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想传火的灰烬
“嗯……”
轻轻点头，阿波尼亚双眸微闭，轻呼一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再次睁开双眼时，那双与葛温对视的眸子已经是一片血红，宛若两颗完美的红水晶，令人难以移开目光。
而在阿波尼亚睁开双眼的同时，那高挑的身躯上也是陡然有一股远超想象的精神力逸散而出，整个往世乐土都随之而动——
第287章 阿波尼亚的精神力潮汐
阿波尼亚身后，那颇具美感，宛若蝶翼一般的裙摆飘飞而起，柔和的光芒流转间，化作了一对略显虚幻的蝶翼。
那略显虚幻的双翼带着阿波尼亚飘飞而起，宛若神话中的精灵一般漂浮于空中。
“【请】……回返吧……”
劝慰般的柔和话音落下，阿波尼亚那一直合在身前的双手打开，一只只虚幻的晶蝶飘飞而出，一个转身间，阿波尼亚身侧便是多出了两对与那梦幻的双翼一般虚幻的手臂。
“嗯？”
对上阿波尼亚那宛若被血色所覆盖的双眸，葛温挑了挑眉，体内小宇宙运转间，完全无视了那如海浪般一浪接一浪袭来的庞大精神力，也是无视了那来自整片世界的压力，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很显然，阿波尼亚这并非是要伤害自己，只是单纯的要自己返回。
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即便不去模拟其他聪明人的思维，葛温也是第一时间得出了答案——
考验。
虽然因为已经被淹没在那从四面八方袭来的精神力海洋之中，无法感知阿波尼亚此刻的心情，但是葛温还是确定了阿波尼亚此刻的目的。
爱莉希雅的身份太过特殊，曾经又有过那种结局，作为闺蜜的阿波尼亚想要给自己设置一点考验这很正常——
至少，比起外面某些撺掇着闺蜜去给男友各种奇奇怪怪考验的“好闺蜜”，只是以这种方式进行自己的考验的阿波尼亚的方式完全在葛温的接受范围之内。
而且，如果换做自己是阿波尼亚的话……会做的更过分也说不定。
毕竟，爱莉希雅实在是令人放心不下……
虽然在外界如海般精神力的冲击下，葛温为了顺利进入往世乐土而接受的些许精神力也开始里应外合，试图给葛温施加【戒律】。
但是这种并未带着什么恶意的行为，却一样为葛温灵魂中闪动的光芒所阻止——
葛温得到的王魂虽然只是残缺版，但是对灵魂的提升，却是仍旧是实实在在的。
至少，此刻火力全开的阿波尼亚仍旧难以将戒律刻印在葛温身上。
一切的外界影响，都被葛温灵魂所散发的淡淡光辉阻拦在外。
不过，虽然【戒律】的刻印没有丝毫进展，但是阿波尼亚却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冲击葛温的精神力越发浩瀚，血红一片的双眸紧盯着葛温，最大程度地牵制着葛温。
而在这如海般精神力的冲击下，葛温却是宛若海边的礁石，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相比于与凯文和千劫的战斗，与阿波尼亚的对峙虽然远没有那么惊天动地，但是却更加凶险——
无论如何，相比于身体，承载精神力的大脑与灵魂都要更加脆弱。
与此同时，往世乐土的控制室中，小小的管理员已经将自己作为武装人偶的身体机能发挥到了极致。
如果说之前葛温与千劫的战斗因为已经有了前车之鉴，加上千劫也是日常发疯，所以早有准备的克莱茵还能勉强解决，那么刚刚葛温与凯文的战斗造成的影响无疑相当于将克莱茵逼到了悬崖边上——
为了维持乐土的稳定，不让两人的战场破坏掉乐土，克莱茵就连最近几天一直蹲在工坊里的维尔薇也抓出来帮忙了。
倒不是维尔薇受制于克莱茵，主要是大V老师也不想自己家被炸了。
只不过，面对两人所制造的数据乱流，就算是万能的大V老师也是无能为力，只能选择先将其他区域的正常数据抓过来填充过去，将混乱数据丢到角落中慢慢处理。
“好了，程序已经编辑好了，就等这些数据慢慢恢复就好了。”
终于做好了那一坨混乱数据的处理程序，维尔薇也是伸了个懒腰，将那被自己夸张的言行所遮掩的完美身材展现无遗。
只不过，同为女性，还是武装人偶的克莱茵却丝毫没有感觉，双眼甚至都未曾离开过显示器——
虽然暂时已经平息了，克莱茵还是察觉了些许的不妥之处——
“不太对，数据又有异常。”
“啊？”
饶是维尔薇，听到克莱茵的话也是不由自主地瞪大双眼，露出惊讶的神情——
乐土虽大，却无一处是无用之处。
现在乐土已经是在超负荷运行了，要等到那一坨混乱数据恢复才能恢复正常，现在如果再来一次，恐怕乐土就真的要考虑重启之类的办法才能不会直接崩溃烧掉了。
“现在我们只能尽力再挤压出一点计算力了。”
下意识翻了个白眼，但是下一刻克莱茵的双眼中便是爆发出了更加耀眼的光芒，那双小手也是再度爆发出了与那小小的身形不相称的速度，在键盘上跃动着。
作为真·不加班会死星人，克莱茵虽然对葛温制造的乱子极其苦恼，但这也激活了她被植入的底层逻辑——
加班！工作！
“好吧，看来我也要露一手了。”
手指轻轻摩梭着头顶的高礼帽，维尔薇也是露出了一抹笑容，没有立即加入到克莱茵的工作中，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工坊——
之前那些年的消失，维尔薇可不是在摸鱼，还是有一些能够在这时候起到帮助的发明的。
而与克莱茵眼前那越发混乱的数据相对应的，则是阿波尼亚那已经调动到了极点的精神力——
如海般的精神力虽然未能冲垮海边的礁石，却也已经将其淹没，意图换一种方式将其摧毁。
当然，只是指给葛温烙上【戒律】，而不是真的要摧毁葛温的精神。
众所周知，当潮水涨到最高的时候，也是开始下降的时候。
虽然阿波尼亚借助整个乐土的帮助，能够维持住高潮一段时间，却也不可能一直处于这种状态。
“阿波尼亚，”
而在抵挡了阿波尼亚达到高潮的攻势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后，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状态，并顺利令自己的意能强度再上一个台阶的葛温也终于是开口了：
“玩够了吧？”
第288章 阿波尼亚的考验
“……”
对于葛温的话，阿波尼亚却是双眼微合，轻轻摇头：
“身怀勇气与决心，坚定地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多么可叹的精神，简直就像人类本身一样伟大，也像他们所有的作为一样……
毫无意义……”
“……”
虽然以葛温对阿波尼亚的了解，进行过充分社会实践的对方的确可以说这种话，但这与阿波尼亚的性格相差过大了一些。
而面对沉默的葛温，阿波尼亚也是继续说道：
“我是唯一看见命运的人……我也是唯一能够与之抗争的人。
除此以外的人们……
自以为是反叛命运的行为，却也不过是身处其中而不自知……
我本以为你会是个例外，但没想到……您也是如此。”
“所以，你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
葛温听到这里，也是配合地问道。
“……”
阿波尼亚却并未回答，只是轻轻摇头：
“如你已经知晓的那样……
最初，我试图改变命运。
但是，我失败了，命运不可回避。
后来，我试着用戒律改变人类，从而改变他们的去路。
但我失败了，人类本性不移。
最后，我想让人类成为隔绝的个体，不会互相影响，哪怕结局不可避免，却可以幸福自满。
但我失败了，人类不堪孤身。
那时……我几乎已经放弃了一切希望……我改变不了任何事。
所幸，在生死之间，人类总会【生死彻悟】。”
“你是指你现在在乐土里这种，化身天地的状态，以期成为【命运】本身？”
回想起曾经一扫而过的内容，葛温面色不变地询问道。
“啊，您发现了呢……”
感慨般低语着，言语中却没有任何惊讶之意，阿波尼亚轻轻点头，肯定了葛温的猜测：
“此处不再有阿波尼亚，我以命运加以意志，并且……”
“所以，这和你在这里阻拦我有什么关系呢？”
葛温阻止了阿波尼亚继续发表那些需要从哲学层面理解的发言，直接问道。
“曾经斩除藩篱，迈向未知的人……终幕凄绝。
既然转机已然出现，那就绝不能重复此前的过错——
要想让高尚者为你的幸存牺牲，就必须先要舍弃卑劣……
要想让美好者为你所独有，就必须先要舍弃一切……
【请】回返吧。”
在那带着无尽悲悯与决绝的话语中，阿波尼亚带给葛温的压力再次陡增，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拒绝着葛温。
那双仿佛被血色所洗炼的眼眸定定地盯着葛温，阿波尼亚那将葛温所淹没的精神力潮汐越发汹涌，在葛温认为的高潮上再次暴涌。
“还真是……”
颇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葛温握了握拳，却还是没有做出动手拿下阿波尼亚的决定——
这里毕竟是往世乐土，阿波尼亚对于往世乐土太过重要，而精神力的交锋又太过危险。
阿波尼亚此刻正在调动整个往世乐土的力量压迫自己，葛温一旦选择针锋相对，那么同归于尽的可能将会相当之大，这无疑与葛温的目的相悖。
不想在成功前的最后时刻功亏一篑的葛温只能选择暂且忍耐——
就算阿波尼亚能够在往世乐土中获取更多的支持，也不可能永远维持这种状态。
既然如此，那就拖到阿波尼亚支持不住好了……
这样想着葛温甚至准备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看看阿波尼亚能够在这种状态支撑多长时间。
只不过，还不等葛温将这个想法付诸实现，就是忽然愣了愣，颇为随意的神情也是骤然变得凝重起来——
不对劲……
绝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忽然察觉到某些异常的葛温双眸在四周扫过，最终停留在半空中那金光环绕，宛若神女下凡的阿波尼亚身上——
阿波尼亚被誉为最强大的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可不是因为她的精神力超过苏和黛丝多比娅等人多少，而是她那令人防不胜防的能力，以至于有些人认为阿波尼亚可以随意摆弄他人的心智。
葛温当然知道，阿波尼亚并不是那种恶意推测中肆意玩弄人心的恶棍。
但是，葛温同样知道，阿波尼亚的确有着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人感官的能力。
与那血红的眼眸对视片刻，葛温收回了目光，缓缓闭上双眼。
与之相对的，是葛温身体中那再度开始燃烧的小宇宙。
伴随着恍若无穷无尽的力量涌出，葛温周身再度出现淡淡的光芒，那是能量活化到一定程度后的象征。
与此同时，葛温的灵魂上，那淡淡的金光也是渐渐变得炽烈起来，丝丝雷光开始汇聚。
下一刻，葛温的手臂骤然挥出，以手中骤然浮现的阳光之枪遥遥刺向半空中的阿波尼亚。
咔~
仿佛玻璃破碎般的声音在葛温耳边清晰响起。
下一刻，葛温眼中的世界就仿佛真的是一块劣质玻璃一般，布满裂痕，而后，轰然崩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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