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凉的笔
但如果……
信仰突然活过来了呢？
千年的信仰，从来不是轻易能被战胜的，就算是在恩希欧迪斯过去的谋划中，也没有和信仰正面冲突的想法。
但谢拉格必须做出改变……
无论是在人的统治下，还是在神的命令下。
……
“博士……难道我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做？”
“虽然什么都不做确实很好，毕竟没有人会嫌自己的工作少，但是博士……你前段时间不是才刚刚决定插手谢拉格人的内部事务吗？”
你和阿米娅真是让凯尔希医生操了不少的心啊……我都已经做好回罗德岛给凯尔希医生写检讨的打算了。”
“……”
“什么都不做？”
“这就是你今天许诺胜利的方式么……果然，我还是无法理解到博士您的思维层次。”
“……您还想看看蔓珠院中《耶拉冈德镇压山雪鬼之王》的壁画？”
“虽然有点不太礼貌，但是如果这是您的命令的话，我会遵从的。”
“……我怎么会破坏文物呢！在谢拉格这样的宗教国家，破坏蔓珠院关于信仰的壁画无疑是自找麻烦。“
“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挖走壁画，我可做不到这种事……但我会尽可能拍摄过程中不漏过任何一处细节。”
“您真是对民俗传说很感兴趣呢。”
‘是因为卡谢娜小姐给博士的压力吗？’
第三百零九章 内卫:总不可能过来是为了给公爵的相好站场子吧?
“所以我们要……”
圣居中，正戴着眼镜，学者教授打扮的一条白色毛绒绒，宛若玩偶一般的黑蛇正严肃地向正在走神的耶拉冈德讲解计划。
它用尾巴卷起的教鞭用力地敲击黑板。
黑板上面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字以及生动形象的图画沾满。
那都是黑蛇提供给耶拉冈德的计划。
《装神弄鬼》——让【山雪鬼之王】现身，然后在雪境里搞破坏，最终被耶拉冈德封印。
刚好是让耶拉冈德人前显圣，站在台前的机会，顺便警告谢拉格人，离开了神你们什么都不是。
既然觉得自己能够离开神的庇护，那么先尝试对抗【山雪鬼之王】吧。
【山雪鬼之王】并不是黑蛇的一个躯体。
但黑蛇早就学会如何用心灵和意志去干涉现实。
而随着谢拉格千年信仰，所衍生出来的【山雪鬼之王】远远不是恩希欧迪斯能够对抗的。
《红脸和黑脸》——让耶拉冈德将力量通过寄托在圣铃的方式借给圣女，让圣女先给恩希欧迪斯迎头痛击，然后耶拉冈德再现身制止，充当和事佬。
这简直就是让耶拉冈德站在台前，顺便收走所有权力的大好机会啊！
耶拉冈德肯定不懂得如何又当恶人又当好人，但没关系，黑蛇很擅长这件事。
只要耶拉冈德不反对，黑蛇能够轻易激起恩雅对她兄长的仇恨，然后凭借着寄托耶拉冈德力量的圣铃，先把恩希欧迪斯活捉简直易如反掌。
更别提这小子此时还自投罗网，没带多少人手便来到蔓珠院参拜圣女。
……
当然，黑蛇不可能将全部计划都对耶拉冈德托盘而出。
蔓珠院此时已经彻底被黑蛇夺舍的大长老，打算先好好地打击一下恩希欧迪斯嚣张的气焰。
谢拉格可以没有神？在黑蛇眼中，这简直大错特错！
没有耶拉冈德的谢拉格，在黑蛇眼中，是没有存在的必要的。
正如同没有科西切的乌萨斯，在黑蛇眼中，也没有存在的理由。
必须加强对谢拉格人的思想建设！保证他们对耶拉冈德忠贞不二的信仰！
……
而对着恩希欧迪斯炸掉的铁路发呆的四名内卫，此时的耶拉冈德同样也毫不知情。
耶拉冈德只是拥有在雪境任何地方出现的能力，而无法每时每刻监视整个谢拉格。
恩希欧迪斯当然知晓，在他发动政变的时候会给一些不怀好意的外人可乘之机。
所以他命令诺希斯炸毁了那道谢拉格与外界沟通的唯一一条铁路。
这同样是给其余两大家族恩希欧迪斯兵力衰微的假象，布朗陶家族知晓恩希欧迪斯在外界豢养军队，也苦于没有抓到那些部队的尾巴……因为山雪鬼是在维多利亚的移动城邦接受训练的。
但其实恩希欧迪斯的山雪鬼部队早就转移完了。
不过，仅仅只是被炸毁的铁路无法阻碍利刃前进的步伐，乌萨斯的内卫无惧任何障碍。
只是黑蛇还没有下令罢了。
虽然内卫不知晓，为什么尊敬的永恒大公越过卡西米尔，来到这种蛮夷落魄的地方。
是为了给谢拉格邻近的维多利亚再捣捣乱？
是为了给乌萨斯撕毁与卡西米尔刚刚签署的和平条约做准备？
是因为这些粗鄙的乡下人冒犯了永恒大公的威仪？
亦或者是打算给乌萨斯情报部门中记载，名为耶拉冈德的雪境之神，一个狠狠的下马威？
不过内卫们无所谓。
在部分乌萨斯人心目中，永恒公爵和乌萨斯的意志同义。
……
而凯普特集团内部会议正在讨论是否确立强开谢拉格国门的“自由贸易”方针。
只是像这种程度的方针和会议，都需要得到【老板】的肯定。
纵使谢拉格再怎么落后，再怎么贫困，它也是一个国家。
凯普特集团名义上依旧只是一个业务广泛的商业集团罢了。
但谢拉格此时在凯普特集团的分析师们眼中非常奇怪，如果想要打通国门，那么就必须先扭转谢拉格的观念，和对抗当地的腐朽势力。
而假如集团决定这么做，那么干掉另外两个家族，击垮蔓珠院，然后扶持相对开明的艾西瓦什家才是合理的方案，但从另一个角度而言……这不就是莱塔尼亚和哥伦比亚分别在玻利瓦尔建立的辛嘉斯王朝以及联合政府，扶持傀儡政权一样么？
架空一个国家？这可不是像凯普特集团这么光明伟岸，遵纪守法的跨国商业组织应该干的事情。
至少……要先倾听【老板】的意见。
……
而就在恩希欧迪斯向恩雅提出想要面见耶拉冈德的请求之时……
蔓珠院的大长老，在十几名的长老的陪同下，闯入了二人会谈的房间中。
“大长老？”
恩雅吃惊地看着意气风发，一扫之前暮气沉沉的大长老。
自从耶拉冈德显灵之后，大长老的腰在恩雅面前就再也没有直过。
……
而恩希欧迪斯也疑惑地看向来势汹汹的大长老。
早在三族会议前，恩希欧迪斯就已经和大长老透露过一二，而对于这个保守的老者而言，三大家族的部分权力移交给蔓珠院，正是对方求之不得的事情。
怎么感觉对方来者不善呢？
……
“恩希欧迪斯……”
在众长老吃惊的目光下，大长老忽视站起身来的圣女，耶拉冈德的代言人，反而直直地向着恩希欧迪斯走去。
他怀中抱着陈旧的《耶拉冈德》，与同样挺直身板的恩希欧迪斯对视。
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直接重重地压在恩希欧迪斯身上。
甚至让恩希欧迪斯也觉得面前的老者变得麻烦棘手起来。
但其实大长老的气势并没有那么玄乎。
是黑蛇！是盘在恩希欧迪斯肩膀和脑袋上的几条黑蛇在暗暗发力！
黑蛇大长老面上带着虔诚的表情，一步一步地向恩希欧迪斯走去。
“你可知霜雪要积累多少年月，才能铺满这山野？”
“你又可知，要过多少年月，才有我们脚下圣洁的山巅？”
“恩希欧迪斯……这样大的雪啊，积了这么多年，若一朝崩塌，得埋葬多少耶拉冈德的子民呢？”
“所以恩希欧迪斯……”
“你可知罪？”
第三百一十章 黑蛇:今天敢摒弃信仰,那么明天就敢弑神!
“恩希欧迪斯，你是否以为自己离开谢拉格，在维多利亚学到了一些微薄的知识，就自以为你的眼界和知识在谢拉格境内无人能敌？”
“你难道真的以为就凭你也有和耶拉冈德对话的资格？”
“无知从来不是谢拉格最大的敌人，傲慢才是。”
“当你认为谢拉格引进的源石火炉拯救了多少人的同时，又是否看见我们谢拉格境内，因为你的工厂而日益增加的感染者？”
“当你过去在怀疑信仰的时候，你又是否想过谢拉格如今依旧存在而并非泯灭在天灾和战争之中，是因为伟大的耶拉冈德默默背负一切？”
“你不这么认为，你以为你从维多利亚大学中学到的些许微薄的知识你就能解释一切……你开始质疑耶拉冈德的存在，甚至将蔓珠院的经书视作谎言。”
“恩希欧迪斯……”
“你看过多少本书，拥有多少阅历，又走过多少路？”
“呵呵，也许你认为我这个足不出户的老人对你指手画脚是一种傲慢的丑态，但是恩希欧迪斯……在维多利亚生活多年的你，又了解谢拉格多少呢？”
“希瓦艾什家族的族长……你，难道不傲慢么？”
“你难道真的以为……”
“你手中的谢拉格，就会比过去更好？”
……
其实披着大长老皮的黑蛇是知道谢拉格的变革的确刻不容缓。
但是黑蛇必须要先狠狠地打击恩希欧迪斯的思想。
恩希欧迪斯知道没有神该如何生活，但是谢拉格不知道。
而在黑蛇眼中，无论是过去，现在，亦或者是将来的谢拉格，都不应该产生这种危险的思想。
就如同科西切公爵领绝大部分的领民已经忘记没有黑蛇的日子。
就如同拉特兰城的绝大部分萨科塔人难以想象没有律法的生活。
在黑蛇的观念中，信仰允许改良。
但绝对不能被质疑。
黑蛇不会杀了恩希欧迪斯，因为喀兰贸易的总裁对于如今的谢拉格而言是重要的存在。
但祂必须彻底消灭恩希欧迪斯危险的观念。
明明是谢拉格人将他们自己编造出来的神意，当做自身停滞的借口，还要怪罪于已经费心费力帮忙开辟土地的耶拉冈德身上？
真的将神的善意当做理所应当？
真的以为自己那点牛头不对马嘴的供奉，足够请神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