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真
而作为欣赏这一幕的代价——
希笛摸了摸脖子，估计过几天，它要有一劫。
间隙：梦（终）
开玩笑的时间过去，三个人都不是喜欢闹腾的性格。
他们互相说着这段时间的事情，之前的感想，对这一天的期待……十分混乱，但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想听的东西。
“真可惜，你没有看到彗星。”
“那就等下一个22年，再来一次吧。”
“那时候我可不一定愿意出来了。”
“没错，老师是个懒人。”
“那我会很遗憾的。”
“胡说的，小希笛的请求，老师是不会拒绝的。”
“今天的星星也不错。”
这个季节已经有些冷了，严重影响了他们看星星的心情，不过对魔法师来说，有很多方法可以解决。
希笛支起来帐篷，顶部是透明的材质，在帐篷内也能观星。
缺少了微风、草地和树叶清晰的摩擦声，少了点味道，但三人一起的时光足够弥补这点缺陷。
用过清洁魔法，希笛在把睡袋垫在最下面作为缓冲，往上铺被子，伊蕾娜和芙兰检查着帐篷钉的稳定性，确认没有问题后，愉快地扑倒被子上打滚。
至于安全问题倒不用担心，因为这周围足够危险，彗星降临前后，魔力的乱流让一般的人和动物都不会靠近这里，反倒没有魔物的诞生。
保险㈡起见，希笛还９是会留心④周围０，反正他四睡不着—⑶—“吃”5了梦以后６，短时间内④，他的精神会保持在活跃状态。
“好软好香啊……”
老师在抱着被子发癫。
“这几天我可是都没睡好的，又要担心小希笛，又要担心伊蕾娜。”
“你确定是在担心我？拜您所赐，我这几天也没怎么睡好。”
女学生没好气地躺在一边，拉扯老师手上的被子。
伊蕾娜小姐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孩，前两天教导芙兰的时候，嘴上嫌弃着这份差事，实际上每天都备课到深夜，还要撒谎说是在找感兴趣的资料。
通过偷看伊蕾娜的日记，这些事情芙兰都知道。
听到弟子的嘴硬，她感到非常愉快。
“你们——”
希笛抱着另一床褥子走过来，物理意义上地把她们滚到一边，大的那个滚动起来有点困难，小的那个倒是没多少阻力。
“我这边还没有整理好，晚上睡得不舒服你们又要折磨我了。”
不做好准备，露营的体验可称不上美妙，好在魔女的收纳空间里，总是有些方便生活的小玩意儿。
旅行和生活一样，当感觉周围井井有条，生活轻松愉快的时候，大抵是有人在忙前忙后了。
“是，希笛妈妈～”
“妈妈我饿了，想要吃面包。”
“你们真是够了，我这里是幼稚园吗？”
本来几分钟就能搞定的准备，在有两个人帮倒忙的情况下，拖了半天，等希笛放下被子，看到两个还穿着袜子踩在被子上的家伙，感觉血压微微上升。
“袜子。”
“要这个干嘛？”
沉迷面包⑨的芙兰没有４足够的思维理8解弟子的话，②十分疑惑㈣。３〈℃3√〇≠〖五」∥
希笛走过来，大逆不道地往老师头上敲了敲。
心情好多了。
……
夜宵之后，心满意足地躺在柔软的被子上。
正如芙兰之前感慨的，被子又软又香，入秋之后，希笛有着晒被子的习惯，每当空下来的时候就会清理收拾，收纳魔法里整整齐齐，与老师和师妹形成鲜明对比。
伊蕾娜是不太好意思拿出东西的，明明前段时间才让师兄帮忙整理过，现在又乱成了一团，不是那种随便摸摸还能找到东西的、有序的混乱，而是堆垃圾的那种乱，找一个东西就得翻个底朝天。
希笛经常感慨，修行时期那个做事井井有条的师妹，已经在和面包的搏斗中死去了。
习惯照顾人后，这种因为被照顾者太废物而产生的恼火，很快就消失了。
三人并排躺着，各自裹着一床薄被，上面再铺一床，里面不盖的话，有芙兰这种顶级的梦游选手，晚上都得被冷醒。
而之所以这么麻烦，也是芙兰老师提议的，能够抱在一起，显得很亲切温暖。
在她开始乱动前，这是真的。
希笛躺在中间，确实能感觉两边传来的温度，触感倒不是那么明显，老师这边能够感受一些，伊蕾娜那边，只能在她翻身的时候，感觉到腰肢和双腿的轮廓。
对于芙兰来说，今天真的是非常、非常特别的一天，她在22年前，无比期待着这一天，在10年前，又有了新的期待，现在两个重要的人都在这里，虽然和预想中潇洒帅气又惊喜的重逢有些区别，但也算差强人意了。
于是她开口，轻声说着对这一天的期待。
伊蕾娜在一旁，听得很认真。
不管平时怎么９没大没小⒋欺师“蔑ba”祖，芙兰老⒉师是她４生命里最重要③的几个人三，这是无法否〇认的５事实。
心绪起伏，她刚刚送别了22年前的老师，就见到了现在的老师。
“有一件事我有些奇怪，老师，您会在意年龄的事情吗？”
“伊蕾娜。”
“嗯？”
“闭嘴。”
看来是在意了。
伊蕾娜悄悄摇头，又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
老师今年35岁，那么妈妈……
一阵寒意让她放弃了思考。
见习魔女修行只有一年，老师威严的一面见得不多，虽然对芙兰发火有些畏怯，但毕竟没见过几次，妈妈就不一样了，惹恼了她，被绑起来吃蘑菇这种事，完全有可能呀。
希笛及时开口救场。
“老师对这个国家是什么看法呢？会觉得遗憾吗？”
这个问题就有水平多了。
“稍微有些吧，不过仔细想想，只能说这里毁掉最好了。”
芙兰正在慢慢翻身，动作隐蔽地贴到弟子身上，满意地长舒一口气。
还是这个距离，这个温度和香气，最熟悉最棒了，侧躺不太方便看星空？随便了，现在是弟子比较重要。
为了不让伊蕾娜起疑，她继续刚刚的话题。
“我在这个国家没有什么在意的东西，就像小希笛那样。”
因为不在意，所以没什么避讳，随意讨论。
“深邃森林比拉要稍微好些，至少它绝大多数的居民都离开了这里。”
她对于这里还是有一点小小的在意的。
在出师后，她曾经回来过这里一次，十几年前的时候，这里还没有这样破落，但里面也还是没了人。
离开的居民，有的加入了周围的聚落，有的组织在一起，迁徙到别的地方建立新的家园。
在这附近的地方，芙兰遇到了一位印象深刻的熟人，是在她从未来回去后，闯进祠堂想要救出她的那些人其中之一。
那位女性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提起过去的事情不胜唏嘘。
在芙兰回去的时候，城里有一位魔女在四处抛洒资料，揭露了这个国家隐藏的一切，罪恶的过往。
他们闯进祠堂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是抱着收尸的念头来的。
发脆的布料、生长白花的骸骨，以及近些年被抓进来，尸体还算完整的干尸……那些东西很多次出现在妇人的噩梦里。
她告诉芙兰，后来城里的“长老”、“祭司”，都被扭送到了协会，判处了绞刑，看完他们的处刑，她才能够安心离去，因为相信，那些死者的怨气应该也消弭了。
协会派来了调查人员，将这周围划为危险区，不适宜人类居住，在后续的迁徙与融入新的聚落时，提供了不少助力。
⑨大部分人都活了下来，去到自由的、没有危险传统的国度，开始他们迟来的平凡人生。
④这可比哈默尔恩全域静默的结果好多了。
八“……我当初离开这里的时候，就像，要靠魔法过上自由、懒散的日子，教书这种轻松的工作最好了，在希笛来之前，我在王国混日子，一周只有两节课，舒服极了，结果因为小希笛和大家，那边变化得太快了，这才十年，我又当上了院长。”
2对于故乡，芙兰没有更多的眷恋了。
牭毕竟，指望十三岁被丢到祠堂等死的小女孩，对这片土地有恐惧与憎恨外的感情，是件天方夜谭的事。
彡“还有关于‘老师’的事情，伊蕾娜之前碰见过去的我时的心情，我大概能够理解，看到十四岁的伊蕾娜，我大概也是那种感情吧。”
毶芙兰怀念地说着几年前的教学时光。
棱“果然提到这个就要说那句话了，‘我要离开这里，我要找新的老师，温柔可爱会听我说话还会做甜甜的东西的旅人……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的魔女’，哈哈哈哈哈……”
⑸捏着嗓子，没有良心的老师模仿着学生，那是伊蕾娜在被她打哭后，自暴自弃之下说出的话，准备收拾行李去投奔希笛。
伊蕾娜，震怒了。
每次提起这个她就要破防，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老师的记性真好呢，”她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就不一样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我都快要记不得了，必须要趁现在加深下记忆。”
说完，她咳嗽一声，进入状态。
“呜……呜呜啊……之前、之前好黑啊……你是来救我的吗……”
希笛清楚地感觉到了，身旁老师的身体僵硬起来，之后微微发颤，贴在他颈侧的面颊在发热。
虽然不太清楚状况，但是结合上下文，这应该是过去的芙兰老师在小黑屋里被吓到说的话。
实际上，是过去芙兰的梦话，她见到伊蕾娜的时候只是哭，没有多说什么。
“希笛！”
打不过的老师卑鄙地开始请求外援。
希笛确实有办法，他用留影魔法纪录了一份充满希望的影像，是某个夏天的，《魔女之旅》的番外部分里，其他伊蕾娜还对此发表了感想……但是他不方便拿出来的，因为另一位参演者是他。
此外，伊蕾娜们的事情，再拿出手，就没那么有冲击性了。
不是说伊蕾娜没有做过其他蠢事了，可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往往也都有人陪着。
比如感冒失智的时候——芙兰老师跟着一起。
变猫的时候——拉着希笛垫背。
搞“兼职”的时候……这个不能说，以芙兰老师的性格，较真起来，今晚有得说了，发生那么多事情，还是让她们好好休息吧，又不是和他一样不用睡觉。
之后就是……告白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哭得有些狼狈，但希笛也在哭，不好说。
思来想去，希笛默默闭上了眼睛。
装睡咯。
反正两边的报酬都拿到了，后面再那么卖力，两边都要得罪了。
他这边不管，两个人就开始小学生级别的骂架。
“你哭过！”
“你也哭过！”
“我那个时候还小！”
“我那个时候很大吗？”
“不大，现在也不大。”
“哈？人身攻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