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凉的笔
“嘘,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
“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偶像包袱的。”
烛九阴露出紧张的表情,将一根手指立在自己的嘴唇前,一边还神经兮兮地左顾右盼,活像偷偷摸摸的贼。
但很快,发现老妇人谦卑的神色没有丝毫改变,好似已经习惯自己发神经,烛九阴便恢复了那么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侧躺在床榻上,一只手撑起脑袋,懒洋洋地嘟囔道:
“真有意思,大炎第一邪教的一把手和二把手竟然都不相信的教义,竟然能够蛊惑一批又一批的人前仆后继地赶来,甚至发展到如今的规模……你在鼓动人心这方面其实还蛮有天分的。”
“可惜,你应该感受到,这一世便是你最后能够活得一世了。”
“你的怨念真是让人吃惊,不仅仅在死后几百年还依旧勉强存在,顺便还我创造白莲佛爷极大的灵感……这么说的话,白莲佛爷能够出现,你也功不可没。”
“呵呵,也许应该称呼你为白莲祖母?”
老妇人丝毫不为所动。
因为她已经习惯面前这位重新赋予自己躯体,亲手创造一个动动手就能够摧毁山峦的庞然大物,甚至让自己能够轮回百世的存在说一些不明所以的怪话,并且发自内心地认为……
真正的仙人,就是这样疯疯癫癫,不拘泥于礼法的。
凡人的思维怎么能够揣摩天意?
而且,她也不在乎。
她轮回百世的目标只有一个。
那便是报复那个让她失去丈夫的大炎。
……
“你这已经是最后一世了……这值得吗?”
“……”
“我本来这一世打算让你隐居于深山老林,度过你最后的时光,虽然像你这样能够坚持千年的怨念不多……但你也快要被时间抚平。”
“……”
“人类的情感哪来什么永恒?凭借着他人的怨恨维系自身的存在千年,也已经让你抵达极限,你本来就已经是一个奇迹……而现在你已经不再纯粹,或者说,这一世过后,你将不再拥有自我的意识。”
“……”
“你为何来趟这场浑水呢?你大可以通过教育的方式,将你的仇恨传承下去,让那些教众替你复仇……用传承,你们人类最喜欢的传承。”
“……”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这真的值得吗?”
面对烛九阴那仿佛能够看透一切的目光,一直谦卑弯腰低头的老妇人终于抬起头来,轻声说道。
“值得。”
令人惊讶的是,她的双眼不像是在玉门抚摸墙壁时的那样浑浊污秽,反而一片澄澈,没有一点负面情绪。
黑蛇知道她现在的内心在想什么……她在想一些不知所谓的事情。
例如……对已经忘记容貌,忘记性格,忘记特征的丈夫满满的怀念。
明明已经忘记了丈夫具体的容貌,甚至都忘了关于丈夫共同经历的事情……却依然能够源源不断地以此提供对大炎的恨意。
明明千年的时光已经几乎将这股怨念的记忆磨损到不成样子,来自他人怨恨的杂质也在不断地混淆她的记忆……甚至她已经无法确定当初自己的丈夫究竟是笑着,还是哭着去响应大炎的号召。
她却依旧要报复大炎,报复那个让她丧失自己丈夫的朝廷。
真是……不知所谓。
这就是爱么?
黑蛇不懂,祂原本也没兴趣懂。
但是现在……祂已经开始有点好奇了。
自己最开始也对所谓的友情不屑一顾呢!
现在,不也是凭借自身惊世的情商以及来自他人的经验而混得顺风顺水?
黑蛇已经决定,祂要好好体会并学习一下所谓的爱情,而实践出真知。
先找几个软柿子当经验包。
……
与此同时,在宗师府中,一位灰发红瞳,身材高挑丰满的埃拉菲亚女子从客房中醒来。
她叫仇白,是大宗师的弟子,所以能够暂住宗师府的客房。
她已经在玉门待了足足五年,但却没有多少人知道,当她初次抵达玉门之际,便企图刺杀宗师,然后失败。
知晓此事的人不解于大宗师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收这位刺客为徒……尤其是这个女子并不承认师徒关系。
而包括大宗师都不知晓,自己这位徒弟实际上很早以前,在抵达玉门之前……
便是白莲教的教众了。
★ if线第五期 ★
乌萨斯的皇帝是我黑蛇哒!
分歧点:早露前期并未取得费奥多尔的支持。
“罗斯托夫议长……我该如何相信你呢?”
“尊敬的陛下,我为帝国建立的功勋,为乌萨斯人民立下的功绩,在一手将我提拔的您眼中应该无所遁形……我坦荡无愧于乌萨斯,更无愧与您。”
“……”
“我忠诚地践行您的法令,让乌萨斯境内的感染者没有不赞美您的高瞻远瞩。而那些冥顽不灵的旧贵族以及图谋不轨的新贵族已经统统被清洗掉,乌萨斯的土地上已经不再有人质疑您的地位以及权威。”
“……”
“我率领帝国的军团为乌萨斯开疆扩土,让那些被萨米的落后,卡西米尔的贪婪,东国的矛盾,大炎的昏君,维多利亚的公爵压迫的可怜人民,有机会沐浴乌萨斯的荣光,并且粉碎那些可怜人身上的枷锁!同时也让乌萨斯的荣耀在血与火的战争中再次响彻这篇大地!”
“……”
“陛下,您难道对我的工作成果有什么不满吗?”
“不,我已经很满意了……甚至应该说,我认为你已经为乌萨斯做的足够好了。”
“可我不满意……陛下,请原谅我言语的冒犯,但我必须向您袒露我的心声。”
“……”
“我——娜塔莉娅·安德烈耶夫娜·罗斯托夫无法安于现状。”
“可你已经做得足够了,你不必……”
“不,还不够!我们依旧尚未真正的战胜属于先皇的那个国家!”
“……”
“纵使是乌萨斯的长生者,那些垂老的怪物,民俗中的传说,藏匿于宴会小巷中的阴影……他们也必须畏惧您,畏惧乌萨斯的皇帝。祂们必须停止审时度势,祂们必须彻底忠于帝国!”
“你想要拿永恒大公开刀?你疯了?!若是我记得没错,祂应该抚养过你一段时间……倘若我不是确认过你身上并未有恶神留下的痕迹,以及你过去的所作所为证明你自身的意志,那么我恐怕就要当其为一个恶劣的玩笑。”
“但您知道的,我并不喜欢开玩笑,而在乌萨斯,除了尊贵的皇室,也没有人胆敢拿那位开玩笑。”
“……”
“乌萨斯的贵族,平民,感染者,军队,甚至包括您……都是乌萨斯的人民!是养尊处优的人民,是平平无奇的人民,是身患恶疾的人民,是经受训练的人民,是天生高贵的人民!”
“……”
“而高高在上的永恒大公,自封为神灵的永恒大公……也理应是乌萨斯永恒的人民!”
而面对皇帝的沉默,现任的乌萨斯帝国议会长,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她在竭尽全力地不让此刻的自己笑出声来。
很快了……很快了!
尊敬的科西切,亲爱的科西切,偏心的科西切……很快,你就能够彻底的回归帝国的怀抱。
而很快,你唯一能够偏爱的……
就只有我!
……
“嘶……呼……”
在白雪皑皑的圣女峰脚下,一名内卫正在一步一步地攀登着谢拉格的天路。
往日那些能够轻易吞噬挑战者生命的风雪,在乌萨斯的精怪面前,却如同微风一般,无法让他的步伐有任何动摇。
他踩踏在雪地,徒留黑色的污迹,但很快,这些散发着不详的气息再度被白雪淹没。
很快,这名叫做斯米尔诺夫的内卫便来到了一处简陋的木屋前。
他略显生疏地敲了敲门,然后乖巧地在外面等待。
以往,内卫从来不屑于通过这种方式进入,即便是乌萨斯顶层的王公贵族府邸外的围墙以及大门他们也视若无睹。
可现在,他必须将暴戾的本性收敛起来。
因为这略显寒酸以及简陋的木屋当中,居住着一位【神灵】。
帝国向来尊重这些强壮且古老的存在。
“来啦~”
伴随着清脆但却透露出一种莫名慈祥的声音,一位美丽的少女打开了门。
耶拉冈德冲斯米尔诺夫温和地笑了笑,这位散发着不详气息的使者从踏入雪境的那一刻便已经进入了她的视线之中。
“向您致敬,雪境的守护者,谢拉格的母亲,高贵的耶拉冈德女士。”
内卫脱下他的军帽向耶拉冈德致敬,同时将衣兜里的一张请帖递给了对方,并表明自己的来意。
“永恒大公让我向您问好,并且公爵向您发出邀请,参加祂的……婚礼。”
内卫顿了顿。
能够看出来,这名乌萨斯的利刃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身为军人的天职依旧让他忠诚地传达公爵的旨意。
“……婚礼?”
耶拉冈德明显错愕了一下。
她略显焦急地将手伸向那张请帖,而内卫虽然不知道为何面前这位巨兽突然产生这么大的反应,但也识相地将请帖交到对方手中。
“抱歉,我需要考虑一会……对了,天这么冷,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斯米尔诺夫虽然不是第一次给黑蛇与耶拉冈德当传信者,但他第一次看见面前这位一直慈祥温和的存在面容如此的阴晴不定。
他摇了摇头,拒绝耶拉冈德的邀请,厚重的面罩下传来沉闷的声音。
“不必了。”
说罢,他再度像耶拉冈德行礼,然后便离去。
内卫的时间还没有充沛到浪费在一个安分守己的巨兽身上,他的身上还肩负着许许多多更重要的任务。
而耶拉冈德也不再坚持,因为她知道这些“信使”的脾气。
关门,回到壁炉前,她面露了一丝愁容。
不知道为什么,近些日子,耶拉冈德在雪境看见的黑蛇越来越少……直到近期,甚至几乎消失匿迹。
否则根本没有必要让那些“信使”与黑蛇沟通。
她并没有打开信封,因为其中蕴含的信息在耶拉冈德触碰到的那一刻,就已经传入耶拉冈德的思想。
这是一封婚礼的请帖,但耶拉冈德却感觉自己的心有些空落落的。
“唉……”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自嘲地笑道:
“耶拉冈德,你真傻啊……”
“你真的相信他所说的人兽有别……”
“你真的以为自己还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尝试理清自己心中对他杂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