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特么是观影体？ 第118章

　　苏宏在冬木市没有与荆轲醉生梦死之前遇到过【雨生龙之介】，同样也遇到过【言峰绮礼】，两者对他投来的注视都令他感受到本能的危险——

　　现在也是如此。

　　——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虽然这里并非冬木市的片场，他自然也没有所谓的【净眼】亦或是【直死魔眼】，也不可能在这里见得到根源式，理应不会有这种能够预示危险的【直感】向他标注出【危险】所在的方向——

　　“我道德的卑劣不是让你作为杀死其他无辜玩家的借口，尚且我本就罪不至死，而你也没有任何权利来审判他人的生命——【死枪】。”

41.小 丑 皇 独 霸 天 下

　　令苏宏感到危险的方向在转移，也让他也随之进行水平移动，也随着【危险】的停步而停步。

　　“你是如何看穿光学迷彩、知道我所处的方位的。”

　　机械电子音响起的同时，身形笼罩在黑色斗篷之下、戴着面具手枪的【死枪】现形在苏宏的视野里。

　　此时死枪手中抬起的手枪也对准了苏宏的脑袋，与他隔着天台仅有数十步的距离进行对峙。

　　“或许是我的小宇宙爆发习得了完全体的第六感；或许是你的视线太过直白且充满杀意；又或许是上帝偷偷在感知方面给我投了个有关于感知的暗骰——反正不论怎么样，都不影响结果。”

　　“呵，”死枪嗤笑起来，“你说的这番话就是你的遗言吗？”

　　“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清楚我最初的遗言是什么了，不过我还是记得我的第二次遗言叫【金闪闪，我操你妈】，”苏宏反唇相讥道，“不过我想你这个藏头露尾的小瘪三还不配让我说出第三次遗言。”

　　“现在可不是在安全区里面，”死枪仍旧是用手枪指着他的脑袋，“游戏终究只是游戏，减轻玩家在游玩时的成本就是游戏设计系统的常理，不管是技能还是装备也好——能够熟练地使用游戏系统并吃透游戏系统的我，没有任何理由败在不学无术的你身上。”

　　“那就有意思了。”

　　苏宏直接解除自己警戒的架势重新站立，任由死枪的枪口和他那危险的视线遥遥对准着自己如同古天乐那般平平无奇的面容。

　　“你说得对——游戏的系统不管设计得多复杂，游戏终究只是游戏，游戏的系统终究也只是让游戏玩家能够更快地上手，更了解游戏系统的玩家，就是会比不钻研游戏系统的玩家更强——也自然会比我这种人更强。”

　　苏宏作为游戏玩家自然是理解【死枪】说的是什么，而且他也没有是什么想要反驳【死枪】的想法。

　　因为不管是英雄联盟的兵线还是各种R闪、亦或是游戏王的K语言，游戏为玩家所设立的各种游戏系统，始终是提高玩家的上限和下限的系统。

　　即便是游玩的方式差不多的FPS游戏，也会因为枪的手感、枪的数据乃至于人物的移动速度、是否能够在移动中射击的游戏系统而产生差别，也就更不用提及SAO和GGO这两款游戏系统的天差地别。

　　正如同茅场晶彦当初只使用了【飞刀】技能就足以将他逼入死地那样，某天他也有可能会被其他人用游戏技能、系统之类的方法搞死。

　　只是——

　　“我或许有被这个游戏里的其他玩家击败的时候，但是击败我的那个人绝对不是你这个小瘪三，唯独这点我是可以确信的。”苏宏将右手的光剑随手甩出剑花，“即便我很少与人生死相搏，战斗的经验屈指可数，但现在的我也不是你这种等级的键盘侠能够碰瓷的。”

　　“尽管我现在就很想验证你所说的是否属实，但是让你就这么离场未免也有些太便宜你了。”

　　死枪发出机械电子音的嗤笑声的同时放下了手枪，也不再做出此前的攻击姿态，对视而立。

　　“在血盟骑士团的辛卡出版的《SAO事件全纪录》这本书籍里，你的表现可谓是大放异彩，将你在SAO时期的丑陋举动颠倒黑白，甚至让近乎半数的玩家都认为你在SAO时期的存在是不可或缺的——我觉得可笑之极。”

　　“很可笑吗？是的，很可笑。”苏宏附和道说道，“虽然我没有看过你所说的这本《SAO事件全纪录》，但是我赞同你的观点。”

　　死枪突然沉默了下来没有说话——因为他想过自己在面对旅馆的乞讨者的时候会说些什么，也的确为这次的谈话提前做出了预案，可是他没有想到旅馆的乞讨者竟然赞同起了他的观点。

　　“辛卡写出那本书或许也只是觉得死者为大，想要让我至少在被SAO的玩家谈论起来的时候能少跳出一些毛病，不至于让我死了以后还遭人唾弃。

　　可是不管辛卡在书里如何美化我，可是那些被我在SAO里的生活方式、我的观念乃至于被我的观念所波及到、影响到乃至于恶心到的玩家，早在SAO时期就已经数不胜数，也并非是他能够以一人之力扭转得过来的。

　　说到底也只是看在我们同属于SAO时期玩家的份上，看在SAO已经被桐人通关了的份上，对我的行为举止不再苛求那么多而已。”

　　苏宏对于自己的定位从始至终都是很清晰的，也只需要稍微推测一下自己在如今SAO幸存者圈子里的声望，也能将【旅馆的乞讨者】微妙的定位推测得十有八九。

　　毕竟他是在SAO时期实打实的死过一次，也销声匿迹那么久的时间，就算是他在SAO幸存者圈子里的口碑再差，也只是过气的网红的定位，骂他的玩家本来就会逐渐稀少。

　　辛卡的《SAO全事件记录》也只是在这种程度上为他洗地，就算辛卡洗地的效率异常的高，能够让他的口碑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

　　可终究还是那句话。

　　死了的苏联才是好的苏联。

　　如果没有人爆出自己还存活于世的消息，大家都可以花花轿子人人抬，看在你辛卡或是死亡游戏已经通关了的面子上说——

　　【旅馆的乞讨者是好人。】

　　【SAO这个游戏只要少了旅馆的乞讨者就会很难通关。】

　　可是他只要再度横空出世，迎接他的也绝不会是鲜花地毯和欢呼，而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待遇——因为人类总是叶公好龙的。

　　死枪沉默片刻以后点了点头，“既然我们已经在这个问题上达成共识，你也承认你在SAO时期的所作所为不应当被赞誉——那我的问题就来了。”

　　“你问，”苏宏随口回应的同时转了一圈右手的光剑，“即便是我的道德水准异常低下，但是看在你的人生已经走到末路的情况下，我也还是会给你一些临终关怀的。”

　　“呵，”死枪不置可否，“你是在一开始就知道茅场晶彦是谁吗？”

　　“没错，”苏宏点了点头，“我从始至终都知道希兹克利夫的真实身份是茅场晶彦，我也知道那个游戏不少的秘密——例如SAO存在着十个由茅场晶彦特为了让玩家能够通关游戏而特地地设计的、十个效果强大的特殊技能，而这些特殊技能的获取条件非常苛刻，或许直到打通一百层为止，都不会有太多的人能够习得。”

　　“既然你一开始就知道希兹克利夫是茅场晶彦，”死枪接着说道，“那你为什么要突然在第四十层的时候做出异常的举动，向攻略组的玩家们公布希兹克利夫是茅场晶彦的消息。”

　　“如果我将真实的原因说出来的话，你是不会理解的，”苏宏挑了挑自己的眉头，“不过正因为你不可能理解，所以我会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呵——”

　　“自从我来到SAO开始就受到各种各样的束缚，不管是在生活方式上还是在交友的方式上，我都处于一种受到束缚的状态。”

　　苏宏此时无比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感受。

　　“我感觉到无处不在的目光在监视着我，肆意评判着我的所作所为甚至是我的举措，就像是你们被茅场晶彦暗中注视着那样，像是我们现在这样，有许许多多我看不见的观众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评判着我和你——

　　现在你在GGO里杀人的行径，无非就是为了得到这种受人注视的、令人感到危险的注目礼，感知他人内心的恐慌与真实的感受。

　　我知道你现在享受着我们此时在观众的注视，但是对我而言，这种关注就是足以危害我个人身心健康的事物。

　　因此我表演出SAO的玩家们所看见的那样疯癫且难以言喻的精神状态，让SAO的玩家们觉得我是疯子，从而将疯子和神经病成为我的刻板标签，让刻板印象的表演成为我的挡箭牌。

　　正如同你现在这样。

　　你现在的发现我并不是如同你想象中的那样癫狂，也不像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对你充满害怕与愤怒，而是这种无比理智的平静——

　　你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接触到了真实存在的我，也感受到你心中的幻想与现实存在落差，所以你感受到了害怕。”

　　苏宏此刻眯起了自己的眼睛直视着死枪覆盖在脸上的钢铁面具，也看着他本能地后退了一步重新站立，看着他继续用着机械声色厉内荏地说道。

　　“害怕……？你是说，我会害怕你？”

　　“虽然我先前并不确定，但是我现在确定了，”苏宏补充道，“你就是在害怕我，害怕我这位【旅馆的乞讨者】，害怕我超出了你的幻想。”

　　“你在开什么玩笑！”

　　死枪当即便举起右手的手枪对准了苏宏，弹道预测系统所呈现的红线也随之出现并迅速锁定在苏宏的脑门，子弹的火光也随之从枪口喷涌出而出。

　　子弹在短短的时间内便跨越十数步的距离被湛蓝色的光剑摧毁殆尽。

　　苏宏用手中光剑拦截下手枪的子弹以后并未顺势发动突袭，而是甩了个剑花以后再度侧身而立，眯着眼睛望着【死枪】。

　　“让我猜猜……你究竟是为什么怨恨我呢？为什么将我视为必杀目标，为什么将你杀人的黑锅想方设法与我联系起来呢？”

　　死枪开枪以后反倒是重新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也没有再试图用自己手中的手枪向旅馆的乞讨者发动攻击。

　　“你果然很善于颠倒黑白。”

　　——刚刚的他内心的情绪的确有所失控，也让他立即意识到自己失控的情绪对于接下来的谈话或者是战斗没有任何益处。

　　如果不像是现在这样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在接下来的对峙和战斗中也绝对会被他抓着这点往死里攻击——旅馆的乞讨者就是这种得理不饶人、无理也要占三分的贱人。

　　“我无意与你争论我是否善于颠倒黑白的问题，”苏宏嗤笑一声，“现在我感兴趣的是你究竟为什么怨恨我的原因。”

　　死枪反问道，“那你猜到什么了吗？”

　　“因为你脆弱的内心在SAO时期就已经走入黑暗的歧途，意图SAO完全当成所谓的杀人游戏来游玩，就像是你在这个游戏所做的那样。”

　　苏宏向死枪露出发自内心的鄙夷与耻笑，也是他在旅途中第一次如此明显且正常地、没有任何癫狂与歇斯底里地表露出对于其他人的鄙视与嘲笑。

　　因为这不是【键盘侠】在以莫名其妙的理由和杠点去攻击其他人，而是最为纯粹的、单纯以普通人的身份鄙夷并嘲笑着【死枪】。

　　“你在SAO时期就已经想要以自己的方式游玩SAO的杀人游戏，将PVP视为SAO这个游戏里的一环，也以我为目标，开始谋划如何杀死我，只等你的准备充足以后将我杀死，让整个SAO陷入到对于PVP玩家的恐惧里。”

　　“你——”

　　“因为SAO就算是能够让玩家死亡的游戏，但在此之前，死亡游戏本身也只是【游戏】，而我们作为游戏【游戏玩家】，自然能够在游戏里以【击杀玩家】的PVP模式来游玩SAO——只是我的出现，给你们想要以PVP的方式来游玩SAO的犯罪者带来相当大的困扰，以至于你们一直登不上台面。”

　　苏宏说到这里以后就将双手的光剑关闭，放回到自己的腰间，向着死枪露出怜悯与嘲笑交织的讥讽。

　　“正因为我在SAO初始之镇长时间的胡闹，让绝大部分的SAO玩家都养成随时防范其他人袭击的习惯，所以让你们击杀其他玩家的难度大增，也会被其他人防范，导致我在SAO时期都听不到你们这些PVP玩家的风声。”

42.互 相 开 盒

　　——《论演员的个人修养》。

　　苏宏先生的内心真的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吗？实际上是没有的。

　　——他现在恨不得立马就动手把死枪的腚眼子给打爆。

　　只是苏宏作为蝙蝠侠的忠实粉丝，深刻明白【面具】的重要性，也知道击垮敌人内心的往往是【恐惧】，对于未知的恐惧。

　　正因如此他才展现出了自己精湛的演技——就像是他从柳洞寺大空洞里出来时遇到从者堵门时那样。

　　至于他对于死枪的猜测，也只是经典的【三百块以内的耳机都是垃圾】的提问，只要能将这个问题问出去，就必然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就如同此时此刻那般——

　　死枪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出乎意料地保持了沉默，也让他眯起眼睛注视着不远处沉默不语的死枪。

　　“看来我是猜对了啊，死枪先生。”

　　尽管这是他随意提出来的说法，但是他说出这番言论并非空口无凭。

　　因为当初他在起始之镇胡闹了很长时间，被他用法棍打倒在地的玩家可以说是不计其数，也正是从那段时间开始，街上的玩家就很少形单影只。

　　这些抱团起来的玩家也偶尔会提着法棍突然间向他一拥而上，就像是他第一次在GGO的安全区里受到袭击时那样。

　　“正因为我作为【旅馆的乞讨者】让底层、中层的玩家抱团起来，早就各自组成小队或者团体，也让你们这种想要打PVP的玩家难以挤进去，让你难以用强大的实力将整个小队、团体消灭其他玩家。”

　　艾恩葛朗特里的生活成本很低，就算是像苏宏一样三天打鱼晒网也没有任何的问题——因为【旅馆的乞讨者】而结成的小团体，平日里更是过着类似高校生的生活，就连吃饭和上厕所都是成群结队在一起。

　　更不要提及绝大多数的玩家都是日本当地的土著玩家，日本的文化制度也注定结合成为小团体的玩家们天天黏在一起打怪和做任务。

　　在这种情况下PVP玩家想要杀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你们这些脑子有洞的PVP玩家既没有强大到足以一个人消灭一整只小队的能力，也没有办法单独找到那些玩家落单的时候，导致你们脑子有洞的PVP玩家就算是想要杀人，也只能碍于这种现状而蛰伏起来，等待完美犯罪的时机，怕杀死其他玩家的时候身份暴露而被其他的玩家群起而攻之。”

　　苏宏确实是发自怜悯与讥讽的嘲笑着【死枪】。

　　“这样看来的话，你们这些脑子有洞的PVP玩家，恐怕早在SAO时期就已经将我纳入到你们的必杀名单里面了——我有着固定出没的时间和地点，在SAO的名声也臭名远扬，也形单影只，没有朋友，实力还尤其差劲——因此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不早在PVP的时候就早点动手杀了我？”

　　死枪沉默了一会后说道，“因为你有反跟踪的经验。”

　　“朴实无华却理所应当的理由，”苏宏讥讽且赞同地点了点头，“当时的我的确和你们这些依赖游戏系统的玩家可不一样，也的确是实打实在艾恩葛朗特的初始之镇里锻炼出来的跟踪与反跟踪的能力。”

　　因为在初始之镇里想要敲他闷棍的人着实不少。

　　不管是那些从前线抽空回初始之镇想暴打他的，亦或是跟在他屁股后面呼叫大部队过来揍他的，正是得益于他和其他玩家在初始之镇里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的斗智斗勇，也才拥有丰富的侦查和反侦察的经验。

　　游戏系统的技能只是能够让玩家更加简单达成自己的目的，可是这种属于他自己在游戏里锻炼出来的个人能力，就算是能够凭借游戏系统取巧，也得花时间去锻炼相关技能的熟练度。

　　死枪沉默片刻后语气便变得凶戾起来，“如果不是sao突然结束的话，你肯定会被我杀死的。”

　　“即便是游戏没有结束，你也不可能杀得死我，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你们可悲到可笑的原因啊。”

　　苏宏现在确实感觉到【死枪】真的既可悲又可笑——虽然死枪身上传来的危险感觉还在逐渐变得更加坐立难安，却也无法改变他对死枪的嘲笑。

　　“你以为你只需要详细计划出杀死我的方法、时间和地点，执行你想要杀死我的计划并将像是推理小说那样将自己摘出去脱罪，那你就能够继续潜伏在玩家群体之中搜寻你的下一个目标——但实际上，你做不到。”

　　苏宏直接向后靠在天台边缘的墙边，用手扶着身后的矮墙。

　　“现在我十分遗憾地告知你一个消息——茅场晶彦比你们这些想要杀死我的玩家们更早关注到了我，而且他对我很感兴趣，在第四十层的攻略战里甚至给我许下过非常丰厚的待遇，想要让我成为他的协助者。也就是说，就算是你的计划完美成功，茅场晶彦也绝对不会对你们坐视不管。”

　　虽然他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茅场晶彦对自己的执念是什么，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像是原著动画那样缠着桐人，而是缠着自己不放，但是他知道茅场晶彦的确很看重自己。

　　——就算是撇开茅场晶彦不谈，【死枪】的杀人计划也不会成功。

　　因为斯托蕾雅始终在监控着他在SAO的生活，在第四十层攻略战里也展现了她能够影响SAO管制系统的能力，也不会就这样放任自己会被杀死。

　　“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的，但是茅场晶彦早就已经死了，”死枪狠厉地说道，“我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现在谁也救不了你。”

　　苏宏挑起眉头，“所以——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

　　“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我一直在SAO幸存者的口中收集着你的信息，而当初参与第四十层攻略组的玩家对于你的说辞出奇的一致，”死枪将自己的手伸到身后按住剑的握把，“茅场晶彦说——你不是现实中存在的人，而是类似与鬼魂一样存在于网络上的电子幽灵。”

　　“他们说得没错，我的确是只存在与网络上的电子幽灵，”苏宏只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却没有对死枪做出任何戒备的姿态，“你想要杀死我的话只能在网络上亲自杀死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