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瓜养猹
芙卡洛斯的语气懒洋洋的，静静地坐在街头花园之中，随意的看着枫丹景象，呈现出相当优雅的姿态。
枫丹的情况就是一切麻烦的集大成者，所以她没有太多精力花费到枫丹之外的地方，就被这数百年后的意外之喜……啊啊啊啊，好麻烦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上自己至少是成功了吧。
虽然不请自来的朋友们身上有一层迷雾，甚至看上去这位人类升格而来的魔神委实不像是对民众负责的样子，但应该值得相信……
至少通过梦境是损失最小的一种发展，如果敢于冒险，还能强行创造外界不会具备的理想条件。
她就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
“风也很柔和，真好啊。”
不再想太多，早就作出决定的魔神芙卡洛斯，决定在今天让枫丹彻底翻篇。
为了一地一国乃至是整个世界的平安喜乐。
那维莱特的准备还不够充分，但他永远不会充分，他需要打破的是来自天理的桎梏，坦白说，芙卡洛斯不看好。
只靠努力就能有所成就的话，初代水龙王就不会死在大赤沙海了。
天理甚至制造了一位人工心脏代替，就此桎梏原始胎海亿万年……
决定一切的关键还得是她自己。
这样想着，她不由露出了得意的危险，在这安静无人的枫丹庭的一角街道，不那么优雅的从静坐姿态打了个滚，碾坏了花花草草……
理论上来说，芙卡洛斯已经是没有什么用处的神明了，所以退场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其实，她永远还有另一个选择。
“向您问好，布耶尔。”满地打滚的芙卡洛斯微微颔首，看到了从梦中走来的小小身影。
虽然成长了许多，但还是相当幼女，不如少女体态的芙卡洛斯，不过这不重要。
纳西妲出现在这里，带着一贯温柔的神情：“也向您问好，芙卡洛斯。”
作为也曾决定牺牲自己，和遇到事情妥妥选择牺牲自己的类型，她理解并尊重芙卡洛斯。
换做杜若……
他理解牺牲，但不会轻易把牺牲作为第一选择。
如今芙卡洛斯也完全可以选择不牺牲自己，吞星之鲸都已经击退的枫丹，纳奇森科鲁兹也陷入自闭，福波斯更是被囚禁在梦中，若非有用顷刻归亡……
这样的枫丹，并没有芙卡洛斯必须立刻牺牲的理由。
难道非得在这个时候让那维莱特进化完全体，给与枫丹人真正做人的机会？不能再等等，给那维莱特时间努努力……
至于枫丹人，几百年都这么过来了。
两位少女魔神彼此问候，就一起坐下来看风景，纳西妲选择坐在秋千上，她很喜欢这个，芙卡洛斯看了眼热，不多时也一起来。
并没有交流沟通什么大事，那不是纳西妲来的目的，就像普普通通的一天，普普通通的相遇，交个朋友，一起玩各种游戏。
不必想太多，轻松快乐一点就好，哪怕痛痛快快的上个厕所呢。
没来由想到这些，纳西妲歪了歪头，关掉了杜若可以看到这边的画面。
仟 虽然并不觉得那是黑历史，但她拒绝被杜若调笑。
……
……
“真小气。”
杜若感受到了其中的微妙情绪，率先吐槽。
真是的，有什么好害羞的呢。
随后单手镇压派蒙：“贫弱，贫弱，你的牌打得也忒菜了。”
七圣召唤大师杜若参上，是小王子也望尘莫及的高手。
“可恶，用最新款牌具打老实人，杜若你好卑鄙！”
“谁让你们不关心更新的牌。”
杜若洋洋得意，
“菜鸡退散，下一个。”
荧斗志昂扬：“我已经搞懂新版本了，你给我等着！”
便战作一团。
这位对轮回梦境有经验，才不到处瞎转悠，什么灰河之类的她都不想去，躲在杜若这里吃他的喝他的玩他的。
堪称抢遥控器一样的恶劣行径。
梦境何时结束，她才会在真实的世界再度旅行，那之前，风景很好，孩子很满意。
杜若单手跟她打，一边单手去欺压芙宁娜，她才是那个没有什么用处的芙芙了，但很好玩。
“咦，走开走开！”
芙宁娜摇头晃脑的样子就像珐露珊遭遇难题，然后兴致勃勃推荐别的游戏：
“说起来枫丹也有类似的游戏，和须弥的牌不同，是一种桌上剧团。更重要的是，和你们玩的这个参与人太少，其她人只能当观众不同，跑团游戏参与的人可以很多……”
“之后倒是可以玩玩。”
喂，枫丹人正在遭受苦难呢。
这个心态，不愧是能够孤独坚守数百年的芙宁娜。
荧给她点赞，但终究还是有良心：“说起来，杜若，这场梦究竟还要做多久。”
“不知道，可能有几年、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吧。”杜若的言论相当不负责，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就像旧日之海的雷穆利亚人魂灵，直至死亡也不会安息。
纯水精灵们哪怕死去了，也不过复归原始胎海水中，沉淀各种记忆，感情……
以至于最后都化作那维莱特感受到的，亲眼毁灭一个种族的滔天狂怒。
从这方面看，芙卡洛斯必须做到这个地步的理由是充足的，她不只是要对‘活着’的枫丹人负责。
结束，结束这漫长的痛苦。
就像芙宁娜所渴求的那样。
“所以，你干嘛敲我的头？”芙芙扶额，哎哟一声。
荧说句公道话：“你不能因为人家是个好人，就老是欺负人家。”
帮你作弊还有理了，跑来偷看我的牌。
杜若斜眼这走上歪门邪道的黄毛，“想要结束这漫长的梦，回归清醒的世界的方法只有一个，但你一直躲在这里跟我打牌，什么都做不到。”
“我不信！”荧觉得杜若是关键，他掌握结束梦境的方法。
不然呢，找纳西妲？
可是纳西妲不知道在哪里，荧总不能仰天大喊呼唤魈一样喊她吧。
“不管你信不信，这件事要看……那维莱特。”
作为芙卡洛斯计划中最重要的拼图，那维莱特可以决定很多事。
而他——
当纳奇森科鲁兹完全退化了意志和力量，只剩下一个水之幻灵的形体，那维莱特再无法从他身上得到‘知识’。
“明明已经登达了不退还位阶，却还是跌落到如此境界，失去了对原始胎海的掌控，那懦弱的凡人性——我的人格又回来了。果然，我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是一个空虚的梦。”
那维莱特注视着他，
“你确实伤害了他人，犯下了罪。”
“犯罪？从一开始，我就有着崇高和神圣的目的，没有任何私心。没有人能够评价我，没有人能够审判我，也没有人能够原谅我！”
“那么，换一种说法，你犯了错。”
那维莱特并不纠结这一点，换种说法，不以最高审判官的身份。
纳奇森科鲁兹无法反驳。
“……你说得对，我犯了错，就连算式的输入都没填对……我很抱歉。”
多么虚无的梦啊。
“但我并不觉得自身负罪，即便如今伟业惜溃，世界也注定得救，纵然败走了吞星之兽的存在不是我，决定人命运的并不是人自己，就连让自己做什么梦的自由也丢失……我的内心已经空落。”
那维莱特沉默片刻，不与他辩驳，只是说：“回去吧，去见见其他人。”
目送纳奇森科鲁兹独自走上归途，从微观宇宙的肇始落入梦中，又从梦中回到水仙十字院，安早就回到了那里，她还有很多困惑……
那维莱特也走上归途，并不离开梦境。
他看向高天的白淞镇，那是现实的映射，如今纳枫丹一国与一城，抵御可能的海啸怒涛；又看向那记忆深刻的歌剧院，枫丹审判理念的具现。
已经沦为……狂悖的暴政。
如此大梦之中，何人不曾犯罪呢，枫丹人甚至带着原罪，更不要说那默许和推动这颠倒幻梦的魔神们。
他一直都能感受到，歌剧院的审判席虚位以待，呼唤着他，但那维莱特并不认可那种正义秩序。
以及，人类也好，魔神也好，偏偏要作为龙王的那维莱特去审判这些也很奇怪。
但他毫不动摇，走向了这一切，既不是前往白淞镇，也不是前往歌剧院，他走向枫丹庭，朝着沫芒宫的方向。
那里，已经没有了芙宁娜。
芙卡洛斯也不一直不曾存在。
但某种意义上，那是那维莱特熟悉的‘家’，在途中，他看到了做游戏的两位魔神，是跳房子还是什么别的名字，那维莱特不是很懂。
在梦中，和水中，无数知识以一种迅猛的速度流入他，化作力量，但这种知识自然被那维莱特过滤了，不需要。
就像他不会去关心芙宁娜日常犯什么傻。
稍作思考之后，那维莱特只当什么都没有看到，继续走向沫芒宫。
芙卡洛斯无言以对，和有些绷不住。
她不想自己以这样一种形象出现在那维莱特面前，可恶啊，怎么就没管住自己呢。
纳西妲嘴角带笑：“要邀请他一起玩吗？我一直都有想过，邀请其他七神一起玩游戏，但在此之前只有巴尔泽布同意。”
“我很乐意陪你，布耶尔。”芙卡洛斯深吸一口气：“不过，我还有些事，下次继续吧。”
绷不住的表情恢复轻松愉快，落落大方。
“那约好了，下次一起玩。”
纳西妲点点头，笑眯眯的伸出手，要立下契约。
她对杜若很信任，所以……这不是再见。
“嗯，约好了。”
同样伸出手去拉勾，并不知道厄歌莉娅和大慈树王的友谊如何建立，但芙卡洛斯觉得，小吉祥草王是一位值得深交的朋友。
时间还有很多，她们都不算着急。
目送芙卡洛斯离去，纳西妲抬眼望天，天色很好，她转身消散不见。
再出现，已经是脸上贴满了纸条的荧和派蒙不远处，看了看清清爽爽的杜若，对他玩游戏也要用梦境作弊的手法表示……
纳西妲眨了眨眼睛。
“回来了。”
杜若多奸诈啊，一个拥抱让纳西妲不要说出去，亲亲热热的一起来欺负她们。
纳西妲选择了成为帮凶。
也就干点这些事了，其它的杜若不打算插手，该安排的都安排了，不管芙卡洛斯如何选择，都留下转机。
就像希尔死去活来。
不是那个蝴蝶发射器希尔。
……
……
并非歌剧院，而是沫芒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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