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向皇女殿下献上一切 第124章

作者:七月的野望

疯狂与理智两种完全相悖的形容词,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真叫人抓耳挠腮。

她苦苦执着于自己的原因是什么呢?

有那么多女仆可以供她挑选,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自己呢?

诺拉想不明白。

而且今天那位在走廊上叫住她名字的“阿芙洛”冕下,又是谁呢?

能在幻术条件之下仅凭着直觉就认出,一定是很好很好、或者是很在乎她的人吧?

稍微有点羡慕……

不过现在自己的生活也不算太差,毕竟露西亚从天而降改变那本该腐败的人生。

之后用贴身女仆的薪水解决诅咒和养母丹尼丝的病情之后,也许自己也会像格蕾丝殿下那样活得通透而放肆。

如同自由而独立的小鸟一样。

“诺拉,还有件事我疑惑很久了。”

“为什么你那天要偷掉我的耳环,为什么……还突然凑那么近,那天你是想要亲吻我吗?”

格蕾丝轻声的话语仿佛平地惊雷一样,轰然将不平静传遍了少女的全身。

这这这这……怎么回答啊?

诺拉的耳朵一瞬间如血玉般滚烫,脸颊也隐隐约约有发热的迹象。

身体在床上如同扭动的毛毛虫一般拱了拱。

怎么回答都会很奇怪吧?

脑袋有些晕乎乎的,诺拉宕机般将被子盖住整个头,仿若用此便能隔绝这个残酷的世界。

格蕾丝明显怎么看上去都是个普通女孩子吧?哪里会喜欢自己??!!!

诺拉在闷热的被窝里,暗自生气地咬了咬牙。

她不敢回答少女的问题,只敢装死。

良久,格蕾丝在寂静里细微地传来一声疑问——“睡了吗?”

这个时候诺拉才敢将屏住的呼吸放松。

露西亚是个情感白痴,以后再也不能相信她的话了!!!

诺拉咬牙切齿地想着,度过了一整个夜晚。

……

诺拉是在清晨的朝阳里醒来的,那些新生的阳光从窗户外斜斜地入窗,干净利落地扫除昨夜的阴霾,让人焕然一新。

“哈……”

诺拉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缓慢地从床上坐起来,眯着眼迎接阳光。

也许是有人陪自己渡过夜晚,昨夜的睡眠质量意外不错?

诺拉将目光偏移到那位尊贵的皇女身上。

格蕾丝紧闭着眼,眉心痛苦地紧蹙起来,纤长的睫毛正在不断发抖。

不知阳光为何的肌肤染上了病态的绯红,额间密密麻麻地布上一层虚汗。

嘴唇苍白得厉害,像是破碎的白瓷。

诺拉瞳孔猛然一缩,她意识到——格蕾丝好像生病了。

113.一辈子都不原谅

黏糊糊的汗意覆在肌肤之上,仿佛在海水里浸泡过,湿漉漉地浸湿绸缎材质的里衣连衣裙。

被窝里一阵冷一阵热,格蕾丝在朦胧的睡意里,感觉身体格外沉重。

脑袋像是从中间被尖锐的利斧劈成了两半般撕裂。

一晚上皆是如此。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寒意逐渐从胸口涌进来,身上的黏腻被某种温暖而湿热的东西带走。

好像是……毛巾?

格蕾丝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视野逐渐从昏黑变得清明,隐隐约约勾勒出一位纤细少女的人形。

那位奇怪的女仆小姐——诺拉正以半鸭子坐的姿势坐在地铺旁边。

“醒了?”

她左手举着热腾腾的毛巾,将自己身上的被子掀开,脸上的表情仍旧面若冰山,却还是展现出一股真心实意的关切。

不,不仅仅是掀开,甚至将里衣连衣裙的排扣一层层解开。

格蕾丝意识到自己的胸前有大片雪白的肌肤袒露。

“你这是在干什么?”

格蕾丝瞬间清醒,瞳孔大睁,眉头紧锁,发出一道含着浓烈鼻音的错愕质问。

少女原本一直以主人姿态自居的严肃以及冷静,仿佛在顷刻间瓦解。

哪怕是病重,那柔弱无力的手依旧颇有野性地推开了正在擦拭的湿热毛巾。

因为生病而产生的别样潮红,一点点覆盖在晶莹的肌肤上。

刚刚睡醒后的茫然与迷离,再加上和不擅长于身体接触,导致冷冰冰的神情全都化成了某种反差的可爱。

怎么说呢?

就像是一只难驯的野猫,终于忍不住抬起爪垫有些别扭地朝人欲迎还拒的味道。

露西亚啧了一声,忍不住在某人的脑海里评价道,

“这个时候还挺可爱的。”

——嗯,这倒是,诺拉表示赞同。

露西亚趁胜追击,兴奋地提议道,

“你要不然趁着生病,把她拿下怎么样?娇娇软软的,反正也不能抵抗你。”

“露西亚!!”

诺拉言语犀利地回怼过去,“我们俩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三流小说里的烂俗角色。”

为什么一点要与性有关呢?

明明只是简单地照顾病人罢了。

被发○的露西亚说得有些面红耳赤、心潮浮动,诺拉原本堂堂正正的眼神变得有些心虚。

有些事情独处的时候自己做没什么,但被别人看见还起哄就格外让人难以应对。

都怪露西亚。

诺拉赶忙拉黑了露西亚,阻止笨蛋魔女说出什么更加降低智商的决策。

还好从始至终自己那张面瘫脸发挥了作用,不至于让格蕾丝看出自己微妙的破绽。

“你感冒的很严重。早上起来的时候,看见你满脸通红,所以就这样做了。”

诺拉说着假装正人君子地在木盆里洗了洗毛巾。

哗啦啦的水流在安静的卧室里溅跃,像是被搅乱的心情。

格蕾丝虚弱地从地铺上将病重的身体撑起来,可仅仅只是这样一个动作,便仿佛用光了所有的力气。

如同被风雨摧残后的小白花,格外柔弱。

“暂且不需要你照顾生病的我,你出去准备一下,我今天出去一趟……”

少女说着一边逞强,一边衣服的系扣系上,将裸露着的细腻肌肤一点一点藏好,直至最后一颗。

禁欲且一丝不苟,可那样的身体却孱弱到足以被任何人轻易制服,打破这种禁忌。

诺拉摇了摇头,

“格蕾丝殿下,你的身体很烫,如果不退烧的话,很危险。”

是的,特别是在这种春天未至的凛冽寒冬……

一点点不起眼的疾病也许会引起意想不到的顽疾。

母亲也是这样……

不想要看到皇女殿下因此而死亡……

诺拉强行把少女按在地铺上,“如果不希望我帮你擦拭的话,可以自己擦,我会去帮你买药。”

可这一举动就像是踩到了某人的猫尾巴一样。

哪怕是汗涔涔,虚弱至极的状态,格蕾丝仍然亮出了她的利爪。

她软绵绵的手扒开诺拉的双手,病态中野性勃勃地反抗着。

“不需要,死不了就行。”

格蕾丝被烫得发红的精致双眼狠狠地瞪着诺拉,双手撑在地面,从试图地铺上将自己发烫的身体撑起来。

像是射出的弓箭,不落靶也不会回头,格蕾丝倔强得要命。

干嘛这么拼命呢?

诺拉还没打算制止,格蕾丝勉强站起来的身体,如同风中摇摆的火烛摇摇欲坠。

“格蕾丝殿下,你现在病得非常严重。”

诺拉赶忙趁着少女没有跌倒,拥住少女的肩,将她扶住。

“嗯……”

格蕾丝发出一声不悦的轻哼。

原本冰凉的躯体现在过于滚烫,不知是不是虚弱的原因,格蕾丝的身体有些发抖,逃避似的节节后退。

满是潮红的脸上,湿透的发丝黏在额间,表情虚弱到了极点,可是眼神仍旧坚决。

“格蕾丝殿下,你连走路都没办法站稳,不如好好休息。”

诺拉拥着那纤瘦的肩膀,贴近耳朵认真地叮嘱着,

“生命并不像野草那般坚韧,无论有什么想要做的,好好的活着,才是生命的第一要义。”

“你的生命很重要。”

这一番话显然打动了皇女殿下,格蕾丝的反抗降低了,诺拉很轻松地就把格蕾丝架到了床上。

少女靠着床头,从鼻息发出不悦的沉重呼吸,阴沉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自己,通红的脸颊两侧微鼓,夹杂着宁死不屈的信念以及一种对于自己的微妙赞同。

真是猫一样的少女……

诺拉对于这样的眼神逐渐习惯,看多了偶尔还有点可爱。

在这样眼神里沉浸了许久,诺拉才把毛巾捡起来,缓缓开口道,

“现在要继续擦拭退烧吗?”

“你……?”

格蕾丝拉长了音调,有些迷离的眼眸嫌弃地眯了眯,

“不用你,我自己来。”

自己来就自己来,说得好像谁稀罕一样?

诺拉心里嘀咕着,将木盆和干净的毛巾放在床边,安静地将门扉掩上,在门外的待命。

……

门外的走廊静悄悄的,根根深绿色的藤蔓富有生命力卷曲着。

莫名的安静让诺拉有些不适应。

她把脑袋靠在墙壁上,无聊地发着呆,最后犹豫着还是把露西亚放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