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凉的笔
那么在黑蛇这种意识生命体看来,将二者强行联系起来,属实有点无理取闹。
更何况……
黑蛇最喜欢交朋友了。
祂对于博士本身,就很好奇。
而如果博士真的失忆了的话,那不是很好的一个朋友人选吗?
就是将对方骗走有点麻烦。
唉!
如果早知道博士真的会失忆,那黑蛇早就磨刀霍霍,先把那个鲍里斯——切尔诺伯格的前任市长发配到冻原种土豆,然后再暗自召集几个科西切派系的内卫放到石棺周围。
不多,五个足矣。
然后运用自己曾经在切尔诺伯格研究所偷窥过凯尔希操纵石棺的方式,亲自打开石棺……
争取让博士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自己那包含担心,喜悦以及感动之类杂七杂八的任何一张脸。
那还有罗德岛什么事!
……
此时此刻,罗德岛驻小丘郡的办事外,一个头戴牛仔帽,上面还有一个光环的白发女子正好奇地通过窗子打量里面。
身为一名合格的拉特兰,没有良好的视力可不行。
更别提曾经担任过拉特兰枢机主教,现在是罗德岛精英干员,代号为outcast的她了。
“……为什么会有一名不认识的瓦伊凡小姐呢?”
看到屋内那和睦融洽的outcast,刚打算进去和当地罗德岛办事处的干员们打个招呼,但眼角的余光,却察觉到一件令她在意的事情。
一名略显矮小的紫发菲林正和一名身形高大的橙瞳黎博利男子站在距离办事处门口的不远处,不断打量。
黎博利背着手,站在那面带好奇神色的菲林旁边,同时虽然面色很轻松,但outcast能敏锐地察觉到,那个黎博利其实一直都在暗中戒备。
他是那个菲林的护卫。
‘……为什么,凯普特集团的【老板】会出现在这里?’
outcast压低了自己的牛仔帽,刻意不去和那个扭头的菲林对视。
‘看来……情报并没有出错。’
这座看起来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城市,这座管辖权并不在任何大贵族手中的城市,这座维多利亚曾经征服而来的城市……其实已经暗流涌动了。
伦蒂尼姆的太阳再怎么耀眼,都总有照耀不到的地方。
在凯普特本身就对自己的信息不加以限制的情况下,很多人其实清楚……
这个财富堆积如山,商团行于大地,工厂遍布城市的凯普特集团的主人身上,可是流淌着塔拉的血啊!
而伦蒂尼姆的法案,对塔拉人,可是很不利的。
无论是工人,商人,农民亦或是其他,塔拉人的待遇一直都很低,而且税收也特别高。
那么对于凯普特而言呢?
谁舍得放弃凯普特集团这块大肥肉?
而凯普特集团,难道能够舍弃掉维多利亚的市场吗?
矛盾越积越深,总有一天会爆发的。
那么……
这个菲林会如何做呢?
outcast不知道。
但她突然觉得,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小城市,实际上已经风暴当前。
第二百五十一章 阿丽娜:什么是新手教程?
“……塔露拉,我希望你停止无意义的行为。”
“……爱国者先生,连您都觉得我的举动毫无意义吗?”
“不,塔露拉,你的举动并非毫无意义,只是大可不必。”
“可是,如果不燃烧火焰,不给每个整合运动成员杀毒的话……”
“塔露拉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
爱国者察觉到塔露拉的沉默中蕴含着不相信,同样沉默片刻,便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个小药片吞了下去
那是他的儿子,在科西切公爵领担任【感染者与非感染者共存实验特区】区长格罗瓦兹尔寄给他的源石抑制剂。
这无法让爱国者的矿石病减轻,但至少能让他好受些。
他吞了下去后,很快便感觉自己喉咙上的症状减轻一些。
他的言语逐渐变得流利。
“我当然能够知晓你此时的恐惧。因为当我拒绝了公爵的招揽时,我也时刻陷入这种恐惧中。”
“尤其是在我的儿子,跟我说他想在科西切公爵领工作这件事之后。”
“即便科西切公爵在我处理暴乱时救了我儿子一命,但依旧无法让当时的我信任他。”
“我企图阻止我的儿子,让他放弃那个荒唐的想法……塔露拉,在科西切公爵领生活多年的你,应该已经察觉出那个城市的不对劲。”
“那座城市无时无刻不在科西切公爵的影响与调控下,居住在里面的公民……再也没有离开过那个城市。”
“不,他们不是没有离开过,只是……他们终究会回到科西切公爵领。”
“我很害怕,我害怕我的儿子永远离开我,我更害怕公爵是想要通过威胁我的儿子,来换取我的臣服。”
“我失去了很多。那些跟随我一起离开卡兹戴尔的同胞;我所挚爱的妻子——唯一一个不恐惧,不敬畏,只是给予像我这种冷血怪物温热爱意的海伦;我失去了对我有恩,我所效忠的君主。难道,我还能失去我唯一的骨肉么?”
塔露拉沉默地看着面前的爱国者。
外界看来所向披靡,坚不可摧,永不动摇的感染者之盾,内心的悔恨其实很多。
很多人都认为这个温迪戈无血无泪。
打仗不会流血。
一生坚定不移。
可真的是这样吗?
爱国者这个人,难道就能被寥寥几句话定义么?
至少塔露拉此刻,正静静倾听着爱国者的告诫,并察觉到这个年迈却不失锐气的战士,所藏在心中的悔恨。
爱国者的一生都在不断地战斗,然后不断地失去。
“但我无法阻止我的儿子,因为感染的是我,隐瞒的也是我……但我同样害怕,我的儿子下次再与我相见时,手中握着一个权杖。”
只有历任科西切公爵才有资格使用的【乌萨斯之杖】。
“我将我的担忧告诉了我的儿子,可他却反问我……为什么害怕?”
“我为什么会认为科西切公爵……非友即敌?”
“我曾经在先皇麾下作战上百年的时候,从未思考这个问题……因为先皇告诉我,黑蛇很危险。”
“但是,如果黑蛇真的那么不可控,那么为何先皇还会任命祂去率领军队,去为乌萨斯开疆扩土?”
“我只是在先皇离去的时候……有点想不通。”
是啊,先皇蹊跷亡故的时候,谁最值得被怀疑?
乌萨斯的永恒大公的确可以做到,但是祂所能推动的事情太多了……难道这世间所有的阴谋,都能将锅甩到黑蛇身上吗?
不过此时,是真是假也许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爱国者已经想开了。
在历史中获取虚无缥缈的轨迹,认定未来定与历史相同,认定身份会决定明日一切,也是自大。
更重要的是,爱国者想要劝告塔露拉早点想开。
如果塔露拉一直以永恒大公为假想敌……那么总有一天,恶神的獠牙会刺向整合运动。
乌萨斯的上层阶级大都知晓一个规则,那就是推动某些事情发展的时候,先不要将科西切公爵当做假想敌。
因为祂也许原本不在意,但如果你将刀对准祂,哪怕仅仅只是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确保自己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即使你所谓的刀,在黑蛇眼中不过是一个玩具。
都有可能真的将科西切公爵变成你的敌人。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会遵守。
毕竟……有些人早就将科西切视作敌人了。
让所有人喜欢的事物,本就不存在。
……
“公爵在你昏迷期间来探望你,塔露拉,我不清楚当时你们之间在龙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至少知道,你并不将他视作敌人,而公爵也并没有将你视作敌人。”
爱国者并非不敢与永恒大公为敌。
伟大的皇帝陨落了,他最宝贵的遗产无人继承,所有人都在为了那些微不足道的利益勾心斗角,撕裂这个国家,挤压他的人民!
当爱国者选择为感染者,为精灵,为一切被帝国压迫得抬不起头的人而战时,他就已经做好和乌萨斯全面斗争的准备。
即使被毁灭的注定是他们自己。
可是……科西切真的是整合运动的敌人么?
不是。
至少现在不是。
“他治疗了你,甚至为此,他动用了【乌萨斯之杖】。”
“塔露拉……有时候,一些事情,还是说开为好。如果仅仅只是因为一些误会,那么你会后悔的。”
爱国者劝诫道。
他并不知晓事情发展的全部,只能从半遮半掩的梅菲斯特口中得知,好像龙门之行,和塔露拉的身世有关。
从龙门归来之后,塔露拉便每天帮整合运动的成员【消毒】。
但这是错误的。
不仅仅是因为爱国者不理解为何塔露拉先前明明和科西切相处得好好的,突然闹掰,更是因为……没有意义。
只要有人,对于乌萨斯的永恒大公而言,就一定存在漏洞。
塔露拉的所作所为只是在麻痹自己,只是因为困扰的恐惧逼迫自己必须对此做出行动。
与杞人忧天无异。
但这同样,爱国者只能期望塔露拉自己想开。
“塔露拉,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我率领游击队在荒野巡逻时,遇见了他……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失态的他。”
“高卢的炮火无法玷污祂的衣裳;莱塔尼亚的艺术无法让祂动容;拉特兰的圣经对祂而言于白纸无异。祂的喜怒哀乐给我的感觉,就像不同的面具一般。”
“但塔露拉,我能肯定,就算是在先皇死去的葬礼,他的表情,也没有那天我看到的失态。”
祂那天当然失态。
当时的科西切可是直接被伊莎玛拉寄生了。
过去做得坏事,突然被债主找上门,还是一个黑蛇不敢轻易动手的对象……黑蛇肯定慌啊!
但没关系。
就让这个美好的误会继续下去吧。
“塔露拉……”
“当时的祂,好像真的很伤心。”
塔露拉闻此,依旧保持沉默。
她信任爱国者,如果像爱国者这样的人,都会被恶神侵蚀污染……那她还能信任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