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凉的笔
乌萨斯的守护神既然以守护自居，那祂也必须背负乌萨斯人民对祂的期许。
即使是发动切尔诺伯格陷落的那些边境贵族，也从来不敢想象科西切公爵会支持自己……漠视和默许，维持中立，对于他们而言，就是最好的结果。
不如说，如果科西切支持的话，他们反而会恐惧。
一个守护帝国千年之久的守护神，开始轻视人民的生命，并且亲自参与杀戮……这比他们自己行动的失败，更令人害怕。
有些事情，他们能做。
但科西切不行。
……
总而言之，黑蛇如果想要调动乌萨斯的资源为自己服务，同样也需要为乌萨斯帝国做一些事情。
例如现在。
帐篷外，爱国者沉默的看着面前这位和他相比，略显矮小的身影。
他已经疏散了外面的护卫，并且命令他们，尽可能让附近的人能走多远走多远。
不要停止，不要回头。
对于他面前这位乌萨斯的公爵而言，人数越多，反而变量越大。
爱国者相信自己手底下的战士都是意志坚强之辈，但即便如此，在对方那浩如烟海一般的【沉淀】中，也只会沉沦。
甚至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够对抗恶神全力以赴的侵蚀。
如今的整合运动，能够对抗科西切公爵的本就不多，更别提……
爱国者忌惮地看着科西切手中的权杖。
这次对方手中，可是拿了【乌萨斯之杖】。
……
“博卓卡斯替，别来无恙啊……”
科西切拿着权杖，面色轻松地站在塔露拉的帐篷门口。
“你收到你儿子送你的那些药剂吗？”
爱国者握紧武器，浑身紧绷，但却并没有摆出战斗的姿态。
他只是在紧张。
无论如何，科西切公爵拿着【乌萨斯之杖】过来，都有点来者不善。
他的目的是什么？
但眼下，起冲突绝不是什么好选择，所以爱国者决定顺着话谈下去。
“药剂很好用，多谢公爵关心。”
他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不知公爵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爱国者担心地看向帐篷。
塔露拉生病了，他知道。
如今逐渐走向正轨的整合运动工作本就繁重……更别提，塔露拉还给每个加入整合运动的成员【消毒】。
也就是在躯体中潜藏的黑蛇赶出去。
而且她并不是消杀一次就可以，她要反复消杀。
而如今的整合运动成员越来越多，塔露拉的工作量也越来越多。
爱国者并不看好塔露拉这个举动。
难道，真的只有被黑蛇附身的人，才效忠于黑蛇吗？
……
“放轻松一些，爱国者。我只是听说塔露拉生病了，特地来看看她罢了……唉，即使是我也不好意思，让你看到了心软的一面呢。不要告诉塔露拉哦~毕竟我们之间还在闹矛盾，要是让这孩子以为我是向她低头可不好了。”
“……”
“当然，我来这里也是有正事的，毕竟整合运动的发展有些超出我，甚至乌萨斯的预料了……博卓卡斯替，你是爱国者吗？”
“……我热爱自己的祖国。”
“那么，你如今的祖国，究竟是先皇已逝的乌萨斯……还是萨卡兹的故乡卡兹戴尔呢？”
第二百四十一章 黑蛇攻略爱国者 雾
“爱国者，你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不，爱国者，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你以为你已经像曾经背叛卡兹戴尔那样，背叛了乌萨斯？”
“那你可真是太小瞧乌萨斯了，爱国者。”
“你和你的游击队，想要做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不用那么紧张，站在你面前的我可无法读取像你这样一直在于命运做抗争的战士那坚硬如铁一般的内心。”
“可你手底下那些人的意志，虽然顽强执着，但灵魂中的【沉淀】并不像你那样厚重……他们的思想，以及追寻的理念，对于我而言触手可及。”
“其中一个盾卫的内心，让我觉得挺有趣的。”
科西切轻松地爱国者对视。
即使他的身形相比而言显得那样瘦小，但气势却完全压制住身材高大的爱国者。
此时此刻，站在爱国者面前的并不是一个苦恼于和养女交流的养父。
而是乌萨斯的公爵。
是站在乌萨斯权力顶层的存在之一。
而乌萨斯……
是这片大地的顶层强国之一。
此时，爱国者从科西切口中听到熟悉的声音……但这绝不是科西切的声音。
那是他的一个部下的声音。
他记得……甚至刚刚他命令那些盾卫离开时，他还看到了对方雷厉风行执行命令的身影。
可是如今，他的声音，却从科西切口中说出。
不……
那道熟悉的声音并不是从科西切口中说出，而是响在爱国者心里。
黑蛇无法扭曲他的意志，但是施加一些轻微的影响还是能够做到的。
至于科西切为什么开口……
只是在对口型，故作姿态罢了。
黑蛇总是在一些奇奇怪怪的细节有着奇奇怪怪的执着。
……
【斩杀仇敌不会让我痛快，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事儿还没完。】
【要做就做到底，要杀就杀干净，把这个国家里的龌龊事情一扫而空，看着白茫茫一片的雪原......这时候才会高兴！】
【想想吧，我们去把他们杀了。】
【把那些在切尔诺伯格害死我们多少同胞的阴谋家杀了，把各个城市作威作福的统治者杀了，把各个军团的废物和叛徒全都杀了！】
【最后再把现在皇帝身边那些用花言巧语祸害乌萨斯的群臣，全都杀了！】
【回头看看，再回头看看！我们会看到那些该活着的人都活下来了，他们安居乐业，再也不用为谁送命为谁挨饿。】
这就是那名盾卫……甚至可以说是爱国者麾下游击队员心中的普遍想法想法。黑蛇只是从中收集了一些思绪，并没有彻底吞掉那名盾卫。
祂还不想和爱国者为敌……对方是乌萨斯军旅中不为常人所知的传奇。
即使移动城市的居民大多已经忘记，曾经有一位温迪戈为皇帝，为他们，为乌萨斯开疆扩土……但曾经的爱国者，可是被视为乌萨斯坚毅的战争化身。
他的巨戟能够轻易刺穿移动城市的城墙，高大的身躯光是伫立在那，伫立在整个战场的最前线，就能够给予乌萨斯士兵无穷无尽的勇气。
三个温迪戈能够毁灭一个小城。
那么一个进军的温迪戈呢？
一个率领部队，浴血奋战，勇往直前，从不后退的温迪戈和他身后的钢铁洪流呢？
怪物。生长扭曲，腥臭长肢，百眼，千指，他们屠戮。
战士。维多利亚，蒸汽的甲胄，卡西米尔，银枪的天马，拉特兰城，教宗的铳骑，他们统统战胜。
乌萨斯需要爱国者这样的人……没有一个国家会厌恶自己的麾下有这样骁勇善战的战士。
统治者也许会忌惮，但是士兵不会，被保护的平民也不会。
但可惜……
岁月无痕啊。
在黑蛇眼中，人民的情感，从来不是什么持久的东西。
……
总而言之，科西切其实挺想要这样的爱国者效忠于自己的。
但祂做不到。
即使科西切将爱国者的孩子，那个年轻的温迪戈学者，格罗瓦兹尔收入麾下。
即使科西切一直在用书信的方式刷爱国者的好感度。
即使科西切一直装作疼爱女儿的老父亲和爱国者强拉关系。
但科西切知道，这个温迪戈内心深处，其实一直都在戒备自己。
先皇对这个温迪戈的影响，远非现在的自己可以企及。
效忠于乌萨斯，亦或者是效忠于科西切，这其中的差别不大，但也绝不算小。
但没关系。
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吗。
改变不了别人，就改变自己！
这个温迪戈既然内心深处依旧热爱他的祖国乌萨斯，那黑蛇就从这开始入手……并且开始缓慢【侵蚀】。
这个温迪戈从来不将自己心思的苦闷向他人诉说。
没关系。
黑蛇会替他说，会倾听，会肯定……并且逐渐一步一步，替代掉先皇在对方心目中的地位。
……
“我的部下很年轻不懂事，还请公爵不要跟他计较。”
“我为什么不跟他计较？”
“……我是不会放弃任何追随我的战士。”
“呵呵……爱国者，误会了我的意思了，我从来没有认为你那部下的想法是错误的，恰恰相反，我觉得你的部下所抱有的信念很不错。”
“……”
“所谓的统治者，所谓的贵族，所谓的军队……也只是强壮的人民，养尊处优的人民，经受了训练的人民。”
“……”
“领地会改移，军队会重建，统治会崩解……这在乌萨斯千年的历史中，并不少见。”
“……”
“爱国者，没有统治能够持久，除了乌萨斯人民自愿追随的意志。它永不统治。它只是前进不息。”
“科西切公爵……”
“嘘，不要打断我说话。你说话的语速太慢，而我可还有很多事物需要处理……爱国者，我只是让你明白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