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凉的笔
站在门前背对众人的凯普特微微抬起右手,示意杰斯顿和狮蝎暂且听从蔓德拉的安排。
杰斯顿和狮蝎担心地看着凯普特的背影,但终究选择先和蔓德拉一起在门外等候。
【“老板”的命令是绝对的】
这当然不在凯普特集团那些普通员工的合同中,毕竟再怎么说,普通的员工和老板也只是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
但确实凯普特集团广为人知的法则。
无他。
因为【老板】的决策总是对的。
总是……对的。
……
凯普特打开房门,看见的,是一位头上长着一双约有小臂那么长的角,白发绿瞳的德拉克女子。
她的尾巴上燃烧着火焰……而那双眼睛冷漠地注视着面前着凯普特。
“你来了。”
“您就是蔓德拉口中的领袖么?真是久仰大名……能够见到传说中的德拉克,是在下的荣幸。”
凯普特眯着眼睛,依旧保持着微笑。
“……你迟到了。你并没有你口中那样重视这场合作。”
‘领袖’坐在稻草堆上,居高临下地说道。
她尾巴上的火焰并没有引燃这些草,就仿佛是虚幻的一样。
“呵呵……毕竟您知道,在下是一个商人,自然对风险得失这种问题比较计较一些。”
凯普特不卑不亢地回答。
他并不害怕‘领袖’会计较他言语中的随意。
“……”
‘领袖’从稻草堆上跳下,冷漠地注视着面前这位轻佻的菲林。
虽然情报显示这个菲林不着调,但正面对峙时,名叫拉芙希尼的德拉克才知道这个菲林有多麻烦。
‘他并不害怕,也缺乏敬畏。’
可是深池的领袖必须让人敬畏,必须让人害怕,必须让人……臣服。
‘如果是姐姐,她会怎么做?’
‘领袖’与面前这位看起来有些不着调的菲林对视……虽然她看不到这个眯着眼睛的菲林眼睛。
“你认为,你是塔拉人么?”
‘领袖’的声音沉稳有力,仿佛能够直透心灵。
拉芙希尼一直都是一个合格的影子,而合格的影子能够欺骗那么多深池的合作者以及底下的士兵,靠的可不单单是那由血脉带来,一模一样的外貌。
而她的姐姐,名为爱布拉娜的德拉克年轻,但在极短的时间内,她就把那些想要利用她的力量尽数反握在了手中……甚至已经得到一位公爵的认同。
贪婪的德拉克,野心无穷无尽的德拉克……一位真正的德拉克。
但可惜……
她面前的存在,可不仅仅只是名为凯普特的菲林。
在‘领袖’眼中,那个紫发菲林慢慢睁开他的双眼,露出他那已经竖起的猫瞳,而原本不着调的表情,也渐渐变得收敛起来。
但嘴角的微笑却一直未变。
凯普特在女子略显惊讶的目光中,行了一个礼。
那是古老的塔拉礼节,那是躲过被维多利亚焚烧的塔拉书籍中,也不曾记载的塔拉文化……
那是塔拉王朝德拉克盖尔王的封臣面对他们的君主所使用的礼节。
“当然,尊敬的殿下。(熟练的古塔拉语)”
而女子先是愣了片刻,但很快就回过神来。
她并没有用塔拉王朝的宫廷礼节回应凯普特,而是选择拉起单膝跪地的凯普特。
“不必行如此大礼……已经消失的王朝不应该成为我们前进的负担。维多利亚的君主分封的盖尔王头衔,不过是仆臣的美称。要是留有王冠,我就要将它熔毁;要是尚有王座,我就要将它一把火烧成灰烬。”
此时正竭力模仿姐姐的拉芙希尼并没有注意到,那低着头的凯普特嘴角的笑意,所暗藏浓浓的恶意。
‘有意思。’
原来德拉克,除了塔露拉……
还剩两只啊。
第二百六十七章 凯普特:看我惊世般的情商!
‘有意思……真有意思,我还以为所谓的深池,只是铁公爵的一枚政治棋子。’
‘但没想到,深池的那位真正的领袖,要比我想象得还要麻烦一些……呵呵,她比顾及儿女情长的爱德华,被我惯坏的塔露拉,以及面前这个可悲的傀儡,更像一位德拉克。’
‘仅仅是德拉克的血脉可做不到这些事情,呵呵,我当时就应该继续呆在橡林郡,而不是早早地就跑去创业……算了,像这种野心家,从来都不好掌控。’
‘能够在短短时间内,便将所有企图利用她的势力,收入麾下……真是天赋异禀的权术家。’
‘我真的有点好奇……’
‘你是否能重现你祖先盘踞在这片大地的庞大身影?’
黑蛇并非没有尝试干预维多利亚的局势,只是祂失败了。
而且还是失败了很多次。
但那又如何?
听说过风险对冲吗?
当凯普特集团的商铺和工厂已经冲出维多利亚,走向这片大地的时候,凯普特就不可能输。
他只是想赢得更多。
凯普特资助过那位名叫爱德华。懦弱无能的德拉克公爵,利用他无法和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团聚这方面,给他画了一张大饼……其实也不算大饼。
因为如果爱德华真的成功了,那么身为维多利亚国王的他,必定能够光明正大地迎回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炎国皇帝命令魏彦吾处决爱德华,是因为来自独角兽的密令,代表着那年迈的阿斯兰国王的态度。
大炎没必要和维多利亚交恶,而你一个落难的维多利亚公爵跑到龙门,还和炎国公主有一个孩子,以及和炎国宗亲变成结义兄弟……怎么看,都是像搞事情的节奏。
炎国已经几百年没有对外发生冲突,它不怕事,但更不愿意惹事。
而当时意气风发的魏彦吾,在轻易就赶跑了暗中掌控龙门的乌萨斯贵族后,肯定还是有一点点膨胀……明明让爱德华死,是最好的选择,。
能保住他的妹妹,也能保住他兄弟的女儿……还能保住他自己。
当今的大炎皇帝很善妒,也很多疑。
但魏彦吾没有那么做。
他让爱德华诈死,只要爱德华愿意,他其实可以隐姓埋名度过自己的余生……但爱德华接受得了么?
没有。
他接受不了,所以凯普特向他提出邀请的时候,他答应了……甚至没有告诉魏彦吾,偷偷地把他的妻子和女儿带走。
然后很显然,失败了。
但让他失败的却不再是曾经逼他离开维多利亚的阿斯兰王,而是其他公爵……
不会真的有人以为,所谓的血脉,能够限制住贵族的胃口吧?
说到底,所谓的德拉克,所谓的阿斯兰在如今,在一些心怀鬼胎的维多利亚贵族眼中,威胁着实有限……他们不害怕德拉克和阿斯兰本身,他们害怕的是别的贵族师出有名。
血脉无法起到决定性的效果,但也勉强算得上是一枚筹码。
如果血脉真的很重要的话,那么来自异邦的阿斯兰,为何能分走德拉克的王冠?而如今阿斯兰的王族又为何沦落街头,不敢召集她名义上的臣子?
仅仅凭借血脉,就妄想将其他公爵们苦心经营的成果夺走……这才是一个笑话。
血脉固然能够提供一个合理的口号,但是口号实在太多了……
一个逃离维多利亚,连领地都丢弃的丧家之犬,在民众眼中,又凭什么比得上一个负责数座移动城市以及郊区民众生活,真真切切为领民做过事情的实权统治者?
这些贵族,甚至商人可不在乎所谓的德拉克和阿斯兰……猜猜看,是谁在那位阿斯兰国王被煽动的民众处死的时候,偷偷推波助澜?
是一个……还是一群?
而民众们会仅仅因为所谓的血脉,就跟随吗?
百姓更看重的是自己安稳,安全的生活。
而如果不是活得实在不太如意,又有多少人愿意赌上自己的性命去跟随所谓的深池,所谓的德拉克反抗呢?
……
木屋中,‘领袖’在背诵她姐姐给予她的稿子,正努力模仿她姐姐的样子,说着一些她自己都不太相信,但却极具煽动力和感染力的演讲……只对凯普特一人的演讲。
她的姐姐对这个【老板】很重视。
而凯普特也摆出一副认真恭敬的样子听讲。
他还要帮科西切公爵,也就是黑蛇自己积攒一些演讲稿。
学无止境,达者为先!
绝对不是黑蛇懒得绞尽脑汁的思考!
反正到时候先把对方的好词好句翻译成乌萨斯语,然后再拆开混入自己的演讲稿中,谁能说祂抄……借鉴?
黑蛇手头上其实积攒了很多演讲稿……关于乌萨斯理应帮助他国受压迫的人民解除枷锁,还有乌萨斯求同存异与他国合作;关于感染者也是乌萨斯子民的一份子,以及感染者清除计划;关于声讨皇帝的,关于批评贵族的,关于愚弄民众的,甚至还有关于自己的罪已诏。
这些风格和目的各有不同,甚至矛盾割裂的演讲稿……都一直在黑蛇的脑海中。
很大一部分来自黑蛇剽……借鉴被祂吞噬的存在脑海中的念头,极小一部分,才是黑蛇自己写的。
反正对黑蛇而言,好用就行。
时代在变化,事物改变……可是,黑蛇不希望自己统治的地位改变。
一位统治者如果总是保持着同一种思维方式,那么他必然迎来毁灭。
但还好……
黑蛇向来都是与时俱进的。
祂不认为自己能够引领众人,因为在答案到来之前,没有人会知道时代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
因为在祂眼中,当人们知道自己是错误的时候,灾难已经发生了。
所以黑蛇不会成为变革的发起者……祂只会成为推动者,跟随者。
通俗一点就是……
祂解不出现实这么复杂的题目,祂还不会抄吗?
……
而门外,杰斯顿,狮蝎,蔓德拉三人站在门口。
对于杰斯顿和狮蝎而言,虽然【老板】没有让他们进去,但是保镖的职责还是不能忘。
万一【老板】有个意外,突然谈崩了咋办?
在杰斯顿眼中,虽然自家的上司算无遗策,好多事情都仿佛未卜先知一般……但也正因为如此,杰斯顿才更需要注意。
【老板】的预测的结果的过程中,是否包含着自己?包含着杰斯顿本人的尽职尽责,小心翼翼?
而如果没有包含,但身为【老板】,凯普特会喜欢一名仗着上司有能力,便玩忽职守的手下吗?
说不定那些所谓的选择,是【老板】下的套……就等着别人往里面钻呢。
到时候【老板】的确完好无损地逃脱险境,但是马上就以玩忽职守的罪名,让那个耍小聪明的员工背上巨额的违约金。
身为【收债人】的一员,杰斯顿和其他高级员工都隐隐约约察觉到一个规则。
在凯普特集团……
【老板】的权利是无限的。
这不是什么夸张的修饰词……而是字面意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