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沙条爱歌 第979章

各种各样有关于他的传闻在市井中流传开来。

灿然光辉的美貌、文武双绝的才华、优雅高贵的言行、妻妾成群的生活……不管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传闻都混杂在一起，成为了百姓和贵族茶余饭后的谈资。

罗德本人虽然没有出风头的意思，但到如今事情的发展已经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了。

好在他这次在平安京现界所使用的是假名，而不是真名。

随着时间的推移以佊及最后的神代平安朝的结束，光源氏这个名字也会慢慢变成都市传说一样的东西吧。

暂且不管城中的传言，罗德的生活也发生了变化。

首先是靠着为定子皇后治病的功绩，他从朝廷那里获得了数额惊人的封赏数个装潢精美的玉手箱，里面盛满了金灿灿的小判。

据香子说这笔钱足以在京都买下十几间屋子、雇佣上百的佣人。

成为巨富以后，罗德的家庭地位从最底层升上了最顶层，就连势利眼的武藏也每天跟在他后面拍马屁，真是令人感慨。

罗德如今拥有花不完的金钱，享受着被一位妻子、三位侧室、一位星怒[巫女]环绕的平静后宫生活。

“但是，总感觉还缺了点什么……是什么呢？”

“这份因过度幸福而到来的虚无感，究竟该如何排解呢？”

“对了！我必须找一个弟子！”罗德突发奇想。

“弟子是必须的，一个能够继承我全部武艺和法术的弟子！”

“呃……可是，那样的家伙该去哪儿找呢。”

就在罗德尝试追求马斯洛人类需求层次的最高境界时，一则传闻流入了少年耳中。

在平安京之外，日本全国各地的怪异最近活动仿佛一夜之间就变得频繁了起来。

“该不会是酒吞童子在谋划些什么吧？”

餐桌上，罗德坐在鹤小姐的怀里、枕着柔软的温柔乡，一边接受着美人的喂食一边说道。

真正的一家之主，连筷子都不用拿。

“大江山有没有宣布对此事负责？ ”和平主义者罗德说道，“要不我去把酒吞和茨木童子给揍一顿，让她们老实点吧。”

武藏道：“不……听说最近频繁活动起来的妖怪们，似乎并不是奉大江山的两位鬼王为首领的那一批。”

她因为经常给京城的达官贵人当保镖，所以这方面的消息非常灵通。

“什么意思？”

“就是在妖怪界也有派阀和地盘争端的意思啦。”

武藏说道：“据说，原本是在全国范围内到处流窜的妖怪小鬼们，在这阵子被同一个妖怪收入麾下，似乎正在谋划着什么，正在朝关西这边移动。”

“……很厉害嘛。难道是想要夺取京都么？那个妖怪叫什么？”

罗德道：“呃呃，那个妖怪该不会是以【玉】字开头，以【前】字结尾的名字吧？”

武藏道：“妖怪们都称呼她为公主大人。”

得知不是某骚狐狸，罗德松了口气：“公主大人啊……究竟是什么样的妖怪呢。”

妖怪的话题到此为止，这时候紫式部忽然说道。

“光之君，你明天有空吗？”

“跟香子小姐约会的话就有空哦，办读书会的话请恕我拒绝。”

香子道：“我明天打算跟清少纳言大人去一趟京城附近的寺庙，你可以同行吗？”

罗德道：“当然可以，就让我来当两位夫人的护花使者吧。”

藤原香子幽幽低下羞红的脸颊。

“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夫人……”

……

……

……

在京都的正北方向，有一座山名为鞍马山，这座山本身平平无奇，但建在山上的寺庙却是在整个日本都小有名气的古刹。

名曰鞍马寺，乃是在公元八世纪时由大唐东渡日本的高僧鉴真和尚之高徒鉴祯上人建造的，号松尾山金刚寿命院。

传说在770年，鉴祯上人做了一个灵梦。

醒后他依照神谕去往鞍马山，不料途中遭遇鬼怪袭击，幸得毗沙门天现身相助，遂在此地建立祭祀毗沙门天王的寺院。

便是鞍马寺了。

毗沙门天现身时正逢寅月寅日寅时，于是鞍马寺便用神使老虎替代一般的石狮子。

自日本迁都平安后的迄今近三百年，鞍马寺就担任镇护都城北方的重任，同时也被誉为是京都后花园的风雅之地，其名字也曾出现在清少纳言所著《枕草子》和紫式部的《源氏物语》中。

甚至在京城百姓中还有传闻，当年幼时的源赖光就曾被送进这座寺庙中修行。

虽只是传言，但在这鞍马山上的鞍马寺中，除去修行佛法的僧人之外，确实也收留了一批来自京都近郊的孤儿。

这其中就有一位少女。

她从出生起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最早是在山中被上山砍柴的老翁发现，好心的老爷爷在将她带回去作为义子抚养长大。

听起来就像是随处可见的古代传说，但是好景不长，到了十三岁那年，少女便没办法继续在村子里待下去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少女有着异于常人的眼睛与瞳孔。

金色的瞳孔，银色的头发。

若只是其中之一的话倒还好说，但如果两者兼具就难免让人联想到非人之物了。

平安时代的日本残留浓厚的神秘，是人类与妖怪共存的时代，会有这样的猜忌并不奇怪。

再加上少女天生没有双亲、是从山里捡回来的孩子，她的身份就更加可疑了。

然后，伴随着年龄的增长，少女愈发出落的美丽动人。

村民们虽然没有见过京城的美丽公主们，但少女的容貌却也已经美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呐……那孩子果然是妖怪吧？”

“听说大江山的鬼王就是美丽的幼童呢。”

“长大以后会不会勾引我家丈夫啊？”

“受不了了！谁要跟这种妖怪住在一个村子里啊！”

终于有一天，少女再也不能继续呆在人类的村子里了。

无法在人类社会生活的人，所去的归宿往往就是与红尘绝缘的寺院，于是少女被送到了鞍马寺。

鞍马寺的住持是一位佛法高超、为人慈悲的老僧，他没有介意少女的容貌而将她收留了下来。

在那里，少女过上了白天在寺院帮工、打扫卫生，晚上与和尚们一起学习佛经与知识的生活。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少女似乎在学习这件事上有着超乎寻常的天赋。

用佛家的说法就是悟性惊人吧，只要是读过一次的经文就能够过目不忘，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这只是一名十多岁的少女。

就这样，少女在鞍马寺中度过了数年，还未出家的她在经书方面的水准已经不亚于寺中待了几十年的僧人了。

收养少女的老翁不识字，没有名字的少女从鞍马寺的住持那里取得了名字。

因少女过目不忘的悟性与天赋之才，老僧给她起的名字就叫做法眼。

在佛教中，有着名为五眼的概念。

从低到高依次是指肉眼、天眼、慧眼、法眼和佛眼。

五眼代表着修行的次第，也是开启智慧的顺序和相应果报。

其中，法眼是仅次于佛眼的境界。

众生平等，但不等于众生相等

了悟到世间万物的本质是空，但明白不同境界里看到的相，相对于那个境界里的人，却是真实不虚，这便是法眼的境界。

拥有法眼境界的人，也就是通常所称的菩萨了。

光是从这个崇高的名字，就能够感受到少女所拥有的稀代才华在凡人眼中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这天傍晚，法眼在山脚的人家处帮忙做完了农活，正准备趁着夜色到来前返回寺中。

少女身上穿着寺庙里其他孤儿穿剩下来的旧衣，暴露在短袖之外的一双白皙纤细的双腿迈着迅捷轻快的步伐。

对她来说，攀爬这座山路崎岖陡峭的鞍马山并非是什么难事。

根据住持所说，寺庙之所以要建在山上是因为登山本身也是一种修行。

但是少女却无法理解这种观点，她不这么认为，因为她从来没有觉得登山很累。

不仅是爬山，那些成年人做起来很吃力的工作在少女眼中也非常轻松。

似乎法眼不仅仅是学习的天才，就连在身体素质方面也远远优于常人。

当然少女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件事，平时回到寺里也总是装作气喘吁吁的样子。

毕竟若是让人知道她拥有使不完的力气，说不定会增加现在的工作，而且最重要的是

可能会再次被当做妖怪看待。

那样的经历她可不想再经历第二遍了。

很快，法眼背着重重的木柴回到山顶的鞍马寺门口了。

少女远远地望着寺庙，感觉今天的寺院跟往常有些不太一样。

平时一旦到了晚上，门口就应该会有僧人把手，但今天却一个人都没有。

夜色下的鞍马寺在少女眼中透露出一股诡异的氛围。

不过或许是在山里出生的缘故，法眼的胆子远超常人，她并没有将眼下的状况放在心上，而是径直入了寺庙。

到了冬天，白昼就变得很短，明明刚刚还是傍晚，现在却转眼就一片漆黑。

长长的参道上空无一人，白天庄严肃穆的建筑此时透露出一股阴气。

法眼没有太在意这些，而是直接一路小跑地来到了鞍马寺的正殿。

这时候，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法眼，你回来了吗。”

少女转头一看，马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恭敬地行礼道：“住持大人！”

从后面叫住法眼的不是别人，正是将她收留在寺中并赐她名字的鞍马寺老住持。

那是一位身材矮小且佝偻的老人，和常人认知中的老和尚一样，这位住持不苟言笑，脸上时常挂着严肃的表情。

若是罗德见到这位老僧的话，一定会说“我去！你是间桐脏砚的孪生兄弟吗？”，就是如此外貌可怕而严肃的老人。

但法眼却很清楚，鞍马寺住持实际上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得道老僧。

对于生来就没有父母的少女来说，收留她并给她学习知识机会的老住持就像是她第二位父亲一样的人物。

虽然如此，但法眼却觉得今天的鞍马寺住持要比平时更加阴沉。

“法眼，你随我来。”老僧简短地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便转过身体，向前走去。

“是！住持大人！”

法眼放下背上的木柴框，高兴地跟着住持向寺院深处走去。

“住持大人，大家都去哪里了呢？”

法眼问道，但老人却一言不发，只是埋头走路。

啊，没听见吗……住持大人毕竟也上了年纪呢，少女心思单纯地想到。

二人无言地进入了鞍马寺最里面的讲经堂。

平日这个时间的宝殿中应该已经坐满了僧侣，但今天讲经堂却空无一人，虽然点着蜡烛却透露出一种别样的阴森寒冷。

“那个……”

自打进入殿中，住持就一言不发地背对着法眼，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再由自己主动发话。

“砰！”的一声，敞开的大门和窗户忽然诡异地自己关上了。

刚才在月光照耀下还显得明亮的讲经堂一下子变得诡谲起来，就连宝殿中供奉着仁王罗汉们，也仿佛变成了大江山上的恶鬼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