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芙宁娜大人！ 第53章

　　“要去的话，就把手给我，我会将我的元素感知分享给你们。”李察伸出手，娜维娅迟疑了片刻后将手搭在了李察的掌心。

　　因为有着手套的阻隔倒也谈不上什么手感，芙宁娜见到这一幕后，觉得去的人多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于是也抑制不住心底的好奇，牵起了对方另外一只手。

　　克洛琳德见到这一幕，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她也想去看，但李察总共就两只手……

　　随后她便瞧见了琳妮特淡定的走到李察身边，将手抵在了李察的肩膀处，便也闭上了眼睛。

　　克洛琳德有样学样，也将自己的手搭在李察另外一边的肩膀上，申请共享元素感知。

　　很快克洛琳德的访问请求就被通过，而众人也终于是见到了露景泉中的景象。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通体蓝色的水元素生命体，而这种生命体也有其专属的名字――纯水精灵。

　　只是这只纯水精灵的水体并不纯净，一般来说水元素越是充沛的纯水精灵，其水体就越纯净，所对应的力量自然也就越强。

　　而眼前的这只纯水精灵，不光水体不够纯净，其身形也有些涣散，就像是用各种力量杂糅出来的产物，而非天生的元素生命体。

　　瓦谢站在这只纯水精灵身前，身高还没到对方的腰部，他抬着头看着眼前的元素精灵，无比确信薇涅尔的声音就是从对方的身体中发出的。

　　“薇涅尔…是你么？我是瓦谢啊，薇涅尔……”瓦谢颤声说道，对于他来说恋人的形体已经不再重要，他只在乎对方究竟是不是薇涅尔，是不是当初那个他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恋人。

　　“瓦谢？你怎么来了，我说过…不需要你来的……”这是薇涅尔在说话。

　　“你…看上去好像老了很多呢，已经过去多久了？”

　　瓦谢还没有来得及思考，为什么薇涅尔会这么说，便赶忙答道：“已经…已经十几年了，从你离开的那天开始，我已经煎熬了十几年了。”

　　“这十几年里，我就只是为了将你复原而活着的，其他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

　　“啊，我是在做梦吧，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机会把我的心中所想统统告诉你…”

　　“薇涅尔…你是我的一切，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活着才好…”

　　瓦谢的话语，他的情感，透过水流，被纯水悉知。

　　就算是娜维娅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对于薇涅尔的感情之深，让人为之动容――但这并不是他作恶的理由，更不是他残害无数生命，破坏枫丹无数家庭的借口！

　　娜维娅准备张口，想要告诉薇涅尔这些年对方犯下的累累罪行，但却被李察捏了捏手。

　　娜维娅看向李察，却发现对方朝她摇了摇头，并示意耐心的看下去。

　　在李察的提醒下，娜维娅最终安耐住了性子没有冲动，选择相信自己身旁的男人。

　　这些年主持刺玫会的经历，娜维娅早就不再是当年那个冲动，容易被感性控制的大小姐了。

　　就当娜维娅重新看向远处瓦谢老态龙钟的背影，以及其身前巨大的纯水精灵时，异变陡然发生。

　　只听见纯水精灵再次出声道：“而我觉得…瓦谢，如果没有你就好了。”

　　在场除了李察以外的人都是一愣，尤其是瓦谢，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精灵不敢置信的颤声道：“你说…什么？”

　　随后纯水精灵的形体开始变化，其头部变幻成诸多年轻少女的脸庞，其声线也随着脸庞的变化而发生改变。

　　“如果没有你，我就能读完法律专业，或许可以成为一流的「代理人」…”

　　“如果没有你，我就能继续我的绘画梦想，总有一天在沫芒厅里也挂满我的画…”

　　“没有你…我至少还能陪着我的母亲，不至于让她孤独终老，流着泪水死去…”

　　诸多声线交织，内容也不再能够分辨，最终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锐、憎恶，包含着世间最为强烈，最为纯粹的恨意。

　　“都是因为你的自私啊，瓦谢，都是因为你。”

　　如此诡异的一幕，让瓦谢如遭雷击，他看着逐渐迫近的纯水精灵，不由得倒退几步道：“你…等等，你不是薇涅尔…你到底是谁！？”

　　别说是瓦谢了，看到眼前这诡异的一幕，配合上那颇具怨念的声音，就算是芙宁娜也忍不住藏到了李察的身后，从其后边探出一个脑袋，双手?抵在李察的后背问道：“那……那是什么？”

　　“【牺牲品】，也是少女连环失踪案的受害者，是每一个在瓦谢手上死去女孩的意识集合体。”

　　“尽管肉体已经消散，但她们的意识却在胎海水中流转，最终如同汇聚的水流般融为一体，不再分散。”

　　“瓦谢现在要面对的，就是他此前十数年间所犯下罪行，也是他理应接受的真正的――审判。”

　　伴随着话音的落下，远处的‘审判’已然开始。

　　“为什么…那薇涅尔呢？”

　　“她不会想要见你了，每一缕有关她的意识都在回避你。这就是你自私的下场，自私地夺走了我们年轻的生命，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愿意为她去做一切事情…”

　　“却从未考虑过这些事情她是否愿意看到，是否会对这样的你失望。你是骗子，你是杀人的恶魔，你是自我陶醉的懦夫。但唯独，你不是薇涅尔的爱人。”

　　“从你杀的第一位女孩死后，意识与薇涅尔融合开始，她就已经恨透了你。”

　　“我…我……不…薇涅尔，她恨我…不…让我见她，求求你们…”瓦谢已经不能组织起语言了，伴随着这只从罪业中诞生的纯水精灵的话语，瓦谢的心房已然崩溃。

　　他意识到对方所说的话是真的，而非是出于报复，但这样才是最让他接受不了的。

　　谎言不会伤人，真话才是快刀。

　　“还记得吗？一开始我说过，不要让你来找我。这是真正的薇涅尔的意思，她的确不想见你……”

　　“但同时还有另一层意思，是她对你仅剩的一丝丝怜悯。”

　　“因为她知道…如果你来到了这里，「我们」…是不可能放过你的。”

　　到了这里，审判也逐渐到了尾声，伴随着纯水精灵的逼进，瓦谢也无处可逃。

　　被巨大的纯水精灵抱住，整个人就这样满满溶解在了纯水精灵的体内，只是这次溶解并非是融入……而是真正的溶解，不留一点残渣。

　　纯水精灵体内的意识集合体无一例外都拒绝着‘瓦谢’的融入，他们想要看见的是瓦谢彻底消散于世间，因此哪怕是另类的存货也是他们不愿的。

　　至此瓦谢才算是真正的魂飞魄散，但其给枫丹留下的伤痕却不会因为他的消散而快速愈合。

　　而在溶解完瓦谢后，这只纯水精灵便将目光落到了李察这边，落到了李察身后的芙宁娜身上。

　　芙宁娜被这只纯水精灵盯得别说是呆毛了，就连汗毛都竖了起来，而挡在她跟纯水精灵中间的李察却在此刻开口道：“恩怨已了，还请诸位就此散去吧。”

　　“不…你不…水神……”

　　没等纯水精灵说完，这只由诸多意识体杂糅而成的纯水精灵便开始消散，由一个巨大的纯水精灵分解成诸多小纯水精灵，而后又变成了人，其中还有一位熟面孔，正是之前那位被原始胎海水溶解的盗宝团首领。

　　此刻这些人脸上充满了平静，似乎身前的诸多情感，都已经伴随着李察的话语，沉淀在泉水之下，仅留下其灵魂中最本质的部分。

　　“愿诸位安息。”李察说罢，便带着身后众女与露景泉断开了意识连接。

　　“刚才那是……”芙宁娜还有些惊魂未定，她能够明显感觉得到那些意识对她的恶意。

　　她不明白，这些恶意从何而来，又为何针对于她。

　　“只是毫无理由的迁怒罢了，芙宁娜大人不必介怀，那些只是残碎意识的集合体，构成意识体的诸多意识本就充满了偏执与怨恨，对外来意识充满攻击性倒也不足为怪。”李察说道。

　　“你刚才做了什么？”

　　“尘归尘，土归土。了却夙愿后，这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李察不愿再多说，转而面露可惜之色，“可惜今天没有见我想听的声音。”

　　“以后你也不会听见！”

　　“是么？那可真是太好了，芙宁娜大人。”

第一卷 : 第86章 帝君遇刺，李察欲往璃月

　　瓦谢的死亡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事后经由医生诊断，判定瓦谢死于惊吓过度。

　　而李察作为瓦谢出行的担保人，对方的意外死亡自然也让他受到了来自沫芒宫的内部质询，由于是内部问题，故此负责此次质询的部门是行政部门。

　　为了避嫌，李察特意让琳妮特执笔，芙宁娜主持这次质询工作。

　　经过周密详细的问询，最终确定瓦谢之死与行政部常务秘书长李察毫无干系，纯属意外。

　　“你一开始就料到了瓦谢会死？”

　　质询完后，芙宁娜在档案上签下自己的大名，随后就将文件交给了克洛琳德，让对方将这些文件丢进垃圾……档案室内。

　　“这也算在质询的范畴内吗？”李察问道。

　　“不，只是我个人好奇。”

　　“有录音设备？”

　　“谁会在办公室放这个啊！”

　　李察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目光。

　　“还真有啊！”芙宁娜已经开始回忆，自己去李察办公室的时候，有没有说些不该说的话。

　　“事已至此，瓦谢会不会死已经不重要了，就算我告诉他别去看薇涅尔，会有生命危险，你说他会听我的吗？更何况对于那种人，我也没有提醒的必要。”

　　“也是……”芙宁娜觉得李察说的很有道理。

　　“反倒是……”

　　“已经陪你去过露景泉了，这么长时间你说的那个声音可能早就沉到池子底下去了……”李察还没把话说完，芙宁娜就警觉的打断了他的施法。

　　李察失笑道：“芙宁娜大人，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芙宁娜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我是想说，反倒是芙宁娜大人您为什么今天看上去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是昨晚没睡好吗？”

　　李察一早就注意到了今天的芙宁娜精神并不是很足，就刚才聊天的功夫，李察就已经见到芙宁娜打了好几个哈欠了。

　　听见李察提起这个，芙宁娜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太自然的表情，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

　　这一切都要怪昨天在露景泉意识海中见到的那只纯水精灵，对方在将瓦谢溶解后，将视线看向了芙宁娜。

　　那包含世间最纯粹恶意的眼神，给芙宁娜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以至于晚上连着做了好几个噩梦。

　　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一直到将近天快亮的时候，芙宁娜才稍稍睡了一会儿，但显然这样睡眠肯定是不够的，这也导致了她今天表现得如此萎靡不振。

　　“没、没什么，只是昨晚熬夜看了新的剧本……”

　　“是做噩梦了吧。”

　　“！！！”芙宁娜呆毛直接竖了起来，一双杏眼瞪得大大的，看着李察。

　　还说你不会读心术！

　　“正常人遇见那种情况，都会产生不好的联想，晚上会做噩梦倒也正常。”李察说着倒了杯红茶，然后将茶杯推到芙宁娜身前。

　　“先喝杯红茶压压惊吧。”

　　“哦，谢谢……”芙宁娜下意识的道谢，然后反应过来赶忙说道：“等等，不是，我是水神，我怎么可能会做噩梦，都说了我是熬夜看剧本……”

　　“那芙宁娜大人还记得剧本上的内容吗？”

　　“这……这剧本是保密的，怎么可以跟你说。”

　　“哦~原来这也是秘密啊，芙宁娜大人真让人捉摸不透啊。看来距离彻底取得您的信任，我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呀。”李察说着也为自己添了杯红茶。

　　芙宁娜见李察没有继续深究下去，稍稍松了一口，暗自感叹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真是越来越强了。

　　看着淡定喝茶的李察，芙宁娜突然想到了前不久李察跟她说，他已经找到了能够彻底获取自己信任的办法。

　　结果到头来，这不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嘛！

　　想到这里芙宁娜稍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知为何有些失落，她不由得说道：“身为神明，不被凡人所理解也是正常的，你也不用在意，更不必深究。”

　　“哦？芙宁娜大人这是要反悔吗？”

　　“谁、谁反悔了！我是让你不要白费功夫，浪费自己的时间！不识好人心！”芙宁娜生气的样子也是可爱极了，柳眉蹙起，脸颊浸透着粉色的晕儿，一双异色瞳中透着嗔怪，紧紧的盯着李察的脸。

　　心中既是希望李察放弃，又不希望他放弃，就连芙宁娜自己都不知道是希望前者多一点，还是后者多一点。

　　总就是非常纠结。

　　芙宁娜的心思还真好懂啊~

　　李察听到芙宁娜的话后，不由得莞尔一笑道：“放心吧，芙宁娜大人，等过几天此事就有眉目了。”

　　李察已经写了一封信寄到璃月，尽管还没有回信，但是算算时间也快了。

　　过几天就是璃月一年一度的请仙典仪了，届时那位岩王帝君会在典仪上露面，想来那时候应该也会看到自己的信件，倒也省的他去璃月走一遭亲自向对方讨要契约了。

　　毕竟事关神明的契约，不能像寻常发誓一样，说一句‘契约之神在上云云’就能使得其具有约束效力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如果不弄得花里胡哨些，芙宁娜也不会信不是？

　　说起来他也已经好久没有去璃月了，记得上次去璃月好像还是在二十多年前。

　　路上倒是遇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其中让李察印象最深的并非是璃月港的繁华，而是两位小女孩。

　　一位只身赤足从瑶光滩走到南码头，小小的肩上扛着一箩筐的货物，一路叫卖，其毅力与决心让给李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于是便结伴同行，如此一来‘只身’这一词倒也用得有些不妥，不过那孩子并不善于接受他人的好意，喜欢用摩拉衡量感情，好在这种情况在别离前已经有了好转，就是不知道当他离开后，她过得怎么样了。

　　说起来自己至今都未告诉对方自己的姓名，而对方也同样如此，这一点倒是合了璃月的老话――君子之交淡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