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的黑蛇只想单纯的活着 第251章

作者:凉凉的笔

但见识过那天,视野所及之处的风雪纷纷停滞,乌云密布的天空突兀间变得阳光明媚,她也不得不承认神灵的力量。

也有些理解为什么当初凯普特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自己,不要企图再对上亚瑟。

名为耶拉冈德的神灵只是名不见经传的雪境之神,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那么身为‘美名’几乎遍布这片大地所有地区的恶神,又能够做到什么地步呢?

在莱塔尼亚,锏其实一直听过一个传闻。

传闻,当第一个维多利亚的士兵踏上林贡斯,这座当时最大的移动城市时,面临的不是驻守在城市内部,高卢近卫军们疯狂的抵抗。

也并没有看见投降的旗帜。

街道上没有一个人,所有门窗都紧闭,士兵只能听见自己胸膛那紧张的心跳声。

就在他打算先观察一下四周时,一根权杖,毫不讲理地占据了这名士兵的全部视野。

那突兀的异常之物,仿佛跨过了空间和时间,违背了物理法则,就这么深深地烙印在士兵的脑海中。

那是一根……权杖。

【乌萨斯之杖】

乌萨斯的永恒大公要比维多利亚的军舰,更快一步。

……

当然,这种传闻一般的野史一般不可信,毕竟无论是维多利亚,莱塔尼亚,还是乌萨斯的历史教科书都极力渲染各自在四皇会战中所造成的影响。

在双子女皇登台前,莱塔尼亚还有人鼓吹过巫王一人直接毁灭过高卢一个军团。

反正锏先前是不信的。

但现在,她对这些说法的真实性持保留态度。

……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诺希斯语气冷淡地说道。

“完美主义,自负。恩希欧迪斯总是想要获得最完美的结果,而且总是相信自己真的能够获得……明明彻底摧毁另外两家然后重建,要比他原先设想的体面做法更轻松。”

坐在沙发上的锏又拿起了一张报纸。

那上面正在报道明天的谢拉格一年一度的“圣猎”,以及喀兰贸易的总裁于今日行圣山之礼登上圣山。

她淡淡地说道:

“你也说了是原本设想……再说了,最理想的状况,不应该是另外两家从一开始就没挡在他面前,并且他通过自己的方式说服大长老,说服耶拉冈德吗?”

听完,诺希斯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向锏,然后又回想起自己的法术对其没有作用,并且下手很重,还是克制地收回了目光。

他冷哼道:

“我们可不是在玩一局可以重来的游戏……必要时,我会做出行动。”

闻言,锏放下了报纸,有些惊讶地问道:

“你不会真的以为恩希欧迪斯手中的牌能够对你们信仰的神灵生效吧?无论是经受过维多利亚训练,拥有较为先进装备的山雪鬼部队;近些年喀兰贸易在谢拉格开办的那些工厂;恩希欧迪斯在谢拉格人心中的地位,都远远不可能与你们千年的信仰抗衡。”

锏同样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向诺希斯,只是更加直白。

诺希斯当然知晓恩希欧迪斯手中的牌不可能与耶拉冈德抗衡,他同样在那天看见耶拉冈德展现的神迹。

但有一点锏其实说错了。

那就是诺希斯并不信仰耶拉冈德,更甚于恩希欧迪斯。

如果耶拉冈德真的存在,那么当初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母蒙上不白之冤?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家被驱逐出谢拉格?

诺希斯在那天见证过耶拉冈德的神迹后,就反复思考,最终得出两种推论。

其一,便是耶拉冈德高高在上,根本不再乎这些‘小事’。

那样的话,诺希斯与其说是不信仰,更不如说是怨恨这样享受供奉和信仰,但却袖手旁观的神灵。

但还有另一种可能。

那便是名为耶拉冈德的神灵是有极限的,祂无法完美地顾忌谢拉格的方方面面。

那样的话,诺希斯虽然对其谈不上怨恨,但也并不会信仰。

毕竟……

【神不可知,则威不可测】

有极限,甚至连极限都能够让人察觉到的存在,不应该称之为神灵。

充其量只算得上一个强大的存在。

在诺希斯眼中,名为耶拉冈德的存在,只能够让谢拉格走得这么远。

……

当然,就算诺希斯并不信仰耶拉冈德,但也不得不承认,祂当时展现的力量在如今的谢拉格就代表着绝对的强大。

但那又如何?

诺希斯并没有异想天开到弑神。

但是……

如果他做出的大动作能够让神灵感到棘手,甚至疼痛的话……

那么即使恩希欧迪斯说服失败了,科学与技术的力量,也必将留存在所有谢拉格人的心中。

也必将引起神灵的重视。

第三百一十四章 急公好义永恒公,捍卫兽权黑蛇酱

“非走不可吗?”

“嗯,爸妈已经决定了,谢拉格已经容不下我们家了。”

“我相信不是叔叔阿姨做的,更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但我不相信。”

那时候,年轻的诺希斯自己都并不知晓,恩希欧迪斯的父母真的死于一场意外。

所以他选择向自己的友人坦白自己的顾虑。

“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我爸和我妈是不是真的没有做,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间接成为了帮凶。”

“……那我也会原谅你。没有人比你更尊重我父亲,我知道的。”

“那么恩希欧迪斯,你还记得我们的梦想吗?”

“我当然记得,我们两个要一同将谢拉格变成一个无比强盛的国家……但你要走了。”

“我会回来的。”

“真的?”

“嗯。爸妈打算搬去维多利亚,我会在那里上学……这是个好机会,我会去学那些最先进的知识,等我学成了,我就回来帮你。”

“嘿,你这家伙……既然这样,我也告诉你我的一个想法吧,我还没有告诉过别人。”

“什么?”

“我打算等恩雅和恩希亚成年后,就离开谢拉格……和你一样,我要去学习许多东西,然后再回来。”

“……”

‘作为未来家主,长期离开谢拉格,这是你可以做的事情吗?’

年轻的诺希斯看向自己的友人。

他已经察觉不到对方因父母逝去,脸上那悲伤忧郁的神情。

他只能看到一双坚毅的眼神。

于是,这个被迫背井离乡的少年和将软弱埋藏在心中的少年定下约定。

“到时候,我会来找你的。”

……

大炎,一处不知名的山的一座不知名的小亭中。

烛九阴独自一人坐在石桌前,而石桌上摆着一盘围棋。

棋盘上已落半数棋子,黑与白好像杀得难解难分。

可对面,却空无一人。

徒留一盏空空如也的酒盏。

那就是一个看起来略显古朴,由青铜铸造的容器。

但清冷的男声却从杯中传来。

“……你的棋路还是一如既往的变幻莫测呢。”

“哈哈,但这也终究比不上您,对么?”

烛九阴缓缓地落子。

但随即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虽然棋局上面好似势均力敌,但黑蛇明白,祂又快输了。

杯中的清冷男声不以为意,接着下达落子的指示。

一个酒盏又没有手,那就只能口述下棋。

“唉,有点小难过,画画比不过夕,下棋比不过你……被你们一家狠狠地打击到了呢。”

一边抱怨,烛九阴一边趁机将棋盘一扫而空。

伴随着强而有力的气旋,棋子一个个被卷入棋罐中。

而杯中传来男子略显无语的声音。

“我可以理解你为认输了吗?”

“你说是,那便是。”

“……”

过了半晌,杯中传来明显带有一丝怒意的冷嘲热讽。

“无论你吞噬过再多的绘画大家,又或者是模仿哪些杰出棋士的思维,只要你没有找到自的【意】,你的棋路和画作,都不过是拙劣的缝合品罢了……你已经连自己的失败都不肯坦然接受么?”

烛九阴听出来杯中声音蕴含得那一丝少见的怒气,不仅不怕,反而很惊奇地询问道:

“奇怪,以往就算我悔棋你都不会多说什么,怎么今天这么大的火气……难道,前些日子,你和大炎当朝太傅下棋下输了这件事情,是真的?”

不等反驳,烛九阴又兴致勃勃地说道:

“嘿!让我猜猜看,如果仅仅只是下棋,那么绝不会让你如此烦躁,毕竟说到底,棋对你而言也只不过是一个游戏罢了……而一昧地遵循下棋的规则,那么实在是太无趣了。”

烛九阴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

“你的一百八十一颗棋子可落不到大炎以外……而就算在大炎境内,又为何平白无故给自己增添诸多限制?你真的向他们低头了?”

杯中的声音略显不甘的回答:

“那是因为我入局太晚,对时机的把握也太差……你说你被小十一的书画所打击了,但你又可知,小十一有多羡慕你能够自由自在地行走在这片大地,不受朝廷的约束?”

“朝廷的约束?那不是你们软弱退让所导致的结果么?他们凭什么将我们对他们的付出当做理所应当,在索求我们力量的同时又时刻将利剑对准我们……说到底,像老天师那样的怪物又能有几个?如果你和你的兄弟姐妹直接无差别杀戮,在每座移动城市打完一波就直接逃跑,那些军团的移动速度难道比你们更快?”

“……那你可真不了解我的兄弟姐妹。”

“不不不,我要比你想象地更了解你们,虽然我这只是一种假设……你猜猜这么做后,要花多久,大炎的三公和皇帝就会因百姓的怨气,因为来自异邦的威胁,因为他们自身的安危而低头?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同时应对你们,千年前的兵戈之事,他们也一直在取巧……在岁的帮助下弑神,然后又在岁被同族重创后趁机对其动手,嗯,很符合我对那些凡人的想象。”

“……万一他们不低头呢?”

“那你可真是杞人忧天,他们之中肯定会有人低头的……白棋势广,执棋者的后顾之忧就更多。而像我们这样的存在,本就不需要遵循那些无聊的规则。只要你们兄弟姐妹团结一心,大炎就没什么好怕的啦!”

“乌萨斯的永恒大公可真的好意思说出这种话啊……还是说黑蛇,你连棋都不想下了么?”

“抱歉抱歉,我就是有这样一个坏毛病,那就是对越亲近的人,越不容易藏心里话,如有冒犯,还望海涵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