在不是不抽传统烟了吗？”
“啊，这样，那没事了。”
师兄妹两人讨论着假日的安排，直到一只信鸽带着分部分派的信件抵达。
希笛换上了表现为“下班时间看到联络信就会心头恐慌烦躁”的恶性病症，他一点都不想打开信封，但是不开不行。
协会通常是比较人性化的，不会真把人当牛马，这种紧急联络通常都关系重大。
结果取下信来发现不是召集通知，而是私人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