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模式
已然化作迦尔吉的毗湿奴说:
“毗湿奴以己身幻力的神圣形态,入瑜伽之眠。”
淡漠地手持三叉戟,浑然不掩饰身上漆黑之雾的湿婆接着下一句:
“湿婆以世界的终结为祭品,将其尽数毁灭方得以歇息之舞。”
白发苍苍的梵天如此说:
“梵天以形休憩,一夜自世界摧毁堕入汪Yang,也经历同等时间,在每一夜的尽头,醒来,以形创造万物。”
迦维亚最后说:
“这便是名为缘的瓦解。”
由此,相神们齐聚一堂,在世界终末时。
而在言语说出之际,天穹之上的轰鸣再度扩散,震动的空气仿佛在摇曳着大地,令头发丝都在那低沉浑厚的余音中为之晃动和摇曳,如同被什么东西压制一样,压在所有人的头顶,让人喘不过气来。
“所以说,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叹了一口气,梵天望着四人,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说里拉的指示就是剿灭已然开悟的悉达多,然后重启轮回,但不管怎么想,梵天都不觉得自己可以能够和超越了毗湿奴这一源头甚至拥有‘外来’力量的觉者抗衡,而且这股力量恐怕是他们三个加起来都不一定是对手。
更何况,迦维亚这个相神大概率也是站在觉者这方的,而且之前湿婆还给走向弃绝者这条道路的悉达多打掩护……所以梵天抱着悲观的态度,当然他只是对世界无法顺利的轮回感到悲观而已,对于别的他倒是无所谓的。
现在三个相神之中,梵天持无所谓的态度,湿婆大概是支持迦维亚的选择,而作为维护之神的毗湿奴则是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之中带着纠结:
“我得维护正法,迦,世界必然走向灭亡了,乔达摩悉达多身上的力量将会成为庇护非法,成为不公的根基,这股力量支持着暴行,并为黑暗提供庇护,我必须不惜一切摧毁它,此乃我的职责。”
下一瞬间,已然化身为迦尔吉的毗湿奴身上爆发出澎湃的‘救世’概念,犹如黑夜尽头的光辉。
同一时间,觉者头后的金色圆环显现出同一概念的‘救世’,却将迦尔吉身上的光辉逐渐吞噬,逐渐同化。
“若是,此为人类开悟而抵达真如之道。”
觉者的面容一如既往地带着微笑,就如同毫不在意将迦尔吉的‘救世’概念将其同化一般。
“我为救济众生,对其引导,无须向我耀武扬威,不论你持有何等的力量,我亦不会惧怕。我只是持续禅定,等待时机到来而已。”
已然开悟了的悉达多说的话是有道理的,此刻的他已然超越了相神这一概念,作为人类的解答者,那是只有抵达世间真理,人理的解答者才会持有的守护,也是被称为‘对肃清防御’的‘守护世界’的证明——
菩提树之悟。
但很显然,觉者这番话语无法让迦尔吉放下心来,因此他就只是冷眼相对。
“毗湿奴,你说,什么是人呢。”
就在这时,迦维亚开口了。
“迦,我知道你的想法,也知道你是为了什么而这样……”
迦尔吉深吸一口气,随即缓缓说,“可是,这是规则啊……”
不以规矩,不成方圆。
即便是相神也得遵循世界的规则,以免造成世界的崩坏,一直以来所有人都是这样做的。
“我一直都觉得,若是遇到了让自己委屈的事,同时又发现束缚你的是这个被扭曲的规则的话,那我一定会挺身而出,去扭正这个歪曲。”
迦维亚笑了,但比起往昔,显得有几分悲伤。
“所以啊,为了扭转我所认为的这份扭曲,我等了多少年呢,从圆满时一直到现在,数百万年的岁月,对我来说,很长,因为这之中我看到了无数的人因‘种姓’的悲惨死去,同时又很短,因为只是数百万年的岁月。”
第四相神,喜马拉雅之主迦维亚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
即便是同为相神的神们知悉的内容,其实仅只一点点而已。
只知道,是在宇宙诞生时就一同存在并有着联系,以及调和他们的相神。
时至今日,明明备受人,神,仙人敬仰,却宁愿让自身的声誉沾染无尽的淤泥。
也不畏惧死亡,仿佛对他而言真正值得恐惧的,就只有正法继续延续在婆罗多的大地之上。
“就该这样坐视吗?只要沿着这条轮回一直一直下去,就会有稳妥的一切存在,是非分明,一切都看起来是那么美好,又因为我是相神,所以我的前方没有一丝乌云,毫无阴霾的太阳永远照耀四方。
对我而言,世界,永远都是金色。这正是我的,被铭刻在一切中的正法的未来啊,所谓强大者的未来就是这样的吧?然而我却觉得这样的阳光有些刺痛。”
迦维亚颔首,继续轻声呢喃:
“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婆罗多的土地之上,此时此刻因天翻地覆的景色导致祸乱丛生,同时也听到了这一喃喃,这让他们不经意间开始回答。
担忧未来的诸神们说:“没有未来了啊,现在死了是不是也没关系……”
暴乱的阿修罗们说:“我们还要报仇,向那群神报仇……”
经历着灾难的人们说:“我的家人还活着,我不能死……”
恐惧着的动物们说:“礼赞诸神,礼赞诸神,快让世界恢复吧……”
快要饿死的人说:“当然是要多吃点东西啊……好饿啊……明明吃得那么饱了,却还是忍不住……”
脸上沾染着灰尘的六师外道们爽朗一笑:“当然是让那群该死的婆罗门一个好看啊……”
世间种种声音,既有好的,也有坏的,但在这毁灭之景面前,在其最根源之处无论是什么都有着名为‘希望’的念想,不论迎来的是多么悲惨的未来,光明一定会到来。
人们因此这么希望,希望今天和明天和以后的以后都会是好日子。
“一直以来,作为相神的我,不像你们为众生做过什么,却一直听着他们的礼赞和祷告。”
他以柔和的表情微微一笑。
“那么,也没办法了呢,我只能这样做了,尽管这可能看起来毫无意义,但对我来说,这便是我这一生最为值得去做的事了。”
话语落下,四周陷入沉默,未知的气氛充斥在五人的周围。
最终,还是由一向淡然的湿婆开口打破:
“想好了吗,毗湿奴,要怎么做。”
“……你呢,湿婆,这可是违背正法的行为。”
微微沉默了下的毗湿奴反问道。
“违背正法吗……”
湿婆突然笑了起来,“我确确实实做过。”
“啊,我记起来了,确实。”
化作迦尔吉的毗湿奴报以同样的笑容回答。
两人指的是当初湿婆扮作农夫企图阻止奎师那让迦摩化作明光却没能成功的那件事吧,那确确实实是在违背正法的指令。
“所以,正如当初那样,我只能原谅迦维亚了。”
“……我的愤怒已经在迦的那里了,即便真的动手,我自己都难以控制,因此我也无可奈何了。”
看着毗湿奴和湿婆都这样说了,一旁的梵天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笑着说:
“既然大伙都已经早已决定好了,何必还要来,真是的。”
然后,三神正如来时突然,消失也极其突然,不过有所变化的便是天地恢复了平静,仿佛刚刚犹如要毁天灭地的场景是虚伪的假象一般,不过迦维亚清楚,这是他们三个动用了力量来扛着至高梵下定的震怒之命令。
“那里,有个房间。”
待到三神离去后,觉者如此对着迦维亚说。
他所言的即至高梵所处的代表着无数宇宙于其中的‘房间’。
一般而言,处于印度神代范畴内的生物是完完全全不可能看到的,就如同一只蚂蚁的视角中的人是如此的不可思议,不可捉摸,不可直视,放在至高梵身上的话,即便是相神也是一样。
但对于迦维亚能够看到那个‘房间’,觉者充满着信心。
因此与别的三神不同,已然超越了的觉者知悉了迦维亚身上的某一部分根源。
既是处于光辉不已的‘未来’,也是处于被古老的咒缚的‘过去’,同时也是因为现在的苦难而现身的‘现在’,以及将无数的外衣从其身上剥离后,就只能见到纯粹的‘光辉’洪流。
而后,不出觉者所料,迦维亚点了点头,他此刻确实也看到了那个看似遥不可及,又仿佛近在咫尺的房间。
“老师,我随后将传授佛道,之后将在八十岁时入灭,届时,房间的通道便可打开。”
对于觉者的这番话语,迦维亚毫不意外,开悟了悉达多作为超越时间和空间的存在,从未来向过去派遣使者也是可能的,自然也能看到他自己的未来,不过与其说是入灭,不如说是人的身躯入灭,进入真正的宇宙之中,成为有着宇宙规模的‘佛’。
而大概也是因为当下的印度的第一次轮回,所以他才能见证悉达多的开悟之时。
“说起来,当我以波旬的身份来的时候,悉达多你不惊讶和害怕吗?”
突然之间,迦维亚起了一个话题。
“不会害怕的,因为您是我的老师,因此虽然惊讶但觉得很自然,于是便接受了。”
确实如此,当明白迦维亚是六师之师,波旬,喜马拉雅之主时,乔达摩悉达多虽然很惊讶,但并没有产生任何不相信,不认可的情绪。
“悉达多,你所看到的未来,是怎么样的呢?”
迦维亚继续问道。
“……老师,我看不到你的未来,但在未来,光这个存在会超越一切的概念,会平等,温柔地照亮在广阔的宇宙中。”
“这样的话,那便足够了。”
金蝉子Jpg。
第342章金蝉和黄眉。
阳光从云的缝隙间隐隐漏出,复杂的明暗之光如同水流一样飘忽不定,世间众人的身影在朦胧的光影中模糊了轮廓。
“金蝉,为何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
一处繁花似锦的花园之中,于小河之边,坐在岩石上的觉者如此询问下方看向河水的弟子金蝉子。
“佛陀,我听到最近有着诸多的人涅槃的消息。”
金蝉轻轻说道,“一开始我震惊到无法自持,如同失去了知觉,头脑中一片模糊,实在是不知所措。”
“金蝉,他们的去世,将你的誓言,你的学识,你的闻知,你的禅定,你的自由和一切都带走了吗。”
“不,没有。”
金蝉摇头,“他们身前一直守持着正法,为比丘们授戒,教导他们,鼓励他们,只是随着他们的离去……僧团变得空荡了,您虽然没有表现,但我知道您也是一样的悲痛。”
“金蝉,我曾对你说过‘生死如影随形,聚合终有离散,一切法皆无常,不要执着于它,生,死,日落,日出,你们必须超越这些’,逝去的他们会如一根粗壮的根茎,他们奉献自己,滋养着整棵大树,而枝条仍存在于大树之内,那大树就是修行正法的僧团比丘们,伸展蔓延至世间。”
闻言,金蝉子欲言又止,视线从河面收回。
“金蝉,你睁开眼睛就会看见,逝去的他们就在这些树之中,在月亮之上,他们教导过的人群之中,在如来之内,在他走过的每条道路上,不要认为他们离开了我们,他们一直在我们身边。”
“我明白了,师父。”
金蝉子点点头,然后话题一转,“说起来,燃灯法师他已有多日未曾走出屋舍了,需要我去——”
觉者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望着金蝉子,这让她顿了顿,并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其实,我的意思是说,主要要是没有师父你的允许,看守燃灯法师大门的那个黄眉可不轻易允许让人进去……”
当然,金蝉子所说的燃灯法师自然是如今的迦维亚,换个角度就是金蝉的师叔,当然迦维亚还有个只有觉者才知晓的未来佛弥勒称号,但想必要许久过后才会被世人知晓。
岁月,转瞬即逝。
开悟后的悉达多于迦尸国开始传授佛教,没多久便汇集了一千二百五十弟子常随游行,即为僧团的起点。
以此为中心,逐渐扩大‘佛’的教化,净饭王听到觉者的消息,派遣侍者前往,邀请佛陀回国说法。释迦族的贵族子弟,纷纷加入僧团,此后四十五年,为了度化众生,走遍印度各地,度化了许多弟子。
自然,佛的概念短短数十年便在遵守正法的世界之中掀起巨大的波澜,就连往昔的仙人诸神都感到畏惧,然而在针锋相对的过程之中,有的仙人保持着原有的思想,有的则归顺佛的思想。
就连印度的主神们都在左右摇摆着考虑自己是否也要感悟这一‘超脱’,主要是相神们此刻仿佛消失了一般,完完全全找不到人影了,其实这是因为梵天,毗湿奴,湿婆他们正在抗衡至高梵的灭世意志,因此无法显现于世间。
在佛的概念之中,他们三神则被誉为大梵天,遍入天,大自在天,而且僧人们也认为三位相神都是极具福报,能力的天神,也都护持佛法,但皈依他们,把他们视为宇宙的造物主,是错误的。
而让世人领悟的这一道路上,觉者也并非一帆风顺,比如有着歪曲佛典的,自幼与觉者本人仇视的提婆达多,他也参加了僧团,却从中扭曲思想。
觉者一直规定:“从我出家之弟子,不分种姓,一律平等。”
而由于最初的僧团多数都是释迦族,导致有了优越心,这也是提婆达多的入手点。
他提出天授五法,即五邪法,借此批评觉者的教法,并以悉达多逐渐年老为理由,希望他交出僧团的领导权,但没获同意,于是提婆达多自立僧团,形成提婆达多派僧团与佛教僧团两大系统。
最终,提婆达多企图暗中谋害觉者,却导致自身陷入濒死的重伤之中,临死之际,感到悔过的他说:
“我没有资格获得你的宽恕……我……害得你……太多了……”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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