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凉的笔
站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位莱塔尼亚伯爵。
“请问你们可以出去一下吗？”
“我想要和乌提卡伯爵单独谈谈。”
……
罗德岛，可露希尔采购部。
身为一个店铺老板，她本应该做到以一种平常心看待所有的顾客以及他们的订单。
但看着卡谢娜留下来的订单，她还是感到眼前一黑。
她迟疑片刻，当最终还是拨打了通向一个时装公司的电话。
“啊，你好，这里是罗德岛……我们应该与萨维尔衣匠处签订过协议。”
“能够帮我联系一位服装设计师吗？放心，钱不是问题……主要是我希望您能够制作一套足够优秀的时装。”
“要求我已经发过去了，希望你们那边能够尽快完成成品……当然，是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
“好的，那我就等您的作品完工。”
这则通话结束，可露希尔又拨打了另一个时装公司的电话……不，那不应该称之为公司。
应该称其为【艺术部】
隶属于科西切公爵领【幸福安心委员会】的艺术部。
“您好，这里是科西切公爵领的艺术部，设计需求请按1，上访需求请按2，若是外地客人请按……”
设计好的录音还没有说完，可露希尔就直接打断道：
“【卡谢娜】”
“……你是谁？”
可露希尔能够明显感受到对面声音变了，估计应该是一位女性真人。
所以她赶快将卡谢娜给她的暗号告诉对方，而对方的语气很快就从冰冷变得热情，甚至夹杂着狂热，激动地说道：
“请你转告给大人，我们务必会设计出一件会让大人满意的服装！”
可露希尔隐约听出对面好像有许多人的欢呼声。
待到结束通话后，完成了卡谢娜的订单，可露希尔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发呆。
‘先不提为什么她一定要让我去负责购买，明明按照凯尔希的说法，她根本不必那么麻烦的传递信息……哦，又是那该死的仪式感！’
‘但就算你再有仪式感，你这，你这……’
可露希尔拿起订单，看着上面的要求。
【女仆装】这几个字，再度让她眼前一黑。
‘我现在开始怀疑凯尔希的说法了。’
‘他们真的共享一个意识吗？’
第三百六十八章 黑蛇:孩子,我都是为了你好啊! 大嘘
病房内，只剩下格特鲁德和躺在病床上的乌提卡伯爵两个人。
格特鲁德拿出那根随身携带如同乐队指挥棒一样短细的法杖，轻轻敲了一下床边的桌子。
刹那间，病房内用来关注监视病人实施情况的监控设施全部都被“沉默”了。
直到格特鲁德解除法术之前，它们都无法接受外部的信息。
“正如你此时所想的那样，我之所以邀请你来维谢海姆，到感染者聚居区来参加一场音乐会，确有别的用意。”
“你看起来不是很惊讶。看样子，你应该是认出白垩的真实身份……既然如此，我就直言相告了。”
“我有一个筹备已久的计划。”
“如果你按照计划行事，我有很大把握让你摆脱“尘世之音”。”
“只需要你和刚刚认识的白垩先生在车尔尼先生的音乐会上合奏，这就够了。”
“只要在空间上足够接近，两段尘世之音就会发生“共振”，而这种共振会同时强化双方的法术，这是我计划的基础。”
“除了能强化你们的法术，共振本身也是一种强大的能量，而这种能量会在你们两个合奏时大大加强。”
“只要合理诱导，我就能利用共振的能量，把您的那段尘世之音转移到他的身上。”
而听到这里，一直在沉默的黑键看着面前的女子。
她表情温柔，就好似真的在为他着想一样。
黑键低沉地问道：
“那为什么非要是车尔尼的音乐会？还有，如果转移了尘世之音后，那白垩会怎么样？”
看着面前好像有些许意动的黑键，格特鲁德在病床边的椅子坐下，收起法杖，双手抱胸，面容平静地说道：
“共振的诱导是一门精妙的艺术，要是没有夕照厅，单凭我自己是做不到的。”
“作为巫王陛下在统治末期下令兴建的建筑，夕照厅使用的建材与结构和陛下的高塔有诸多相似之处。它本不应是一座与感染者聚居区同名的音乐厅，而应该是一座法术要塞，一场让陛下的敌人们魂飞魄散的噩梦。”
“虽然这已经是僭越，但我的确需要夕照厅来辅助我引导共振的能量，最终除去寄宿于你体内的尘世之音。”
“事成之后，白垩和其余的琐事由我来处理，你只要适当地躲藏一段时间就好。”
“等到风头过去，你就可以彻底摆脱令人难堪的贵族身份，成为一名自由的平民。”
“这不正是你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吗？”
但黑键并没有因此被格特鲁德糊弄过去。
脑海中巫王所给他的话语终究还是有所影响。
实际上，若‘巫王’只是跟他说格特鲁德打算干坏事，黑键还不会立马相信‘巫王’。
可当格特鲁德其实是乌萨斯的那个恶神这说法一出，便足够让黑键产生了怀疑，甚至恐惧。
而一些先前他所困惑的问题，也完全说得通了。
为什么自从自己年幼的时候见到格特鲁德后，除了头疼一直折磨着他，而脑海中的幻听就消失了？
为什么脑海中，那好像是巫王的存在，会畏惧一名小小的伯爵？
如果格特鲁德其实是乌萨斯那条【不死的黑蛇】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
可……
过去，那个偶尔会带自己离开高塔逛逛，帮自己教训那个阴阳怪气的代理人，会在自己头疼时陪伴在床边的格特鲁德，难道就是假的吗？
黑键可不会完全听信了脑海中幻听的言语，同样，他也敏锐地察觉到对方言语中，一直想要诱导自己认为是乌萨斯的恶神杀死了他所熟悉的格特鲁德后，才取而代之。
但黑键同样记得，当初他第一次与格特鲁德见面的时候，脑海中的尘世之音就不怎么喧哗。
……
可那是乌萨斯的永恒大公啊！
那可是常人无法揣摩，无法认知，无法违抗，据说能够随意夺走他人躯体的恶神啊！
如果说先前黑键还会对格特鲁德的坦诚和行为抱有一丝幻想，那么现在，他只剩下了恐惧……以及希望巫王是在欺骗他的侥幸。
心中顾虑和恐惧，逐渐成了黑键与格特鲁德沟通之间的屏障。
但即便如此，黑键还是故作镇定地试探道：
“那么为什么不直接让我和白垩到夕照厅演奏呢？又不一定非要在车尔尼的音乐会演奏……”
而面对黑键接二连三的质疑和询问，格特鲁德沉默片刻，然后忽然莞尔一笑。
病床上，面对格特鲁德的笑容，黑键不由得抓紧盖在身上的被子，掩盖自己的慌张。
下一刻，格特鲁德的话语让他如坠冰窟。
“孩子。”
“你体内的尘世之音，告诉了你多少？”
……
察觉到黑键的不对劲，黑蛇终于发觉到了，尘世之音所隐藏的自主意识。
‘呵呵，真是意外之喜啊……’
‘就是不知道，这个意识体，拥有多少巫王的记忆……又记得多少自创的法术呢？’
巫王，是莱塔尼亚公认的术士顶点，这却并不仅仅因为人们敬畏他的力量。
毕竟仅仅将源石技艺用作战斗方面，是一种对资源的浪费……而单单他自身的武力可无法让莱塔尼亚成为核心圈的强国之一。
巫王最初十年的统治获得拥戴的缘故，可不仅仅是依靠选帝侯的支持以及自身强横的实力。
更是因为他丰富了莱塔尼亚的源石技艺，普及到了日常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农业，手工业，交通，音乐……巫王对源石技艺恐怖的天赋几乎福泽了莱塔尼亚所有的领域。
即便是双子女皇，也没有魄力抹去巫王所有的痕迹。
因为那代表着让莱塔尼亚的综合国力至少倒退五十年。
巫王……他毫无疑问，是一个天才。
一个即便是在黑蛇那样恐怖的阅历之中，也称得上是独一无二的旷古奇才。
所以……
‘他当初怎么会那样轻易地就死去呢？’
虽然部分黑蛇怀疑巫王还活着，但更多的黑蛇还是认为巫王死得已经不能再死了……充其量只会留下几个分身罢了。
毕竟……
当初，黑蛇可是用了数不胜数的方法，派遣了数不胜数的身体，去找到他的尸体，去收集他的作品……
来确认巫王的死亡。
第三百六十九章 黑蛇,你还是学术小偷啊!
“……”
面对格特鲁德的询问，黑键沉默以对。
他的法杖在医护人员检查的时候已经被收起来，而面对拿着法杖的格特鲁德……不，甚至可能是乌萨斯的恶神，他又有什么资格抵抗呢？
他连阴阳怪气的心情都没有。
察觉到黑键的无言抗拒，格特鲁德的笑意渐渐消失了。
当然，这不代表黑蛇真的拿这个卡普里尼没有办法……毕竟当白垩与黑键踏上维谢海姆的土地的时刻开始，黑蛇就已经赢了。
只是小赢，中赢，还是大赢的区别罢了。
而黑蛇一向喜欢赢得更多。
……
黑键想要移开视线，想要移动到病床的另一边离坐在椅子上的格特罗德远一点……不，他甚至想要夺门而出！
可他又害怕刺激到格特鲁德……毕竟格特鲁德先前的话语很危险，她好像知道了黑键体内的尘世之音是存在意识的。
那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黑键不知道。
实际上突如其来的消息，已经让他的头脑不再清醒……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又回到了童年时期，那座压抑窒息的高塔之中。
他身边没有可以相信的人。
而一但怀疑和恐惧在他心底升起后……在心理作用下，他就越看格特鲁德，越觉得不对劲。
……
“唉……”
格特鲁德叹了一口气，然后在黑键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非常自然地握住了他的一只手。
就像医院来探望的病人家属一样，她温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