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的野望
吵闹的魔女发出尖叫,她愤怒的声音在脑海里嘶吼着,
“下次再不让我说话,我生气起来真的会很可怕!”
诺拉冷笑一声,
“哪有人自己说自己可怕的?露西亚你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
“哦?是吗?”
露西亚懒得回击,她啧啧两声,像是悠闲嗑瓜子的围观群众, 指指点点地嘴碎着,
“你还说自己不喜欢格蕾丝,看人家的脸都看呆了,关心的模样还真是让人觉得可疑呢。”
诺拉行得端正,丝毫没有展现出害羞与胆怯,她大声地在脑海中反驳着,
“人在生病的时候会展现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格蕾丝在生病的时候都这么强硬……”
“你就不好奇,她会在什么时候露出脆弱而无力的一面吗?”
“不好奇。”
露西亚一瞬间做出了否定回答,
“那你要不然走进她的内心看一看?一直想象可是得不到答案的。”
轻浮的声音如同禁忌的潘多拉魔盒一般散发奇异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去践行话中的行为。
“不需要。”
不需要吗?
露西亚得意地笑了笑,“人在第一时间内,否决的总是真心话。我猜她要是招招手,你估计就摇着尾巴上了。”
“呵……”
诺拉对此感到不屑,她理直气壮地回怼着,
“也就只有你这样没有节操的魔女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可惜话还没有说完,便从门外传来了一声闷闷的、带着鼻音的轻唤——“诺拉,你进来一下。”
“是,殿下。”
诺拉像是收到命令的军人一般,忠诚地应答着。
“还说不是?”
轻浮的露西亚声音里满是戏谑,嘴都快要笑歪了。
诺拉面不改色地解释:“这是贴身女仆应尽的职责。”
嗯,自己替自己擦拭背部是很难做到的事情。
诺拉已经想好了,自己进门之后会做些什么。
但格蕾丝只是虚弱地靠在床边,身上的衣裙被整理地一丝不苟。
她歪头没有看向自己,望向窗外澄澈的天空,像是想要透过窗户的清风感受某人的气息一般。
“你今天如果出去的话,能不能帮我调查一下阿芙洛·阿格里奇最近的状态……”
“去她的教堂也好,或者是从旁人的话里打听一下也行。总之不要告诉她,你的姓名。”
格蕾丝留下了这样的话语,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阿芙洛……应该是之前在走廊前和姬玛夫人一起行走的少女吧?
诺拉的心情有些微妙。
所以这是格蕾丝在乎的人?
想到少女那样担忧的姿态,诺拉又改变了想法。不对,应该是在乎格蕾丝的人。
即便抓耳挠腮想要得到答案,她还是点点头忠诚地应答道,“是,殿下。”
“完蛋了,你被人捷足先登了。”——露西亚宣判了终局,语气里带着十足的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无聊。
诺拉对此感到不屑。
自己又不喜欢格蕾丝,怎么会在意这种事情?
……
窗边的明月悠悠,几点星子闪烁。
一到夜幕灿烂的时刻,阿芙洛总会想起那比烟花还要容易冰冷消散的少女。
格蕾丝,格蕾丝,格蕾丝……
好想好想好想格蕾丝。
阿芙洛双手抱膝,轻声抽泣着,像是被人遗弃于雨水中的可怜小狗狗一样失魂落魄。
眼尾因为忍不住的眼泪而变得发红。
心早就已经在长时间的奔波中碎了几截,脑海里不断回忆起格蕾丝的嬉笑怒骂。
可爱的,高冷的,疯狂的,理智的,以及有些宠溺的片段。
姬玛夫人似乎是仅仅为了邀请自己在弗兰西斯家族用餐才把自己留下。
虽然进餐的过程并不愉快——中途给自己上的牛排发生了空盘现象。
对于一位贵族来说,优雅与脸面无疑是最重要的东西。
姬玛夫人对于自己不会保持恶意,唯一能够偷窃牛排的人无疑便是厨房里的下仆们。
自己只要指出这件事情,那么很有可能整个厨房的人都会被解雇大半。
生性善良的阿芙洛选择隐瞒这一现象,用了些许沙拉填饱翻江倒海几欲呕吐的胃部。
她和姬玛夫人和教堂募拍的事情聊了很久,但最后聊到诺拉的时候,姬玛夫人却一问三不知。
找不到格蕾丝,阿芙洛只感觉自己像是绷紧、并且不断加压的弦。
在某一刻承受不住压力后,便要彻底断裂。
那个时候阿芙洛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甚至还把人认错了。
万一格蕾丝要是真的死了怎么办呢?
脸色瞬间失去所有血色变得惨白,阿芙洛心慌到喘不过气。
“不,不会是这样的。”
她像是被惊动的马儿一样从床上跳下来,奋力地拍了拍自己胡思乱想的脑袋。
右手用几乎快要勒住脖子的力量,紧紧地攥住挂在脖颈间那碧绿色的翡翠耳钉。
仿佛能在这种快要勒出印痕的力道里,才能感受生命的沉重。
坦然面对生死的脸上,已经再也没有勇气得知一个人的存亡。
阿芙洛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欺骗着自己。“不会的,不会的。”
女神大人会偏爱每一个真挚的孩子。
格蕾丝仅仅只是消失了一天而已,她一定是运筹帷幄般躲在某处,冷眼旁观着世界。
阿芙洛苦涩地安慰着自己,努力想要让唇角抬起来变得乐观些。
可是纵然她再怎么欺骗自己,她也明白——
那么喜欢自己,那么迁就着自己,又那么口是心非的格蕾丝,她怎么会忍心看着自己这样难过,而一直瞒着自己呢?
脸颊蹭了蹭碧绿的耳环,仿佛这样便能感受着少女的气息。
清亮的眼泪又忍不住从眼眶里悄然滑落,阿芙洛站在不开灯的卧室里无声抽泣着。
这样的格蕾丝实在是太差劲了。
差劲到让人讨厌,差劲到应该接受牧师撒谎的惩戒。
要是撒谎的话,一辈子也不原谅格蕾丝……
自己要一辈子替女神大人惩罚说谎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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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拉:你TM说谁是狗?
格蕾丝:?
诺拉:汪汪汪!
114.赠她鲜花即赠送真心
格蕾丝安静地卧在魔女的床边,饱满光洁的额头上贴着一块湿热的毛巾。
穿越后的身体依然糟糕,生病,格蕾丝来说已经习惯了。
孱弱的、发烧的身体摇摇欲坠,任何脑袋清醒的人都知道现在最该做的事情——是好好养病。
但格蕾丝不一样,她拥有想要、而不得不出门的理由。
其一,她需要从科达赌场的老板那里敲诈一点点东西,一点点金币再加一点点人脉。
如果只是普通地发生爆炸,赌场应该会让诺拉赔钱赔到家底掏光,但是一位皇女在此间失踪……事情的严重性又另当别论。
无论如何现在赌场的老板一定是焦头烂额。
拜托努尔基研发的类似于现实“*牛”的魔法饮料,在一开始售出的时候,就需要一些天使资金。
那么这些资金从哪里来呢?当然是不可能从维多利亚那里摇尾乞怜。
格蕾丝想了半天,决定瞄准赌场里挥霍的赌徒们。
豪赌的人,在仅剩下最后一枚铜币的时候,也仍然想要一盘翻回所有的富贵。
所以格蕾丝需要赌场会员的人脉。
现在她所要做的事情,是回去做科达赌场老板的及时雨——告诉他,自己知道格蕾丝殿下的踪迹。
当然,是用伪装的姿态。
其二,她需要稍微去打听一下身边人的态度。
维多利亚的思想矛盾到像从某一处被生生斩断的,她想要保护自己,却又对自己时刻保持着警惕的獠牙。
她的态度十分微妙,需要深入观察。
还有……阿芙洛的态度。
一想到这里格蕾丝就有些头痛。
像她那样干净单纯,生长温室的小白花,在生与死的命题之前,应该是会很伤心吧。
格蕾丝始终记得幽暗卧室之下,少女微微发亮的眼眸以及从中溢出的晶莹清泪。
楚楚可怜。
她是不是现在这个游戏世界里,唯一会担心自己的人呢?
格蕾丝忍不住微妙地诞生了如此想法。
啊,不对,格蕾丝又想到了宫廷里那些貌似对自己很友善的女仆们。
她们应该也会担心格蕾丝,但也只是原来的五皇女。
不过,对于问题的答案,格蕾丝的内心似乎已经有了解答。
冬日的阳光给予众生光芒,却总是有一种苍白的冷冽感。
诺拉安静地站在床边,逆着光,垂着眼与格蕾丝对视,说:
“格蕾丝殿下,虽然这样有些失礼,暂且希望你还是先吃点食物。”
“生病的人要多吃东西,才能好得更快。”
她那纤细的手臂举着铁质的银盘。
格蕾丝看见上面放了一块新鲜的芝士三明治,还有些被切割成小块的苹果。
一看味道便十分清淡,符合自己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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