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小开也算开？ 第287章

　　一侧是有着诸多美好的开悟者所在之地，一侧是象征邪恶的天魔所在之地，双方的区别径直分明。

　　随后，一片树叶缓缓从菩提树上掉落，落在悉达多眼前，并将其拿起。

　　“……这片叶——”

　　绿发青年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轻轻说，“日，月，星都在其中。”

　　“无阳光，叶子不生；无云朵，雨水不落；无雨水，新叶不长。宇宙，时间，知觉，这一切的事物，皆在此叶。我也如此叶，从未出生，我们只是昙花一现，因此，我们亦无死，只是消失不见。

　　宇宙万物密不可分，本无差别，是一体，是自然的本质。

　　这片叶子，是我，是你，是波旬，是我们所有……”

　　刹那间，乔达摩悉达多感觉自己做了一些梦。

　　第一个梦中，他卧于大地之上，头枕在喜马拉雅山上，左臂置于东大洋，右臂置于西大洋，双脚浸在南大洋。

　　第二个梦中，他依海洋而卧，自自己的脐中，生出一棵藤蔓，藤蔓不停生长，直抵云端。

　　第三个梦中，不同信仰，不同种姓，不同团体的人们，立在他的脚下。

　　第四个梦中，四种不同颜色的鸟自四方向他飞来，当靠近悉达多时又变换了色彩，变换为灿烂的白色。

　　第五个梦中，悉达多站在一座遍布泥泞的山上，他攀上了山顶，又走下了山，却并未沾染污秽。

　　这些梦境的启示什么？一时之间悉达多自己都无法说得出来。

　　但他内心的声音在指引他，试图诠释:

　　“我，乔达摩悉达多，将达到解脱的彼岸。”

　　听着悉达多此刻坚定的声音，迦维亚笑了，于是再度问道:

　　“你就那么相信，自己能够开悟吗。”

　　“大地的存在象征着我们能够在对立的事物间保持正中，内与外，喜与悲，都是一体的两面，因欲望而感到欢愉，终以悲伤结局，生命的意义众生皆因明悉，唤醒觉知，遨游天河，但必须脚踏实地。”

　　悉达多触摸地面:

　　“我已然明了，白昼，黑夜，善行，恶行，真实与虚幻，但其中的关键存于中道，那是生命之源，存于每个人的觉知中，不在身外。”

　　迦维亚沉默了，这让四周变得无比安静。

　　作为相神的他已然感受到一股完全不同于印度神代本身的力量自遥远不已的宇宙，非印度的宇宙，而是更加遥远，真正的宇宙之中在到来的路上，似乎谁也无法阻止。

　　自然，迦维亚明白这便是乔达摩悉达多即将开悟的一刻。

　　这样的时间似乎也不坏，可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一样。

　　他化自在天主波旬起身，向着悉达多正面的方向转身，背对着他，长长的银色长发在血红的微风中摇曳着，向着广阔的大地上这些‘邪恶’的源头望去。

　　这个时候，悉达多才发觉，其中似乎有着诸多的人。

　　有着年老残疾的老妇人，呆痴，沉默地站在那里，在她身边，有一个似乎是她过去的模样，那是一个可爱的女孩，还未被繁重的劳动和吃不饱饭的生活折磨到躯体保持着伤痕和残疾。

　　再远处一点，有着全身恶臭的男男女女，污秽的事物流淌遍全身，流到他们的头发上，他们的眼睛里，他们的鼻子上，他们的嘴巴里，沉默着，一味地埋头干活。

　　然后，更远处，连种姓，性别和年龄都看不出来，但的确有人站在那里，不止于此，在更前方还有……

　　那些人，估计就是身处于这虚幻的‘游戏’中的不幸的人们吧。

　　即将开悟的悉达多有一种感觉。

　　世人的幸福也好，不幸也罢，这些对于眼前的老师而言，对他自己来说其实是无所谓的，因为和自身的牵扯不大，只是之所以和自己一同走在相同的路上，在这条道路的前方等待自己并引导自己，并非期许着什么，也不是对未来悲观忧虑。

　　只是，迦维亚——

　　对于这条绵延不绝直至永恒的道路上，那前方所有的一切，都想要去看看。

　　“那么，告诉我吧，末法时代，你会如何做，乔达摩悉达多。”

　　不知何时，雪在四周之中开始下了起来。

　　雪，落在了悉达多的脸上。

　　不停下着的雪，照映在了绿发青年的眼中。

　　有生以来，悉达多第一次感到，那寒冷不已的雪，原来是如此美丽。

　　正如光明的未来平等地将一切带给每一个人，为恶人带来安稳的睡眠，为善人带来平稳的时光，未来正如普照之光一样。

　　“过去我曾见识繁花无数，而今才真正从一朵花中看到了世界，我悟之时，自然将因我而变，今日是如此的宁谧安详，就如内心的思绪尽消失不见，有如空中翱翔之鸟，脱出牢笼，自由自在，迈出那羁绊多年的黑暗，人类与众生，大地之上，和平和安宁，也将随我醒来——”

　　悉达多起身，朝着迦维亚的方向走了七步，然后正如出生时的那样，每一步都生出七朵莲花。

　　最终，在迦维亚面前绿发青年用手指向天，又指向地，就如出生时的‘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动作一样。

　　“是谓真实法，是我所说法。”

　　悉达多的说话声充满理性，但那冷静音色的背后却充斥忍不住的喜悦。

　　“末法时代降临之时，已有人于过去积累了无量功德，未来将成佛，届时为一切众生带来安乐和解脱。”

　　然后，瞬间斗转星移，有光从悉达多的头上显现。

　　那样的光芒，如此的衰微，可是却又如此的庄严，就好像要穷尽一切人智的脉络，包容一切，囊括万有。世间一切瑰丽，人世一切意义，尽数在此的‘轮盘’形状的光辉显现。

　　挣脱了真正的束缚，那些散落在尘世之中的万物仿佛展开了无形的双翼，在无声的欢呼下，成千上万，汇聚成闪耀的宇宙之海，响彻其贯彻万物的庞大声音。

　　就这样，那在迦维亚身边的血红之雾在无形的力量下，消失不见。

　　而此刻的天穹犹如死亡般化作灰色，随即微微震撼着破裂。

　　一线缝隙突兀地从云层浮现，烈光如瀑布一般地撒下，切裂了黑暗，照亮了那无数双呆滞的眼瞳。

　　天亮了。

　　一切却仿佛变得截然不同一样。

　　滚滚的声音消散后，已然存续不知多少万年的三界彻彻底底转化为了崭新的三界——

　　欲界，色界，无色界。

　　同一时间有道声音在因为这一变化而诧异的众生的心里。

　　“悉达多，不灭者非你，你，觉悟者，不生不灭——”

　　“佛。”

　　此时此刻，迦维亚和悉达多，两人的身影重叠了。

　　阳光照射进来，光线所映照出的身影良久不动，温暖的感情慢慢地，缓缓地传递过来。

　　“那人，原在天上修行，慈悲之心深厚，降生到过去吃苦，因苦难而在现在时修行，如此，国土清净，众生福德，法轮常转，久住正法，为一切众生带来福祉与智慧，成就正觉，普度一切众生，是为——”

　　“未来。”

　　后来的《弥勒下生经》如此说:

　　佛陀降服一魔王六魔将九十六魔帅时，忧其末法，我法灭时其魔波旬喜庆称意，魔业魔事，故而大悲。

　　然，忽有赞曰:

　　彼闻法悲泣堕泪，兜率诸天各各唱令。

　　来至我所，复尽形寿；来至我所，香华供养；来至我所，极乐所存。

　　八万亿诸天发菩提心皆愿随其下生，三度众生，分身千百亿，时时示时人，时人自不识。

　　闻如是，未来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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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1章至高梵。

　　乔达摩悉达多开悟之刻，引得印度的一切存在感受到一种与众不同的异样存在。

　　然后，在遥远的某地，有着一个‘房间’。

　　宇宙万象，万千宇宙，诸天星相，如若永恒的宇宙位于这间‘房间’之中。

　　房间的“天花板”是由不断变幻的银河组成的，一条条星河流淌在头顶，仿佛无数恒星在君王的意志下缓缓运转，偶尔，无数颗彗星划过长空，犹如永恒的璀璨。

　　地面是由透明的时空之流构成，站在上面可以看到脚下无数行星运转，黑洞形成又坍缩，仿佛正踩踏在整个宇宙的律动之上。

　　在房间的不同角落，漂浮着几何形态的光点模型，它们代表着不同的星系和宇宙现状，每一个模型都随时变换着。

　　没有尽头的房间，却有着房间的布置。

　　这即为印度神代的无尽宇宙，而外面是何，无人能够想象，而位于更小的，只有一点大的三界上的众生，如一粒尘埃般的存在，肯定也无法理解这一切。

　　在房间的中心处，有着某种超越人智所能见证的某物存在，非人，非兽，亦非物，硬要说的话，更像是一个完成的世界本身一样，甚至说先于印度的一切存在也不为过，此物宛如印度神代的历史本身。

　　不如说这个房间正是因为赞颂这一超越人智之物才存在的，此地即为印度神代中万千宇宙的缩影，那端坐中心点的事物，正散发符合该空间主宰者的氛围。

　　突然之间，该物的‘外壳’开始旋转，等转到某种程度后，就为了回到原本位置而开始反向旋转，同时房间内的诸天宇宙配合该旋转而一起转动，速度越来越快，以超乎先前的态势快速翻动。

　　其存在的现象情报以惊人的速度显现。

　　时而是萨蒂的Zi焚，时而是毗湿奴的化身事迹。

　　时而是梵天撒谎被砍头，时而是因陀罗被迫退位。

　　时而是奎师那颂唱赞歌，时而是罗摩驱赶悉多。

　　时而是杜尔迦的诞生，时而是摩西尼的舞蹈。

　　时而是迦摩被湿婆怒火烧却，时而是水持和其妻一起选择死亡。

　　最终，外壳上定格于乔达摩悉达多昔日的外貌，以及其成为转轮圣王后世界理应会变得如何的场景变化，然而此时此刻悉达多的外貌化作佛陀之姿，而在房间之外的空白之中有着金黄色的光穿透无尽宇宙组成的房间进来，照射在如同尘埃的悉达多身上。

　　因为这一道金黄色的光的缘故，导致‘已然完成的世界’无论怎么对其进行更改，怎么改写，怎么修改，怎么重启，都无法影响到其存在方式的一丝一毫，这让其不得不暂时陷入了沉默。

　　于是，不符合其存在本身的情绪逐渐产生。

　　困惑。

　　焦躁。

　　最后是──压倒性的愤怒。

　　正如情绪本身诞生的那一瞬间，房间的一切都开始混乱起来，房间内的万千宇宙仿佛要道尽自己对主宰者的礼赞，同时以愤怒的力量，让世界陷入崩坏以此来代作鸣奏出来自喉咙深处的歌声。

　　歌声化为宇宙轰鸣的鸣动，响彻生物的灵魂之中。

　　即印度神代的创造者，超越了所有的描述和概念的终极实在，被形容为无形的，永恒地凌驾，遍及一切事物，遍在宇宙一切地方的本原——

　　至高梵。

　　此时此刻，正是发生其因诞生于规划之中的意外之物的这一异变的神怒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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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三界之中。

　　刹那间天寒地冻的冷降临，是吐出来的气也在瞬间化为白色冰晶的程度。

　　海水立刻陷入干涸，天界坠入地上，地界浮出地上。

　　熊熊燃烧着的天空中有着灰色的云在天边拉出一道又一道的绸带，乘着诡异的风飘动，形成台风般巨大的漩涡，漩涡外侧有些黑色之影，凝目望去发现那是大群的飞鸟，但其身躯都仿佛巨蛇般的细长。

　　那可不是寻常的鸟类，是残暴的幻想种，如若一瞬间世界顿时化作了末日一般。

　　“此时此刻，世界就要灭亡。”

　　在悉达多和迦维亚的一旁，一道对于两人而言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

　　定睛一看，那是理应是作为悉达多本质的相神毗湿奴，恐怕是在悉达多开悟那一刻后就和其分离开了吧，这才可以和悉达多一同出现在同一场景。

　　“梵在呼喊我，经由永恒的梵，无上之主，每度劫末如是降临，让我破坏污秽，铲除一切丑恶，终结崩坏的旧世界，构筑圆满的新世界。”

　　如此说的毗湿奴就如同言出法随一般，其麾下立刻有着一匹白马位于其下。

　　毗湿奴第十化身，最后的一个化身，犹如弥赛亚和弥勒一般的救世主——

　　迦尔吉。

　　“随后，由我舞耗尽世间万物之水，干枯了地面。海洋，河流，山涧溪水，以及地界之水，皆由我导向毁灭。在我伟力之下，七彩之光变为七个太阳，吸取水分，光焰万丈。

　　七枚烈日点燃了上下三重天与地界，燃尽了水和林木，光秃得犹如龟背。同样，巨大的火焰烧尽地界，腾出地表，吞灭地面。恐怖的风焰席卷空界，明界。三重天如置煎盘，一切动与不动的物体被周遭火焰吞噬。”

　　刹那间而来的湿婆手持三叉戟，淡然地如此说道。

　　按照里拉的规定，迦尔吉会在争斗时的劫末降世，在世上履行保护正法，征服邪恶的神圣使命，最后由湿婆彻彻底底终结让世界迎来终末。

　　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