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凉的笔
她只是一个爱读书的村姑而已。
……
罗德岛的监控室内，两个人正在死死地盯着屏幕。
“凯尔希，你就这样任由那个白发黎博利胡说八道……”
“她说谎了么，阿斯卡纶？”
“只说部分真话和谎言无异……你就不担心博士吗？”
“……接着看吧，阿斯卡纶，我相信阿米娅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你果然还是在怀疑博士。”
“难道你不怀疑么？”
“……”
是啊。
了解过往博士所作所为的她们，谁不怀疑？
第二百四十九章 科西切:没人 比我 更懂 教育
“……拒绝了，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博士？”
“是因为我的可疑么？但是博士，你脚下的这艘陆行舰，可要比我可疑多了……这个名叫罗德岛的医疗组织，又是否真的向他们所声称的那样，是一个致力于医治感染者，创造非感染者和感染者能够和谐共存社会呢？”
“博士，您应该已经看出来了……罗德岛绝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医疗公司。”
“别插话，小兔子，就算你如今再怎么摆出一副无害的姿态，也掩盖不了你身为【魔王】的事实。”
“萨卡兹一族可真是奇怪……明明是勤劳刻苦的我们承受了那任魔王的怒火，可为何，他要将那把青色的剑赠与你呢？”
“这对于向来习惯用双手去劳作的我们而言也太不公平了……话题扯太远了，让我们重回主题。”
“博士，你愿意跟我走么……我们之间的联系，要比你想象中的更加紧密。”
“普瑞赛斯？啊……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熟悉，让我好好回忆一下。”
“嗯……也许，你可以描述得更具体一些？要知道这片大地撞名字的概率可并不少。”
“……不用了，你拒绝？”
“没事没事……博士，不用那么紧张，这只是一个邀请，而身为被邀请者的你，当然有拒绝的资格，我们是平等的。”
“在下只是一个退休的大学教师……同时也不过是一个被你们医治的病人。”
“但是博士，你先不要急着拒绝。”
“我从来没说这个邀请有期限呀~我可以慢慢等，我们可以慢慢等……”
“今天的下午茶就到这里吧，很抱歉浪费了罗德岛两位领导人和一名精英干员宝贵的时间，但我真的很开心，有人愿意陪我这个已经退休的大学教师聊天……”
“对了，为了避免你对罗德岛为了营救你，所损失的那一个小队而内疚……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你们那个叫做scout的精英干员还活着，他小队的人还完好无损……但可惜，他们也许因为某种误会，被乌萨斯视作卡兹戴尔的间谍。”
“不不不……我不威胁人，你们怎么老是把我想得那么坏？我和那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可不一样。”
“当然，也和那个总是暗自怀揣着某些阴谋的【公爵】也不一样……我只是一个喜欢与人交流，并且给予迷茫之人一些小小建议的【教师】罢了。”
“我只是告诉你，那些干员还活着，以及，他们应该马上就能联系到你们。”
“这么吃惊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没有牺牲不好么，小兔子，还是说……”
“你觉得你无法利用博士对罗德岛的内疚强行绑定，而感到了危险呢~”
“当然，说这么多，我只是想告诉你，博士……你欠罗德岛的事物，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呦~”
“甚至从某种程度而言，罗德岛应该放手。你说对么，这个从刚刚开始就面色严肃的先生？”
“不知不觉已经聊的这么晚了呢~今天我请客，一个想要在我这个年纪退休的大学教师，总要有点积蓄才行……期待我们下次聊天哦，博士~”
“当然，我也很欢迎你呦~小兔子……毕竟没有什么比你的沉默，更能证明我话语真实性的证据了呢~”
“哈哈，其实我也挺想和凯尔希医生聊天的，就是她不太给我机会……无论是说话的机会，还是倾听的机会。”
……
“……”
整合运动外，塔露拉看着那个已经残缺不堪的尸体，默不作声。
但是表情仅仅只是略显严肃，而不像阿丽娜那样害怕以及犯恶心。
阿丽娜虽然坚强，但有些事情，并非坚强就能克服的。
而塔露拉被科西切教导过，同样也意味着……她也很清楚这个手法。
乌萨斯的永恒大公不需要这种手段，但不是谁都是乌萨斯的永恒大公，拥有直接吞噬记忆的能力。
能够广泛运用的技能也同样比较重要……所以黑蛇会去教导。
当然，这不过是黑蛇教导中的一部分……祂从不否认人性中的光辉，也并不想将塔露拉逼疯成一个只知道破坏的红龙。
只是，身为公爵的继承人，眼界可不能仅仅只局限于这片大地美好的一面。
……
所以塔露拉同样清楚，阿丽娜当时目睹的惨剧究竟是何。
那是黑蛇从祂吞噬的【记忆】中所展现的，人对人之间的恶意和刑罚。
那些审讯手段残忍但高效……对待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以及信任自己的同伴们残忍。
【挖眼】【割耳】【刺指】【剥皮】……科西切也曾经在塔露拉面前做过这种事情。
以磨炼意志，学习知识为名的教导。
不同的是，每次塔露拉从那昏暗的地牢中出来，那些仆人会为塔露拉递上一杯热茶，放一些舒缓心情的音乐，而科西切也会露出慈祥和善的笑容，轻声安慰她。
磨炼是磨炼，黑蛇可不想把自己第一次养的孩子给逼疯。
祂真的觉得祂自己的教育方法挺好的……没办法，第一次养孩子没啥经验。
而教育，又岂能以模板化的方式去对待？
个体之间是不同的，而相同的教育也不一定能够造成同样的影响。
父母，时代，社会，孩童，知识，基因……能够影响教育成果的变量实在太多了。
甚至教育的目的也不一样，方法也不一样。
黑蛇虽然能借鉴一些知识，但有些事情，也只能靠祂自己摸索。
……
“……抱歉，阿丽娜。”
“塔露拉，这不是你的错……而且，别把我想得那么脆弱。”
“……不，这就是我的错。”
“……”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没有保护好我的同伴……你本不应该看见那种惨剧，那个老怪物的刑罚和折磨，仅仅只是祂自以为的……”
“可是确实好用，不是么？我亲眼看见那个间谍是如何袒露自己将情报传递回去，并导致休姆、凯里、克里特……离去。塔露拉，我们也没有保护好他们啊。”
“……”
“休姆喜欢种花，他甚至亲自向我讨教一些园艺技巧；凯里沉默寡言，但是每天都有写信的习惯，用那些植物，废纸……即使他知道这些信再也寄不出去。至于克里特……他才刚刚成年，他向我保证过，他会成为一名如同你一样强大的战士。”
“阿丽娜……”
塔露拉目光逐渐严肃的看向正有些伤感的阿丽娜。
‘……’
她开始担心，开始害怕某种事情。
阿丽娜……真的还是阿丽娜么？
第二百五十章 黑蛇:如果早知道博士真的也会失忆……
“你怀疑我不是阿丽娜？塔露拉，我觉得你被你的养父给吓怕了……如果我真不是阿丽娜的话，你就更不应该杞人忧天，因为你根本分辨不出。你更需要调整自己的状态，不要将精力花费在无用的事情上。”
“……你的话语还是那么尖锐。”
塔露拉松开抓住阿丽娜的手。
她能够确定，黑蛇并没有依附在对方身上……但是，塔露拉的火焰依旧察觉到了一些异物。
虽然塔露拉在心灵法术上面没有天赋，但是黑蛇依旧教导了她很多东西。
而塔露拉能发现那些异物，是黑蛇刻意为之的。
即便黑蛇再怎么严格教育，再怎么让塔露拉好好学习……一些客观上的条件还是无法忽视。
黑蛇能掌握那么多，其中悠长的寿命和祂的能力是必不可少的。
而塔露拉才活了多少年？
她的脑回路又有几个？
她学的东西虽然相比大部分人要多，但仅仅只是恶神掌握知识中的沧海一粟罢了。
仅仅是这样，也足够让她成为一个优秀的统治者，强大的战士，合格的政治家……但唯独无法教会她成为一名斗士。
因为那种推进时代发展，但却有悖于当下的斗士，解放者们……
是不会给恶神吞噬的机会的。
就像西里尔·临光这样真正的骑士，他也许无法对抗恶神的意志，但他能够保住自己最后的体面……不让自己的一切，成为黑蛇的营养。
……
“……他是不是在你身上留下了什么。”
犹豫片刻，塔露拉还是询问道。
“祂留下了【知识】，我不知道祂是如何做的，神迹？亦或者是某种特殊的法术，就像你和叶莲娜所精通，被你们称作源石技艺的法术……呵呵，这么说来，我算不算因祸多福？”
阿丽娜企图缓和一下气氛。
黑蛇的确没有在她的脑海中留下黑蛇，但是其他呢？
仅仅只是塔露拉生病懈怠的一天内，难道能够让这个村姑学会很多知识？
黑蛇又不打算扭曲阿丽娜的意志，因为那样做，无疑会让自己将来接手整合运动埋下祸患。
而且，估计和塔露拉有一天彻底闹掰，也不是没可能。
既然放弃杀死塔露拉，那就不必一次一次地试探塔露拉的底线，逼迫塔露拉和自己为敌。
黑蛇认为，感情是会被消耗的。
祂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但是……那样的话，就算彻底打算接手整合运动了。
整合运动如今只是有潜力，还是一个萌芽……而黑蛇更喜欢直接摘成熟的果子，而不是细心呵护一个随时可能夭折的幼苗。
当然，顺手浇个水也花费不了多大功夫。
所以祂将阿丽娜的灵魂，链接到了一个地方。
一个很奇妙的【图书馆】。
那里蕴藏着，黑蛇千年来的沉淀，以及数不尽的【人生】。
千姿百态的【人生】。
……
‘溜了溜了，再撩拨下去，凯尔希就要杀到面前。’
卡谢娜付完账以后，冲着三人莞尔一笑，便悠哉悠哉的离开了。
这次的谈话只是顺手而为，毕竟博士的才能，黑蛇还是很眼馋的。
虽然在双王之争那段时期和博士相处的不是很愉快……但那是失忆前的博士。
反正根据黑蛇的观察，这个古老的存在，好像真的失去自己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