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芙宁娜大人！ 第51章

　　“事发当天，刺玫会与其宾客在野外，属于卡布里埃商会的庄园中举办宴会。宴会期间，所有宾客听到屋外传来两声枪响。当众人赶到时，嫌疑人卡雷斯手握枪械，与其会面的雅克中枪身亡。警备队成员在调查现场后，没有发现另外的枪械，所以认为嫌疑人第一枪打空，第二枪击毙了雅克。”

　　“这些推断都没有受到嫌疑人卡雷斯的否定，本人也没有抗辩，而是直接选择用决斗证明自己的名誉。在决斗中，嫌疑人败给决斗代理人克洛琳德，因此身亡。”

　　“整体情况就是这样，娜维娅女士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娜维娅摇头，那维莱特所讲述的经过已经非常详细，她并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而玛塞勒这时候却站出来说道：“娜维娅，我知道当年的事情对于你来说无法接受，实际上我从感性上出发，也相信卡雷斯先生是无辜的，但这也不是你可以无端控诉我的理由啊？”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作为长辈理当谅解你的过错，但你可知道你这样做对我来说也是一种伤害吗？”

　　说着玛塞勒甚至还挤出了一两滴眼泪，将一个被任性少女无端诬陷只为以此证明其父清白的受害者形象演的淋漓尽致。

　　在场的众人心中的天平也在其精湛的演技下不断向玛塞勒倾斜。

　　对方巧妙的站在长辈位置，利用恩情、亲情以及诸多情感因素，成功博得了在场所有人的同情，将娜维娅置于一个难以辩驳的境地。

　　而这时候就需要娜维娅的代理人――芙宁娜??德?枫丹上场表演了！

第一卷 : 第83章 你一直都这么勇的吗？

　　“此言差矣，玛塞勒先生。娜维娅之所以起诉你，自然是因为我们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足以证明你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无辜’。”

　　芙宁娜宛若名侦探般，扶了扶根本不存在的眼镜，然后指着玛塞勒大声说道：“而根据我们现有的情报表明，你――玛塞勒先生，就是那场庄园谋杀案幕后真凶，并且也是少女连环失踪案的罪魁祸首！”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现在不是在说当年的庄园谋杀案吗？怎么又跟那个少女连环失踪案联系起来了？芙宁娜大人会不会搞错了？”

　　“对啊，而且我记得一开始那个被告是因为‘不敬水神’的罪名而受到指控，怎么突然又扯到少女连环失踪案了？”

　　“虽然但是，你们不觉得这样意想不到的展开很有趣，很符合芙宁娜大人的风格吗？”

　　“确实，确实，如此戏剧性的展开，让我更好奇接下来的审判了！不愧是芙宁娜大人，她太懂咱们枫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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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的观众经过短暂的喧闹后，都纷纷接受了芙宁娜的说辞，并对这种超展开表现出了浓郁的兴趣。

　　“芙宁娜女士，你的推论可有证据？”那维莱特问道。

　　“当然，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件事情必须要让在场的诸位知晓。”

　　“前段时间，曾有一伙胆大妄为之徒，在白淞镇的野外对我发动袭击。当然那场袭击的结果大家也都清楚，作为神明，区区凡人的袭击又怎么能对我造成威胁？甚至都不需要我出手，仅仅只靠我的秘书长，就将这些狂徒全部拿下。”

　　“而事情到了这里其实并没有完结，由于事情过于离奇，当时的情况也并未在审判中全盘托出，而是有所隐瞒。这也是我要求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我希望等到搞清楚一切后，再将事情告诉给我的子民。”

　　“现在我想已经是时候了。”芙宁娜拍了拍手，随后台下的工作人员便带着一打保密文件登上了舞台中央。

　　“其实那场袭击案，我们漏抓了一个人，那个人也是那伙人的头目。之所以漏抓并非是因为让他跑了，而是其在我与我的秘书长李察眼皮子底下，整个人被溶解成水！”

　　芙宁娜说完，工作人员便打开保密文件，将文件上面记录的涉案人员的口供读了出来。

　　当时在场的许多盗宝团成员，也都亲眼见证了这一幕，并在事后的口供中提及到了此事。

　　一个人可以说谎，但要是许多人都亲眼见证了此事，那基本就可以肯定这是真的，更何况芙宁娜本身也没有撒谎的必要与动机。

　　不过由于芙宁娜所说的东西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哪怕有相应的证据证明，但台下的观众们还是很难第一时间就接受这种说辞。

　　“刚才芙宁娜大人说人被溶解成水？这、这怎么可能？确定不是芙宁娜大人新排练的戏剧吗？”

　　“可是那些是执律庭给出的调查报告，这种事情芙宁娜大人完全没必要说谎吧？”

　　“听听看那维莱特大人怎么说吧？”

　　而坐在审判席的上的那维莱特用手杖重重的敲了敲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说道：“注意庭审秩序。”

　　“芙宁娜女士所说确有其事，根据【执律庭】的调查，也基本可以确定当日那位盗宝团首领确实是在芙宁娜女士以及李察先生外出踏青当日，在他们的面前化成了水。”

　　“那维莱特，那叫外出办公，是出差，才不是什么踏青！”芙宁娜急忙纠正道，表示你可别瞎说，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你这样一说搞得、搞得好像跟小情侣约会似的。

　　“……就当是这样吧。”那维莱特勉强道，“总之虽然人化成水这个说辞非常不可思议，但确实发生过。既然芙宁娜女士说，已经搞清楚了其中的原因，那就请继续说下去吧。”

　　“将人溶解成水的谜题，其实就藏在一款名为‘乐斯’违禁饮料中，根据我们的调查发现，这款违禁饮料的制作原料中有一种名为‘原始胎海水’的成分，而‘乐斯’之所以能够能让人情绪兴奋，产生许多令人愉悦的幻觉也正是因为‘原始胎海水’。”

　　“从本质上来说，‘乐斯’就是用正常饮用水稀释过后的产物。而原始胎海水不经过稀释，让枫丹人直接饮下或是产生身体接触，那就会将人直接溶解成水。”

　　“我说的对吧，‘乐斯’的发明者玛塞勒先生……或者说――瓦谢。”芙宁娜锐利的看向了对面不远处的玛塞勒。

　　玛塞勒沉默了片刻，似乎是还打算负隅顽抗，他刚准备开口下一秒就又听见芙宁娜继续说道。

　　“薇涅尔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也认不出也不敢认你了吧？”

　　这一句话可谓是沉默又破防。

　　可以看到玛塞勒的眼睛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一瞬间遍布血丝，压抑不住的情绪导致其身体发生轻微的颤抖，而这种颤抖在其压抑下愈发明显，最终颤抖停止，这位年近半百的老男人终于是揭下了戴着十多年的面具。

　　“薇涅尔，你说薇涅尔……呵呵哈哈哈，如果她能回来，认不出我来又何妨？”玛塞勒声音不大，但是任谁来都能听出其话语中那股绝望之感。

　　“所以你承认你是瓦谢了？为了让被溶解的恋人薇涅尔重新回到你身边，不断地寻找少女进行人体实验，酿成了至今还未侦破的少女连环失踪案。同时你出售的‘乐斯’亦是破坏了无数人的家庭，甚至还不惜陷害曾有恩与你的老板卡雷斯先生。”芙宁娜问道。

　　“承认，不承认？这些还重要吗？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这些，想来应该已经去过那个地方了吧？”

　　“怎么样？现在知道人能被溶解成水了吧？为什么……为什么当年就没有人肯相信我？没有人帮我，连相信我的人都没有。几十年前的时候，就连执律庭的人都在跟我说…”

　　“人怎么可能溶解成水，说我一定是遇到意外所以疯了。薇涅尔的死就这么无足轻重地被你们所有人无视了！”

　　“现在知道了吧，晚了！溶解掉的人们都回不来了！”

　　“这都要怪你们，怪你水神芙宁娜！搞什么冠冕堂皇的审判，追求正义，追求闹剧，对普通人的痛苦不闻不问！薇涅尔死了啊！我和她约好了，无论什么地方都要一起去！这是我们一直以来的约定！”

　　说着玛塞勒从怀中掏出一瓶原始胎海水，打开瓶盖‘吨吨吨’将之一饮而尽，腥咸的海水将味蕾冲垮，但玛塞勒却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崩溃的倚在被告席的栏杆上，对着全场的众人咆哮道：“但是，我不是枫丹人啊，我溶解不了啊！”

　　“我溶解不了，溶解不了，溶解不了啊！看见了吗？我去不了啊，我去不了…我不就只能想办法把她带回来吗？”

　　“结果到头来，居然还是一场空，是卡雷斯那条老狗给你们留下的线索吗？”玛塞勒将已经空了的瓶子随意丢在地上，他抬起浑浊的眸子看向芙宁娜，看向娜维娅，最后定格在了李察身上。

　　芙宁娜也回头看向李察，而正是这一举动，让玛塞勒确定了让自己暴露的真正元凶。

　　“果然是你，市政厅的常务秘书长李察……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来多管闲事？”

　　玛塞勒想不通，像是李察、芙宁娜这样的大人物，为什么会跑来多管闲事？

　　“只是恰逢其会罢了，之所以知道这些，也只是因为我在寻找的遗迹途中，意外发现了这些东西，于是便顺手处理了一下。”

　　“就好比一只害虫爬到面前，将其踩死也不过是顺手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李察给出的答案远比玛塞勒想得要简单多了。

　　本来玛塞勒以为李察是因为‘乐斯’的缘故，升起了调查的心思，找到了刺玫会的娜维娅，进而得到了卡雷斯所留下来的线索，最终导致了自己这次身份的暴露。

　　结果没想到这一切居然只是源于一场遗迹探索，就如同当年他跟薇涅尔意外踏入那个遗迹一样。

　　该说是天意如此呢？还是说这是命运对他的无情嘲弄。

　　不过玛塞勒有一点是说错了，这对于李察来说可不算是多管闲事，毕竟‘乐斯’的存在对于整个枫丹都是毒瘤。

　　‘在其位，谋其职。’这是李察一直以来坚持的理念，他既然是枫丹的常务秘书长，拿着枫丹的薪水，自然是要为枫丹办事的。

　　“呵，居然是这样吗？我小心谨慎了十几年，到了你的嘴里却成了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玛塞勒像是失去了全部支撑，就这样直接瘫坐在地上，脑袋低垂，像是死了。

　　“碾死你是小事，但是你犯的事情可不小，接下来的余生，就请你在梅罗彼得堡好好反省。”李察说完，便不再看向这个家伙，而是抬头看向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冲着李察点了点头，随后宣布道：“看来，这场审判已经有结果了。那么，对瓦谢先生的指控，现在交由「谕示机」进行最后的定夺。”

　　李察看向了谕示裁定枢机，眼眸微眯，在这个巨大机器运转的同时，李察的瞳孔也同一时间变成了竖瞳，想要探查些什么。

　　只可惜其内部蕴含的能量实在是过于庞大，以至于李察也没有办法看清其内部构造，由于直视这股能量流太久，他感觉自己的眼部也隐隐传来刺痛。

　　那维莱特注意到了李察的表现，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

　　很快谕示裁定枢机就停了下来，而在那维莱特身前也出现了一张谕示书。

　　“根据「谕示裁定枢机」给出的审判结果，「瓦谢」先生――”

　　“有罪。”

　　芙宁娜高兴于自己为枫丹除去这一毒瘤的同时，自己也出尽了风头，当即就下达了神谕：“警备队，把瓦谢带走！”

　　而台下的观众此刻依旧沉浸于刚才的审判中，有些人还没回过神来，就发现审判已经落下了帷幕。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下「少女连环失踪案」就算彻底结束了吧…”

　　“我们也算见证了历史啊，想不到罪魁祸首居然是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你们就没觉得芙宁娜大人身边的那位秘书长先生，长得很好看吗？”

　　“这么说来，你们还记不记得上周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关于芙宁娜大人戒指的报道？”

　　“细说……”

　　就在观众们的话题彻底滑向别处时，李察却来到了即将被带走的瓦谢身前。

　　警卫队的押送人员看到李察似乎有话想要对瓦谢说，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而为首的小队长却在此时皱眉对着小队成员说道：“停下来做什么？快点，今天就要把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押送到梅罗彼得堡。”

　　说完这位小队长抱歉的看向李察道：“抱歉，李察先生，如果您有什么话想要对他说，还请您之后向梅罗彼得堡提出申请……”

　　此话一出，押送人员纷纷向自家小队长投去震惊的目光。

　　不是，你一直都这么勇的吗？

　　平时也没见你这么有原则啊？收礼收的比谁都勤。

　　“没有那个必要了。”李察摇了摇头，转而让出一个身位。

　　在瓦谢被压着从身边经过的时候，李察突然开口说道：“我有办法再让你见薇涅尔一面。”

　　瓦谢闻言，猛的转身看向李察，谁也没有料到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家伙，能够爆发出如此巨大的力量，其力道之大以至于其身边两个押送人员都没能控制得住对方。

　　“你说真的？”瓦谢浑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李察，似乎是想要从确认对方有没有在骗他。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只是相对应的，我希望你能够老实的将所有与你有牵扯的人交代出来。”李察说着又看了那个小队长一眼。

　　“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说。”瓦谢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小队长脸色陡然沉了下来，他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与瓦谢牵扯的人很多，其中不仅包括了他，还有在他之上的人。

　　这些人在这十几年间已经组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团体，深深的扎根于枫丹。

　　如果让瓦谢在自己手里交代出这些……

　　小队长无法想象出那样的后果，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坐牢都是小事，而他极有可能性命不保，甚至于牵连家人……故此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便伸手从腰间取出了配枪，枪口对准瓦谢，竟是准备杀人灭口！

　　而在小队长的计划中，杀完瓦谢后，第二个目标就是李察，既然自己已经没救了，能多换一个算一个。

　　李察并未出手，而是就这样看着那个小队长食指慢慢弯曲，即将扣动扳机。

　　然而预想中的枪响并未发生，小队长的食指化成了水穿过了扳机，其脸上的狠辣之色还未消散，整个人便已然化作了一团水，浸湿了地板，其身上的制服也失去了支撑，散落一地。

　　李察对此早有预料，之前说的‘没有那个必要’，并非指的是去梅罗彼得堡申请与瓦谢对话，而是在说眼前这个小队长已经没有救的必要。

　　李察早就发现了小队长身上藏有携带原始胎海水的小机关，要是对方能够及时站出来自首，兴许李察心情好，还能出手保下其性命，但可惜的是对方并未抓住这个机会，反而做出了更为不智的举动。

　　已有取死之道，便不再管他。

　　瓦谢看都没有看向那个小队长，在全场观众为这突然发生的一幕惊慌失措的时候，他对着李察说道：

　　“你说话算数？”

　　“当然算是。”

　　李察还有一句话没有对瓦谢说，他既然能让瓦谢看到他从前的恋人，那么自然也能让他看到那些惨死在他手中的少女们……

第一卷 : 第84章 好漫长…好孤独…还要多久……

　　瓦谢很快就把所有相关人员都交代了出来，事无巨细，范围之广，牵扯之大，令人咋舌。甚至就连愚人众的内应他也一并交代出来，这对于琳妮特来说又是一个白捡的功劳。

　　瓦谢一案的影响远不止于此，在欧庇克莱歌剧院警卫队的那个小队长化成水的一幕，被在场的所有人看见。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枫丹绝大多数媒体记者，仅仅只过了一个小时，枫丹人能够被溶解成水的消息已然被全城的人得知。

　　这也让所有枫丹人都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关于枫丹的灭世预言，如今已经开始应验。

　　枫丹的海平面会开始上升，背负罪孽的人们逐渐被海水淹没，所有人都将溶解在海里，只剩下水神自己在神座上哭泣。

　　枫丹的海平面确实在逐年上升，人也确实会被海水溶解，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枫丹人才惊觉灭世的预言居然与他们如此之近。

　　不过灭世预言归灭世预言，日子还是要过的，乐子还是要看的，对于枫丹人来说过好当下显然要比那不可知的未来要重要的多。

　　更何况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枫丹人尽管不相信芙宁娜的智慧，但是他们相信枫丹科学院的智慧……哦，枫丹科学院现在也没啦，那就相信后人的智慧吧。

　　总之，先相信。

　　“你那天跟瓦谢说了什么？他怎么突然那么配合？有人想要劫狱，他都不肯走，还直接把来救他的人给举报了。”芙宁娜怀疑李察的本领不只读心术，还有洗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