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厨子卫宫
——有什么无法用肉眼观测的东西，正在星之内海中渐渐形成，而其核心便是藤丸立香！
其体型无法用数据来测算，正如提亚马特一样，所看到的只是外在表象，本质乃是人类难以理解的存在。
能感受到的是魔力……无穷大！
整个星之内海都被一股强大的压力镇住，看似被风吹动的无名百花，实际上则静止在了这一刻。
世界在为了某些东西的诞生而屏息！
“不过，在那之前……得先把这头【终末之兽】给解决掉啊～”
第565章显现，终末之兽。
星之内海的花海突然静止，每一片花瓣都凝固在空中，连最细微的颤动都消失了。
察觉到命运的降临，伊织挥动白金神刀在虚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刀尖轻点地面时发出清脆的鸣响——波纹掠过，花海重新恢复律动。
“终于要来了吗？”
伊织抬头望向天空，那里本应是星之内海永恒的夜幕，此刻却被一道纯白的光芒撕裂。无数金色的光点如同雪花般飘落，每一粒光点都仿佛破碎的镜片映照着不同时代的景象，那是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一个个画面，置身其中便有种在瞬间浏览了整个人类史的恍惚感。
看似美丽魔幻，实则无比凶险，海量的信息强行灌入大脑，就算是拥有权能加护的伊织也忍不住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感觉心绪混乱难以集中注意力。
倘若换成别人，即便是最具备智慧的魔术师，也会在不到十分之一秒内被烧掉大脑！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甚至有些克制【天空的睿智】——还未登场就给伊织这般压力，盖提亚与之相比远远不如。
光点汇聚之处，一位身着纯白婚纱的少女缓缓降临。
她的裙摆由洁白的极光之丝编织而成，头纱如同银河一般在身后摇曳，身上并没有太多装饰，只在头冠边角上镶嵌了一颗美丽的宝石。
伊织定眼一看，心中略略无语:
圣晶石！
看来就算是堕落为【兽】，有些执念还是不会改变的啊！
当少女赤足轻触花海时，花海飘出无数碎瓣，又在瞬间凋零化作不详的灰雾——仿佛在演绎着无数世界的诞生与终结。
【终末之兽藤丸立香】，于此显现！
“这幅样子就像是新娘呢。”
伊织眯起眼睛。
少女的容貌与立香别无二致，但那双眼睛——眸子如同直死魔眼一样闪烁着莫名的虹光，里面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虽说是新娘，但她手中握着的不是捧花，而是一把酷似缩小版圣剑的短杖，手背上则有令咒烙印在白丝手套上。
最令人震撼的是她身后的景象:一道由光之阶梯构成的螺旋通天塔，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的那轮清冷月盘——当然不是实体宇宙的月亮，而是某种连接不同平行世界的神殿，就像盖提亚的御座一样。
“伊织……”
少女开口的瞬间，整个星之内海都在震颤。那不是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波动。
此时她的表情和语气都与精神领域中大不相同，让伊织警惕地眯起了眼睛。
“看啊，这就是我们的结局。”
她轻轻挥动短杖，召唤出一道道上演着各种“未来”的光幕，而最终无一例外都化为空无一物的漆黑。
婚纱突然染上漆黑的色彩，头纱化作流动的阴影。她脚下的花海开始扭曲，变成无数挣扎的人形轮廓。
“无论重来多少次，结局都不会改变。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无意义的，与其被自己坚信的一切抛弃，不如从最开始就不抱任何希望……”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立香面无表情，对伊织的话置若罔闻:“就让我来给予永恒的安眠吧。”
“果然听不到了啊！”
伊织突然动了，白金神刀划破凝固的时空，刀锋所过之处，光幕如玻璃般纷纷破碎。他踏着光之阶梯逆流而上，每一步都在台阶上留下布满细密裂痕的足迹。
“我可不想再嘴炮一遍了！”
立香手中的短杖放出璀璨的白光和救世神刀碰撞——
白金之刃顺利刺穿了少女的胸口，但诡异的是没有鲜血流出。
“没用的。”
立香——或者说【终末之兽】轻声叹息。
她只是轻轻一推，伊织就被无形的力量拉开，在阶梯上滑出数百米远……这么说可能不太精准。
严格来说并不是伊织被推开了，他并没有感受到自己身上承受了多大的力量，而是他和立香之间的距离在那一刻被“放大”了。
“概念操作？现实修改？”
“你杀不了我的，蓝染伊织。
我的存在已经被铭刻在境界记录带上，或者说我就是英灵座本身，贯穿所有时间轴，即便你在这里杀死我，其他时代的我依然存在。
这是超越因果的悖论，就像……”
她突然抬手，虚空中浮现出十多个不同姿态的黑影:既有创世的母神，也有狰狞的魔神王，以及堕落的爱神……其中有很多伊织甚至不认识。
“就像他们一样。”
“这些都是【兽】吗？果然真实数量远不止推测的那几个……”
“【兽】在时间流中不是按照顺序显现的，但它们的诞生却是早就已经决定好的事情。
既有天生的神灵，也有从凡人堕落的魔性存在，其中并非没有规律可言，而是超脱了时间流的【兽】可以将自己投入泛人类史中，遇到合适的契机便会觉醒。
如圣经中的蛾摩拉，如两河的提亚马特，如日本的魔性菩萨……它们是概念性的存在，并非寄生也不是转世，而是‘天命’。
虽说基本都会在真正诞生之前被阻止就是了。”
“……就像魔神柱一样？”
“【怜悯之兽盖提亚】，他号称通晓世间一切智慧，但实际上只是个没有丝毫原创能力的寄居蟹而已。
包括向各个时代传播魔神因子，制造魔神柱来爆破泛人类史的手段——本身就是模仿了【兽】的觉醒机制。
人类需要向世界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每一只【兽】都是一次试炼，是从他们的劣根性中诞生出的恶意，也只有战胜了自身的不足，泛人类史才能继续存在。”
“那你就是最终试炼？所代表的恶意是指……”
“无。”
立香闪烁虹光的眸子注视着伊织:“我是【兽】里唯一一个并非从人类的恶意中诞生的存在。
我之所以觉醒，正是因为人类跨越了所有的试炼——所以人类必须迎来终末！”
“……”
伊织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终末之兽】似乎并不排斥和伊织交流，也完全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宇宙并不需要那么坚强的灵长。”
听到这一家，伊织若有所思。
“对于宇宙来说，一切存在都处于混沌和变化之中，它平等地向其分配能量，而无论恒星还是银河，亦或者灵长和微生物，都会有繁荣和衰落，死亡的过程。
将能量分配给一切使之繁荣，在其凋亡之后收回，重新分配给新诞生的存在——无数的可能性在其中演变。
唯独‘生命’是特殊的，即便在浩瀚宇宙中，生命也是极为稀有的现象，如果拥有自己的意志，便有可能脱离常轨，成为妨碍宇宙正常运行的存在。
所以，宇宙会对其赋予试炼（兽），每当文明繁盛到一定程度，就会出现使之灭亡的危机，若是能将之跨越，就会得到更多的宠爱。”
“可是……最终目的还是要将其消灭，对吧？”
“宇宙存在着多套纠错机制，所有的文明都不例外，在展现出所有的可能性后，在无法抵抗的试炼面前接受命运，交还所有能量。
——唯独自私的人类拒绝了。
从太古时代，到人理烧却的二十一世纪，再到钢之大地，即便苟延残喘也依旧拒绝灭亡……宇宙中再也没有如此丑陋的种族了。”
“我明白了……难怪立香无论如何都看不到未来，真相是宇宙本身就对人类充满恶意——这可不能告诉她。”
“在某个文明克服所有试炼之后，其繁荣将无法阻止，会抢占越来越多的能量，就如同过于高大的树木一样，抢走本应分配给灌木和花草的阳光。
最终，宇宙中存在的可能性会急速减少，被收束为该文明选定的未来——这是不能被允许的。”
……难道是“从者宇宙”？
伊织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虽然有些离谱，但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该不会是迦勒底连接到了从者宇宙，让现实宇宙“看”到了自己被人类恶堕，完全成为“人类的形状”的未来，所以展开了一系列的自救吧？
摇了摇头，将多余的杂念驱逐出去，伊织抬起头来注视着【终末之兽】
“为什么是立香？”
“……因为她就是闯过了所有试炼的人类。”
少女闭上眼睛，再度睁开时已经毫无感情可言:“如果外力无法毁灭人类的话，那么就只能让人类的救世主自己来做这件事。”
“这么说，立香所看到的黑暗……”
“就是我（她）自己所造成的。”
【终末之兽】淡淡道:“她看到了自己堕落为【兽】之后，人类文明从所有世界线上抹去的未来，但误以为那是某种天灾，只要牺牲自己就能将之度过。”
“……意外的好说话啊。”
伊织惊讶，“就这么把秘密直截了当地告诉我这个敌人？”
“你不是我的敌人，我是来毁灭人类的。”
俯视着伊织，【终末之兽】如此说道:“但这个世界线上最后一名人类‘藤丸立香’已经死亡。”
伊织怔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了，随即大怒:“那我问你，我到底是不是人啊！？”
“你不是——”
“神刀。”
冷淡的声音响起，一脸漠然的伊织举起右手，璀璨极光在千分之一秒内释放，如同利箭般刺穿了少女的颅骨。
叮！
时间在这一刻被定格，睁大了眼睛的【终末之兽】指尖忽然一动。
世界就像是被按下了倒退键，极光重新收回，少女恢复如初——
伊织的白金神刀刚刚举起，立香身前的金色涟漪中便浮现出一柄造型奇特的短剑——逆光剑佛拉格拉克。
这并非某位代行者的家传之物，而是神话中的原典！
嗡！
剑身闪耀着因果逆转的光芒，在神刀挥落之前便已刺穿伊织的心脏。
但同样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包括逆光剑在内，所有物体被定格，唯独伊织可以自由活动。
“这是……”
伊织低头看着胸口的剑刃，嘴角却扬起一丝笑意，“因果律吗？”
男人的瞳孔突然变成璀璨的金色，【修正】的加护在其身上显现，一条象征着“分歧”的光线在他脚下延伸出去，下一刻空间的动荡如波纹般荡漾开来。
“飞跃吧，阿尔曼多斯！”
逆光剑重新缩回涟漪，伊织的伤口消失不见，两人又回到了最初对峙的状态。
“……”
短短千分之一秒，就结果来说什么都没有发生，但【终末之兽】眼中却出现一丝惊讶。
这里是星之内海，因为脱离了世界表层，不用受到规则的束缚，所以可以将“奇迹”的力量完整发挥出来，而她通过“藤丸立香”的身躯连接了英灵座，能自由支配里面所有英灵的宝具，再经过兽之权能的增幅，甚至可以保证超越原版。
所以，逆光剑的效果并不会削减，只会更加强力，就算同样是因果律宝具，也不应该是单方面被取消……难道说她的兽之权能在优先级上比对方更低吗？
“看来我们都藏着不少底牌。”
伊织没有在意【终末之兽】的想法，他轻抚神刀，刀身映出锐利的眼神，以及一轮灼热的天光。
“那么这招如何——”
吁～！！！
一匹纯白的骏马凭空显现，马鬃如同燃烧的火焰，四蹄踏着太阳的光辉。这是【天命的少年】权能中的“白马”，来自光之守护者韦勒斯拉纳，对罪孽深重者降下太阳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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